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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毓支着下巴,奇怪地盯着她:“嘻嘻, 你有點奇怪呀。都下課了, 你不知道麽?”

郁喜這才恍回神, 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

齊毓問:“不回宿舍了?”

郁喜抿唇嗯了聲。

齊毓嘟囔了句:“就知道。”

郁喜同齊毓下了樓, 兩人在拐角分道揚镳。郁喜給溫淳之發了條短信,問他在哪兒。

很快就收到他的回複。

食堂二樓有一處咖啡廳, 裝潢設計頗為小資。是不少情侶的約會盛地。

一面諾大的玻璃牆, 光線明亮, 裏頭擺着棕色軟椅和茶幾。

溫淳之一身挺括的白襯衣,歪在棕色軟椅上,眉眼閑淡, 西服外套被他随意搭在腿上。

桌前擺着兩杯咖啡,他的對面的位置坐了個女人。

郁喜遠遠瞧着,只覺的那抹背影幾分熟悉, 走上前時, 才瞧清是溫馨。

郁喜幾分局促,又擡眸看了看溫淳之。

溫淳之跟個沒事人似的, 旁若無人地握着她的手:“下課了?”

當着溫馨的面, 郁喜有些不太自在, 輕輕地嗯了聲。

對面的溫馨卻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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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喜愣愣地扭頭看她。

溫馨翹着嘴角, 揚了揚手機:“不好意思, 看了個段子。”

郁喜沒再說什麽,所幸溫馨并沒有待太久,接了通電話, 便離開。

溫淳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想喝點什麽?”

郁喜搖搖頭:“你和溫老師認識?”

溫淳之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

郁喜這一刻卻福靈心至,脫口而出:“是家人麽?”

溫淳之失笑:“不錯,猜的挺準。”

郁喜其實只是随口一說,并沒真的往這邊想,此刻得了溫淳之的印證,倒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郁喜:“怎麽都沒聽溫蟬提起過。”

溫淳之捏了捏她的手,諱莫如深道:“不太光彩。”

郁喜只當溫淳之口中的不太光彩,是指有關溫老師的那些傳聞。又見溫淳之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便沒再追問。

今兒是周五,郁喜只有早上的兩節課。

從B大離開,溫淳之載着她往譚區開去。譚區是近年來新開發的溫泉度假區,還未對外開放,但已做了不少宣傳,郁喜也有耳聞過。

車子開到半途,溫淳之接了通電話,說:“快了,着什麽急?”

等他挂斷電話,郁喜才問:“還有別人嗎?”

溫淳之手指點着方向盤:“則慕和于謹,還有一大夥人。”

話落,溫淳之又提點她:“則慕和于謹這兩日關系不太好,這趟出來玩,就是寧則慕組的局。于謹心眼小,你等會少往則慕跟前湊,嗯?”

郁喜辯白道:“我哪有?”

溫淳之偏頭看她一眼,哼笑一聲,湊近她:“我會吃醋,你不知道?”

郁喜縮着身子往後躲:“還在開車呢。”

溫淳之幹脆兩手脫離方向盤,過來攬着她:“怕什麽,我喝醉那會,你不是都敢上我的車。”

郁喜在他懷裏,花容失色地尖叫:“你好好開車!”

“開車,開什麽車?”

他還有心情和她開黃腔。

郁喜真是怕了他。

“溫淳之,我害怕。”

這環山公路,一個意外,兩人就得粉身碎骨。

溫淳之從喉嚨裏沉沉笑了聲,倒是也沒再逗她,坐直身子,一只手規規矩矩的擱在方向盤上。

郁喜連忙坐回副駕駛上。

小姑娘估計真吓得不輕,還時不時略帶警惕的掃向他,跟防什麽似的。

兩人到了山莊,由人引着去了包廂。

寧則慕和于謹都在,除了他們這對夫妻,還有其餘男男女女。

沈骞也在,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褲,見到郁喜,便怪叫到:”來,郁妹妹,坐我這兒來“

寧則慕随手撿起一旁的雜志:“叫什麽郁妹妹,甭占人便宜。”

沈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虛心求教:“則慕哥,我哪占郁喜的便宜了,她不是比我小麽?”

