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爸,快走吧,咱來不及了
回途稍許艱難,山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再加上是黃泥土路,地面坑窪不平,坐車裏跟開搖搖車似的,颠簸到陳越打字都困難。
拐彎處還時不時冒出一輛摩托車,惹得儲素心驚膽顫。
儲素不敢開太快,一路神經緊繃,生怕出狀況無法自救。
有段路要穿過百米長的懸崖坡,儲素開得滿頭大汗,幾乎龜速前行。
陳越那時坐在副駕駛回林生豪消息,察覺到儲素的緊張,陳越收好手機,降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看擦邊距離。
路很窄,不到四米寬,迎面要是有車過來,肯定錯不開。
陳越打量一圈周圍的環境,主動推開車門下車,人站在馬路邊,單手插在褲兜,口頭指揮儲素怎麽打方向盤。
開過懸崖坡,又走了段上坡路,轉而開上縣道,儲素這才有功夫松口氣。
回西坪市區兩個多小時的路程,母子倆六點多出發,到市區估計得天黑。
中途儲素接到了教導主任的電話,還是為了陳越轉理科的事。
主任想讓家長好好勸勸陳越,讓他把分科志願改成理科。
儲素禮貌應付過去,趁此機會跟陳越敞開心扉聊了次天。
結束通話,儲素将電話扔回扶手箱,擡眸看了看雙腳直抻在車廂,脊背倚靠在後墊,歪頭看風景的兒子,躊躇:“鐵了心要選文?”
窗外風景如畫,山路兩邊層岩疊嶂,蔥郁蒼翠的景色一路蔓延到天際。
火紅的落日在西山盡頭緩緩墜落,将附近的山頭全鍍了層金暈。
陳越沉默幾秒,伸手扯了把安全帶,眼睛目視前方,語氣平和、堅定說:“文理都一樣,只是不想被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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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覺得他該學理,他該學物理化,他該這樣不該那樣。
他都能做,卻不代表願意被逼迫。
儲素面上浮過一絲無奈,嘆氣道:“也別怪老師。你學文挺出乎他們意料,打電話勸說也是為了你将來着想,怕你後悔。你要是主意定了,我過兩天跟武老師打個招呼,請他理解你的選擇。”
陳越意外地看了眼儲素,語氣多了一絲輕松:“我還以為您要勸我學理。”
儲素笑了笑,一臉好笑:“勸了這麽些天,你都堅持不改,那我還阻止你做什麽。”
陳越垂低眼睑,喉嚨深處溢出一句喟嘆:“謝謝媽。”
“兒子,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媽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你和栖栖,還老讓你操心,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
“你爸走以後,我還怕你受影響,結果你優秀到不用我操心。其實媽媽呢,只希望你跟栖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望子成龍的事,媽媽如果遇到很開心,如果沒有媽媽也不會逼迫你。”
儲素是個女強人,目前在一家房地産公司擔任副董,每天從早忙到晚,幾乎抽不出時間跟陳越兄妹相處。
陳越父親去世,她一個人支撐整個家,還要面對外面的是非,已經很不容易。
陳越從記事起便知道他們家的組織結構跟別家不一樣,別家或許是男主外女主內,他們家全靠儲素一個人支撐。
父親角色在陳越的成長過程中可以說是缺失狀态。
小時候不大理解父親為何總缺席,直到初一父親犧牲,警察叔叔找到他,向他說明父親有多偉大,他才知道父親是緝毒警察,是默默無聞的英雄,且這一生都在為人民服務。
思緒萬千,陳越回過神,堅定承諾:“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
儲素抿了下嘴唇,心疼又欣慰地點頭:“媽知道。”
—
林生豪頭天沒約到人,第二天大清早就找上門約陳越打籃球。
彼時陳越剛晨跑結束,回來便碰到蹲在門口守株待兔的林生豪,陳越挑眉,笑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生豪腿蹲麻了,嚷嚷着讓陳越拉他起來。
眼看林生豪屁股快要栽在地板,陳越眼疾手快拽住林生豪胳膊将人拉起來。
等林生豪站穩腳陳越才松開手,林生豪腳底跟針碾過似的,疼得他直吸氣,緩了将近四五分鐘才好點。
陳越站一旁拿鑰匙擰開門鎖,開門換完拖鞋,又給林生豪丢了雙。
林生豪換完鞋才注意到陳越身穿全套運動裝,手戴運動手表,額頭還戴了條同色運動發帶,領口濕透大半,整一剛運動結束的狀态。
“你別告訴我,你這一大早又跑步去了。”
“嗯。”
“跑了幾公裏?”
“十公裏。”
“牛逼!我要有你這毅力,也不至于被我媽拿衣架打了。”
陳越扭頭睨他一眼,邊走邊脫掉身上的運動衫。
衣服剛扒到一半,林生豪突然湊近陳越,伸手摸了把陳越勻稱、曲線分明的腹肌,眼帶羨慕地嗷嗷叫出聲:“靠靠靠,你他媽都六塊了!”
