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修羅場
景添依稀記得自己在摔下樓梯前最後見到的畫面。
晃動的人影,飛起的手機,微微發黃的天花板,接着便是漆黑一片。
再一次睜開眼時,他躺在一張并不算太柔軟的床鋪上。
屋內燈光明亮,在暈眩的餘韻中靜躺了幾秒後,他試着坐起身來。
這個動作給他帶來了一些不适。
大腦昏昏沉沉的,肩膀隐約傳來鈍痛。
當他試圖用力,某個詭異的部位傳來了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
這應該都是摔得吧,他想。
室內裝修陳列風格明顯,這是一間醫務室。
景添不禁有些茫然。
他記得自己在學校的走廊上摔了一跤,可現在,他所處的地方與他印象中的學校醫務室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伸手抓了抓頭發,很快因為不經意碰觸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而放緩了動作。
他的耳朵上,戴着堅硬的、觸感接近金屬的小物件,不止一個。
奇怪,他什麽時候打了那麽多耳洞?
在短暫的茫然過後,他轉身想要在窗邊矮櫃上尋找自己的眼鏡,未果。
很快,他又意識到這沒有必要。
Advertisement
他的視線一片清晰,五百度的近視仿佛被徹底治愈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景添在一片混亂中逐漸陷入慌張不安,正想大聲開口呼喚,不遠處的醫務室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了一個人。
來人莫約二十歲上下年紀,作為一個男生來說頭發稍稍偏長,一見着景添便面露喜色。
“你醒啦,”他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景添盯着他的面孔看了會兒,愣愣地搖了搖頭。
這男生長得極為清秀,用漂亮稱呼也不過為,笑容親和,是會讓人印象深刻的類型。
“怎麽啦,一副傻了吧唧的樣子,”漂亮男生微微蹙起眉頭,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腦袋,“不會是這兒摔壞了吧?”
語氣動作,顯得與他極為熟稔。
可景添對他卻全然陌生。
見景添微微向後仰着身子一臉不安地試圖躲避自己的動作,漂亮男生驚訝地眨了眨眼:“你幹嘛呀,不認識我啦?”
景添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該不該承認。
他混亂的大腦對眼下的狀況得出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但又足夠合理的結論:他好像穿越了。
作為一個經久不衰的熱門創作題材,景添對所謂“穿越”有意無意耳濡目染,稍有了解。
前一刻還坐在教室裏認真刷題,上廁所途中摔了一跤再次醒來便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多年近視不治而愈,外形似乎也有所改變,還有陌生人與自己狀似親近,除了穿越,還能有什麽別的解釋?
這種狀況,好像叫魂穿。
漂亮男孩慌張起來:“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佯裝失憶?景添過去十多年光顧着念書,沒什麽娛樂,也未曾完整系統地看過這類題材的作品,完全不清楚小說或影視中的穿越者都會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
“景添,你別吓我,”漂亮男孩緊張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快說句話!”
“咦,”景添遲疑了半秒,“我叫景添?”
漂亮男孩完全誤解了他的言下之意,呆住了。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一臉凝重地說道:“你別緊張,沒事的,你暈倒的時候已經有人打過120了,我們先去醫院再說吧!”
他說着就拉景添下床,景添因為身體的不适動作僵硬。
“有哪兒痛嗎?”漂亮男孩問。
屁股痛,而且痛得位置怪怪的。
景添搖了搖頭,又追問:“我的名字就叫景添?這兩個字怎麽寫?”
漂亮男孩對他的态度比方才鄭重了許多,一字一句告訴他:“景色的景,錦上添花的添。
你今年大三,是個學生,剛才下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
我是你的……”
話音未落,醫務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景添,你沒事吧,”來人一臉關切快步走到床前,“我聽說你暈倒了?”
“嚷嚷什麽呢,”漂亮男孩很不高興,用身體隔開了他倆,嘀咕道,“景添失憶了,不記得,你別吓着他。”
眼見來人驚訝地睜大了眼,景添試探性地小聲喚道:“……學長?”
