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特別篇「提升人氣的方法」 (9)
……」
細微的聲音。
若依霏偏頭感到不解,伸出手撫摸凜音的額發。
--大概是在說夢話吧?
為了讓她能好好休息,若依霏透過撫摸她的頭,讓她能安心的知道自己身邊有人陪伴着。
「……救築亞薩因。」
「咦?」
不知是因為聲音太過細微,還是不能理解凜音的話語,若依霏發出疑惑:「你剛才說了什麽嗎?」
「……不能讓她殺了那個人。」
♀ ♀ ♀
築亞薩因手中的刀刃染上了黑暗,将鮮紅的色彩覆蓋而過。
如同黑色雷電般的魔力附着在短刀上,那是暗殺者的技能。
多久了呢?
多久沒有使用這種殺人用的技能?
一旦殺了人,我就不再只是個小偷,而是名符其實的暗殺者。
一旦我殺了他,我就真的沒有臉再面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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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我仍然必須殺了他。
凜音,你曾經說過吧?這世界從來不缺少名不符實的東西。
是啊,确實是這樣呢!說了那麽多理由,說的好像是為了你好才帶你走,事實上,只是因為我自己想要帶走你而已。
我還真是個自私的家夥啊……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不是個能輕松帶過的時間。真是的,原本還打算帶你到各式各樣的地方,看各種不同的美景,然而現在卻……只能把那些當成天馬行空的妄想。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築亞薩因吶喊着。
帶着眼眶中不舍的淚水,沖向她唯一的親人。
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殺害自己的親人。
「……」
空氣彷佛凝固了一般。
安靜的像是世界停止了咿D,連吹拂而過的微風都止息了,或許這一刻,世界真的暫停了也說不定,除了潺潺落下的淚珠。
「我……」啜泣的聲音。
「結果你……」
看着停止在自己咽喉前的刀刃,希普曼亞薩因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着:「還是沒能殺了我嗎?」
「怎麽可能殺得了……」
築亞薩因擡起淚流滿面的臉,面對眼前熟悉的臉孔:「你是我的哥哥,是我僅存的親人啊……!」
「是嗎……」
男子垂下了頭,自嘲般的苦笑着:「果然是這樣啊……」
他步履蹒跚的走向築亞薩因,将她緊緊懷抱住,就像以前家庭還和樂時那樣擁抱着。
築亞薩因先是驚訝地睜大雙眼,接着備感欣慰地将雙眼閉上,丢棄手中的刀刃反抱住哥哥。
隔了多久了呢?
多久沒有像這樣擁抱着彼此?
好溫暖……
築亞薩因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滋味流過,彷佛浸泡在溫水之中,過去的冰冷都消逝殆盡了。
好溫暖……
真的好溫暖……
「築亞薩因--!」凜音的聲音。
為什麽要用那種驚慌失措的聲音大吼着呢?
稍微安靜一陣子啊,我好不容易找回了過去的溫暖。
「築亞薩因--!」又是凜音的聲音。
為什麽要用那種哭泣旁徨的聲音吶喊着呢?
等我擁抱完哥哥,我一樣能夠回去擁抱你啊。
放心吧,我這次沒有殺人唷!我信守了當時的約定,所以……依然能夠牽着你的手,到世界各地游玩,看看這世界有多麽美好。
但是現在,拜托讓我安靜感受心頭湧出的溫暖。
「築亞薩因----------!!」
血。
築亞薩因張開蒙胧不清的雙眼,望着眼前的世界。
說實在,這世界并不美好,因為她才剛張開雙眼就看到血紅色。
同時,她覺得心頭湧出的溫暖有些不和諧的黏稠感。
「即使我是你的哥哥,即使你是我的妹妹……」
刀刃。
所謂的溫暖,是這把刀刃引出來的嗎?
「我還是想要殺了你啊,築亞薩因。」哥哥如此說着,并且将短刀往更深的深處刺入。
……
啊啊,果然是這樣嗎?
