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考場是在大學城附近一所工科學院,其實倒也不算是遠。

乘坐公交也就半個鐘頭。

溫淳之坐在駕駛座上, 搖下點車窗, 一股悶熱的風席卷而來, 他點了支煙。

江肆打來電話, 從寧則慕那兒聽說他來B市了,便邀他一塊吃午飯。

溫淳之想着等會也沒事, 便應下了。

他剛挂了電話, 前方一道電動伸縮門, 緩緩向一側滑開來。

擠在校門口烏泱泱的人群,這時才有松動的跡象,三三兩兩走出來, 人聲喧嚣。

他的小姑娘就落在其中,一襲白底碎花吊帶裙,文文秀秀的, 透着幾分青嫩。

小姑娘站在門口, 眼睛四處張望。

溫淳之擡手按了聲短促的鳴笛,小姑娘詢聲望過來。

一打開車門, 涼絲絲的空調風, 撲面而來。

郁喜舒服的喟嘆一聲, 像只慵懶的小貓, 眉頭舒展:“熱死我了。”

她拿小手搖着風, 溫淳之把煙揿滅了,淡淡一笑:“有那麽熱?”

郁喜秀眉微蹙:“熱死了,那個考場四個電風扇, 今兒就罷工了兩個。”

“那可真是不巧。”

溫淳之給她遞來一罐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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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喜喝了兩口,問:“等會去哪呢?”

溫淳之打轉方向盤,眼神落到前方的人群上:“和江肆一塊吃個飯,不着急回學校?”

郁喜搖搖頭:“不着急。”

江肆和郁喜只有一面之緣,還是在三年前。

這會子瞧見溫淳之領着郁喜,早就忘了三年前哄着人簽約的事兒,笑笑道:“唉,這妹妹瞧着熟悉呀?”

郁喜忍不住噗嗤一笑。

得,還是三年前的那臺詞。

溫淳之挑着眉梢,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江肆一臉莫名其妙,好奇追問:“妹妹,你這笑什麽呢?”

他這般不着調的樣子,倒像是個十成十的混子。

若是在大街上遇到,郁喜鐵定扭頭走人。

溫淳之一擺手:“行了,別妹妹,妹妹的叫,亂認什麽親戚。郁喜,叫叔叔。”

男人若是玩鬧起來,那幼稚程度同三歲的稚童不相上下。

郁喜抿抿唇,甜甜一句江大哥。

溫淳之不滿地輕輕啧了一聲,湊近她,低聲耳語:“叫什麽大哥,叫叔叔。叫我不是叫的挺來勁兒的?。”

小姑娘被他逗的面色微紅,似桃紅亂人眼。

江肆不懂兩人繞繞彎彎的心思 ,沒皮沒臉道:“還是這小姑娘有眼光,叫江哥哥好,江哥哥好聽。”

江肆帶來的女人的頗有眼色勁兒,一眼就瞧清這小姑娘跟溫淳之關系不淺。她不疾不徐開了腔:“江少,你可別占人小姑娘便宜了。”

這次的女人,倒不是蔣月。

郁喜向那人投去一眼,女人對她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來。

臨到晚間九點才散了局。

溫淳之送郁喜回校的路上,小姑娘軟綿綿地倚着軟椅,一副困頓十足的小模樣。

恰逢一個燈口,溫淳之停下車子,拿手指碰了碰小姑娘的臉蛋:“昨晚沒睡好”

郁喜懶懶的掀眼皮,微張嘴适時地打了個哈欠。

溫淳之輕聲笑開來:“看來是真困了。”

等到車子臨近宿舍樓下,她倒是又來了精神,手指攥着安全帶,溫聲問:“你晚上住哪兒?”

溫淳之手臂搭在窗沿上,好整以暇地瞅了她一眼:“怎麽?打算陪我?”

郁喜捏捏安全帶,幾分天真:“也不是不行。”

溫淳之知道小姑娘這話沒有其它含義,他握了握她的手,語氣意味深長:“喜喜,你這話可認真的?”

郁喜愣了一瞬,這才後知後覺他這話的意思,臉上浮現幾分赧然。

他莞爾,手指摩挲她的虎口,輕聲催促:“困了,就趕緊進去睡。”

......

接下來幾日,便是學校的期末考。

齊毓在外頭浪了一周,臨近考試前晚,才安安分分回宿舍看書。

五六門考試,一周便考完了。

考試結束,他們專業的團支書,組織了班級聚會,一行人打算到郊區好好玩。

稀稀拉拉,倒是湊了不少人。

連接兩年的班級聚會,郁喜她們宿舍都未曾去過。

這回倒是推不掉了。

老班義正言辭:“前兩年的聚會都沒去,也就算了,今年也該給回面子吧?”