這次來的人,雖與他記憶中稍有不同,但他認識,是高他一級的學長,去年剛畢業。
這位學長考上了A大,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回學校講過話,使他深受鼓舞。
“吓我一跳,”學長松了口氣,露出了與景添記憶中別無二致的溫和笑容,“差點就被騙到了。”
他說話的同時意有所指地看了依舊擋在他與景添之間的漂亮男孩一眼。
漂亮男孩正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添,模樣有幾分可愛。
“你記得他,不記得我?”他一把拉住了景添的胳膊,“你有沒有良心啊!”
“咦,”學長愣了愣,“真的失憶啦?”
景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事實上,他也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別晃他了,”見漂亮男孩情緒激動,學長伸手試圖護住景添,“你這樣他更不舒服。”
漂亮男孩皺着眉松開了手,有些嫌棄地看了學長一眼。
“你現在是不是記憶很混亂?”學長問。
景添自認記憶是清晰的,只是面前的狀況混亂罷了,可他姑且還是點了點頭。
“……但你還是記得我,我好高興。”
學長說。
景添愣了一下,心中冒出了幾分怪異感受。
為了督促自己認真看書發奮學習,他把這位公認優秀的學長視為目标和動力,存了幾分崇拜和敬仰。
可這是單方面的,過去兩人交集甚少,可以說是完全不熟,學長為何會對他如此的……熱情?
難道他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這個世界裏的自己和學長另有故事?
“你還記得我們是什麽關系嗎?”學長又問。
這話透露出幾分讓景添慌張的暧昧氣息。
他縮了縮脖子,快速地搖了搖頭。
學長略顯失望,淺淺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去看電影,你也不記得了吧。”
景添還來不及反應,一旁的漂亮男孩大喊一聲:“我靠!”
他喊完一把推開學長,雙手同時抓住景添的肩膀,說道:“原來你騙我?你說絕對不是去見他!”
景添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我,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見他一副受到驚吓不知所措的可憐模樣,漂亮男孩很快松開了手,一臉不爽地看了學長一眼。
學長并不理會,視線始終落在景添身上:“你現在這個情況,最好還是去一下醫院吧?”
“送他過來的同學說打過120了,”漂亮男孩說話時依舊表情不善,“……有一陣了,怎麽還沒到?”
“誰送他來的?”學長問。
漂亮男孩聳了聳肩:“走了,不認識。”
學長輕輕地啧了一聲,搖了搖頭,低頭從口袋掏出手機。
就在此時,醫務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方便進來嗎?”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可以!”漂亮男孩應道。
門很快被推開,進來的依舊是一個陌生人。
漂亮男孩和學長紛紛回頭,學長很快移開視線并無任何表示,漂亮男孩不鹹不淡沖那人說了一句:“老師不在。”
來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把視線轉移到了景添身上,說道:“我找他。”
景添頓時一哆嗦。
不知為何,他産生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這個也叫景添的人,生活圈比他複雜太多,留下的爛攤子讓他無比棘手,應付不來。
漂亮男孩聞言瞥了這人一眼,随口問景添:“你還記得他嗎?”
景添沖着那人尴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本該是一件讓人感到驚訝的事,這人見狀卻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若非景添正盯着他的臉,恐怕難以察覺。
“不記得?”此人語速緩慢地重複了一次。
景添雙手在背後攪在一塊兒,沖他歉意地笑了笑。
此人眉眼端正,鼻梁高挺,神色冷淡,外加身材高挑,帶給人一種被居高臨下審視的錯覺,景添不自覺緊張。
“他要是記得你我才奇怪呢……”漂亮男孩小聲嘀咕。
見那人依舊一言不發看着自己,景添小心翼翼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那人并未回話,一臉若有所思。
學長再次拿起了手機:“不是急事的話晚點再說吧,我先陪你去醫院。”
“要你陪做什麽,”漂亮男孩像是存心要跟他作對,“都說了已經打過電話了,你別浪費公共資源了行不行?”