所謂的溫暖,是我自己的鮮血啊……
看着胸口染血的刀刃,以及心髒的抽痛感,築亞薩因才終於認清事實。
但同時,昏昏欲睡的腦袋又讓她認不清現實。
手腳開始變得冰冷了。
不要,我不要那種冰冷的感覺!拜托,再一下就好,我想要感受到溫暖。
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就沒辦法感受到自己還活着的實感。
才剛這麽想着,身體的沉重感替代了冰冷的感覺。
……或許這樣也不錯。
「這樣下去你也活不久了。」哥哥的聲音好模糊。
哥哥,你剛才說了什麽嗎?
對不起……我可能是有點困了,頭好昏,沒能聽清楚你說了什麽。
好昏……
真的好昏,我想我應該稍微休息一下了。
「放心吧!」
哥哥好像又說了什麽?
可是我真的好想睡,不能等晚一點再說嗎?
「荒神家的女兒也好,那個聖職者也好,我會讓她們去陪伴你,不會讓你等太久。」
陪伴我?
哥哥你在說什麽啊?他們原本就是我的同伴啊!
等我睡醒之後,你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看看這世界所有美好的地方?
看着,我保證能讓你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忘記父母的事情,忘記自己殺了人的事情,忘了好多好多這世間的無奈。
吶?
就這麽……約好了唷?
就這麽約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54話「最美麗的色彩」
心髒的血液染紅了地面與男子的雙手。
他看着眼前的血紅,有些顫抖着。
明明妹妹有機會能夠殺了自己,卻放棄了千載難逢的時機。
多麽愚蠢的孩子啊?
「你一直都是這麽的愚蠢,築亞薩因。如果你肯鼓起勇氣用刀刃劃破我的咽喉,現在也不至於如此了。」
--不對。
希普曼亞薩因看着鮮紅,在心中默默否決。
--愚蠢的不只是她。
那時候,若是我們肯鼓起勇氣趁早殺了父親,母親也不會死了。然而,因為我們的猶豫迷惘,直到母親死後我們才得到殺了他的決心。
這一切都早已太遲。
自責嗎?
或許曾經是如此,但是現在,如果不把那份自責與怨恨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如果不繼續殺戮與親人相似的人們,我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我想要殺人。
自從殺了父親的那一晚開始,我就不斷渴求着……
但是無論殺了多少人,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殺人,內心的空虛都無法被填滿。
--我想要殺更多人。
♀ ♀ ♀
塔芙面前只剩下一個跌坐在地的敵人,五芒夜影團第二暗殺部第七團的首領『乂煞氣o影乂』。但他現在可一點都煞氣不起來,顫抖的身體與恐懼的表情,不如說是『乂弱氣o影乂』還比較符合。
但還能跌坐在地算是幸吡耍至少比塔芙身旁那些暗殺者的死屍要好上百倍。他們的死狀即為淒慘,一具具乾枯的屍體彷佛被人抽去體內所有血液與水份,那不成人形的模樣不禁讓人感到怵目驚心。
屍體的數量約略有七具,至於其他暗殺集團成員早就逃散各地,本來以金錢來維系的羁絆就是脆弱不堪的,經不起這種程度的考驗,更別說能出生入死的情義。他們見苗頭不對立刻丢下首領與死去的同伴逃跑,當然這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之前他們也多次想要逃跑,只是這次實踐了。
與首領的表情相比,塔芙臉上是自信與從容的微笑。那張笑顏因為逆着陽光顯得有些壓迫感,就算不是逆光,現在的首領也已經壓力十足,吓到不知所措。
「剛才的……是什麽?」他用恐慌到接近崩潰的聲音詢問。
沒有人知道他剛才看見了什麽。
當大家将焦點注意在兄妹的戰鬥時,轉眼間塔芙那邊的戰鬥已經逆轉了情勢,甚至是壓倒性的勝利。
