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恐生變故,便生變故
晚上,我正準備同白淩一起去望月亭,她卻将我攔下,“你別去了,這次打探消息也沒打探到什麽有價值的,不知她約見我所為何事,你還是随祁風去栖霞樓将那些女子們安全護送到府裏來。”
“為什麽?危險的時候你就要一個人面對,你這樣算不算另一種自私?你怕失去我,我就不怕失去你麽?以後我要将我們的故事寫下來,讀者聽衆一定會狠狠罵我的。”
“別講玩笑話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明白嗎?不能因為我将你牽扯進去,萬一……”
“倘若我死了,我就乖乖回虛無山等你,你怕什麽?我們有生生世世的羁絆。”
“你……”
“就讓我陪你去吧,我也好奇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不行,相信我,我肯定會好好回來的,那女子的武功你也看見了,遠在我之下,這件事和你無關,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重演。”
白淩就是這樣,非常有分寸感和界限感,她不願在情感裏有所虧欠,更不願別人插手她的事,她一直都是這樣。
于是我軟下來,不再強跟,我總有辦法曲線救國的,子時尚早,将那些女子送到城裏那個織布坊再偷偷去望月亭,時間很充裕。
“好吧,你注意安全,你現在就去嗎?還早得很呢。”
“我要先去看看孫慶,還要提前去織布坊打聲招呼。”
“行,那你走吧。”
白淩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又折回,在我額上重重吻了下,“一定注意安全。”
我沖她擠了擠眼,“親得越久,我就越安全哦。”
她笑起來,皺了皺眉,離開了。
我和祁風駕了輛馬車往栖霞樓去,我坐在車左邊,他坐在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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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你要不坐車裏面去吧,這裏适合男子坐。”
“駕車坐哪兒也有男女适不适合之說?祁風,我看你這腦袋啊該轉一轉了,我駕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你今年多大?我都二十了。”他似是不服氣。
我笑了笑,作了個蔑視的眼神,轉而問道:“你幾時跟着大小姐的?”
“幾時?我應該是從大小姐出生就跟在她身邊了。”
“她什麽時候開始當蛇女的?”
“大概前幾年吧,她今年才不過十七歲,大概是十四那年吧,我記的很清楚……”
“哦?發生了什麽事讓你記的很清楚?”
祁風正想說些什麽,轉眼又閉上了嘴,“這些,你還是問大小姐吧,我一個暗衛,知道的不多。”
他明明就知道的,卻不告訴我,“你是趙相分給大小姐的暗衛嗎?還是她自己培養的?”
“我是老爺安排的,其他人不是,小姐當蛇女以來,每年都要挑些适齡的暗中訓練。”
“那趙相知道大小姐是蛇女嗎?”
“知道,也不知道。”
“這是什麽意思?”
“唉,你就別問了,知道的多了只有壞處,我們還是把大小姐吩咐的事做好吧,你再問我什麽,我都不回答了。”
“哎呀,不就是閑聊嗎?你這人真沒意思。我問你,你平時白天都在哪兒藏着?”
他果然不再理我,緊緊閉上了嘴巴,将頭也轉過去。
“真沒意思。”
說着說着,就到了栖霞樓,我将馬車停在栖霞樓後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栖霞樓的後院門緊閉着。
“祁風,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看看什麽情況,天都黑了,怎麽不見人出來。”
“嗯……”
我下了馬車,從栖霞樓院牆旁的一棵樹上爬過去,跳下院牆,後院沒什麽人,前廳依舊熱熱鬧鬧,燈火通明,我将那媽媽叫住,“我家公子說了晚上将白天那幾個姑娘包了,讓她們到府上去伺候,派我駕馬車來接,人呢?”
“什麽時候說過了?包姑娘到府上白天給的那些銀兩可不夠。”她沖我擠眼笑道。
“那些銀兩還不夠?你別忘了,明天下午我家公子還要來見采芷姑娘,你逮着個機會就宰,這樣做生意可不行。再說了,你若是将我家公子伺候好了,以後他日日來,還怕給你的不夠麽?”
她聽了我的話,說道:“這……看公子面生,想必不是長豐本地人吧。”
我回道:“不假,剛從南州來的,但是此後就在長豐城住下了。我看她遲疑的神色,又說道:“這做生意吶,賺錢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長久也是一回事,光想掙快錢,你這生意能做到幾時?況且,你還不知道我家公子什麽來頭吧,他在官府那裏有點關系,若是惹怒了他,我看明天你這栖霞樓就得改名叫落霞樓啦。”
我又掏出一點碎銀塞在她手裏,她這才笑了笑,将那幾個姑娘一一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又沖我笑道:“你們可得仔細着把公子伺候好了,若是叫我聽到公子有丁點兒的不滿意,可仔細你們的皮。這位哥兒,要在公子面前多為我們栖霞樓美言幾句才是。”
“好說,好說。”我暗地将幾個姑娘點了點,一人也不少,就趕緊催促她們去後院。
誰料那媽媽又攔住了我,道:“怎麽從後院走?”
