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部門經理崔明業

費利做事一向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這點小布知道，所以他會扔下還在案發現場忙忙乎乎的其他人，帶着小布來到死者的公司，小布一點也不奇怪。

“您問崔明業？是的，他是我們這的部門經理。”接待小姐穩重而得體的帶領他們往會客室走去，忍不住唉嘆着說，“真的很可惜呢，他還那麽年輕……”

“那他平時都從事什麽工作，人緣好嗎？有沒有什麽仇家？”費利問。

“嗯！人緣好！”那位小姐肯定的點點頭，“他人很不錯，雖然不愛說話，但很樂于助人。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有什麽仇家。”

費利停下來，害的他身後的小布險些撞到他的背上。

“小姐，我剛才問他在公司做些什麽工作，你還沒告訴我呢。”費利看着那位小姐的眼睛，表情很認真。

女孩臉紅了一下，遲疑了一下說：“其實他平時的工作也就是打打字送送文件什麽的……只不過頂着個部門經理的頭銜領工資而已……聽說他是我們總裁的親戚，我們也不好多說……”

“那麽，我們能見一見您的那位老板嗎？”費利微微笑了笑。

“這個……當然……”那位小姐有些緊張的點點頭。

費利現在很不喜歡進所謂的總裁辦公室，這種環境總感覺和費利這種人格格不入。小布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加羨慕，雙眼閃亮亮的打量着裝修和擺設，看了看走在前頭的那位領路的小姐，她還踮起了腳尖裝起了淑女範。落座之後，看了看光亮可鑒的茶幾，費利映着影子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發，小布則并緊雙腿，将包包放在膝蓋上，擡起頭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得體的微笑。

桌前的那個男人正來回打量着費利和小布，目光中莫名含着些難以名狀的內容，讓費利有點不舒服。

擡頭看向桌前的那個人，這就是崔氏集團的董事長崔明啓？費利微微皺起眉頭，這個男人看起來普通而親切，眉眼間帶着點英武之氣，此刻的臉上滿是哀傷的表情。

“你們是為了崔明業的事情來的？”崔明啓的語氣頓了頓，“那個人，可惜了。”

聽出了他語氣中暗藏的悲哀與不安，費利出乎意料的覺得無所适從，氣氛猛然間有些詭異，仿佛是哪裏不對勁，可是費利說不出來。

“我上午才得知他被殺了。”崔明啓嘆了口氣說，“早上他沒有上班，我打了個電話給他，是你們的同事接的電話，我那時才知道他被人殺了。”

接電話的可能是易德，費利想着，可以回去問一問他。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崔明啓，決定還是從自己最在意的問起：“請問，你和崔明業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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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房堂弟，還是很好的朋友。”崔明啓回答。

費利擡起頭看着他：“僅僅是朋友？”

“朋友，也是債主。”崔明啓直起身子，十指交握。

“債主？”似乎很納悶聽到這個詞，小布睜大了眼睛，疑惑的望向座位上那個人。

崔明啓的眼神有些悲哀，頗為難過的說：“他和我一起長大，而且……他的母親對我很好，我、我答應過她要讓明業過上好日子的……”他一瞬間又有些傷感，“可我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哦……我知道了？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給他一個虛職，然後讓他領很高的工資……”小布嘴快的說着，突然發現費利正拿很不悅的眼神看着她，讪讪的用記錄本把嘴遮上。

“是的……”崔明啓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随即又嘆息着說，“可這個別扭的家夥總是說不願讓我養着，從來不用我的錢呢，到現在還住着那個破房子……”

“你去過他家？”費利追問。

崔明啓略微愣了愣，馬上說到：“是的，經常去。”他聳聳肩，“我們是朋友嘛。”

“那您最後一次去崔明業的家裏是什麽時候呢？”這次問的是小布，她眨眨眼睛，向費利俏皮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崔明啓回答。

費利的目光裏透出一絲驚訝，小布敏感的察覺到費利的不對勁。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崔明啓有些莫名的問。

“沒什麽。”費利接着問，“請問你是什麽時候去的，什麽時候離開？”

“是大約六點多鐘到的，走的時候……應該是七點多一點。”崔明啓說。

“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去找他？”費利問。

“朋友之間偶爾的相聚而已。”崔明啓說。

費利擡起頭來：“那麽，您有沒有看見什麽別的人？”