她踏着扭曲的地面往首領的方向前進。照那地貌來看,可以推斷該土地曾經被瞬間高溫熔解成泥狀,随後又加速冷卻而形成扭曲崎岖的地形。
「我不知道。」塔芙不加思考的回答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回答,而且比起問這些問題,不覺得現在對你更重要的事情是逃跑嗎?」
就算她不說,首領也很想立刻逃跑,逃得越遠越好,但他實在沒有力氣與勇氣站起身子。
「為什麽要一直坐在地上?難道是小OO翹起來了,只好坐在地上掩飾嗎?」
雖然說出很欠吐嘈的臺詞,不過沒人吐嘈反駁讓她有些失望。
失望歸失望,塔芙也不想多說什麽,現在她更感興趣的是另一個地方。因此,她走過了首領身邊卻沒有停下,繼續朝別的地方遠離。
♀ ♀ ♀
另一方面。
若依霏用聖法制造小型結界将希普曼亞薩因彈開,同時展開聖法治療築亞薩因。
由於她的結界并不穩固,只能做為一時的斥力來隔絕這對兄妹,如果希普曼攻擊結界,憑若依霏一個人是絕對無法抵擋的。
「真是愚蠢又可笑的庶民。」
從昏迷中清醒的荒神凜音,站在結界與紫發暗殺者的中央阻擋,即使她根本沒有戰勝的手段。
她所想的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只要能抵擋到築亞薩因傷勢恢複并且逃跑,任務也就成功了。
「以為殺人就能夠彌補嗎?我看你空虛的不只是內心,連腦袋都空虛了吧?」
「腦袋空虛的是你,難道忘了弓箭對我毫無用處嗎?現在的你,站在我面前根本毫無意義。」
「小看我可是會吃虧的唷!」
荒神凜音露出十足自信的笑容,接着從背包中拿出一柄墨綠色短刀。
看着那柄短刀,希普曼亞薩因先是呆愣,接着忍不住破口大笑。之所以有這種反應也不是不能理解,身為遠擊士的荒神凜音,竟然在暗殺者面前使用短刀。拿自己不擅長的武器向敵人展示,豈非關公面前舞大刀?
「你說過投射型武器無效的吧?既然如此,就來場刀劍比拚……!」
「哈!腦子燒壞了嗎?難道不知道我……」
沒給敵人說完臺詞的時間,荒神凜音一個箭步上前,刀鋒直指胸口突刺。希普曼一手彈開朝自己胸口襲來的突刺,另一手順勢反擊,凜音卻立刻側身躲過。畢竟遠擊士的敏捷(AGI)需求也不比暗殺者少,雙方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反應都不分軒轾。
既然敏捷相當,接着比拚的就是短兵相接時的力量,關於這方面,使用長弓的荒神凜音有絕對的自信能勝過敵人,長弓所需求的力量(STR)絕不少於短刀。
然而事實上戰況仍是旗鼓相當,即使凜音擁有力量優勢,但在使用短刀的場合希普曼有更多的武器熟練優勢。
雙方就這樣一來一往,誰也沒能成功擊傷彼此。本來凜音就有一定程度的實力,要不是兩度沖動誤判對手的實力,先前也不至於負傷。
說實在,凜音非常的不悅。
她看不順眼面前的這個男人,甚至将他視為眼中釘。
「我說你啊……為什麽偏偏是你這種人?」
凜音一邊試圖傷害到敵人,一邊發出不愉快的抱怨:「明明殺人無數,明明性格扭曲變态,為什麽如此該死的家夥偏偏是築亞薩因的哥哥?」
這件事情讓凜音非常在意,就算是這麽十惡不赦的罪人,卻也在築亞薩因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就算被傷害了,就算身受重傷,仍然狠不下心制裁他,甚至直到最後都還相信着他。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人?
「就算是這麽畜牲的家夥,就算是這樣的你……她還是冀求着,不放棄最後僅存的親情啊!」
想殺了築亞薩因?
她是你在這世界上最想殺的人?
為什麽這種話語能夠如此輕松的說出口?
凜音越想越氣,忍不住責罵:「……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成為她的親人!做為哥哥居然希望妹妹死亡,真是太低級了!」
難道不知道築亞薩因聽到這些話有多難過嗎?
