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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月?祀月?快出來!”

破舊的茅草屋外一個紮着小辮兒的小少年,扒在牆頭興高采烈的喊叫着屋內的人。

屋內的小少年聽到了他的聲音,但卻不敢應聲,因為在他對面還坐着他的母親,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坐在桌前縫制着過冬要穿的衣服。

剛剛他才被母親訓斥了一番,這時更不敢出聲要求了。

月母看他低着頭手足無措的樣子嘆了口氣,伸手想摸摸他的臉,手剛擡起來就把祀月吓了一跳,以為母親要打他。

女人愣了下,滿眼心疼的看着眼前膚如凝脂的孩子,祀月是這似水村兒裏長的最漂亮的孩子,現在雖然才十歲但卻可以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她撫摸着祀月的臉頰,“月兒,娘同意你出去玩兒,但是不可以聽陌生人的話去跳舞給他們看!知不知道?”

祀月那裏知道母親的良苦用心,只聽到母親同意他出去玩兒,所有的告誡都拋在了腦後,小孩兒欣喜的點點頭,連忙答應。

月母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孩子聽的雲裏霧裏的,根本沒放在心上。

擡手敲在了他光潔的額頭上,厲聲呵斥!“月兒!為娘的話你要放在心上,不可當作兒戲。”

祀月懵懵懂懂,半知半解的點點頭,“娘親,孩兒知道了,孩兒肯定聽您的話!”

月母欣慰的點點頭,拍拍他的腦袋,“去吧,早點回來,秋月的天兒涼了,小心着涼!”

少年重重的點點頭,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目光憐愛的搖搖頭。

“秦姜哥哥”

小孩兒見祀月跑了出來,連忙迎上去,興奮的拉着他的手,他們都是似水村村民的小孩兒,這裏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幾百年來沒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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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人也從來沒有出去過。

秦姜看着眼前軟萌的小少年心中止不住的高興,他很喜歡和祀月玩兒,因為他長的很漂亮,軟軟嫩嫩的,不大的小人青絲及腰,月母從來不允許他剪頭發。

不像村裏的小孩兒不過十歲都不用留頭發。

“月月,走,哥哥發現了一個好玩兒的地方,我帶你去!”

祀月被秦姜拉着走了,他們跑到了村子的後山,後山上有一特別大的湖,名叫清池泉,通常大人都禁止讓他們去那邊玩兒,在祀月的理解裏可能是怕小孩兒溺水。

湖泊倒映着藍天,站在池邊,他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祀月脫了鞋想下去玩兒,可玉白的腳尖剛碰到水就被秦姜死命的拉了上來。

祀月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姜,他瞪大着眼睛慘白着臉,似乎很是後怕,祀月見這情況也開始害怕了,他連忙拉着秦姜的手,“姜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月月做錯了什麽?”

他這一晃才讓眼前人回神,秦姜想起剛剛的一切他咽了下口水,看着祀月因為他被吓的臉色蒼白,都快要哭出來了。

心中就有些自責,他連忙安慰着小孩兒,“月月別怕,你沒做錯什麽,都是哥哥的錯,哥哥忘了給你說了,這個湖不能進去。”

祀月嘟着嘴懵懂的看着他,不懂為什麽不能進去。

秦姜嘆了口氣,打算給他解釋一下來龍去脈,可剛開口就聽到了一聲嚴厲的呵斥。

“你們在幹什麽?誰讓你們在這玩兒的?”

兩小孩兒被吓壞了,瞬間扭頭看去,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神色焦急,手中還拿着一把煙鬥。

“裏正爺爺!”

原來他就是似水村的裏正姜佟,似水村的村民大多數姓姜,至于祀月,他的父親是外來人,是被月母撿回來的。

那時候月父身受重傷,看起來命不久矣,月母可憐他将他撿了回來,此後兩人便名正言順的成了親,可就在祀月出生那天月母難産。

月父為了去山腰挖人參,摔下山崖死了!但祀月卻奇跡般的生了下來。

裏正走近一看,見兩人都沒有下水的痕跡才松了口氣,語言溫和了不少,“秦姜!你個小兔崽子,誰讓你帶月兒來這玩兒的?”

他默認了是秦姜的錯,因為他是村裏小毛孩兒的頭頭,也是最調皮的一個,裏正也只是嘴上罵了句,并沒有想懲罰他的舉動,随後便彎下腰想去将祀月抱起來。

可當他的目光停留在祀月雪白的小腳上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肉眼可見的慌張,呼吸也粗了不少。

“月月,你跟爺爺如實說,你的腳有沒有碰到湖水?”

祀月被他吓懵了,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時秦姜見裏正吓到了他,連忙去拉裏正的手。

“裏正爺爺,你吓到月月了!”

