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節

,別打斷我。”

他瞅着我笑,也不說話。

我清清喉嚨,穩了穩心神,說:“你白天要處理城府的事務,總不好讓我閑着吧?不如這樣……所謂男主外女主內,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些的,哦,還有,雲兒的教育也不能耽擱,我想多抽出時間陪他讀書,還有欣顏,欣顏的婚事也是當務之急,你……”

話還沒說完,我又被滅了口,師然熱熱的呼吸就在我的鼻尖流竄,一下一下的,鬧的心裏一團亂。

我試着三次要開口說話,都被他用這種方式打斷,最後急了,只好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在他微微驚訝的視線下,含糊着道:“不許再打斷我。”

師然“咯咯”樂着将我摟在懷裏,挑起我的下巴回道:“娘子還有何吩咐。”

我拍下他的爪子,想了想,說:“也沒什麽了,只是忽然覺得,若是一輩子都這樣平靜的度過,真好。”

他道:“這也是我的希望。”

兩天後,今今帶來一個消息,說是雲姿已經被人送出了城府,是從後門走的,正巧被她撞見,可礙于師欣顏當時也在場,今今并不敢過去。

我沉吟了一會兒,問今今:“雲姿沒有反抗麽?”

今今搖搖頭,對我形容道:“雲姿仿佛受了什麽天大的打擊,人有點癡傻似地,以她的性子其實應該大鬧的。”

然後今今又表示,雲姿不像是手腳不幹淨的人,她平日能接觸的貴重物件實在不少,若是起了貪念,早該出手才是。

我笑笑,對今今道:“今今,若是在你眼前有兩件東西讓你選擇,一是糊塗的過一輩子,沒有風浪,另一個是真相,卻有可能犧牲掉平靜的生活,你只能選擇一個,放棄另一個,不能兼得,你會怎麽選。”

今今不加思索的回答我:“自然是前者,今今不聰明,今今只求一生無憂。”

我恍然的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第二天午時用過飯後,我差今今去廚房端甜品,然後故意撞翻屋裏的物件,又留下一封信箋,拉着事先商量好的師雲潛伏到書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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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兒,果然見今今匆匆忙忙的拿着信箋求見師然。

見師然随今今離開書房,我便讓師雲沖出去,故意沖進書房,拿走書桌上的文件轉身就跑,門口的侍衛連忙追了過去。

我便趁這個時候摸了進去,按照師雲說的書架下面數第三層的暗格裏翻到族譜的副本,還順便發現了幾封信。

其實小孩子是最難防的,也是模仿力最強的,尤其是像師雲這樣的孩子。大人們總以為孩子什麽都不懂,這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候,孩子們看懂了一些事,不會告訴大人,當大人們終于發現孩子已經懂事時,想再糾正一些事卻發現已經晚了。

我想,師然一定是料不到沉默寡言的師雲竟然見過族譜副本吧,倘若料到……可惜沒有倘若。

正在這麽想,我也跑到了一座假山的後面,連汗都來不及擦,抖着手翻看着。

“師然——妻子顧闌珊,原名胭脂,父……”

我盯着族譜上那短短的幾行字,久久不能移開視線,不能言語,更加控制不住身體的輕顫,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這一步,我覺得我真是瘋了,頂着一個可以名正言順榮華富貴一輩子的名分卻還不滿足,非要追求什麽真相,要是像今今一樣,該有多好。

呼呼一陣小風吹過,我抱着雙臂,半蹲在一塊假山石後,族譜旁是剛被攤開的一封信,我盯着它,眼角緩緩滑下淚水,心裏有點疼,有點窒息,有點扭曲。

那封信是宗和帝寫給師然的,大抵是一些表揚的話,感謝他照顧流落在外的女兒,以及今酒家唯一彌留的男丁。

你看,這世上有種人,偏偏不見棺材不落淚,偏偏要自找沒趣自找麻煩,寧願被真相折磨死,也不願糊塗的幸福一輩子,真是白癡中的佼佼者。

這一刻,我才明白,有種感情,叫做憤怒。

那天下午,師然沒有找到我,別人也沒有。

我躲在那個角落一直哭,咬着袖子,生怕發出聲音,後來哭累了,就帶着族譜的副本和幾封信,趁着混亂翻出了牆外,漫無目的的走了好遠好遠,直到遇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一六

