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書 造物主降臨之夜
奚桃兩年前迷上了極限運動,一個小時前她穿戴好全套速降滑雪設備,從密翰斯雪山的最高點一躍而下。
她歡呼着盡情釋放自己的情緒,在冰雪中自在徜徉。
十分鐘前,她沒看清楚自己撞上了什麽,只感覺到天旋地轉,自己摔了個跟頭,吃了一嘴的雪,然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再睜開眼,奚桃發現自己倒在地上,她坐起來,環顧四周。
眼前沒有雪,沒有山,只有四面牆,其中三面是鏡子。
這是一間舞蹈練習室。
牆壁上挂着電子鐘,顯示此刻時間是2022年5月23日20時13分。
奚桃看到鏡子裏的女生,一張素顏清麗的臉,是自己本來的樣子,身姿窈窕,穿着的粉色舞蹈服,一身汗,腰酸背痛,很明顯的練習過度症狀。
“桃桃!快別練了,馬上要做決賽前單人采訪,塗總親自來了,你快去化妝換衣服!”
一個咖啡色大波浪卷紅唇奪目的女人推門而入,神情焦急中含着興奮。
紅姐,她的經紀人。
塗總,《跨界偶像》最大投資人,朗昊集團總裁。
奚桃:???我腦子裏冒出來的這是什麽?
短暫的吃驚後,奚桃太陽穴突突一跳,劇烈的疼痛讓她弓起背抱住頭,與此同時,記憶瘋狂湧進她的腦海。
……
奚桃穿書了。
穿成了一本小說裏的惡毒女配。
原主出身豪門,卻家庭不幸。父母聯姻後各自出軌,在原主七八歲時離婚,離婚後兩方都不願意帶着小拖油瓶,只把原主交給保姆照顧,每月按時打錢。
保姆起初對原主還不錯,後來見原主沒人管,就開始挪用原主父母給原主打的錢,東窗事發後被送進了監獄。自此之後,照顧原主的人便時常換。
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原主,沒有安全感極其缺愛。
于是成了一個作精戀愛腦。
奚桃:“。”
原主成績一般,讀了個三流大學,畢業後就托關系進軍娛樂圈了。
在娛樂圈,她征服男人無往不利的美貌和財富都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因為在這個聲色犬馬的名利場中,美人多,富人多,長袖善舞的圓滑者多,沒下限的爛人也多。
原主這種不是最美、不是最富、不僅不圓滑還作天作地、又自恃矜貴的人,便屢屢碰壁。
碰到信心全無歇斯底裏鬧出了很多笑話。
而壓倒原主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原文女主。
女主夏璃,因一張純天然的學生證照片走紅網絡,大導演看中了她,請她出演自己十年打磨劇本的文藝片,從此一炮而紅,正式出道,還拿了最年輕的影後。
女主同樣不是這個娛樂圈最漂亮的女人,但她那麽年輕、善良、清純、可愛……娛樂圈和商界許許多多男人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巧取豪奪,就連原主一見傾心的頂流愛豆謝景夕都和她傳了緋聞。
男主謝景夕,粉絲無數,唱跳愛豆,頭銜若幹,“音樂天才”“舞臺瘋子”“異類愛豆”之類。
現在常說的什麽愛豆守則,對于謝景夕來說,不存在。
隔三差五,謝景夕就會跟不同的女人傳緋聞,他風流浪蕩不受拘束,就這樣還能坐穩第一流量的位置,可見其長相與作品都是多麽過硬。
而在衆多緋聞裏,唯獨對夏璃,謝景夕的态度是不同的。
這還不算什麽。
前不久,原主和女主都參加了一檔選秀綜藝,叫《跨界偶像》,謝景夕擔任特聘導師。
現在奚桃所在的,就是《跨界偶像》的全程攝像錄制的練習室。
就在昨天,一次練習結束後,原主挑釁夏璃,說謝景夕這種不拘一格的男人,看不上她這種清純小白花,只會喜歡明豔大美人(指她自己)。結果夏璃輕言細語一句,就把原主整崩潰了。
夏璃說:“我倒希望他不喜歡我呢,你不懂,我也很苦惱的,他天天找我,消息傳出去,xxx、xxx、xxx也都來找我,煩得我正事都沒法做,我真希望他們都不要喜歡我了。”
夏璃口中的xxx,都是各行各業的有名大佬。
“……”原主當場吐血。
就是回憶到這裏,奚桃确認自己穿書了。
這情節她記得,很瑪麗蘇,她當時看得似乎很爽很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原主才輾轉難眠,半夜跑來練習,結果猝死,讓奚桃接收了這具身體。
奚桃也記得,好像原著中确實是有個很煩人的女配一直在男女主之間反複橫跳,制造誤會,使勁搗亂。而且這個女配結局非常悲慘,毀容破産精神病,最後被女主的變态粉絲從頂樓推下去摔死了。
想到這裏,奚桃渾身一凜。
……不會吧,救命!
