27 嚣張過了三代

闵姜西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了句:“我以為惡人組要抱團一致對外,沒想到還內鬥。”

程雙道:“你是不知道秦佔跟江東的仇有多大。”

闵姜西打趣,“還能有奪妻之恨嗎?”

程雙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他倆鬧得最兇的時候,江東一個月內同時泡了秦佔兩個表妹,又都給甩了,搞得這倆女的互相覺得對方是小三,直接從親戚成了仇人;秦佔更狠,江東他爸江悅庭,沒錯,國內富豪排行榜前十那位,人家談了個律師女朋友,據說都要進門了,秦佔不知怎麽把人帶酒店過了一夜,第二天就鬧開了,你說這是奪妻之恨嗎?簡直是殺親之仇!”

闵姜西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狀态,理智的問:“小輩兒的事情連累長輩下水,秦佔也不怕得罪江悅庭?”

程雙說:“江家是有錢有勢,秦家是有權有勢,你知不知秦家往上倒幾輩兒是什麽身份?”

家裏就她一個人,闵姜西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說過,黑的。”

程雙一出溜差點兒淹死在浴缸裏,忙壓低聲音道:“大姐,你可千萬別亂說,會死人的!”

闵姜西道:“不是嗎?”

程雙道:“說來話長,秦佔的太爺爺曾經是黨少峰的副将,戰亂年代為國捐軀,只留下一個兒子,其實說是為國捐軀,有人說是為了黨少峰,後來黨家做主,直接把深城劃給秦佔的爺爺作為補償,那時候建國沒多久,深城還是個鳥不拉屎的偏地方,哪有北方發展好,一個字,就是亂,秦佔爺爺孤身過來闖蕩,為了成事兒什麽手段都用過,大刀闊斧,快刀斬亂麻,上頭護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秦家的家底兒和壞名聲都是秦佔爺爺那輩兒攢下來的,再後來上頭一紙令下,深城成重點發展城市了,秦佔爺爺也很聰明,知道跟黨家交情甚篤,但也要看清形勢,當即把手頭上的事兒都交給秦佔他爸,秦邺接手後全力發展經濟,許是早就知道上頭是什麽安排,每走一步都踩在點兒上,秦家這些年就從沒做過賠本的買賣,只有賺,以及賺很多。我就這麽說吧,在深城你看見的地标性建築,每三座裏面最少有一座是秦家的産業,知道深城人怎麽評價秦家嗎?不是深城秦家,而是秦家的深城。”

秦家的背景是每一個深城人都知曉的秘密,程雙如數家珍,闵姜西有些意外,但也意料之中,怪不得秦佔跟江東光天化日在大馬路上玩兒碰碰車,竟然沒有驚動交警,也沒有警車過來。如今回想,是見怪不怪,想管也不敢管。

程雙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來沒完:“我之前只是跟你提了一嘴,現在我正式提醒你,深城三惡裏面,哪怕萬不得已你非要沾上誰,那你寧可惹榮一京,也別去惹秦佔跟江東,這倆都是索命的鬼,秦佔綽號黑無常,江東綽號白無常。既然你現在已經當了秦家的家教,那你就是秦家的人,你可千萬千萬別招惹江東,他會把你當秦佔的人給咔嚓了的!”

闵姜西道:“我就是一家教,賣藝沒賣身,他們之間泡妹妹搶後媽的仇,跟我有什麽關系?”

程雙說:“如果秦家的寵物誤入了江家的地盤,江東能把活的做熟了還給秦佔,你信不信?”

闵姜西腦中回放着江東在飯店裏看她時的目光,玩味,挑釁,好像不以為意,又仿佛志在必得,的确像是在看寵物。

她幾秒鐘沒說話,程雙在電話那頭問:“你聽沒聽見?”

闵姜西應了一聲,反問:“你泡澡還是腌肉,能不能洗完了?”

程雙懶洋洋的說:“我累了,你也洗洗睡吧,明天還要去秦家呢。”

闵姜西說:“挂吧,周日見。”

程雙嗲聲嗲氣,“嗯嗯,麽麽噠。”

闵姜西爺們兒氣十足的回道:“跪安吧。”

“讨……”

厭字還沒落下,闵姜西手快按了挂斷。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她無意間瞥見茶幾上的水果刀,幾個小時前,秦佔還握着它企圖捅人,一個人的性格和脾氣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聽完程雙的話,她也就明白他為何如此霸道且有恃無恐了。

但是那時那刻,幸虧有他在,不然‘死’的就是她。

“哎……”闵姜西一不留神,竟然很輕的嘆出聲音,因為站在她的角度,幾次看到秦佔暴戾的一面,但幾次都是事出有因,她竟是沒辦法客觀評價他的為人,總之,不像外界傳得那麽偏激,就差說他欺男霸女,逼良為娼了。

收拾收拾,闵姜西回房睡覺,許是激烈掙紮過的原因,她睡得不安穩,又做了噩夢,淩晨六點就一身冷汗的驚醒。

不願一個人在家呆着,她幹脆提早去了公司,公司的正式上班時間在八點半,但也不乏有早課的老師會提前過來準備,這不,闵姜西在茶水間碰到了齊昕妍。

齊昕妍對闵姜西笑臉相迎,“闵老師,今天來這麽早?”

闵姜西笑說:“嗯,睡不着,幹脆早點過來。”

齊昕妍守在咖啡機面前,問:“喝咖啡嗎?”

闵姜西說:“謝謝,我自己來。”

齊昕妍拿過她的杯子,“客氣什麽,順手的事。”

咖啡遞給闵姜西,齊昕妍不着痕跡的說:“給秦家上課很累吧?我看你好像沒睡好。”

闵姜西淡笑,“還行,可能快來大姨媽了,睡不安穩。”

齊昕妍道:“那你還喝什麽咖啡,我給你倒一杯牛奶。”

“不用……”

“別跟我客氣,這還不到上班時間,別把我當同事,當朋友就行。”

齊昕妍背對闵姜西,利落的又倒了一杯牛奶。

闵姜西道謝,齊昕妍小聲說:“姜西,你去秦家也有一個多禮拜了,說實話,你覺得怎麽樣?”

闵姜西說:“小朋友是有些難搞,但也沒有外面傳得那麽離譜,挺好的。”

齊昕妍更低的聲音問:“那你見過小孩媽媽嗎?”

闵姜西搖了搖頭,沒說話。

齊昕妍說:“大家都知道秦佔有個兒子,但從來沒有人知道孩子媽媽是誰,猜了多少年了。”

闵姜西說:“我沒見過,也不敢打聽。”

齊昕妍聞言笑了笑,說:“我也是不把你當外人才敢問,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面善,之前你一直沒簽上客戶,好多人都在背後講你壞話,我聽見就煩,尤其那個苗芸,你當衆數落她一頓就對了,出了名的快嘴快舌,煩死人。”

闵姜西微笑:“我去秦家就是上課,除了小朋友,跟其他人不怎麽接觸。”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秦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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