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原諒的!但是她最後竟然傻到去原諒這種人……
「厭離真言(Aum-Kampa-Kampa-Svaha)--!」
無法忍受一來一往的膠着狀态,凜音索性使用曾經被父親要求禁用的攻擊。
所謂的「厭離真言」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厭離不淨之物的真言。其象徵正是荒神凜音的姓氏語源,即守護三寶的荒神。
(注:三寶荒神,荒神的一種,也是治罰暴惡,除去不淨與災難的神。而三寶是指佛法僧。)
随着凜音的言靈,地表開始産生震蕩,地面的裂縫并發出許多火柱直沖天際。畢竟,厭離真言中的「Kampa」在梵語中作為「地震波」的語源,「離」在中文也有火焰的意思。
(注:離,六十四卦中第卅卦。離者為「火」。然而這邊是拆開解釋,「厭離」兩字別有其他意義。)
一道道的火柱如同牢話惆鼑希普瞞〕訽因,使他只能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荒神凜音伸出左手,随後,手掌放出了耀眼的強光,彷佛将太陽緊握在手中一般。
「--天限弓矢『巡箒和贊』!」
随着少女的話語,長弓破除了光芒的覆蓋漸漸成形。那是一柄裹着金色弓身的和弓,總長度整整有一個成年人那麽高。
巡箒和贊,通稱天限弓矢。第四理法的象徵物,同時也是五大天賜神器之一。
凜音是第一次讓它顯示出真正的姿态,威脅塔芙的那次與之前的戰鬥都沒讓它脫離光芒的束縛,只有這次,凜音決定讓巡箒和贊顯現出來。
「膽大妄為的庶民啊,就讓你見識見識『天賜神器』的至高力量吧!」
彷佛高高在上的王者般宣告着。
無論對方是否有彈返投射武器的技能或裝備,在這至高兵裝的面前也毫無意義。
敵人沒有逃脫的方法,只能眼睜睜看着處刑的箭矢逐漸準備就緒。
然而,在這絕望的場合下,希普曼亞薩因卻笑了。
「這樣做真的好嗎?」他故作從容的問道:「殺了身為築亞薩因哥哥的我。」
「……」
雖然沒有回答,荒神凜音卻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所為。
「難道你認為使用天賜神器,自己就擁有制裁的權力嗎?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不過就是假借天賜神器的名義,宣洩自己的憤怒與不滿,你和我一樣,都是欲求殺戮的殺人鬼罷了!」
「……不是的!」
就算嘴巴上反駁,凜音也知道自己怨恨眼前的男人。畢竟他是差點奪走築亞薩因性命的人,還一次次傷害她的心,更何況他還是個殺人無數的人。
說真的,若不是道德上不允許,凜音也曾經想過要折磨眼前的男人,讓他深刻體會自己的罪行。
--并不是為了什麽正義的理由,只是單純的私情而已。
「哈!承認吧!你只是因為怨恨才想要殺了我,來吧,殺了我以後……堕落成罪徒也無所謂的話,就射出箭矢吧!」
面對希普曼亞薩因的嘲笑,荒神凜音卻動搖了,她的手顫抖着,遲遲沒能射箭攻擊。
「我……」
我确實怨恨着這個人,也确實想要殺了他。
雖然他是個瘋子,說的話卻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如果我因為私情而殺了他,這樣的我不是也同樣的低賤嗎?
但是,難道要我放過這家夥嗎?如果連面對這種程度的罪徒都無法使用天賜神器,那麽持有天賜神器又有什麽意義?
「為什麽我荒神凜音要去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啊!不過就是殺了一個混帳,為什麽我要顧忌這麽多事情啊!」她大吼着,聲音聽起來彷佛要哭出來一般。
突然,一雙手覆蓋在她那顫抖的手背上,那是個溫暖的雙手。
「不要哭了,凜音。這種家夥不值得你哭泣,更不值得你玷污雙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頭一陣溫暖讓凜音落下了在眼光打轉許久的淚水。
「笨蛋!誰哭了啊……」
凜音哭着反駁道:「我才不是因為不敢殺了他才哭泣,也不是因為殺人的壓力而哭泣,笨蛋……你這個笨蛋什麽都不懂!為什麽我還要為了你這種笨蛋哭泣啊……!」
天限弓矢失去了光輝,弓身也彷佛玻璃般逐漸碎裂崩落。
