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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二字,總是充滿了熱血。
中二叛逆期的少年,更是熱血加倍。
淩複說出那句話以後,直接帶着容故翻了将軍府的牆。
“你……怎麽這麽熟練啊?”容故看着自己白衣服上的好幾條黑印子,又看了看淩複那毫無變化的黑衣,嘀咕道:“難怪你總穿黑衣服。”
原來是為了方便翻牆啊。
“熟能生巧呗。”淩複呼吸了一下将軍府外的新鮮空氣,笑道:“我爹那個老古板,總是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幹,搞得我小時候什麽玩的都沒有,只能翻牆。”
他記得有一面牆都快被他翻禿嚕皮了,後面淩老将軍還找人加固來着。
“不說這個了。”淩複拉了拉容故的袖子,帶着人隐入了人堆裏,“那個桃花林在哪呢?”
容故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不知道你還帶路?”
“我這不是剛獲得自由,有些激動嘛。”淩複被剝奪了領路權,但也沒有任何悲傷。
京城的街道總是人聲鼎沸,淩複被容故拉着不斷從人潮中穿行,有些擠,但他樂此不疲。
城南的桃花林離他們有些遠。
容故帶着淩複出了街道以後,又拉着了他往一個較為偏僻的街道走了過去。
“你,抓緊我。”容故兩手合十,落在胸前。
淩複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虛虛抓住了容故的衣袖,結果下一秒淩複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騰空了。
容故居然帶着他飛了起來!
“你你你……”淩複被冷風糊了一臉,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摔死,他咬牙抱住了容故的腰,“你慢點!”
他的聲音幾乎被呼嘯而過的風聲淹沒。而在幾個呼吸之間,容故就已經帶着他到了目的地。
“到了……”容故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手,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人松開,不由得有些疑惑,“阿複?”
淩複頭一次遠離地面,兩腳哆嗦得厲害。他顫巍巍松開了手,扶着一旁的樹幹道:“你……讓我緩緩。”
這桃花林占地挺大,粉色的花瓣随風落下,在地面鋪上了滿滿一層。
“這地方,挺适合約會的。”喻清擡手摘了片桃花瓣,又将它吹落,說:“不過他們倆……是情侶嗎?”
現代的容故,确實是對淩複有種特殊的感情。但感情這種東西并不局限于愛情,一時間喻清還真不好判斷。
“你為什麽會糾結這種東西?”穆遠之拂去自己肩膀上的花瓣,有些疑惑,“這似乎和任務沒有關系。”
喻清偏頭,盯着穆遠之看了好半晌才終于是開口道:“穆遠之,你這人真的很會破壞氛圍诶。”
“任務本來就無趣,我要是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還怎麽充滿熱情的完成工作?”
穆遠之微微颔首,禮貌問道:“所以你的樂子是?”
“嗑cp啊!”喻清指着底下的容故和淩複說:“這世上還有比嗑cp更快樂的事情嗎?”
這個問題,穆遠之覺得自己無法回答。
他盯着容故和淩複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嗑cp的快樂。最後只憋出了一句:“我記得……你死的挺早的。”
“你對兩個男人談戀愛,接受度這麽高?”
古人對斷袖之癖……不應該避之不及嗎?
喻清聞言,不覺有些好笑。他擡頭看着穆遠之,替自己辯解道:“我死的早,不代表我的思想封建。”
“愛情這種東西,什麽時候分性別了?重點是那個人,而不是他是怎麽樣的人。”
無論男女,無論好壞。
在喻清和穆遠之就愛情一詞展開讨論的時候,容故和淩複已經在桃花林離轉悠了一圈了。
這地方确實是個約會聖地,以至于他們在樹下看到第七對情侶互訴衷腸的時候,臉都木了。
“我們今日……似乎來得不巧。”淩複擋了擋眼睛,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從那對情侶身旁走過,“要不還是趁早離開吧。”
容故明顯也不想吃狗糧,于是點了點頭,十分贊同。
不過這桃花林實在是太大了,四處都是樹,也沒有什麽顯眼的路标,以至于他們在樹林裏繞了好幾圈,最後徹底失去了方向。
而且,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區域,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阿故……”淩複撓了撓頭,問:“咱們……從哪進來的?”
容故看着這粉色的世界,一時間也陷入了迷茫。他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看見沒有人之後才擡手在自己眼睛上劃了一下。
他的眼睛,頓時變成了紅色。
“這邊……”容故指着一個方向,看向淩複的時候瞳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淩複卻是猶豫了一下,說:“這裏我們剛剛不是走過了嗎?”