崔明啓低頭想了想說：“沒有。”

“我沒有問題要問了，謝謝您的合作。”費利站起身來，“不過，以後有事我還會來的。”

雖然費利說的話有點不禮貌，但崔明啓并沒有介意，微笑着點點頭，起身送費利和小布離開。

走出崔氏集團，費利一臉的凝重。

“喂，費利老兄……”小布有些莫名的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據驗屍報告，根據胃容物判斷，死者死亡的時間是進食後一至兩個小時。死者家中垃圾桶內沒有什麽外賣食品，以死者的生活方式來看也不會有什麽夜生活。剛才路過公司的布告欄，他們現在每天晚上五點鐘下班，且公司內有全天供應的員工餐廳，這說明死者下班後在公司吃過工作餐，之後回到家大約應該是六點鐘，死亡時間應在昨夜的六點半至七點半。”費利頓了頓說，“正好就是他到死者家中的時間。”

“哎？”小布驚訝的睜大眼睛，“那麽，他很有可能就是見到活着的崔明業的最後一個人！”

“你的話邏輯性好強……”費利挑挑眉毛說，“這很有趣，不是嗎？這麽湊巧。”

“是啊，不過這樣也對。”小布點着頭思索着說，“如果被我們查出來，恐怕會被懷疑的。”

“是啊。”費利想了想說，“既然說出來了，那他的懷疑自然就小了許多。但是小布，我覺得他的态度有點問題。”

“啊？”小布眨了眨眼，嘆口氣說，“像這種有錢人自然和咱們正常人不一樣，更何況攤上兇殺案實在是有夠倒黴了，說實話他的态度已經夠不錯了。話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查？”

“這個崔明啓不是說昨晚去過崔明業的家嗎？”費利笑笑，“那我們就去問問吧，搞不好有人看到過他也說不定。”

崔明業的家門口，莫名的有些荒涼，已經成為案發現場的地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這片舊街區人煙稀少，屬于需要改建的舊城區。平時到了夜晚，僅隔數條街的街道或許燈光閃爍、喧嘩熱鬧，但這裏卻昏暗安靜，僅有的一些住戶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孩子，五六點鐘，街上已經少有人聲了。

費利看到離崔明業的家門口不遠有一個小報亭，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正坐在裏面打瞌睡。他走上前，輕輕敲了敲窗子。

老太太醒了，打開窗子看着費利問：“想買什麽？”

費利還沒有問話，小布搶先說道：“麻煩您給我兩份今天的日報吧。”

“好。”老太太低頭找着日報，拿出兩份，遞給了小布。

“謝謝。”小布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掏出五塊錢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戴上眼鏡，打開抽屜找錢。

“老奶奶，這邊是出了事嗎？都封起來了。”小布說。

“是啊，今天的日報上就有登。”老太太嘆口氣說，“是個年輕人被殺了，挺年輕的小夥，有幾次還在我這裏買報紙呢，說沒就沒了。”

“哎呦，怎麽會這樣？是昨晚的事嗎？”小布想了想問，“那可真危險，話說昨晚上您看見什麽陌生人沒有啊？”

“沒呢……沒……”老太太頓了頓，“陌生的倒是有一個，可是我倒是不相信那樣的人會殺人呢，他看起來蠻和善的，是個漂亮的小夥……”

“漂亮？”小布有點驚訝，和費利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崔明啓可怎麽樣也說不上漂亮。

“是啊，非常漂亮呢！”老太太說，“我這麽大年歲了，像他這樣的小夥子可真少見。他就從那邊過來。”老太太指了指正對着窗口的方向，“從一輛黑車上下來，我一看，這小夥子長的真好，就多看了兩眼。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就進那個樓洞裏去了……”老太太指了指崔明業的家門前，有些感慨着嘆氣，“該不會真是他吧，我看着可真不像……”

“那是幾點鐘？”費利眉頭皺的緊緊的，着急的追問。

“是六點多鐘……”老太太被費利吓了一跳，納悶的看着費利說，“你們這是……”

“抱歉，一不小心就聊開了，呵呵……”小布趕緊拉開費利，歉意的笑笑說，“打擾您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