“打過了怎麽會這麽久還不來,”學長說,“你确定那個人靠譜嗎?”
“人家還能騙我嗎,”漂亮男孩說,“你要是等不及就先走,有我陪他。”
“我當然要留下來陪他,”學長被挑釁至今,終于也表現出了些許不适,“我是他的男朋友,我有這個義務。”
景添瞬間瞪圓了眼睛。
漂亮男孩的反應比他更誇張,大聲重複:“你是他男朋友?”
他說完,又看向了景添,追問:“他是你男朋友?”
景添大腦嗡嗡作響,語無倫次:“我、我我我不,那個,我……”
“現在你能安心離開了嗎?”學長問。
“開玩笑,”漂亮男孩憤憤搖頭,“他都不記得,你說你是他男朋友就是他男朋友,有證據嗎?”
“他只記得我,還不夠證明我們的關系特殊嗎?”學長說。
“你記得他是你男朋友嗎?”漂亮男孩問景添。
景添謹慎地搖了搖頭。
“你這叫碰瓷,”漂亮男孩對學長說道,“別自作多情了,我……我還是他男朋友呢!”
景添瞳孔地震!
“怎麽可能,”學長搖頭,“他跟我說你們只是朋友。”
“哦,”漂亮男孩抱着胸點了點頭,“那你想知道,他是怎麽跟我介紹你的嗎?”
景添心想,救命。
他在慌亂中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這個房間裏唯一一個并未參與這場荒唐鬧劇的人。
這位外表十分冷漠的大帥哥正靜靜地看着他們,表情依舊平淡,也不知正在想些什麽。
景添望向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求救的意味。
兩人視線對上,對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接着終于有了動作。
他走到景添跟前,看着景添的面孔,說道:“你還挺厲害嘛。”
景添連忙搖頭:“不是,我……我真的,我什麽也沒做過啊……”
別說腳踏兩條船,他根本從來與戀愛絕緣,連朋友都沒幾個,無論同性異性都嫌他只知道念書,呆板無趣。
他哪兒有本事同時勾搭兩個人還能把他們雙方都蒙在鼓裏呢?
做了荒唐事的不是他,他只是一個倒黴又無辜的穿越者罷了。
“鄭尋千你做什麽,”因為他而被迫往一旁移動了些許的漂亮男孩很不滿,“不關你的事。”
“怎麽會不關我的事呢,”這個被喚做鄭尋千的人依舊看着景添,語調終于帶上了些許情感,“我還以為……我才是你的唯一呢。”
話音落下,整個醫務室陷入了死寂。
景添的大腦幾乎停止工作。
“不是,你開什麽玩笑,”漂亮男孩難以置信,“你和景添?你們?怎麽可能啊?”
“我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鄭尋千反問。
漂亮男孩沉默了。
鄭尋千安靜地看着呆若木雞的景添,不再開口。
景添背在身後的手指攪得更厲害了。
“等一下,”學長開口,“你的意思是,你們倆……”
鄭尋千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把手伸進口袋,從裏面掏出了一張類似銀行卡的東西。
“我是來還你這個的,”他重新看向景添,“你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落在房間裏了。”
景添下意識接過,發現那是一張身份證。
上面的照片與詳細信息,與他記憶中別無二致。
這個景添,與他長相出生年月戶籍地址都一模一樣。
他到底有沒有穿越?景添快要宕機了。
“房間?”漂亮男孩問道,“什麽房間?”
“他昨天晚上沒回寝室,你應該是知道的吧?”鄭尋千說。
漂亮男孩目瞪口呆。
學長也慌了,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景添無法回答。
他在一片混亂中想着,難怪屁股痛的位置那麽奇怪,原來根本就不是摔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