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舊敵

城之內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住了，突發情況讓他暴躁不已，沒什麽耐心的轉動手腕，而得到的唯一結果就是對方綁的很牢靠。

“喲~醒了啊。城之內。”

低沉的，暗啞的，說不出的惱人的低語從正上方傳來，城之內掀了掀眼皮，眼前高瘦的男人應該與自己不熟才對。

“相信城之內你并不記得我了吧，雖然這樣令人很傷心，不過真是情有可原呢。那麽，讓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吧，城之內。”

尾音稍稍揚起，桀骜而不安分仿若毒蛇般的音調襲擊而來，城之內不死心的掙紮，他發現自己全身都沒有力氣，不過輕輕動了幾下汗液便潤透了肌膚。

“你……你這家夥……”

他小口喘着氣，感覺心跳異常沉重，仿佛掉進水裏，又像被遺棄在沙漠。

總之……非常不舒服。

高瘦的男人看見他的模樣愉悅的嗯~了一聲，開心的蹲在他面前絮絮解釋，“最近很難看見城之內你單獨行動呢，害我跟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機會動手，不過這也是好事，等待的這段日子讓我準備充沛，可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失手的哦。”

“……神、神經病。”

就算沒什麽力氣，城之內也很難束手就擒，不做一點反抗。

“啊勒~就是這種眼神。”那人好像忽然開心起來，吵吵鬧鬧的大叫起來，然後眼神一暗，聲音如毒蛇一般夾雜着濕冷，從耳邊缭繞全身。

“我真是太喜歡你這個表情。”他的聲音幾近惡毒，“最近見你總是白癡一樣笑，害得我好失望，幸好……嘿嘿嘿，幸好你還會露出這樣的臉，城之內啊，這樣的你，真讓我懷念。”

關于什麽時候見過這個人，什麽時候認識這個人，城之內一點都想不起來，視線好像越來越模糊了，看着眼前人的時候眼睛浮上一層水霧，半透明霧霭遮擋住昏暗室內不明不暗的燈光，整個人如同置身夢境，腦子昏昏沉沉的。

城之內受不了的甩了甩頭，企圖令自己清醒一點。

那人看他的樣子噗哧笑了出來，“別白費功夫了。你剛剛醒的時候真是吓死我了，比預計中早了半個小時呢。該怎麽說，真不愧是你啊，城之內。這可是我特意托人找到藥，可不便宜，要是連這都抓不到你，我可就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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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這麽說，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擡手用拇指諧去城之內眼中滲出生理性的水痕，接着拍了拍手，有人推開嘎吱作響大門，手上說不清是拿着什麽，開始往城之內身上綁。

城之內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東西，臉微微抽筋，大力掙紮道，“混蛋，都給我滾開！放開我！！”

“喊也沒用的，城之內，一座郊區廢樓的地下室，你想有人會過來嗎？別白費力氣了。”

高瘦的男人白到病态的手指拂過頭發，居高臨下俯視城之內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快感，他不由自我膨脹起來，病發似得不規則的抖動着身子開始胡言亂語，“城之內啊城之內，現在還沒有想起我啊？簡直讓我傷心透了，這樣健忘的你，真該好好懲罰一下。罷了，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點點好了，噓……別出聲，要是想不起來的話，我可就要動手了哦。”

那人轉動按鈕，儀器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

原來那幫人給城之內綁上的是一堆電線，不但手腳被冰冷的鐵器束縛住，身上各處也沒有放過，如果把寬松的衣服撩起來的話，就輕易能看見交錯捆綁的線頭。

城之內依稀猜到他要做什麽，如同困獸一般咽了咽口水，緊張兮兮的看着直接不客氣轉動到過半指針，唯一慶幸的是對方沒有把開關打開。

“你……你到底是誰？”

那人放開了手，并伸出一個手指頭，啧啧有聲的道，“我就說一次哦，你可要挺好。”

城之內想不好好聽也不行，他轉動眼珠迅速瞥了眼周圍，大約十個人左右，包括以前見過的，在放學路上堵過他的黑色長頭發和花襯衫。

“都這種時候了，就別看別人了。”高瘦男人扳過城之內的臉，一字一頓的道，“你在跟蛭谷老大混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我這張臉呢，城、之、內。”

古怪的音調令城之內不自覺收緊了雙拳，仔細去看那個人的臉，好像還真有點眼熟，他遲疑的喃喃自語，“是……玉林……那些家夥嗎？”他想從對方臉上獲得更多信息，可這麽多年過去，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曾精心過，早都把那些人抛到腦後了，說出了自己模糊記憶中的的一個奇葩，“喜歡塗口紅戴綠帽子的紫頭發……是吧？”

瞬間，整個空間靜默了下來。

然後如同觸動了什麽發條一樣，那人抱着肚子崩潰一般的大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城之內，你太有意思了，塗口紅哈哈哈哈哈……”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上前一步揪住城之內的衣領，“真驚訝，沒錯，就是我啊。”

“你這家夥……”城之內看着他，“不是早都進監獄裏呆着了嗎，什麽時候被放出來了。”

“嗯哼~看來你對我的記憶還留在很久以前呢。啧啧啧，這次能遇見你簡直太幸運了，說什麽改邪歸正，到底跟我們是一樣的人呢，聽那家夥（黑色長頭發）說你在離開童實野之後又開始玩了是吧？我就說嘛，城之內怎麽會是安分的人，別開玩笑了。”

“你給我閉嘴。”

城之內咬牙，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就被人這麽輕描淡寫的嘲諷，一股怒氣從心而生，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我說你這家夥，找我幹什麽？”

“嘛~我也不清楚呢，大概是看不慣你這張永遠沒趾高氣昂的臉吧。分明都是同一種人，憑什麽只有你能走在陽光下，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高瘦的人笑着，“更可惡的還有，不管是我成功的時候，還是失敗的時候眼前浮現的都是你的臉，我實在是恨透這種感覺了。吶吶，所以我猜，只要把你拉入地獄這種感覺應該會好轉吧。城之內，你說呢。”

他笑着再次觸動轉扣，悠然道，“作為你回答正确的獎勵，我不會使用太過強烈的電流……嘿嘿嘿，我們啊可以慢慢玩……”

開關不輕不重的聲音回蕩，城之內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有三秒的時間保持靜谧無聲，接着身體顫抖起來，瘋了一樣的開始激烈的掙紮，慘叫叫聲沖破喉嚨，還有伴随着斷斷續續的怒吼。

“真好聽，真好聽。”男人拍着巴掌大笑，問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的人，“你們覺得呢？好聽嗎？”

順手加大了電流。

周圍的人對視一眼，參差不齊的點頭。

高瘦的男人怪笑着，指着一個男生道，“喂，那你手裏的東西給我。”

那個青年誠惶誠恐的把棒球棍遞上，高瘦男人大笑着揮起棍子，緊接着是棍子打到肉體的悶響聲，只是聽着就感覺到很疼了。

一分鐘後，他令電路閉合。

也不過僅僅一分鐘的時間，城之內的汗已經濕透了全身，他攤在凳子上喘着粗氣，肩膀等被打到的地方泛着深到骨頭裏的疼，他咬了咬牙，斷斷續續的問，“那、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喲~還有力氣說話呢。嘛，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高瘦男人盤膝坐在地上，身體不安分的左右搖晃，笑出一口白牙道，“不過我可不想說。井上，你你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