凜音卻不在意這些,現在的她只想轉過身擁抱築亞薩因。
「我好害怕,害怕你就這樣離開我……為什麽你就是不懂?為什麽能夠輕易的讓自己陷入危險?在放棄之前,給我好好思考……如果你敢就這樣死掉,讓本小姐哭泣的罪過你承擔得起嗎?小心落入十八層地獄喔!你這笨蛋……」
「對不起,是我太輕率了。」
說着,築亞薩因拭去凜音臉上的淚水:「我會負責偷走你的淚水,讓你重回笑顏。」
「不要說這種漂亮話!」
凜音一把抓起築亞薩因的領口,即使她剛才大聲怒罵,但她的表情并不是生氣,而是迷胧與不知所措。
就在築亞薩因疑惑的不知道如何應對時,凜音的語調放軟了:「吻我。」
「哈啊?」
「『哈啊』什麽啦!」凜音感到不滿,但也只能紅着臉滴咕:「這時候……這時候不是應該這樣做嗎?居然讓重要的人難過哭泣,不是應該……應該、應該吻我來平息嗎……?」
「……你少女漫畫看多了吧?」築亞薩因無奈的吐嘈,卻将臉貼近凜音:「我要吻了喔?」
凜音沒有回話,也沒有等待築亞薩因親吻自己,主動貼上的雙唇代替了言語與等待。
即使動作是那麽的生澀,但口中傳來的淡淡甜味彌補了不足。
「真是的……」唇與唇分離時,凜音用別扭的聲音命令道:「不準你再讓我擔心唷!」
「如果讓重要的人哭泣,需要用吻來平息……」築亞薩因捉弄似的微笑:「凜音,我還真希望你每天都為了我哭泣呢!」
「笨蛋!」
凜音罵着,害羞的将頭轉向別方。
不知何時,西方的地平線斜照出光芒,築亞薩因注視那張被澄紅色夕陽照耀着的臉,向霞紅的天空立誓--無論發生什麽事,凜音,我都不會讓你再次落淚,一次都不會。
澄紅色轉為茜紅,當築亞薩因将注意力放在天空色彩的轉折時,凜音突然再次吻上築亞薩因的雙唇。
是被四周的紅色調誤導的錯覺嗎?這次比剛才的吻還要炙熱,讓人如同中暑般感到暈眩,雙方的水氣在口中交換着,充滿了彼此的味道。
「嗯……唔嗯、築亞薩因……嗯……」
呼喚的聲音變得暧昧不清,凜音像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整個人往對方傾倒。要不是築亞薩因及時站穩腳步,現在恐怕雙雙跌倒在地。
雙方專注於傾瀉彼此的心意,絲毫沒有察覺「厭離真言」的火焰逐漸淡微。希普曼亞薩因握緊手中的雙刀,等待時機一到就能直接奪下兩人的首級。現在的他并不是為了賞金而戰鬥,而是為了殺光眼前的所有人,為了聽到她們痛苦的哀鳴聲。
夕陽彷佛倒數的時計,天空暗淡的程度幾乎與火焰式微的速度成正比。
終於,最後一道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之下,取而代之的是刀光。
「嘩----」
血水噴濺而出的聲音,失去陽光照射的血看起來是接近黑色的暗紅。
築亞薩因瞠目結舌的望着眼前的景象,血噴灑在她的身上,留下花豹般的無數點紋--紅色的血滴。
凜音跪倒在地,無神的雙眼彷佛失去了意識,她冒着冷汗一動也不動,連發出驚叫的聲音都沒有。
一旁的若依霏先是呆愣住,等她回神過來後雖然立刻展開療癒聖法,卻絲毫不起作用。
「……」
希普曼亞薩因看着從自己胸口穿出的刀刃,先是遲疑,直到見到後方的塔芙才理解了事實--塔芙從後方偷襲,将短刀從他的背後貫穿心髒。
明明應該是痛苦的,希普曼卻笑了。
「血的顏色……真美……」
一直以來,一直一直都在殺人,卻從未見過這麽美麗的血色。
從那一晚開始,就一直渴求着殺人。只要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就能讓自己暫時忘記那一夜發生的往事。
那時候,若是肯鼓起勇氣趁早殺了父親,母親也不會死了。然而卻因為猶豫迷惘,直到母親死後才得到殺了他的決心。
比起殺了父親,自責感更加充斥了內心。
如果不把那份自責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如果不殺戮與親人相似的人們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因此希普曼亞薩因渴求着殺人,但無論殺了多少人,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殺人,內心的空虛都無法被填滿。
直到現在……
看着自己的鮮血,他終於明白了。
并不是想要殺了那些與親人相似的人們,其實他真正想殺的人……是自己。
