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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連日來的精神和身體的壓力稍得松解,郁喜上車沒幾分鐘, 就睡着了。
溫淳之将車開到巷子處, 停在那兒。
他倒是也沒叫醒她, 徑直下車, 上外頭抽了一根煙。
一支煙抽盡,小姑娘才堪堪醒來。
郁喜迷迷瞪瞪醒來, 溫淳之剛好抽完煙, 回到駕駛座上。
車內漂浮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溫淳關上車門, 問:“睡醒了?”
郁喜點點頭,捏着安全帶,說:“我先下車了。”
溫淳之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翌日, 柳香冬到柳醫生辦公室,詢問手術後的注意事項。
臨要走時,被柳醫生叫住:“您是和蘇教授認識麽?”
柳香冬愣了幾秒, 問:“不認識, 怎麽了?”
柳醫生疑惑的皺着眉頭,說:“這倒是奇怪了, 我還當您和蘇教授應該是相識, 這次的手術還是蘇教授主動找我的, 他這兩年來已經很少給人做手術.......”
柳香冬當下沒多說什麽, 回到病房, 倒是和郁父提起這事兒。
郁父也顯有些納悶:“我還當是柳醫生請來的。”
郁喜進門時,便聽到這一句,說:“媽, 你們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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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冬提起了蘇書岑的事兒,郁喜當下幾分心虛,沒說什麽。
然而到了晚間,這謊兜不住了。
溫淳之打來電話,她當時在洗手間洗手,手機擱在病房的床櫃上。
柳香冬在外頭喊:“喜喜,電話。”
郁喜沒多想,便說:“媽,你替我接一下。”
等她洗完手出去。
病房的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就連柳香冬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看。
郁喜不明所以:“媽,你怎麽了?”
柳香冬臉色難看:“喜喜,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還跟那人有聯系?”
郁喜靜默半晌,才将蘇書岑的事兒說了。
柳香冬也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麽一樁事兒,她語氣落了幾分:““這事兒,你怎麽也不跟我商量。”
如今無意間承了人家的情,往後哪還有臉對人冷言冷語。
她語氣有點很鐵不成鋼:“喜喜,媽媽是為了你好。”
到了晚上,郁父來到病房,知道這事兒後,當着柳香冬的面,也沒說郁喜什麽。
等柳香冬走後,父女兩在病房裏說話。
郁父頗為語重心長:“你現在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爸爸不會多加幹涉你什麽。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心性不穩重,我們老一輩也不求兒女能大富大貴。只是你自己做了選擇,往後會有什麽的樣的後果,你能不後悔就行了。”
郁父向來寡言少語,家裏的事一般都是柳香冬說了算,這是第一次他們父女兩這般促膝長談。
臨近十二點,郁喜開了機,給溫淳之回了通電話。
那時溫淳之早已睡下,被電話鈴聲吵醒,他窸窸窣窣坐起來。他中午打了那一通電話被柳香冬接到,等他再打過去,已然關機了。
郁喜看着窗外靜谧的夜,良久才說:“溫淳之,你究竟有幾分真心呢?”
其實郁喜深知她這問話有點傻,無異于同深井擲入一顆石子,想試探一下有多深,可是到底有多深呢?
溫淳之這會兒也醒過神來,他抽過枕頭豎在身後,低眉點了一支煙。
郁喜在聽到那端一聲打火機的響聲,良久便聽他說:“喜喜,我如果真是玩玩的話,何必來找你?”
語氣又輕又淡。
.......
郁善術後的情況,恢複的很好。
郁喜也沒在C市多待,請了兩周的假,若是再不回去上班,她估計就得收拾包袱走人了。
在她回B市場的前一晚,二姨和大姨從南邊來了一趟,特意來看郁善。
柳香冬這幾日對她态度頗為冷淡,郁喜也不太放在心上,知道她媽這脾氣來的快,散的也快。
二姨見柳香冬對她态度寡淡,不免悄悄拉住郁詢問:“你又哪惹你媽不痛快了?”