寧則慕饒有興致:“你平常叫淳之什麽?”

“淳哥啊。”

“對了,那你得叫郁喜小嫂子。“

沈骞啞然,擡眼看看郁喜,又去看溫淳之,這才似乎看出了點什麽。

他指着郁喜:“你和淳哥在一起了?”

包廂人挺多,沈骞這人嗓門大,引得一大包廂都往兩人看來。

郁喜倒是被鬧了個大紅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骞爆出一聲髒話:“我靠。”

溫淳之擡手給了沈骞一顆栗子:“什麽态度,這是?”

沈骞摸摸後腦勺:“我這不是受到驚吓了麽?”

溫淳之冷冷地呵笑一聲。

溫淳之牽着郁喜,迎着一包廂好奇的目光坐下。

溫淳之點了根煙,問:“子衡還沒來?”

寧則慕說:“在路上了。”

鐘子衡是這小湯池的老板,前兩年剛回的國,這次特意請了朋友來這兒玩。

等了有一會兒,鐘子衡才姍姍來遲。

他臂彎見還挽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包廂燈光昏昧,看不大清。等人走近,才瞧見是凜然。

包廂的氣氛有一瞬的靜谧。

凜然倒是若若大方,挽着鐘子衡的手臂,巧笑倩兮的落了座。

寧則慕算是這裏頭的明白人,他擡眸瞧瞧郁喜,小姑娘性子倒是還鎮的住,面上未露出一絲一毫異樣來。

鐘子衡笑道:“對不住,來晚了。”

一行人周旋幾句,便轉移場地,到用餐的包間。

郁喜見到凜然,若真是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那是假的。

她挨着溫淳之坐下,飯席上倒是不怎麽說話。

直到鐘子衡将話題引向她,笑說:“這小姑娘叫什麽,還沒給介紹呢?”

他說話的語氣,幾分輕浮,仿佛她只是一樁擺在貨架上待價而沽的物品。

溫淳之笑說:“你了解那麽清楚,做什麽?”

鐘子衡:“瞧你這寶貝樣,問都不讓人問了?”

凜然這時卻輕輕笑了聲,郁喜擡眸去看她。

凜然好似沒看見,對鐘子衡道:“這可是溫先生的心肝寶貝,你還是別招惹人小姑娘了。惹哭了,可不好。”

溫淳之倚着椅背,掀眸朝凜然淡淡看去一眼,他将煙頭磕落在煙灰缸裏,敷衍地展了展嘴角。

他們這些人道行高深。

郁喜只是初生的牛犢,實在懶得去琢磨這話裏頭,幾分嘲諷,又幾分出自真心。

她坐了會兒,實在有些食之無味,俯身在溫淳之耳邊說,想去休息。

溫淳之看她一眼,點了兩下頭。

郁喜在房間裏打了三盤游戲,溫淳之才回來。

郁喜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回來,問:“飯局散了?”

溫淳之脫了西服外套,扔至沙發:“還沒。”

“那你怎麽回來了?”

怎麽說?說怕她見了凜然會多想。這才扔下一桌子人,急匆匆回了房。

溫淳之還真說不出口。

他在沙發上坐下,摸出煙盒來:“要不明天就回去?”

郁喜目光落在手機游戲上,聞言,扭頭看他:“你是有什麽急事?”

溫淳之捏了捏她的手,模棱兩可:“這不是怕你玩得不開心麽?”

郁喜算是明白他話裏頭的意思,她扔了手機,跪坐在他身前,信誓旦旦做保證:“沒事,我真不介意。”

溫淳之啧了聲,這話可真不愛聽。

小姑娘又道:“你以前有那麽多女人,我要是真吃醋,還吃得過來麽。”

溫淳之手扶着她的腰,仔細打量小姑娘幾眼,似在辨別她這話是真是假。

話落,她又忿忿不平道:“我可虧了,我只有你一個。”

夜色沉涼,靜谧如水。

小姑娘的這句喟嘆,卻着着實實嘆進他的心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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