「真是……太好了……」
希普曼亞薩因滿足的笑着。
一直以來都無法填補的內心的空虛,如今卻得到了滿足。
這痛覺才是活着的實感,這痛覺才能讓沉浸在過往幻夢的人清醒。
最後在滿足的笑容之下,希普曼亞薩因死了。
凜音雖然先前也一度想殺了希普曼亞薩因,但真正看到人死在自己眼前,一時之間仍感到難以置信。她畢竟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從未見過這種大規模出血,甚至死人的場面。
築亞薩因心理則十分複雜,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情面對哥哥的屍體,也不知道要感謝塔芙拯救自己與凜音,還是要憎恨塔芙殺了哥哥。
若依霏是三人之中比較冷靜的,畢竟不久之前剛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比起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療癒聖法竟然無法及時拯救他的生命,對築亞薩因有點抱歉與自責。
塔芙倒是不怎麽在意自己殺人的事情,看了看手中那把随地撿來的短刀,覺得染了太多血很惡心,直接随手仍到一旁。
「沒事吧?」她對着凜音與築亞薩因問道。
兩人都沒有回答,呆愣着不發一語。
見到狀況不對,若依霏立刻走上前,站在塔芙與兩人之間。
「你做得太過分了。」似乎是為了彌補對築亞薩因的愧疚,若依霏代替她指責道:「不管怎麽說,殺人都是不必要的。」
被指責的塔芙只是歪歪頭,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過錯。
「換作是你的話,會怎麽做?」
塔芙并不是真的在提出疑問,她這麽說幾乎是把若依霏逼到自己設想的答案上。以剛才的狀況來說,如果不殺了敵人,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事,甚至有可能害凜音或築亞薩因死亡。
也就是說,塔芙的詢問代表着「如果你想得到其他方法,就說出來聽聽如何」的意義,在旁人看來這是挑釁味道十足的發言,但塔芙本人似乎沒有挑釁的意思。
即使若依霏沒有明說,她微微下彎的嘴角隐約透露出不滿,卻因為提不出其他方法而無法繼續指責。
「不要指責塔芙……」
築亞薩因深深嘆了口氣,感謝與悲傷夾雜的眼神面對着塔芙:「至少哥哥他……最後是滿足的離開。我已經很久沒看過他那麽滿足的笑容了,自從父母死後,我甚至沒能重拾他的笑容。所以我……」
話才說到一半,築亞薩因一陣哽咽,眼角擠出了淚水。
「……所以我……很感謝塔芙幫我找回最初的哥哥……」
聽到這句話,塔芙反而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嗎?
塔芙彷佛理解了什麽,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的天空。
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害自己重要的親人死去而感到自責,所以才變得那樣扭曲病态嗎?難道說……
--『她』也是這麽希望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插圖:築亞薩因與荒神凜音
ajqpOw0.jpg
第55話「魔王優依的消失」
魔王城,克羅艾希維亞。
今晚的夜空十分明朗而沒有半點雲霧,彷佛川河般閃爍着點點波光。
戀.歐裏亞斯倚靠着陽臺的圍欄,看着這樣平靜的天景。
還真難以想像前些日子才剛發生過大戰,不,或許是理所當然的。無論地面如何動亂紛擾,天空都只是靜谧遺世的旁觀着。
初秋的晚風徐徐吹拂着,秋意漸涼的時節不禁讓人感到傷愁。
她對着天空嘆息。
「還真像呢。」
男子的聲音打破了靜谧。
他走到戀身旁,跟風似的擡起頭仰望:「優依也時常這樣望着天空。」
「真是意外。」戀.歐裏亞斯移開了仰望的視線,将目光投注在白發的他身上:「還以為你會守在魔王身邊直到她清醒為止呢,巴裏度.洛伯。」
「魔王優依已經清醒了。」
聽到這句話,戀.歐裏亞斯睜大雙眼,彷佛在尋求話語的正确性。洛伯見狀,點頭再次複述:「魔王清醒了。」
經過确認後她才松了口氣,整個身體倚卧在欄杆上,安心的表情很明顯地寫在臉上。
