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出頭,送房

“表姐,表姐救我!”

周洋狼狽的喊叫,身後保镖拽着他的衣服,幾乎把人提起來,眼看着已經拖到門口,馮婧筠終是忍不住開口:“等一下。”

保镖擡眼去看秦佔的指示,秦佔緩緩地吐煙,動作幾近慵懶,淡淡道:“又認識了?”

馮婧筠臉色別提多難看,沉吟半晌,不答反問:“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要他一條腿?”

闵姜西以為秦佔會提秦嘉定,結果他眼皮都沒擡一下,口吻如常道:“他招惹我的人,我很不高興,這條理由比傷天害理大得多。”

馮婧筠沉聲說:“就因為他追了你的家教?”

秦佔眸子一擡,冷聲道:“是。”

兩人目光相對,馮婧筠氣到想要冷笑,隐忍着怒意問:“她是你什麽人,別人還追不得了?”

秦佔說:“你又是我什麽人,管得着我疼誰寵誰?”

他聲音很輕,但殺傷力巨大,闵姜西看到馮婧筠的臉由白轉紅,只一瞬間。

秦佔為何大早上組這個局,又為何把周洋拖出來,一句表姐已是昭然若揭,闵姜西心裏明鏡似的,所以冷眼旁觀,毫不憐惜。

馮婧筠被當衆打臉,闵姜西喝完一杯茶,沒夠,自己又倒了一杯,悠閑的模樣仿佛真是來放松看戲的。

馮婧筠受不了這份氣,跟秦佔怒目相對了片刻,沉聲道:“周洋是我表弟,他看上誰樂意追誰是他的自由,就算到了警察局也沒法定罪,你想打斷他一條腿,憑什麽?就因為你姓秦?”

不待秦佔出聲,闵姜西将茶杯一放,面無表情的道:“怕是馮小姐對‘追’這個字有什麽誤會,追是喜歡,是光明正大,被拒絕就該适可而止。有目的的接近,被拒後懷恨在心,半夜三更硬闖單身女人公寓,圖謀不軌,這是耍流氓。你覺得這事兒捅到警察局,警察是會誇他一往情深,還是锲而不舍?”

秦佔垂下的視線中,劃過一閃而逝的光,這回輪到他喝茶,舉止同樣悠閑。

馮婧筠聞言,明顯的面露詫色,一時間無言以對,闵姜西拿不準她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秦佔抿了口茶,不冷不熱的說:“我只要他一條腿,多不多?你要是覺得多,我給馮家一個面子,刨根問底,锱铢必較,看看哪些罪是他該遭的,哪些是他不該遭,我冤枉他的。”

長耳朵的都聽出秦佔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這會兒終于輪到馮婧筠如坐針氈,的确是她讓周洋去追的闵姜西,但她只是讓他追,一來想看看闵姜西的人品,二來不爽秦佔用其他女人氣她。

她是真不知道周洋背地裏幹了些什麽糊塗事,但這事兒現在說不清楚了,秦佔這麽問既是在敲打她,同時也是在給她臺階下,要麽把周洋豁出去,要麽,連她也要下水。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分外綿長,一秒像是一分鐘,許是五秒,許是更久,終于等到馮婧筠開口,她聲音冷漠的道:“我不知道周洋在外都幹了些什麽事,如果他作奸犯科,那我保不了他。”

話音落下,秦佔頭也不回的說:“拖出去。”

保镖剛剛抓住周洋的衣服,周洋立馬連滾帶爬的掙紮,驚恐的喊道:“姐,姐你不能不救我,我是……”

“閉嘴!誰是你姐?還嫌不夠丢人嗎,要是讓家裏人知道,親戚都做不成!”

不知馮婧筠哪句話戳到了周洋的軟肋,他像是被點了啞穴一般,忽然就不出聲了,只是身體本能的掙紮,但終歸還是被保镖拽出了包間,房門合上,很輕的聲響,闵姜西卻後腦一麻……不知道秦佔會不會真打斷他一條腿。

重新恢複靜谧的包間更是壓抑,茶香再濃也蓋不住空氣中的沉重,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誰也不開口,似是在等那個心最不靜的人。

過了半分鐘的樣子,馮婧筠率先開口,出聲說:“阿佔,我知道你今天約我是來興師問罪的,但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我不想跟你吵架。”

闵姜西雖然只跟馮婧筠見過兩次,但她看得出馮婧筠是個心氣極高的人,能率先低下頭求和,想必也是特別喜歡秦佔。

秦佔面色淡淡,出聲說:“過去的事就算了。”

馮婧筠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闵姜西正準備主動撤,身旁秦佔拿起桌邊的車鑰匙,起身道:“我先送她回家。”

他也沒說不跟馮婧筠談,但這當口,這主次,這去向,闵姜西不出意料的看到馮婧筠徹底黑掉的臉。

秦佔視而不見,邁開長腿往外走,闵姜西跟着起身,故意忽略掉那雙黏在自己後背的灼熱光線。

兩人一路往外走,一路的店員都跟秦佔打招呼,順帶着偷瞄闵姜西,出了雲山館,秦佔直奔停在門前的黑色跑車,闵姜西道:“秦先生,您不用特地送我,我打車回去。”

秦佔拉開車門,“上來,有話跟你說。”

他坐進駕駛席,闵姜西慢一步坐進副駕,車子駛入主路,他開口問:“去哪?”

闵姜西說:“我回公司。”

秦佔沒說話,默默地在路口左轉,她幾次想找個話題,可想想還是作罷,說多錯多,不說不錯。

前方紅燈,秦佔停車,忽然把手伸向闵姜西,明确的說,是伸向她身前的儲物格,從裏面拿出一串東西遞給她,闵姜西看了一眼,上面有鑰匙還有門卡。

她沒接,側頭看向秦佔。

秦佔直接把鑰匙串扔在她包上,說:“萊茵灣1棟202,就在你們公司附近,不知道打個車過去。”

闵姜西驚了,是如臨大敵的驚,即便她依舊不動聲色,但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此時她慌的一匹。

她動用全部的腦細胞想着如何回應,但腦子短暫的一片空白,紅燈足有一百秒,秦佔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都不看闵姜西,口吻似有幾分輕嘲,“想太多,我不是要泡你,更不是要包你。”

這話闵姜西似曾相識,想了想,好像是她見秦佔第一面時說過的話:你可以泡我,但你不能包我。

秦佔如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查了,周洋是馮婧筠表弟,無風不起浪,我不信巧合,所以這事一定跟馮婧筠有關,但她不至于讓周洋去強你,所以我今天叫你過來,該打的打,該罵的罵。你現在住的地方不安全,換個地方。”

闵姜西回神兒,很快道:“謝謝秦先生,不用……”

“不用客氣,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闵姜西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換個地方住。”

紅燈跳綠,秦佔踩下油門,平靜的說:“你要知道別人眼中我開的是豪車,住的是豪宅,但對我而言就是代步和住處,同樣,我送你房鑰匙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不喜歡秦家的家教住的太寒碜,你就當是福利吧。”

說罷,不待闵姜西回應,他又兀自補了一句:“我對你沒興趣,你不用總是防賊似的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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