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耳光 她怎就不能乖乖的,為了家族,忍……
慈寧宮裏,姜太後姑侄也在說着體己話。
對于姜太後來說,鎮國公世子這次凱旋歸來,皇上還特意給他宮中設宴,姜太後心裏如何能舒服。這若照着鎮國公世子這勢頭,只怕昭貴妃會愈發野心勃勃,假以時日,怕是連自己都奈何她不得的。
可姜太後沒想到的是,她都還沒來得及出手,這鎮國公世子便鬧出這樣的風、波來。
“這鎮國公世子看來哀家之前是高看他了,就這樣連後宅之事都壓制不住的男人,怎會配做哀家的對手呢?”
姜太後說着,眼中滿滿都是不屑。
一旁,姜皇後也沒有想到,鎮國公世子會栽了這麽一個跟頭,可她卻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徐氏怎就有這樣的膽子,鬧騰成這樣。
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徐氏,雖是戶部侍郎徐鶴年的嫡長女,可她那生母卻是出自商戶,這樣的她原該謹小慎微的,又怎會這樣讓鎮國公府顏面掃地。
姜皇後潛邸時便侍奉皇上身邊,所以她見慣了無數的女人,環、肥燕、瘦,可不管哪一個,她都覺着沒有徐氏這麽愚蠢的。
她鬧騰成這樣要和離,可和離之後,昭貴妃當真能夠饒恕她嗎?
聽着姜皇後的疑惑,姜太後卻是冷了臉,道:“你想這些做什麽?徐氏的愚蠢不正幫了我們嗎?”
說完,她看着姜皇後,又道:“皇後,你不覺着我們可以好好利用一番這事兒嗎?”
姜皇後聽着這話,卻是試探道:“姑母的意思,是我們安排人趁機彈劾了這鎮國公世子?”
姜皇後這話才說完,便見姜太後猛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眼中都是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這些年怎就心思如此簡單,這彈劾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可你身為皇後,難道就不覺着自己可以借此給昭貴妃難堪?”
姜皇後愈發糊塗了,喃喃道:“姑母,我……”
見她這樣子,姜太後也不指望她突然變得聰明起來,暗暗嘆息一聲道:“徐氏這些年獨守空閨,賢良淑德,聲名在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大可以召了這徐氏入宮來安撫一番。”
姜皇後聽着,卻是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真的有些不明白,此舉到底有什麽意義。
看姜皇後什麽都不懂,姜太後差點兒沒有暈過去,不過沒等姜太後動怒,一旁窦嬷嬷緩緩解釋道:“娘娘,您是正宮皇後,徐氏又是鎮國公世子的發妻,出了這樣的事情,您安撫徐氏,豈不是給了昭貴妃娘娘一記狠厲的耳光。”
姜皇後聽着,終于恍然大悟道:“是啊,本宮怎就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這些年,貴妃俨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借着這徐氏,本宮便提醒提醒昭貴妃別忘記了自己再是養尊處優,也不過是個妾室。”
宮裏昭貴妃和姜太後姑侄各有心思,而此時的戶部侍郎府,卻是亂成了一團。
因着錢氏已經和鎮國公老夫人說了大話,三日之內一定會把徐瓊勸回去。所以,錢氏便是再不願,也只能找徐鶴年商量此事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徐鶴年一見着她,卻是怒氣沖沖的,一記狠厲的耳光便甩了過來:“你這蠢貨,當初若不是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讓妙兒追了鎮國公世子往西北去,何以會弄出今日這樣的事情來。”
錢氏心裏雖有準備,徐鶴年會動怒,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兩人相敬如賓這麽些年,徐鶴年竟然會動手打她。
要知道,當初她瞧上徐鶴年,蓋因他溫文爾雅,所以,她怎麽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可她再不願意相信,臉頰火、辣、辣的痛卻是騙不了她的,她頓時委屈極了,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老爺,您莫非忘了,當初妙兒往西北去,老爺您也是點了頭的啊。您不能出了事兒,便把所有的責任推在我頭上啊。”
“這些年,我為了這家,付出了多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怎能這樣待我。”
徐鶴年聽錢氏竟然還敢狡辯,卻是更生氣了。
這錢氏,若不是仗着自己是懷寧侯府嫡出的姑娘,怎有膽子在自己震怒的時候這般委屈。
說到底,她怕是私心就覺着這些年是自己倚仗了那懷寧侯府,壓根就沒瞧得起自己。
想到這一點,徐鶴年更生氣了,冷冷看着錢氏道:“連個兒子都給我生不下來,竟還敢在這裏拿喬。怎麽,你以為我徐鶴年混到今日這樣的位子,難道一切都是倚仗你那娘家?”
“可我徐鶴年堂堂狀元,便是沒有你那娘家,遲早也會飛黃騰達的。”
錢氏怎麽都沒有想到,她不過是一句委屈,竟然會讓徐鶴年如此生氣。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徐鶴年,可她卻不由有些害怕。
她這些年為了這個家,為了徐鶴年的仕途,多少次的求了娘家,而這些,她以為徐鶴年是心存感激的。可現在看來,她想錯了。
徐鶴年不僅沒有感激,反倒是覺着傷了自己的自尊。
可她便是再委屈,她這會兒又能做什麽?
