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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旁邊的綠枝又叫起來,“小姐,這香囊分明就是你賞給奴婢的啊!說奴婢做事辛苦,你心有不安,才給奴婢的啊……”

“還敢胡言亂語!”

旁邊,張媽再次罵道,“海棠花,本是三皇子殿下在聖上賜婚那日,親自送到府上,給小姐的定親之物!但凡繡着海棠的物事,小姐莫不是貼身戴着的!會輕易給了你?!”

此言一出,頓時滿院嘩然!

遲雲傑一下瞪大眼,劉蓉變了臉色,連屋內的遲妙棉,都猛地揪住帕子!

綠枝,更是滿臉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她顫抖地看向遲靜姝,卻看到了那個素來溫柔甚至有些怯懦的小姐,眼角裏,露出一絲叫她膽寒的冷意來!

從何時開始?那個只聽她指揮的怯懦小姐,居然變得,這樣陌生,這樣可怕?!

她猛地搖頭,“我沒有!我只是拿了那個香囊,胭脂卻是小姐送我的……”

卻沒有人再信她的話了。

劉蓉迅速地掃視了周圍一圈,呵斥道,“惡毒的奴才,竟然如此包藏禍心!來人,還不趕緊拖出去!”

“慢着。”

遲靜姝卻攔住了要動手的人,搖搖欲墜地朝綠枝走過去。

張媽趕緊爬起來扶她,這時也沒人阻攔張媽了。

遲靜姝被她一扶住,就猛地落下淚來。

好似剛剛的強硬都是假做的,終于在信任的人跟前,露出害怕膽怯的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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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楚可憐的臉上,挂着一串串的淚珠,真是讓人望之,便心生憐惜之意來。

一旁,劉蓉皺了皺眉——這丫頭,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可不等她心中有所分辨。

遲靜姝已經走到綠枝跟前,蹲在她跟前,含着淚水看她,“綠枝,事到如今,你已無轉圜餘地了。我只想問你,我素來待你不薄,你卻緣何,要如此對我?”

綠枝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憤恨,“分明是你害我!”

遲靜姝卻搖搖頭,“綠枝,若你今日不害我,胭脂的事,絕無人知曉。你是我跟前的丫鬟,我何嘗不想你有個好去處?你與大堂哥,我本樂見其成……”

不想,遲雲傑聽到,卻跳了起來,“你少胡說八道!我跟她根本毫無瓜葛!我并未有過害你之心!就算,就算我确實與她有過幾次見面,也不過是偶然間說說話而已,絕無你所說的那種事!”

綠枝立刻不可置信地看向遲雲傑。

遲雲傑卻故意視而不見。

不想,卻突然聽遲靜姝說道,“大堂哥,我方才還沒說。那俏紅顏的香味,只有耳鬓厮磨時,才能沾染到旁人身上。”

遲雲傑頓時瞠目結舌。

暗影處,蘇離低笑着搖搖頭,黑衣人看了他一眼。

院子裏,劉蓉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幾乎陰鸷的地步。

她緊緊地攥住手指,都沒察覺,身上微微的顫抖。

——若是讓遲靜姝咬死綠枝與遲雲傑有勾連,那豈不是就是坐實了遲雲傑要害遲靜姝的罪了麽?

她咬了咬牙,當即一臉凄容地朝遲靜姝跪了下去,“靜姝,你原諒你大哥吧!他素來酒後無德。方才定然只是喝多了,并無惡意。靜姝,你們是親兄妹啊!俗話說,血濃于水,打斷了骨頭還連着肉哪!”

一邊說,一邊又去拽遲雲傑,“還不跪下!給你九妹賠罪!靜姝,是嬸娘管教無方,嬸娘就這一個兒子,你行行好。今後嬸娘一定好好管教他,若是再言行無狀。無需你多話,嬸娘第一個,先打斷他的腿!好不好?”

遲靜姝心頭一片冷意,面上卻淚水連連,一副無措的樣子。

劉蓉又悲痛無限地說道,“靜姝,你看,你這不也是好端端的,也沒傷着哪兒麽!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一旁的張媽頓時被這劉蓉的一番歪理給氣得七竅生煙!

合着得咱們家小姐出了事,你們才能承擔責任?那小姐若真的出事呢?後果呢?你們負得起責麽?簡直禽獸不如!

她氣得恨不得過去扇他們兩個大耳刮子。

遲靜姝卻暗中按了按她的手,一邊哭着搖頭,“二嬸,不是我不放過大堂哥,是我害怕……”

劉蓉立刻說道,“你別怕,以後嬸娘護着你!”

遲靜姝卻不斷搖頭,那淚水,就跟斷了線似的,看着叫人心疼。

一旁許久未出聲的蕭雲和,終于走過來,将蹲着的遲靜姝雙手扶起來,溫聲道,“不怕,今日,表哥給你做主。”

劉蓉臉色一變。

房間內,遲妙棉也皺眉,透過窗戶的縫隙,視線落在蕭雲和握着遲靜姝雙臂的手上,臉上浮現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陰狠!

“遲雲傑,今日是你酒後無狀,沖撞了本皇子未來的正妃,你可知罪?”

一句話,将遲雲傑的罪,定到了最輕。

張媽眼睛一瞪,無法接受地看向蕭雲和,随即,又很快滿是擔憂地看向遲靜姝。

卻見她,只是垂淚不語,似是已經完全沒了辦法。

劉蓉大喜,忙拉着遲雲傑跪着磕頭。

遲雲傑不甘不願地說道,“是,草民知罪。”

蕭雲和滿意地點點頭,“既如此。本皇子,便罰你領杖責二十,閉門思過一個月,從此以後,不得再騷擾本皇子的未婚妻!”

遲雲傑的臉上黑了又黑,被劉蓉又拽了下。

這才悶聲悶氣地說道,“是,草民領罰,再不敢犯了!”

蕭雲和又看向遲明德,“遲大人勿怪我擅自做主。”

遲明德忙躬身還禮,“是下官管教不嚴,這才勞累了三皇子殿下。還要多謝三皇子殿下,饒恕這孩子重罪。”

蕭雲和笑了笑,這才回頭看遲靜姝,柔聲問:“如此,他便再不敢害你了。等我回京後,告訴你父親,讓他早日接你回京,好不好?”

遲靜姝含淚,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

一旁,張媽卻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扶着遲靜姝手的地方——遲靜姝的指甲,掐得她手背生疼。

對面,劉蓉已經與遲雲傑站了起來。

蕭雲和擺擺手,“既然事情解決,衆位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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