話都說到這地步,若再推卻,反倒是不識趣了。

程岑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揮:“明兒,都去哈。”

當天早上,老班包了個大巴。

自個有車的,自然是開着車,載着小女朋友。

一行人,在車裏倒是有說有笑的。

郁喜同齊毓坐一塊,她手指在屏幕滑動,看着招聘頁面。

邊上齊毓給王明軒發語音,語氣甜膩。好似軟甜的棉花糖,輕輕一戳,就軟糯纏了一手。

昨晚溫淳之送她回宿舍後,第二天便回了C市。

郁喜不是個愛纏人的小姑娘,聽着齊毓言語之間嗔嬌意味濃郁,心想她是不是該給溫淳之發條短信?

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溫淳之昨晚送完小姑娘,接了通電話,便連夜回了南邊。

溫遲之在外頭玩小嫩模的事兒,不知怎麽傳到了周安欣的耳朵裏。

周安欣在兩位老人家跟前,好生鬧了一場。

溫淳之趕到南邊老宅時,淩晨兩點,夜色沉寂,是徐嬸開得門。

徐嬸手裏見到溫淳之,擰着眉頭,搖搖頭嘆了句:“鬧得夠嗆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溫淳之也能大概想象出當時那場面得多鬧騰。

溫淳之拎着車鑰匙,問:“遲之呢?”

“在小汩汩房裏照看着呢。”

小汩汩鬧到這個點,哭累了,這才躺在溫遲之懷裏沉沉睡去。

溫遲之倒是一貫懶散樣,不見幾分焦頭爛額。他将小汩汩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這才帶上門出去。

“安欣呢?”

溫遲之還能笑得出來:“回娘家了。”

他清俊的眉眼間,有一道淺淺的指甲劃痕,透着一絲血跡,想必是安欣給撓的。

溫淳之給他遞去一支煙:“怎麽就給知道了?”

溫遲之摸出打火機點上,不以為意:“本來也沒想瞞着,知道就知道了。”

溫淳之往屋裏瞅了眼,下巴擡了擡,問:“老爺子氣的夠嗆?”

溫遲之臉上浮起幾分輕佻的笑意:“能不生氣?”

溫淳之彈了彈煙灰,煙蒂撲簌簌往下落,沾了了一手。他擡手淡淡拂開來,勸着他:”你這都結婚了,也該悠着點玩,畢竟還守着個小汩汩。”

溫遲之神色露出幾分不耐煩,道:“行了,別提這糟心事了。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學生談上了?”

溫淳之不置可否。

溫遲之臉上露出那種了然于心的神情來,他眯着煙抽了口煙,徐徐道:“女學生好,女學生夠聽話,不會給你整些幺蛾子出來。”

溫淳之攥着手機,嗤然一笑。

郁喜他們一行人到了郊外,将行李擱置到各自的房間。

老班便一個個房間敲過去,讓大夥下樓幫忙燒烤。

煙氣火燎,笑語疊起,倒是透着幾分人間煙火氣息。

齊毓原本倒是挺不樂意來的,此刻倒是一臉笑意盈盈,和這個說笑打鬧。

郁喜和程岑拿着蔬菜去清洗。

程岑沖郁喜擠眉弄眼,低聲遞着小話:“陳迦南又給換了個女朋友,聽說是大一的,他現在也就能騙騙大一的小姑娘了。”

這次的聚會,陳迦南倒是把小女朋友帶來。

不成想,晚間大夥一起玩牌時。

郁喜和齊毓一塊上洗手間時,卻聽到團支書葉榛同陳迦南的小女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閑話。

洗手間的這塊地,較為偏僻,遠離了人聲。

兩人說話也是正常的聲調,可偏偏趕巧,郁喜和齊毓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了熟悉的字眼從葉榛嘴裏蹦出來。

“不是吧,郁學姐看着挺乖的呀。”

小姑娘聲音低低,卻不難聽出透着幾分探究的意味。

葉榛倚着牆壁,漫不經心剝着指甲玩:“越是面上看着文靜的人,越是不簡單。人家傍上的金主可不簡單,這些人面上看着清高,其實勢力眼的很呢。”

那小姑娘饒有興味:“不是吧”

“怎麽不是,她們宿舍那一窩子的人,個個都不簡單吶。就那齊毓,指不定以後會怎麽樣。那些個男人,哪是她們玩的起?遲早得跌個頭破血流,看着吧。”

她寥寥幾語,輕飄飄的就給她們這渺遠半生下了注解。

郁喜有些嘀笑皆非。

————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了,看吧。

感覺在一起後,留評量就降了一半呀。

那啥,不入V的文,更需要留評呀,不然不知道你們看完這章啥心思呀。

要記得偶爾給我吱個聲哈,不然怪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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