當年她千方百計要嫁給徐鶴年,如今她怎麽可能放棄。何況,徐鶴年眼瞅着便要坐到戶部尚書的位子了,她日後便是尚書夫人,說不準還能得了诰命。
自己怎會蠢到這個時候和徐鶴年離了心。
這樣想着,錢氏強壓下心中的委屈,放軟了聲音,看着徐鶴年道:“老爺,您說的是,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的錯。可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勸了瓊丫頭回了鎮國公府啊,這若再這樣鬧騰下去,不僅僅傷了您的名聲,妾身更怕因着這事兒,那戶部尚書的位子也落空了。”
這些年,錢氏知道徐鶴年對戶部尚書的位子有多期待,所以便故意拿這個來提醒徐鶴年。
果然,徐鶴年聽着她這話,終于是冷靜了下來,沉聲道:“你說的是,如今當務之急是安撫了那丫頭。”
提及徐瓊做的事情,徐鶴年便有些咬牙切齒,他不明白,白氏那樣性情溫婉的女子,怎就會生了徐瓊這樣的女兒。
作為一個女子,怎好這樣鬧騰的滿京城都看了戶部侍郎府和鎮國公府的笑話。
她怎就不能乖乖的,為了家族,忍氣吞聲,讓這一切都過去呢?
想到自己竟有這麽一個不知家族責任為何物,不知羞恥,只顧着自己一人暢快的女兒,徐鶴年便氣的渾、身發、抖。
“來人,去查了大姑娘如今住在何處,明日一早就回禀給我!”徐鶴年越想越生氣,而他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再耽擱下去了,若因着此事影響了他仕途的晉升,他是絕對不能容許的。
很快到了第二天,管事一大早便過來回禀了,“老爺,大姑娘如今在城南的銘順胡同,而且,奴才也打聽過了,這事兒似乎是舅老爺幫的忙。”
舅老爺,徐鶴年聽着這話,不由更為惱火。
他歷來就不喜歡當初這個小舅子,而娶了錢氏之後,他更是和白家斷了聯系。
所以想到白慶元竟敢幫着徐瓊做下這樣的荒唐事,他氣的險些沒有暈過去。
可他也知道,如今當務之急不是去找白慶元理論去,而是趕快逼得那丫頭回了鎮國公府,讓眼前這些流言蜚語平息下去。
一旁,錢氏見徐鶴年聞着白家舅老爺幫了徐瓊時那一臉震怒的樣子,也沒敢說什麽,直接就讓人備車,往徐瓊的住處去了。
這邊,徐瓊剛用了早膳,這會兒正躺在貴妃椅上歇息。
卻在這時,寶笙一臉惶恐的跑了過來,“姑娘,不好了,老爺和太太來了。”
寶笙雖知道姑娘是個有主意的,可想到老爺的性子,這會兒怕正在氣頭上,心裏如何能不害怕。
徐瓊卻丁點兒都不驚訝,說實話,她鬧騰成這樣,徐鶴年若不來,才出乎她的意外呢。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徐鶴年竟然如此沉不住氣,這才不過一日的功夫,就找來了。
想來,他是覺着自己給她惹了麻煩了吧。
徐瓊這樣想着,不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見姑娘竟然還笑,寶笙更急了,徐瓊則安撫她道:“怕什麽?舅舅走時不留了幾個人護着我。這些人,都是常年和舅舅走南闖北,身上有功夫的,想來父親即便來了,也傷不到我的。”
說話間,便見徐鶴年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
而他,見着徐瓊時,直接便甩了話下來,冷冷命令道:“跟我回鎮國公府去!”
饒是知道徐鶴年是薄情寡義,自私自利之人,可看着他這副嘴臉,徐瓊還是被氣笑了。
記憶裏,徐鶴年最關心的便是她的仕途,可想他現在這樣動怒,怕是擔心自己的不識趣連累了他的仕途吧。
想到這些,徐瓊不由輕笑出聲。
徐鶴年這些年對于白氏給她留的這個女兒,其實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她一直都乖巧懂事,安分不争。所以看徐瓊并未有任何的不安,反倒是嘲諷的看着自己,徐鶴年頓時便更生氣了,怒罵道:“你這樣做對的你娘親嗎?如此自私狠毒,連丁點兒家族名聲都不顧及,便是你娘親在地下,恐都覺得羞愧的。”
為什麽他還能這樣沒有任何心虛的提及娘親呢?
徐瓊瞬間有一種被激怒的感覺,只見她冷冷的看着徐鶴年道:“徐妙做的醜事,是爹爹點過頭的,可爹爹,不怪自己,也不怪徐妙,反倒是怪無辜的我,爹爹,若我是娘親,只怕不會覺着羞愧,而是會後悔自己當初怎就瞎了眼嫁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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