不不,如果那個女配和她一樣同名同姓叫奚桃,她應該會印象更深刻才對。
可惜這篇小說的具體情節,奚桃已經印象模糊。
她估摸應該是自己十年前上初中時看的,那會兒她最喜歡這種。
總之,不管怎樣,以原主對待女主的态度,肯定不屬于正面角色陣營。
在綿延的頭疼中,奚桃重新梳理了一遍原主生平,眼睛突然亮了。
原主父母離婚,沒人管她,但家中富裕,在原主未成年時按月打錢,成年後就是按年打。
每年五百萬。
是爸爸五百萬,媽媽五百萬,加起來一千萬。
每年什麽都不用做,穩定收入一千萬,還沒控制欲超強的爹媽指手畫腳管……
奚桃腰也不酸了頭也不痛了,一個鯉魚打挺從練習室的瑜伽墊上一躍而起,心想這還要什麽自行車!
要不是《跨界偶像》違約金兩千萬,奚桃恨不得當場跑路,揣着錢逍遙自在去。
不過好在錄制還剩最後三天就結束了。
奚桃決定,三天以後,就退圈遠離男女主保平安。
“桃桃?”經紀人紅姐震驚又困惑地看着奚桃,“你沒事吧?”
奚桃這才想起來,練習室除了她還有別人,她有點兒心虛地讪笑道:“沒事。”
畢竟這具身體被換了芯子,鸠占鵲巢的自己得收斂點。
紅姐說:“那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奚桃點點頭,跟着就要走。
“哎呀!”紅姐急道,“你傻了麽?衣服都不換?”
奚桃忽然從原主的記憶中提溜出來了一個細節,臉色頓時僵住了。
塗總是資本圈中少數對夏璃不感興趣,對奚桃感興趣的大佬之一。不過這種“感興趣”,也是充滿龌龊意味的,和“愛”沒有半毛錢關系。
原主其實并不讨觀衆喜歡,在這靠投票一輪輪篩選的選秀節目中,她能留到決賽,純粹是後面有資本作保,這個資本就是塗總。
而這一切是有代價的。
塗總和原主約定好了,他把原主捧到成團出道,原主就陪他一晚,就在成團那晚。
奚桃:“……”
神經病啊!演員做得好好的花費這麽大代價只為成團出道當愛豆?原著作者腦子多少有點問題吧怎麽會寫出這種東西?
十五分鐘後,奚桃慢吞吞地換好了原主衣櫃中一件最樸素的黑色禮服裙,慢吞吞地問紅姐:“我覺得,在《跨界偶像》走到現在已經足夠了,臉也刷了粉也吸了,決賽出不出道并不重要。”
紅姐微笑着露出冷白色的牙齒:“塗總覺得很重要。”
奚桃麻了。
她開始考慮成團夜一結束就跑路的可能性。
紅姐拉着奚桃的胳膊說,笑得甜美而虛假:“快點兒吧,那邊該等急了。”
2022年5月23日20時12分。
深海集團與其他幾家聯合開發碧荔海岸的合作會議上。
坐在首位的男人年輕得過分,其他幾家企業的話事人都在四五十的年紀,可深海集團的掌權人霍行淵看起來卻只有二十五六歲,不僅年輕,還有一張堪比電視明星的英俊容顏。
沒有人敢小瞧這位白手起家的企業神話締造者。
他渾身氣勢駭人,既是因為外表細節:頭發一絲不茍地向後梳着,襯衫和西裝的每一顆紐扣都扣得十分嚴謹,瞳孔幽暗深邃,當他看向你時,就像無底的深淵在注視你;也是因為內在表現:霍行淵只用了七年就建造出了深海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在商業上他雷厲風行心狠手辣,即便是這樣讨論合作的會議,他說話也是言簡意赅、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這次會議,幾家拿出來的東西太難看,令這位年輕的掌權人渾身壓抑不住的隐隐不悅。
衆人只能賠笑,承諾方案會再改。
“霍總,我們一定盡管督促下面的人趕緊改,現在就開始改!”
