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我必須說點什麽,哪怕是遺言,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可能師欣顏不會将我的遺言轉述給師然,也可能她會轉述并且只會添油加醋的亂轉述,但此時此刻,我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

我說:“刀下留人,我有話要說!”

刀子直劈而下,眨眼的功夫,刀柄處已經被一只手擋住,那是師欣顏。

師欣顏冷着臉:“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能不能幫我把遺言記錄在案?”

師欣顏反問我:“我為什麽要幫你?”

我就知道她會這麽問,而一個人通常會這麽問多半是因為心裏已經同意了,但是還需要別人給她一個理由,說服她将這個同意付諸行動。

我說:“哦,我和你哥哥情投意合,我就這麽走了也沒交代一句,他心裏可能會介意吧,你就當為了你哥哥,只是一句話的事。”

師欣顏說:“我可以告訴他,你貪慕虛榮,跟人跑了。”

我說:“你哥不會信的。”

她說:“你就這麽自以為高尚?”

我說:“我不是高尚,因為我要是貪慕虛榮就等着嫁給你哥哥就行了,幹嘛要走?再說了,要走的人是你,照你這個說法,貪慕虛榮的也應該是你吧。”

師欣顏臉上一紅,指着我:“你!”

我說:“你看,其實你也否認了這個說法。”

此時此刻,我和師欣顏都需要有第三者的介入,因為我們之間的氣氛實在太僵硬了。

于是,蒙面随從插了話:“主子,幹嘛和這個女人廢話,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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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那蒙面主子擡了擡手,說:“慢。”然後看向師欣顏,問道:“她剛才說她和你哥哥……”

師欣顏搶白道:“她胡說!”

我看了看蒙面主子,又看了看師欣顏,也搶白道:“我沒胡說,你哥屁股上有個胎記,我沒說錯吧!”

師欣顏先是一愣,很快說:“我怎麽會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的只是聲東擊西的效果。

果然,蒙面主子的眼神浮現了狐疑,就見他對師欣顏說:“先帶她一起上路……若是殺了她,只會加深我和你哥之間的誤會。”

師欣顏皺皺眉,咬咬嘴角,最終別開臉,一臉不快。

這個舉動等同默許,也意味着我又将被當成貨物一樣被那随從扛上肩頭。

連續三次将前一天吃的東西吐在蒙面随從身上以後,他終于忍無可忍,趁着大家休息的時間批了一棵樹,敢做了一張小木椅,又用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繩子綁實,背在身後,又背着身蹲到我跟前。

他說:“上來。”

我挑挑眉,會意了,就一屁股坐了上去,他就像古代書生背着書簍一樣背着我。我沿路看着風景,沿路想着對策。

蒙面頭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來了一頭驢,将師欣顏放在驢子上。

師欣顏本是不願意的,但蒙面頭子硬是把她放上去,還用仿佛帶着笑意的聲音說:“走了一夜了,你也累了,聽話。”

師欣顏立刻一臉嬌羞狀。

我想,其實蒙面頭子是不懂師欣顏的,換做我是她,也是不願意騎那頭驢的,第一,它看上去很蠢,難免也襯托着騎它的人一樣的蠢;第二,女孩子都是不願意跨坐的,那不文雅,不文雅的事都是該在房裏做的;第三,師欣顏是公主,公主的坐騎也該是驸馬,而不是蠢驢。

以上,只是我個人的淺見。

我忘了是誰說的那句話。它大抵是從某個江湖小人物口中流出的傳言吧,所以後來傳誦的人實在難以追溯并考證,只好将此作為一句“江湖話”,一傳十十傳百,不斷傳誦,不斷轉發,終于傳到我耳朵裏。這句話是這麽說的:“若要一輩子高興:做佛;若要一陣子高興:做官;若要一個人高興:做夢;若要一家人高興:做飯;若要一幫人高興:做東;若要二個人高興:做愛。”

我想,我是做不了佛了,自然也不“會”做官,做夢倒是時常,可惜每每醒來卻變得更不高興了,做飯會一點,但總是少了一個吃飯的人,最近剛找了一個,可惜都被迫離他而去,他就是師然,是一個有能力做東的男人,但還沒和我進行到“做”愛的地步,盡管我曾戲言他屁股上有個胎記,所以也許在師欣顏和她的奸/夫眼裏,我和她哥哥已經“做”了。

這樣的想法令我糾結很久,最令我耿耿于懷的便是我實際上什麽都沒“做”,卻被人剝奪了行使權力,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補上,卻又不能逢人便說,其實“我沒做過”,因為大家一定不會相信,反而覺得我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你說說,我冤不冤?