“……”
“你是狗吧,這麽自律。”
陳越沒搭理林生豪的嚎叫,徑自走進卧室,從衣櫃裏翻出黑T、運動褲,轉頭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水聲便在浴室嘩啦響起。
洗完澡出來就見林生豪癱在沙發,生無可戀地翻他擱在茶幾上的競賽卷子。
聽到動靜,林生豪将一大摞卷子随手卷起丢在一邊,一副不想多看一眼的模樣。
“不要告訴我你整個暑假都在做這玩意。”
陳越拿着幹毛巾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面不改色詢問:“屋裏還有一箱,你要嗎?送你幾套。”
林生豪擺擺手,滿口拒絕:“你是生怕我活不長,給我添堵是吧。我這學校布置的暑假作業還沒寫完呢。還有你這數學競賽題是人做的嗎?”
“弄完趕緊走,一堆人等着你打球。”
陳越走進廚房,從冰箱裏取出兩瓶礦泉水,一瓶丢給林生豪,一瓶擰開自己喝,仰頭灌了大半瓶,陳越皺眉:“一堆人?”
林生豪拿過抱枕抱懷裏,聳肩解釋:“三中有幾個聽說你打球厲害,臨時組了場籃球賽,打算跟我們PK。我叫了周征,還有兩個體育班的男生一起打。”
陳越一口回絕:“不去。”
林生豪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激動道:“不去?我話都放出去了,你不去?!輸人不輸陣啊!”
“……”
“真不去?”
“不去。”
“你要去,我把我爸最新收藏的模型給你。”
陳越頓了半秒,靈魂發問:“你爸知道你這麽敗家嗎?”
林生豪捂了捂臉,倔強道:“他模型那麽多,偷一個也不礙事。要真被抓到了,也就打一頓的事兒。多大點問題。”
“我要是你爸一定把你掃地出門。”
“爸,咱快走吧,來不及了。”
“……”
那場籃球比賽陳越倒是去了,不過不是為了林生豪他爸的模型,而是周征發短信說打完球一起做新出的競賽題。
林生豪看到聊天記錄,一個勁地嚎他倆不是人。
陳越打控球後衛,林生豪中鋒,周征得分後衛,其餘兩個大小前鋒。
對面幾個全是體育生,平時練的就是籃球,可以說這場比賽陳越幾人占下鋒。
前半場打得比較吃力,陳越幾乎沒進兩個球。後半場找到破綻,陳越、周征倆相互配合找到戰略将比分拉平,最後以25:23險勝。
這場球打得很盡興,大家秉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結束後雙方加了聯系方式,約定有空再約。
打完球,周征去打電話,陳越、林生豪癱坐在地上休息。
陳越單手後撐在身側,兩條長腿随意支在地上,仰頭扯了扯濕透的領口,偏頭瞥了眼四仰八躺的林生豪,問:“待會去哪?”
林生豪翻了個身,一臉懶相:“網吧,約了人打游戲。”
“你暑假作業不寫了?”
“過兩天再說,着什麽急。”
說到這,林生豪想起什麽,一個鯉魚打挺爬起身,居高臨下盯着陳越問:“你昨天說你見到蔣惜了?”
陳越看他這麽大反應,模棱兩可道:“應該吧。”
“應該?學校應該沒人跟她同名同姓吧。”
林生豪撓了撓頭,掏出手機,找到蔣惜□□號,點進她的□□空間,翻到她的相冊,從裏随便選了張照片遞給陳越看。
陳越擡掀開雙眼皮,扭頭瞟向屏幕。
光線太強,照片有些曝光,只能勉強看出屏幕上的人影。
陳越憑着那雙看似乖巧,實則滿肚子壞心眼的杏眸一眼認出蔣惜。
這照片是高一軍訓拍的,她穿着肥碩、不合身的迷彩服,手指勾着帽沿,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初看不起眼,仔細看就會發現她長得很有特點。
标準的鵝蛋臉,臉部線條流暢,輪廓均勻,額頭寬窄适中,顴骨中寬,下巴成圓弧形。
配上杏眼、櫻桃唇,再加上一對柳葉眉,五官看似清淡,實則小巧精致。
除了鼻梁有點塌,沒別的缺點。
提起蔣惜,林生豪滿臉興致勃勃,翻來覆去講她的事:“這姑娘賊有意思,嘴皮子特溜。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她都能給你扯一點。”
“就上回退學的事,老楊為她操碎心,請了一大幫子人跟她講道理。結果這姑娘舌戰群儒,把人說得啞口無聲。”
“我們班有一男生是個文藝男青年,總愛寫些酸詩騷/擾女生。有回文青男寫詩送蔣惜,你猜結果怎麽着?”
陳越雙手撐在兩側,仰頭看了看天,懶洋洋配合:“怎麽了?”
林生豪憋着笑道:“她拿過詩讀了兩遍,啧啧兩聲,說這詩寫得還不如她家狗刨的。”
陳越想起那句“不是啊,是條狗”兀自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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