郁喜笑笑,沒說什麽。
郁喜怎麽也沒想到,溫淳之竟然會來醫院看望郁善。
恰逢大姨和二姨在,柳香冬對他雖談不上好臉色,但也客氣了兩句。好在有郁父在中間周旋,氣氛不至于太僵。
二姨和大姨臉色微妙,等郁喜送溫淳之下樓,這才忍不住問:“那人是喜喜的男朋友嗎?”
柳香冬不願多說,敷衍的應了幾句。
大姨道:“這人看着就家底不錯,待人也溫和有禮,喜喜要真是跟了他,那也不錯。”
柳香冬也沒法同她們說這人就是郁喜大學時交的那個,克制着情緒說:“有什麽好的,我倒不太願意郁喜嫁進那種人家。”
二姨和大姨面面相觑幾眼,倒也知趣,轉而提起了別的話題。
這邊,郁喜送溫淳之下樓,說:“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溫淳之勾了勾唇角,還有心思調笑:“怎麽着,怕你媽拿掃把攆我出去?”
郁喜眉目未變,仍然是那副平淡模樣,溫淳之擡手揉了揉她的耳朵,說:“笑一笑,喜喜。”
他又問:“剛才那兩個是你什麽人?”
郁喜抿唇:“我阿姨。”
溫淳之:“明兒回B市?”
郁喜嗯了聲。
溫淳之摸出手機,看了眼,說:“我明兒來接你。”
溫淳之從醫院出來,開車回了一趟溫宅。
溫詢今天連續打了幾通電話,讓他回去一趟,溫淳之還當有什麽急事,等到了家裏。
林韻在客廳,溫淳之拎着鑰匙進門:“林姨,我爸呢?”
林韻:“在院子裏呢。”
溫淳之說:“他這麽火急火燎的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
林韻沒多說,笑笑提點了他兩句:“前兩天,你舅來了一趟。”
溫淳之也是一點就通,心想老頭子原本近一年來,對他就催的緊。這會從他舅那得到消息,還能硬捱了兩天才叫他回來,也是能忍的。
溫詢在院裏子,給新種的瓜果蔬菜翻土。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也沒急着停手,不疾不徐将那野草鋤盡,這才開了水龍頭洗手。
溫淳之倒也不着急,從兜裏摸出煙盒,低眸點了一支煙。
溫詢拿起邊上的毛巾,擦幹淨手,這才開口:“聽說前些日子,你讓你舅去給人做手術了。”
溫淳之撣了下煙灰:“這事兒,你不是都清楚了。”
溫詢別的話也沒多說,只道:“如果真确定了,就帶人上家裏來一趟。”
郁喜隔天一早就起床,柳香冬雖對她又怨氣,但還是叮囑了她幾句,多照顧好自己。
郁喜下了樓,出了單元門。
溫淳之的車就停在巷子口,并不是他開車。
郁喜同溫淳之坐在後車座,司機默不作聲地開着車。
郁喜問:“是開車到B市?”
溫淳之微微點頭 ,他這趟去B市,也是有公事。
車子行駛上高速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雨滴砸在玻璃上,四處蜿蜒開來。
這一趟車程,要費三個鐘頭。
今天恰好碰上她生理期,郁喜覺得肚子隐隐疼起來,她微微擰着眉頭。
溫淳之似察覺了她的異樣,擡手去摸她額頭:“人不舒服?”
郁喜咬着唇,搖搖頭:“生理期。”
溫淳之知道她有痛經的這個毛病,捏了捏她的手,說:“先睡一會兒。”
郁喜這麽趴在他膝上,一路時睡時醒。
等到了B市,這場驟雨初歇。
郁喜迷迷糊糊醒來,溫淳之低眸,手指刮了刮她的唇角,說:“下個月,同我去一趟南邊?”
郁喜還有點懵,這才後知後覺他話裏的意思,她擡眼看他,良久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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