于是經過以上的一番自我鬥争,我終于下定決心盡早逃出師欣顏和她奸/夫的魔爪,盡快回歸師然的懷抱。

這個想法才剛剛落實,我便得來了逃跑的機會。

機會是這樣的,當時師欣顏說要解手,我本來是不知道她說要解手的,是我從她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她悄悄附耳在蒙面頭子耳邊說話的樣子猜出來的,接着她就走進了一片草叢裏,你說,她不是去解手,難不成還是生孩子去了麽?

我坐在一棵大樹下,望着草叢,心想,真希望草叢裏能出現一條蛇,或者一只蜈蚣,再不然一只蜘蛛也行,只要能吓的師欣顏跳腳,蒙面頭子必然是會跑去偷看的——明為保護,實則順便偷看。到時候,就是我逃跑的最佳時機,我只要給蒙面随從一腳,将他踢得人仰馬翻,再順着我們來時的路飛奔回去……

所以說老天是公平的,它總會時不時安排一些機會給弱勢群體。正在這麽想着,就聽草叢那邊傳來師欣顏的尖叫聲:“啊!有青蛙!”

哦,原來是青蛙,也是五毒之一。

女孩子都是怕五毒的,除了苗疆那些飼養五毒的妞子們。

蒙面頭子二話不說飛奔而去,基本和我想象的一樣。

蒙面随從微微站起了身,也望那邊瞧着,這一瞬間,我腦中忽然有一個想法——莫非蒙面随從明為關心主子安慰,實則也想偷看麽?

就在這個想法冒出頭的同時,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我二話不說就飛腿向随從踢去,不料被他一手握住腳踝,擋住了攻勢。

我有些傻眼,心中萬分後悔踢得不是他的褲裆,而是他的面頰。要知道,腳擡高到一個男人面頰的高度是需要時間的,而對于一個高手來說,時間就是機會,我錯失了逃跑的機會,反而給了他反擊的機會。

我等着蒙面随從将我打暈在地,卻見他遲遲沒有反應。

他的眼睛仍在往草叢那邊瞄着,透過蒙布的聲音卻說:“還不快走!”

我“哦”了一聲,腳下一轉,說着就要跑,但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跑到他面前,說:“謝謝啊!英雄!”

蒙面随從仿佛又要說話,說些催促我“時間不夠了,快點跑吧”之類的話,我卻在這時候一把抓下他的蒙布,和他本尊照了個正面。

诶,這個人我認識,他是莫珩。

我還來不及問莫珩怎麽有興致兼差當綁匪的幫兇,莫非是城管的工資不夠花麽,這時就聽見草叢那邊傳來的隐隐說話聲,內容聽不真切,但聽那個語氣應該是師欣顏已經被安撫,癞蛤蟆已經被消滅,蒙面頭子英雄救美成功了吧。

莫珩再次催促我:“有問題以後再說,趕緊走……”

我說:“好,你保重啊,莫兄!”

就在我轉身跑出十幾步遠的時候,就聽見身後一陣驚呼:“她跑了!”

我回頭看去,見到莫珩再次蒙了面,倒在地上,裝作一副被人打死的模樣,而師欣顏正指着我,蒙面頭子也順着她的指向牢牢地盯着我……

我心想,肉票的生涯果然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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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童鞋們~~俺們結課了,從魯迅文學院回歸了~~這章雖然短了點,卻也是我回歸後的新篇章,十幾天不寫文,手有點生了,俺們慢慢把感覺找回來哈~~

哦,對了,這本書也要出版,大抵不會停更,但可能會和實體書的故事稍有出入,具體的現在還不知道,要等我接到實體修改意見以後才有眉目。

感謝一直等我回來的童鞋們,交稿後我會在文下吼一句,弄個送書活動神馬的,捂臉~~~

另:下周二或三更下一章,這兩天要忙着修妻術的實體內容,同樣也和網絡版有不小的出入,所以很費神~~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心實在是不能二用滴。

親你們╭(╯3╰)╮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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