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我恨你讓我笑,更恨你讓我哭。”

每個女人這一輩子都會遇到這樣一個男人,他引發了你源源不絕的笑意,又制造了你無窮無盡的眼淚,他是讓你又愛又恨的大混蛋,你恨不得殺了他,卻連執刀的勇氣都缺乏。

當我紅腫着眼睛,默默跟在莫珩身後離開明日城的地界時,我的腦中就只有師然的那張臉。我想,他怎麽不來接我呢,向上次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把我帶走,然後又想,算了算了,他還是別來了,來了也沒用,道歉也沒用,下跪也沒用。

可是當莫珩停下腳步,回頭對我說:“馬上就要離開明月城的範圍了。”我又猶豫了。

莫珩并不看我,望了望天色,背對着我,又說:“還走麽?”

我沒理他,原地蹲下,一手撿起地上的樹枝,胡亂的畫着。

莫珩見狀,也蹲了下來,瞅着我一直笑。

我白了他一眼,只聽他說:“你都走到這裏了,就差幾步了,就成功了。”

我說:“哦,是麽,走得好快,來的時候比這個時間長多了。”

莫珩也撿起一枝樹枝:“我帶你抄的近路。”

我放下樹枝,拍拍手:“你對這裏的地形很熟啊?”

莫珩不答,仍是笑着。

我又說:“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麽每次你都能抵達的這麽及時?好像我一有困難就會遇到你,你不是未蔔先知吧。”

莫珩也扔掉樹枝,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瞅着我:“你現在問這個,是不是晚了點?”

我揉揉酸軟的膝蓋,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晚,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都不算晚。”

人就是這麽賤,非要死到臨頭才會幡然醒悟,将以前發生過的所有事串聯起來思考,就像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莫珩會和師欣顏的円族奸夫一起出現一樣。

我望着對面山上的那片樹林,迎着山邊的風,說道:“莫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莫珩不語,但臉上的笑容卻給了我答案,我繼續道:“你不但知道,還是最早發現的。你們三個城的城主應該都知道此事,但是都不确定誰是今酒的女兒。秋收宴上,夫人明明是要将合歡指給你,你卻突然把我拖下水,我後來想想,總覺得那不是巧合。”

我仿佛聽到伴着風聲傳來的莫珩的嘆息聲,接着莫珩也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确實是最早‘找到’你的。”

我說:“你找到了我,然後在啓城最為難的時候對師然和別雲辛提議‘見死不救’,你要啓城滅亡,那樣我才會離開。接着,我會帶連伯投靠我認識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呢?可你沒想到對于成為天啓城的城主夫人,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懂,為什麽你會讓我去雲州城?”

這時,我腦中再次憶起了另一個人——別雲辛。

當時別雲辛問我:“我提議三國對啓城見死不救?”

我反問他:“難道不是麽?”

他道:“哦,是啊,是我提的。”

如今想想,別雲辛只是替莫珩隐瞞了事實。

我看向莫珩,心裏想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算計?雲州城險些滅亡,別雲辛、別雲州險些毀于莫媛的手裏,這些事的背後到底有莫珩多少功勞,我又推波助瀾了多少?

莫珩冷笑一聲,側過臉斜着我,道:“人只有到了絕境才會記得受過的恩惠,當初若不是啓城滅了,你又怎麽會答應我去治莫媛的病?莫媛真是太傻了,她違背了去雲州城的最初目的,喜歡別雲州那種人,才會有那樣的下場。”

我皺着眉,不可置信道:“莫媛是因為遵從自己的心願而死的,她到死都活的比別人真,不像你,你連自己的妹妹也利用——那些刺客,是你的人。莫媛将雲州城的地圖畫給了你,你們本來是要裏應外合毀了那裏的,因為你的野心,因為莫媛的痛苦,可是你沒想到,師然會出現在那裏吧?”

在此之前,我還奇怪一向守衛森嚴的雲州城城府,怎麽會被突然竄出來的幾十名刺客攻陷。

原來是莫媛。

想到莫媛,我只覺得心寒,替她心寒:“就像你說的,人只有到了絕境才會記得受過的恩惠。莫媛的絕境就是感情上的不清不楚,你們互通書信那麽久,她的問題你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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