然而裏正卻猛的甩開了他的手,秦姜被摔倒在地,看着幾乎瘋魔的裏正,他突然起身一口咬上了裏正的胳膊,可男人只是皺起了眉頭,眼中若有所思。

裏正始終沒有放開祀月的腳腕,可能是被秦姜咬清醒了,他慢慢的放開祀月,推了推還在咬他的秦姜,“夠了,小兔崽子,松口!”

秦姜慢慢的松了口,他想去抱抱被吓傻的祀月,可還是被裏正推開了,祀月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懂裏正爺爺怎麽了。

秦姜哥哥為什麽要咬他。

裏正拍拍他的背試圖讓他清醒一點,直到祀月無神的眼睛清明的看向他,裏正才溫柔開口道:“月月,你如實告訴爺爺,你有沒有碰到水?”

看着祀月緩緩點頭裏正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造孽啊!造孽啊!”

兩個小少年不知所措,裏正将祀月背了回去,将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月母,這是祀月第一次見到他娘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哭聲傳遍了鄰裏,衆村民聞聲而來,裏正蹲在祀月家院子裏抽煙,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蚊子,月母将什麽都不懂了祀月摟在懷裏。

眼睛紅腫!

村民圍滿了院子,直到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老頭一身白衣,雖姿态老去,但渾身的清冷的氣質卻不言而喻。

衆人見他到來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當老頭走過時都恭恭敬敬的低着頭,裏正連忙站了起來,煙也不抽了,對着老頭抱拳行禮。

“長老!”

老頭擺擺手,讓他不要多禮。

随後他将目光投向月母懷中的小祀月,一眼看去,驚為天人,他從來沒有見過祀月,也鮮少出門,今日一見。

才知原來世間真有男子長的如此美麗。

他憐愛的對着小祀月揮揮手,示意他過來,月母有些警惕,摟着祀月不想放手,這似水村那個不知道被長老帶走的小孩兒都孤獨一生。

裏正見狀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厲聲道:“秀兒,快松手!你要為月兒着想!”

此話一出,月母緩緩的松開了手,眼睜睜看着祀月走向長老。

祀月不知道為什麽,母親會哭的那樣慘烈,為什麽那麽多的叔叔伯伯都聚集在自家院子裏,不知道眼前這個花白頭發的老爺爺叫他幹什麽。

老頭蹲下身,擡手摸了摸祀月的頭,輕聲說道:“你叫祀月?”

“是!”祀月輕輕點頭。

“跟着長老爺爺一起生活好不好?”老頭又問,可這一問卻讓祀月産生了不安,他不解的開口。

“為什麽要跟着爺爺生活,我有母親,我要跟她在一起!”

老頭聞言猛的站起來,哈哈大笑着,裏正和衆人不解為何長老會如此,想上前問問,可又怕擾了人家。

長老笑夠了點點頭,“不錯!月兒!爺爺同意你跟着母親一起生活,但代價是母親會折壽,你還願意嗎?”

十歲的孩子不懂長老的意思,但他聽到母親會折壽神色肉眼可見的慌張,他不想母親折壽,為什麽和母親在一起就會折壽?

月母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大長老面前,“長老,請您救救月兒吧,他還小啊,什麽都不懂。”

祀月一時間有些難受,連忙摟住了自己母親,“娘親,是月兒的錯嗎?你為什麽要哭啊!對不起!娘親,月兒再也不出去玩兒了,月兒每天都陪着你。”

母子倆哭的好不凄慘,衆人都神色凝重的底下了頭,老頭嘆了口氣,“讓孩子跟我走吧!”

月母聞言瞬間癱軟在地,終究還是保不住了,她擡頭看着自己兒子,不過才十歲的年紀便已經知道了後半生的歸宿,未免太過殘忍。

可她無能為力!

“月兒,是娘親的錯,是娘親沒有教好你!月兒跟着大長老走吧!”

祀月小小的臉蛋兒上滑出了兩道淚痕,他不懂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但他答應了娘親,要聽她的話。

所以他收住了哭喊,扭頭将手送進了大長老手中。

老頭俯身抱起他,看着母親跪趴在地上哭喊的樣子,他的眼前漸漸模糊,直到看不清母親的臉。

“娘親!娘親!”

床上的少年死命的哭喊着,緊閉的雙眼流出了眼淚,身旁喝茶的老頭聞言連忙上前,搖晃着少年的肩膀。

“月兒?月兒?快醒醒!”

祀月醒了,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一息後才緩過神,猛的抱着老頭,哭的痛不欲生,“爺爺,爺爺,我夢見娘親了,我好想她。”

老頭順着他的背,安撫着他不安的情緒,“月兒,沒事兒了,你娘親過的很好,現在她正在自家院子裏洗衣服呢。”

懷裏的人擡起頭,眨巴着泛紅的眼眶,剛哭過還有濃重的鼻音,“真的嗎?娘親她好嗎?”老頭肯定的點點頭,“月兒想不想回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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