“媽媽你有所不知啊,我家公子已有婚配,家中少奶奶張眼裏進不得沙子,公子今夜在城南的別苑,若是有相識的從你這大門前瞧見了我家的馬車,再傳到她耳朵裏去,恐怕她明日就會來掀了你這栖霞樓。”
“哦哦,是得從後院,這樣的事我倒見識過。”
我見糊弄過去便放下心來,那媽媽是個心思缜密的人,她又沖門口站着的幾個力壯高大的男子使了眼神,“讓他們跟着去吧,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岔子也能幫幫手。”
“行啊,可是我這馬車只夠坐姑娘的。”
“栖霞樓也有馬車,到時就讓他們和姑娘們散着坐,這樣兩輛馬車都能幫上手。”
我見推脫不掉,便連聲應了。
帶着他們到了後院,祁風正坐在馬車上等着,看守栖霞樓的男子和姑娘們兩兩散開上了馬車,先走再說吧,半路上将她們甩開也不遲。
“等等!”一個姑娘喊道。
“怎麽了?”我循聲問去。
她走過來拉住我悄聲道:“姑娘,我有一對玉耳環落在樓上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去取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啊?什麽玉耳環,你回去取個耳環不就露餡了?那媽媽肯定會起疑心的。”
“姑娘,那是我被拐來時的貼身物,一直都放在我房中櫃子裏的,我今日想戴着的,結果一轉眼給忘在梳妝臺上了,這耳環對我真的很重要,就讓我回去取一下吧。”
我見她神色焦急,又想到她們的悲慘身世,不免動容,“快去快回。”
“好,謝謝姑娘。”
她應了之後立刻撒腿跑回了栖霞樓。
我們一衆人馬在後院門口等着,天色越來越濃,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見她出來,我有些急了,恐事情生了變故,便想去栖霞樓尋她,祁風卻将我攔住道,“許是出了什麽意外之事,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仍不見她出來,我實在等不了了,便向祁風說道:“你帶着她們先走?”
我又想到馬車內看守的男子,祁風見狀點了點頭,悄聲說道:“你放心吧,小姐在半路安排了人手,足以将他們幾個甩掉。”
我便朝栖霞樓去了,誰知我一進院門,便聽到有激烈的争吵聲,閃身躲在牆角一看,兩個大漢将那女孩架着,媽媽正審問她道:“你找你那玉耳環做什麽?難道你想趁着出去的時候逃跑?”
“媽媽,我不敢。”
“你別再我面前裝,我問你,你找你的玉耳環做什麽?若不是我上樓掃了一眼,你早拿着走了。”
“我……我只是想找上它戴着去那公子府上。”
“放屁!你別跟老娘耍心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這玉耳環寶貝地很,之前我向你要,你都不願意給,說,你與哪個野男子約好要跑?”
她說着就伸出手抽了女孩一巴掌,女孩嘴角流出血來。
“說!”女孩仍不回答。
“嘴硬?給我狠狠打,我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這板子硬。”
我見狀走了出去,裝無事發生地問道:“怎麽了這是?我們還在門外等着呢,說找個耳墜子怎麽就不見人出來了。”
那老鸨見了我立刻展開笑顏道:“公子,我給你再換個其他美貌的姑娘,這個今天走不了了,有點家務得處理。”
“家務?我可不管你什麽家務,公子說了就要上次那幾個,你這臨時給我換一個讓我怎麽交代?”
“哎呀,男人嘛!哪會在乎換了一個,說不定你家公子連她臉都沒記住呢。”
“不行!她今天必須跟我走。”
老鸨見我語氣強硬,從廳內又叫來幾個姑娘,似是挑選貨物般讓我選個順眼的帶走。
那姑娘見此番情景,怕我就此放棄帶她走,便大聲叫道:“她是個女子,她要帶翠華她們逃走!”
“什麽!”老鸨大叫道。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大漢向我撲來,好在我身形矯健,唰唰唰幾下,就跑到了前廳裏,還掀翻了幾張桌子,想着祁風應該已經走遠了,便輕松愉快地打起架來。
但誰知這小小栖霞樓人竟這麽多,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廳被我鬧得雞飛狗跳,我正打得樂此不疲,突然有人大叫道:“着……着火了,快跑啊!”
一股濃煙從二樓一間房間裏散出來,原本追我的男人們分散了一半上去救火,誰知後院也着起來,看來是有人蓄意為之,正想着,面前的一個打手一個過肩摔将我摔翻在地,我半跪在地上,餘光瞥見身邊突然有人出手替我将那幾個難纏的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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