這一舉一動洛伯都看在眼裏,為了避免過於放松,他提醒道:「雖然清醒,但優依還沒完全痊癒,必須暫時靜養幾天。」
「欸?」
戀似乎對這句話感到訝異,表情很明顯的顯露出疑惑。
她從之前就一直有疑問,只是都沒機會提出,這次正好能順勢提問:「據我所知,小不點不是左手受了外傷嗎?為什麽會演變成昏迷?」
「我也不太清楚,那場戰鬥結束後她就直接昏過去了。大概是因為魔力耗損過多吧……不過對魔王而言這點魔力消耗應該不大才對。」
「還有,身為魔王的她,這點傷應該不至於花費這麽多天去修複吧?即使不是魔王,她這等級的魔族恢複力應該也是足夠的。」
「你想說優依并不是魔王,甚至不是魔族嗎?」洛伯說完立刻皺了眉,覺得這發言真是荒唐。
戀搖頭否決,說真的,要是戀點頭肯定,洛伯絕對會認為戀腦袋燒壞了。若優依不是魔王,甚至不是魔物,絕對沒有能力将戀.歐裏亞斯召換到這個世界,也沒有能力動用那些大規模魔法,甚至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想讨伐她;這麽多魔物想守護她。
優依是魔族,并且是魔族的王,這是肯定的。
但是為什麽……
她搖頭,試着先不去思考這些疑點。
「說起來,龍族之王的那件事你和小不點說了嗎?」
先前的會議提過的,由龍族之王姬伶音繼承魔族前線領土的議題。
如今魔王軍內部幾乎沒有可以戰鬥的魔族了,如果再遭受一次的入侵恐怕會徹底淪陷。
「我還沒向魔王提出。」洛伯垂首,看着自己緊握的拳頭:「現在先讓她靜養,不要去思考這些事情。」
「現在的狀況你應該很清楚,不能一拖再拖,否則魔族随時有危險。」
「我知道……」
聽到這答覆,她感到不解。洛伯肯定理解現況的危急,卻只是「我知道」這樣的答案而已嗎?
戀.歐裏亞斯低頭嘆氣,此時,她注意到了那雙握緊的手。
「洛伯。」她擡起頭,面對洛伯的臉:「可以問個問題嗎?」
「可以,但不保證會回答你。」
「你對魔王……」
話才剛說出一半,另一半卻欲言又止。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問題是十分愚蠢的,甚至極有可能踩到地雷。
「不,沒什麽。」
♀ ♀ ♀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伸出手,卻連天花板也無法觸及。
啊啊,原來優依是這麽的渺小嗎?
伸出去的那只纏着繃帶的左手,說明了優依有多麽無能為力。
又一次。
優依又再一次倒下了。
明明身為魔王,明明想要保護魔族們,最終卻還是敗北了。
--不甘心。
這樣的優依要怎麽去面對逝去的父母?如果是他們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倒下,然而優依卻……優依真是個失敗的魔王呢……
優依到底……在做什麽啊?
如果優依沒有能力守護魔族,不就稱不上是魔王了嗎?
如果優依沒有能力守護魔族,父母的逝去不就都白費了嗎?保護我而死的那些魔族的犧牲不也毫無意義了嗎?
如果優依沒有能力守護魔族,當初和伊奈裏分離不就只是笑話嗎?
--好想哭。
優依是這麽沒用的魔王,為什麽大家還要保護我?
要是優依不是魔王就好了,這樣當初就不用和伊奈裏分離,也不會有這麽多魔族為了優依犧牲,甚至不會被人讨伐。
不要……優依不想再看到誰死去了……
與其這麽痛苦的活着,不如從這世界消失算了!……但是優依卻沒有權利與勇氣這麽做。
說實話,當初那個半妖精說優依不是魔王時,真的……打從心底的高興了一下。
--好慚愧。
優依竟然是這種希望能逃避責任的魔王,如果父母還活着大概會責罵優依吧?所以我不能逃避,否則父母在天之靈也會為優依感到羞恥。
再說,「努力盡魔王的職責」是父母留給優依的唯一遺物,如果連這個都舍棄優依将會一無所有。
優依明明很清楚,但是……
但是……
優依還是很希望能夠做為一個普通的女孩生活着。
「那就是你的願望嗎?優依.伊珞祈。」
陌生的聲音突然在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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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