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溫淳之給郁喜換了間單人病房。

這幾日,他都會在醫院呆上那麽半天, 再離開。

郁喜裹着薄薄的空調被, 背單詞背得認真, 溫淳之就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處理公事。

兩不相幹, 倒是相安無事。

他處理完公事,将筆記本随意擱在一旁。

小姑娘手裏捏着小本子裏, 嘴裏細聲念叨着什麽, 時不時擰一下眉頭。

她念得認真, 溫淳之起身走過去,床沿下陷幾分。

溫淳之同她一道倚着床頭,将她手裏的小本子拿了過來, 睨了眼封面,又還回去:“要考試了?”

“下周六。”她擱下手裏的單詞本,又擡頭問:“你公司不忙嗎?”

溫淳之轉動着手機, 眼眸懶懶地落到她臉上:“怎麽, 和我呆煩了,想學校裏的青頭小子了?”

郁喜撇撇嘴, 覺得這男人有時候也是小孩子心性, 他最近總是時不時扔出這麽一句話來堵她。

要不就是坐在一旁, 執拗追問:“那些青頭小子, 不就是年輕點了麽, 你倒是跟我說說哪裏好了?除了年輕點。”

郁喜又不可能掰着手指和他一條條闡明,便故意氣他,嬌嬌喊了句:“溫叔叔, 你想想等我三十了,你是不是都快四十了。這麽一比,年輕的優勢是不是出來了?”

她小臉得意揚揚,溫淳之伸手掐一掐她的臉蛋,溫熱氣息噴拂在她耳邊,意味不明落下一句話。

郁喜臉微紅,咬唇罵了句:“下流。”

郁喜這會兒懶的搭理,她翻開書本,打算再記幾個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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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淳之一伸手抽走那本子:“行了,別背了,休息一會兒。”

郁喜看的也有些頭昏腦漲,她依言躺下來,摸出手機來玩。

她身上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的藍色細條紋的病號服,領口有點大。她這麽一躺下來,倒是露出伶仃鎖骨,及裏頭一條纖細的黑色背心帶。

這姑娘心有點大。

溫淳之手掌覆上小姑娘圓潤的肩頭,指腹刮了刮:“等會想吃些什麽?”

郁喜這幾天的三餐,都是由溫淳之聘請來的阿姨給下廚做的,顧忌她的傷口,酸辣碰不得。

阿姨手藝了得,簡簡單單的清湯,都熬的有滋有味。

郁喜這兩日食欲倒有所變好,她咬咬唇:“要不?喝綠豆湯吧?”

話落,她又劃開微信。

她時不時迸出一聲輕笑,溫淳之來了興致,目光也跟着落在她手機屏幕上,他百無聊賴問:“跟沈骞那小子,還有聯系?”

郁喜不以為然嗯嗯幾聲:“上回加了微信呀。”

溫淳之探身摸過手機,郁喜哎呀呀的叫喚幾聲,溫淳之眉目未動,指尖滑動三兩下,再扔回去時。

她微信聯系人好友表裏,沈骞早已不見蹤影,她忿忿擰着秀眉:“溫叔叔,你要不要這麽幼稚?”

溫淳之俯下身子,半壓制着她,手指探入她的病號服下擺,摩挲着那一小塊細膩的肌膚,語含威脅:“叫來勁了?”

郁喜咯咯笑,眉眼彎彎。

門被外頭打開。

溫淳之不耐地輕輕啧了一聲,緩緩起身,眸光落到門口人影身上。

齊毓面色讪讪的,郁喜這時也坐起來。她一頭烏蓬亂發,揚聲道:“齊齊,你來了。”

齊毓露出個笑臉來:“你要的書,給你帶來了。”

兩個小女生聊天,溫淳之實在沒興趣聽,尋了個由頭,上外頭抽煙去。

齊毓把書擱在床頭櫃上,等溫淳之一走,看了眼門外,低聲問:“嘻嘻,你和溫先生在一起了麽?”

郁喜遲疑地點一點頭:“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呀?”

郁喜也扯不清,幹脆轉移了話題:“什麽時候考試呀?”

