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侍寝 “所以朕不會在意你和裴令行的往……
皇上既已下令今夜便讓人接自己往小湯山去, 徐瓊自然沒有故意耽擱的道理,所以直接便吩咐寶笙等人收拾了東西。
等到收拾妥當,徐瓊一行人便啓程了。
深夜裏, 馬車緩緩駛過長街,這一刻, 除了馬蹄的噠噠聲外, 竟只剩下打梆子的聲音。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可等徐瓊瞧着眼前這別院時, 還是不由驚訝了一番。
這處別院瞧着竟是格外的景致,便是和宮裏相比, 也并不遜色多少的。
一旁,見她眼中的驚訝,冬至笑着開口道:“姑娘,這處別院雖不是皇家別院, 可這閣樓亭臺, 俱都出自江南大家之手呢。而且,這小湯山一帶, 處處都是溫泉莊子,極其養人呢。就連長寧長公主殿下都經常在這靜養呢。”
長寧長公主?
徐瓊如何能不知道這長寧長公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妹。
只是, 比起這個,更讓徐瓊印象深刻的是, 據傳這長寧長公主身子一直都很虛弱,也因此,一直都未婚嫁。
冬至怎能不知道徐瓊在想什麽,這按說,長公主殿下的事情,也輪不到她這當奴婢的狼嚼舌根的, 可皇上既然特意安排了姑娘在小湯山這邊,那便是無意攔着姑娘和長公主殿下接近的。
所以,冬至直接便把長寧長公主的的事情說給了自家姑娘聽,免得什麽時候,姑娘見着長公主殿下時,不小心沖撞了殿下。
“姑娘,這京城百姓都知曉長公主殿下身子不好,才未婚嫁。可實際上,您怕是不相信,殿下并非因着這原因,才遲遲未嫁人的。”
“而這事,便要說到二十年前了,殿下當時只是個庶出的公主,并不怎麽得先帝爺的寵愛,又因着自幼身子骨不好,便是宮人們暗地裏都敢作踐殿下。”
“卻不想,有一日,公主被這些刁奴欺負時,信國公府世子恰巧撞見了,便叱責了這些宮人,還把這事兒回禀給了先帝爺。”
“之後,殿下便喜歡上了信國公府世子爺,世子爺也對殿下生了憐惜之情,就和先帝爺請旨說要娶了公主殿下。”
“可誰能想到,還未等欽天監選了吉日,便有人彈劾信國公府,說沈家通、敵外莽、有不臣之心,而這些,自然是離不開姜家的手段,畢竟當時,太後娘娘和當時的的沈貴妃,可謂是水火不容,更因着沈貴妃剛得了皇子,先帝爺那句喜降麟兒讓太後娘娘對沈家動了殺、心。”
“之後沈家滿門獲、罪,世子爺則在流放的路上,染了風寒去了。公主殿下聞着這消息,傷心欲絕,便是等到皇上登基,也未曾因着眼前這榮寵而忘記世子一日。”
長公主殿下竟有這樣的往事,徐瓊聽着,也不由生了些感傷。
尤其想到,信國公府直至今日,也未能翻、案,而這背後壓着的人,便是姜太後了。
想到這些,徐瓊突然明白,皇上何以這麽急着要除掉姜家了。為此,不惜把自己接到這別院來,利用讓自己私德有虧,讓姜太後放松警惕。
畢竟是皇家的事情,冬至也不好再說太多,所以,直接便轉移話題道:“姑娘,折騰這麽一路,奴婢侍奉您休息吧。”
折騰這麽一天,徐瓊确實有些累了。
這會兒就想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
可徐瓊沒想到的是,等她換了一身淺紫色寝衣,只拿了一支白玉簪子松松垮垮的绾了頭發從內室出來時,卻見承寧帝不知何時竟然過來的,只見他一身靛藍色袍子,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見她出來,饒有趣味便朝她看來。
徐瓊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想到自己如今還穿着寝衣,她更是羞紅了臉,戰戰兢兢便跪下請安道:“皇上萬安。”
徐瓊怎麽都沒想到,皇上今夜會過來,畢竟都這個時辰了。
可也因着這樣的意外,徐瓊更緊張了。
加上她從未這樣單獨和男子相處過,所以這一刻她只知道低垂着頭,并不敢朝承寧帝多看一眼。
承寧帝見她吓成這樣,卻是不由笑了出來。
眼前這小姑娘,倒是有趣的很。
就她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膽大妄為,可現在,卻是羞紅了臉跪在自己面前,這樣的反差讓承寧帝頓時便想逗她玩玩,笑着就道:“跪在那做什麽?還不過來侍奉朕寬衣?”