“你記錯了吧。”容故面不改色道:“我們沒走過這邊。”
淩複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疑惑,“沒走過嗎?”
他怎麽總感覺走過。
“這個桃花林,好像有個迷陣。”喻清落在了某棵樹上,指尖華光一閃,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穆遠之辨別了一下,說:“不止一個,這有兩個法陣。”
一個是迷陣,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封印。
“有意思……”喻清舔了舔牙,越來越好奇容故他們的故事了。
容故修為有限,不僅沒看出封印,連迷陣也沒看出來。他只能看出桃花林的這一片有一團很大的黑霧,他和淩複可能是遇到了鬼打牆。
“淩複……”容故突然停住了腳步,朝淩複說:“你閉上眼睛。”
“啊?”淩複一臉茫然,但也沒問為什麽,還真閉上了眼睛。
容故口中念念有詞,帶着淩複一直朝前走,好幾次遇到樹都是直接撞上去的,過了大概有一刻鐘,容故才停下了腳步。
“好了……”容故拍了拍淩複的肩膀,“出來了。”
淩複睜眼,看到了他們剛進桃花林的那個景象,四周人來人往,熱鬧依舊。
“阿故好厲害。”淩複笑了笑,正打算同容故離開,忽然又聽見了一陣喧鬧聲。
他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在離桃花林大概十幾步路的距離,有一個小茶棚。
“方才居然沒發現這裏還有個茶棚。”淩複看了眼當空烈日,擡手擋了下陽光,“不如我們先去喝口茶水吧?”
容故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那茶棚其實很簡陋,裏面的茶也算不上什麽好茶,頂多只能用來解渴。
而它之所以這麽熱鬧,是因為有個年輕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講故事。
“我記得,你喜歡聽書。”容故想起他們當時茶樓相逢的場景,握着茶杯抿了一口,說:“反正時間還早,不如聽聽?”
淩複确實喜歡聽故事,所以也沒有拒絕,“也不知道這茶棚裏的故事,比不比得上酒樓裏的。”
“就在離京城不遠處的王嶺村,有一個欺男霸女的惡霸。”說書的青年瘦瘦高高,可能因為長期勞作,皮膚曬得黝黑,手舞足蹈比劃的時候活像個大猩猩,“就在前幾天,王嶺村有一對新人成親,那新娘是方圓幾裏內聞名的大美人!”
“那惡霸不會去搶親了吧?”一個聽書人問道。
說書青年搖了搖食指,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非也非也。”
“那惡霸,惦記別人小娘子生得好看,在他們大婚之日,去砸了喜堂。而且啊,他不僅當着別人夫君的面,欺辱了小娘子……還直接把那小娘子的夫君給打死了!”
說書青年嘆了口氣,“好好的喜堂變成了靈堂,這一樁喜事直接變成了喪事啊!”
“那……官老爺可有管?”
“怎麽可能!”說書青年猛地拍了下桌子,氣得不行,“那惡霸給了官老爺孝敬銀,所以才會如此猖狂!”
“就是可憐那對新人,本以為是修成正果,确實共赴了黃泉。”
茶棚裏的嘆息聲久久未停,淩複捏着茶杯臉色幾變。
他雖是近日才開始讀書習字,但已經是這個年紀了,該懂得道理他都是懂的。
除惡揚善,忠君愛國這幾個字,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裏。
“阿故……”淩複擡頭看着容故,臉色難得正經,“你大概,要一個人回去了。”
不等容故提問,他又自己回答道:“我要去處理一下,那個村子裏的惡霸。”
容故可能是真的有些不解,“你……去解決惡霸?為什麽?”
“這還需要問為什麽嗎?”淩複也是迷茫了一下,“保家衛國,本就是我的責任啊。”
雖然淩老将軍還未讓他上過戰場,但那不過是遲早的事。他遲早會為這個國家抛頭顱灑熱血,即使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
哪怕,這個國家破爛不堪。
見義勇為這個詞完全不在容故的世界觀裏,他握着茶杯思考了好久都沒思考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放棄思考。
而在他糾結的這段時間,淩複已經和說書青年問了王嶺村的具體方位,并且準備動身了。
“阿故,勞煩你回去的時候,去将軍府同我爹說一聲,我去懲惡揚善了。”淩複将一塊玉佩遞給容故,“如果我爹不信你,就把這塊玉佩給他吧。”
容故看着那塊玉佩,并沒有接。
他現在的臉色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太糟糕。只是往日含笑的臉突然沒了表情,看上去有些冷。
“你這是,打算丢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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