“學校的考試安排在十九號,你放暑假回去嗎?我打算找份實習工作?到時候申請留校,那個鄭導估計又要有一番說辭,夠嗆的。”

“還沒想好,到時候看看吧。”

齊毓沒有久待,坐了一會兒,便離開。

溫淳之臨時有急事,定了航班回C市。

阿姨晚間來的時候,倒是給她送來綠豆湯,外加幾顆蒸餃。

郁喜喝了一小碗,又被阿姨勸着吃了幾顆餃子。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機開了照相模式,照了照傷口。淡粉色的一道傷疤,她仔細盯了看幾秒,小聲念叨了句:“毀容了,毀容了。”

阿姨在一旁笑:“幸好是在眉尾,倒時候剪個劉海遮一遮興許好些。”

阿姨收拾了東西了,便離開。

一室沉寂。

微信上,有消息顯示有人加她。

郁喜點了确認,是沈骞,追問她做什麽删了他。

郁喜面不紅心不跳地回去一條:“失手,失手。”

沈骞這才沒追問。

郁喜出院那天,溫淳之倒是沒再過來。

郁喜回到宿舍,便開始補最近落下的一些課程。

柳香冬給她打了通電話,提起梁淺高考結束,要來B市玩的事兒,問她生活費還夠不夠。

郁喜同柳香冬商量,打算暑假在B市找份實習工作的事。

柳香冬在這方面,倒沒多橫加幹涉。只說讓她自己看着辦,又笑着問她:“喜喜,處沒處對象?即便處了也沒關系,只要是對方是個安分的好孩子就行。”

郁喜手指剝着書面的塑料封膜:“媽,你說什麽呢。”

柳香冬笑笑,道:“唉,你別害臊。你姨問的,媽媽怕你覺得我不同意,沒敢談。”

郁喜說:“行了,我知道了。處着合适,會帶回去給你看的。”

柳香冬這才放下心,又和她提了幾句家裏的情況,這才挂斷電話。

她拿着洗面奶,去陽臺洗臉,剛敷上面膜。

齊毓就拎着一袋子東西回來。

只聽到鐘聲和程岑的歡呼聲,郁喜從陽臺進來。

齊毓喊:“諾,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齊毓從塑料袋裏,挑挑揀揀,拿了兩盒擱在她桌上。

鐘聲笑說:“唉,齊齊,你那個王先生還挺好的。”

齊毓面色微恙,擡眼悻悻地看了郁喜一眼。

郁喜沖她笑笑,打開一罐牛奶,喝了幾口,若無其事贊嘆了句: ”挺好喝的。”

齊毓這才面色正常。

郁喜清楚齊毓和王明軒又在一起的事兒,郁喜自認為她沒有資格說些什麽,這是齊毓自己的事兒,她管不着,也沒資格管。

更何況,她自己也不是一腳踏入泥坑裏,未知險惡。

她和齊毓半斤八兩。

晚間躺在床上要入睡時,倒是收到溫淳之的消息。

問她明天幾點考試。

郁喜的專八考試,不在本校,被安排在其他校區。

她回了個九點半,等了一會兒。不見回複,便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隔日七點準時醒來,舍友都在熟睡中,這次專八考試,只有她和程岑兩人報了。她蹑手蹑腳下了床,跑到程岑床頭喊她。

程岑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嘻嘻,今兒我還是不去了,昨晚做夢夢到我考挂了,所以我還是別白跑一趟了。”

郁喜苦笑不得,但也沒再叫她起來,自個默默地洗了漱,便靜悄悄地出了宿舍。

出了宿舍樓大門,卻看到溫淳之的車停在那兒。她小跑過去,眉眼幾分雀躍:“你怎麽來了?”

溫淳之替她開了副駕駛座車門:“昨晚沒看到信息?”

郁喜矮身坐了進去,摸出手機來,這才看到他昨晚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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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姑娘們,是我寫得太隐晦,還是咋滴。我大綱裏,30章溫渣說的那句:“算是我怕了你。”就是在表白和投降呀。

下一章先後天更,我再捋一捋後邊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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