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惆悵

兩人到了服裝商店，亞圖姆抱臂站在商店門口，揚眉道，“不會自己選嗎。”

“可是你選的比較讨人喜歡。”他懇求着雙手合十，“所以麻煩你啦，拜托拜托~”

瞥他一眼，亞圖姆受不了那樣的眼神，“好吧……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麽這麽急着買衣服，你不是剛剛買過嗎？”

“當然是有原因的啦。”目的達到，城之內心情愉悅的站在亞圖姆身邊，“我……”

他面色一紅，別扭的側過頭，“先不告訴你。”

“喂……我不幫你哦。”

“亞圖姆很過分欸，不要這樣嘛。”

聽着對方更像撒嬌的抱怨，亞圖姆心跳了跳，他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兒，在經歷了那場夢之後，他本應該離他遠一點的，而不是像這樣，對方一個電話就急着趕來。

“怎麽突然發呆了？嗨~看這邊。咦？看你的眼神……哈哈，就坦白吧，是在想哪個MM啊？”肩膀上自作主張的橫着一只熟悉的手臂，亞圖姆聽着他的話搖了搖頭，手放在對方腰背上，施力把他推進商店。

這次進的店鋪比上次高檔許多，一番購物完畢，雖然錢包在哭，但城之內足夠心滿意足，當晚他為了答謝亞圖姆，放出豪言說請他吃大餐，萬萬沒想到卻被要求了‘你自己煮就好。’這種話。

城之內當他體諒自己作為學生黨，感動的淚流滿面，當即去超市買了一堆菜，打算大顯身手一番。

吃完飯再收拾好自己，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城之內打着哈欠走出浴室，卻看到亞圖姆在打地鋪，并且已經躺下了。

他不解道，“你幹嘛睡那裏？”話落，忽然想到什麽，不好意思的說，“是我睡覺不老實打到你了？”

亞圖姆尴尬的搖頭，“不是的……是那張床，兩個人睡太擠了。”

“啊？會嗎？唔……你這麽說也有道理。”城之內想到家裏的另一張床，自然而然想起游戲，他摸出手機抱怨，“這混蛋也不知道為什麽搞這麽久也沒回來，讓我好好問問他。”

亞圖姆神态慵懶的看着他動作，淡淡的想，城之內跟夥伴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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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對自己的感情也同樣深厚，但是，聽城之內曾經講過，已經過去四年了，那樣短如煙花的碰撞會在對方生命中留下多少火花？夠他們記得多久？

是不是，再過一個四年，或者兩個四年，自己就會成為他們追憶遙不可及的往昔的對象，而不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朋友。

這個念頭悄然無聲的盤繞在心間，亞圖姆暗道。

不。

不是的。

其實自己，早已經成為回憶了。

一抹難以釋懷的惆悵襲來，他再去看正興沖沖跟游戲通話的城之內，他們是無可取代的好朋友，但生命漫長，朋友還可以交更好的。未來有太多可能性，他永遠看不到，只說現在，哪怕是夥伴，對城之內來說，也是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吧。

到底只是朋友呢，亞圖姆首次産生這種想法：除了這種隔了一層紗的感情之外，究竟該以什麽身份，才能把他永遠留在身邊。

游戲的手機很快接通，意料之外，那邊傳來的是一個嫩生生的女孩聲音，“哈喽~是城之內嗎~”

城之內在電話那邊呆了一呆，“是、是我。”

他該不是撥錯號碼了吧！？

确定身份之後，那邊聲音突然彪悍起來，“是你就好！給我聽好城、之、內！不許你在給達令打電話，他正在跟人家約會，你不要來妨礙我們！否則我會跟着達令一起到日本，用戰鬥怪獸卡狠狠的教訓你。”

城之內聽着額頭青筋一跳，“蕾貝卡你這個臭丫頭，有種你現在就過來啊。”

“哼~現在才沒時間理你，人家正在跟心愛的達令約會，哦哦~達令給我買冰激淩回來了，不跟你說了，記住不要再打電話了，BYBY~”

電話被挂斷，城之內暴躁的把手機扔到床上，“游戲這個混蛋，我在這邊水深火熱的上學，他卻在跟女孩子約會，太讓人火大了！”

他表情猙獰的威脅，“等他回來有他好看的。”正氣的抓狂，眼角意外瞥見淡定趴在被窩的亞圖姆，城之內露出深思的神色，良久，突兀的露出釋懷的表情，桀桀奸笑道，“而且，我保證，他絕對，絕對會後悔這麽晚回來！”

“不過……”他皺着臉道，“看他這麽逍遙我更不想留在學校了，啊啊啊——好想出去玩兒啊……咦？不知道能不能和老師請假。”

他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圈，然後艱難的意識到，他早就把能請假的借口都用光了，這真是……真是太悲哀了！

“城之內。”亞圖姆欣賞完他瞬息萬變的表情，開玩笑一般叫住，“在我這個老師面前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想着怎麽騙假，會不會太過分啊。”

“你少來了。”城之內矮身趴在他身邊，“你就不想出去玩兒嗎？成天上學上學的煩都煩死了。”

“我又不用上學。”

“那……”他歪了歪頭，“在你和游戲公用一個身體那段時間……現在一想兩個人公用一個身體還真是不可思議，不過算了。那個時候，你上課會認真聽嗎？”

“那時候唔……”亞圖姆支着下颚回憶，“一到上課的時候夥伴總急着把身體讓給我。”

城之內怔了怔，目瞪口呆大叫，“你們這也太犯規了吧。”

亞圖姆嘆氣，“夥伴的拜托我又沒法拒絕，不知不覺就一直這樣下去了。城之內，我聽瑪哈特說這所學校分數要求不低，夥伴和……嗯……夥伴是怎麽進去的？”

“喂喂，你是想說為什麽我和游戲成績那麽慘也能進來對吧？哼，轉換的也太僵硬了吧！”回想起這件事城之內就充滿氣憤，“最開始不是只有我和游戲，本田杏子都說好一起考這所大學的，可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這所學校門第太高，大家開玩笑這麽說……切，結果只有我和游戲當真的。”

亞圖姆幾乎能想象出來當時的情況。

城之內一臉不爽，“然後游戲因為太有名，被破格召為特招生，我就比較慘了，成天啃課本還吊車尾近來的。到底游戲夠朋友，主動放棄比較好的班級來現在這個班陪我呢。”

“是這樣。”亞圖姆覺得自己關注點不太對，更可怕的是就這麽把心中想的事說出了口，“你确定夥伴是為了陪你才來現在的班級嗎……”

城之內咬了咬指甲，糾結的道，“……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不太确定。”

“當初游戲是被特招到學霸班的……”

“啊啊啊該死。”城之內臉色一變抓狂道，“他回來肯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頓，竟然害我感動這麽久！”

“好了……城之內，不要激動。”亞圖姆暗叫糟糕，只好殷勤賠笑。

“我怎麽能不激動，我現在好想飛去美國揍扁他。”

“不要這樣，城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