聽着這話,徐瓊心頭更是一慌,可她又不敢違抗聖命,所以只能強裝鎮定走上前,低垂着頭,指尖顫顫的準備解下眼前的玉扣腰帶。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滞了,徐瓊只聞到撲鼻而來的龍涎香,這讓她更是一陣緊張,半晌了竟都未解開那玉扣。
見她這副笨拙的樣子,承寧帝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四目相視間,承寧帝安慰她道:“朕會吃了你不成,吓成這樣?”
徐瓊只覺着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便是嫁給裴令行,也未曾這樣近身侍奉過他,又怎麽可能不緊張呢?
可這些,她又如何能和皇上說。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和離過的女人。
見她低垂着頭,承寧帝似是揣測到了她的想法,淡淡笑了笑,對着道:“徐氏,你可知,這些年來,太後送了多少人往朕身邊來。朕剛榮登大寶那會兒,在太後眼中,怕只當朕是個傀、儡的。也因此,在皇後誕下太子和大公主,之後再未有過身孕後,太後便想着讓別的女人來替朕生下孩子。”
“太後手中有了太子,竟還覺不穩妥,還想多個籌碼。而朕雖心知肚明,可礙于當時羽翼未豐,最終也只能收下太後送來的人。只太後不知道的是,這些女人,朕早就在她們身上用了藥,這輩子也沒可能生下朕的孩子的。”
“所以朕不會在意你和裴令行的往事,你是朕挑選的,那朕便信你。”
徐瓊從未想過皇上會這樣安撫自己,一時間,她更是紅了眼睛。
承寧帝則未給她任何的猶豫,直接就抱了她往內室走去。
等到徐瓊再次醒來時,感覺身上的骨頭就跟散了似的。
寶笙聞着動靜,忙掀開帳子,遞了茶水上前。
一旁,冬至和冬月則笑盈盈的看着她,回禀道:“姑娘,皇上天亮時才離開的,皇上離開時更是讓奴婢們好生侍奉好姑娘呢。”
見兩人眼中掩蓋不住的笑意,徐瓊卻是紅了臉。
她更想到了昨夜的荒唐。
慈寧宮
今日是十五,各宮妃嫔依着慣例都要往慈寧宮來給姜太後請安。
姜太後在衆人行禮後,便讓大家坐下了。
一旁,姜皇後卻是臉色有些不好,想到昨日昭貴妃竟然得意洋洋的從東暖閣出來,姜皇後心中便更郁悶了。
昭貴妃瞧着姜皇後臉色的愠怒,卻是故意道:“皇後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因着那不争氣的侄兒,身子有些微恙,就未往娘娘宮裏請安,還望娘娘別放在心上。”
這話一出口,衆妃嫔齊齊朝姜皇後看去。
這誰人不知道,昭貴妃是故意惡心皇後娘娘的。
鎮國公府鬧騰出這麽些的流言蜚語,可昭貴妃卻能全身而退不說,昨日還笑盈盈的從東暖閣出來,這若照着貴妃如今這勢頭,怕是有太後娘娘撐腰,皇後娘娘也要壓不住昭貴妃了。
姜皇後心裏本就氣急,可她卻也不上當,蓋因昨個兒姜太後便安撫過她,讓她勿要因着這些小事,讓中宮成了笑話,如此,反倒是着了昭貴妃的道了。
所以,姜皇後聽着昭貴妃的挑釁,只淡淡道:“本宮又豈會真的放在心上呢?只這晨昏定省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貴妃便是不過來給本宮請安,依着規矩,也該告假的。”
這妾對妻,才得這般小心翼翼,姜皇後可不就借着這個,故意戳昭貴妃的心窩子了。
可意外的是,昭貴妃卻并沒有生氣,反而是淺笑的朝她看來。
而沒等姜皇後讀懂她的意思,卻聽外頭有太監的唱和聲傳來:“皇上駕到!”
衆妃嫔聞着這聲音,忙起身迎駕。
可等衆人瞧着皇上腰間那鴛鴦荷包時,不由都有些面面相觑,更有大膽些的,偷偷便朝姜皇後看去。
衆人豈能不知道,這鴛鴦荷包該是昭貴妃娘娘送給皇上的,可這鴛鴦,意義非凡呢,皇上卻直接收下了,這不是故意打皇後娘娘的臉嗎?
姜皇後瞧着眼前這鴛鴦荷包,眼中果然閃過一絲不甘。
不過,沒等她失态,就聽姜太後開口道:“皇帝,哀家聽聞你昨夜出宮往小湯山去了,可是長寧的身子,又有什麽不好?”
縱是當年自己害的沈家滿門抄、斬,也害的長寧長公主一輩子未出嫁,可姜太後還是裝作一副慈愛的樣子,平日裏很是關心長寧長公主。
承寧帝神色未有任何的異常,看着太後道:“母後,長寧的身子近來确實又差了些,不過母後無需憂心,朕已下令遍尋天下名醫,一定不會讓長寧有事的。”
姜太後聽着這話,卻依舊裝作不放心道:“若長寧真的有什麽不妥,可別瞞着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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