時尚界的流行風向标《Athena》雜志封面人物拍攝現場。
男人倒在萬朵姹紫嫣紅的花朵之中,微仰着頭,露出喉結凸出的脖頸,奶白肌膚上青色靜脈隐約可見,攝影機鏡頭往上,勾勒出他分明的下颌線,繼而是銜着雛菊的冷情薄唇,高挺鼻梁,蘊着笑意的多情桃花眼,一頭紅色短發幾乎和各色花瓣融為一體。
像是花的神明。
他一颦一笑,一舉一動,皆動人心魄。
向來苛刻的業內頂尖攝影師在拍攝這位娛樂圈頂級愛豆時,也沒了脾氣,只剩下一疊聲的:“好!對!就這樣!非常好!再來一張!好!好!”
圍觀的工作人員要麽看得呆了,要麽就是在瘋狂給朋友發信息:“我見到謝景夕真人了!妖精啊!是真的妖精!我要被美死了!”
被譽為口碑票房收割機的秋水影視文化公司的總裁辦公室。
“沈老師,”秋水影視的錢總誠懇道,“請您客串《望仙樓》,不僅是出于資本逐利的考慮,也是因為您的形象氣質的确符合您筆下的玉狐仙,今天導演編劇也都在,我想請他們從藝術的角度說服您。”
導演對着眼前的男人笑道:“沈老師,真的,您活脫脫就是玉狐仙本人啊!”
沈玉硯懶洋洋地擡眼,就這一個動作,就顯出驚心動魄的妖異俊美來。
他一頭長至腳踝的白發,如雪瀑一般,丹鳳眼眼尾上挑,手掌撐着下巴,棉白襯衫袖口滑下,露出纖細雪白的手腕,《望仙樓》中形容玉狐仙冰肌玉骨、雪發如絹的詞,完全可以放在原作者沈玉硯身上!
“可我不會演戲。”沈玉硯說。
導演一拍大腿:“這都不是事兒!”
他朝編劇使了眼色,聯合錢總,三人開始極力勸說。
華英高中高三(1)班。
正是晚自習的時間,這個全校成績最好的班級,大部分人都在埋頭寫題。
唯有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少年,拿着小刀,在專心致志地雕一塊木頭。
少年臉頰微圓,一頭天然的深褐色短發,穿着華英藍白色校服,顯得極其幹淨帥氣。
突然,一封信從窗外扔到了少年的桌子上,粉色的,寫着娟秀字跡:“林然青親啓”。
少年擡頭望去,女孩的影子幾乎是一閃而逝地躲去一邊了。
班上傳來低低的哄笑聲,但很快消散。
女孩子變着花樣給林然青遞情書這件事,一年來他們已經司空見慣。
同樣,林然青不看情書這件事,也衆人皆知。但總有人覺得自己會是例外,但沒有人是例外。
燕都城郊區一處廢舊廠房。
一身寬松黑衣的男人盤腿坐在空曠粗犷的廠房中央,他的身邊擺滿了畫紙和顏料,有的畫紙一片空白,有的畫紙上是奇詭卻異常美麗的畫作。
男人閉着眼睛,似在入定。他睫毛黑而密,頭發長至下巴,發尾微蜷。他臉部骨骼棱角分明,眼窩深陷,有一絲混血的異域情調。
這是一個奇怪的男人,不會有人認識他,但沒有人會不認識他的作品。
司夜。
當今最為神秘的藝術家,三年前第一次開設個人藝術展,就有無數人為他癡狂,一擲千金只願收藏他一幅小小的作品。
在這偏遠寂靜空曠之地,他一動不動,若不是還有淺淺的呼吸,幾乎會讓人以為他是鬼。
這時,分鐘一動,時間跳至20時13分。
黑衣黑發的司夜睜開了眼睛,他的指尖顫了一下。
晚自習課堂上,林然青雕刻的小刀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秋水文化辦公室,沈玉硯臉上的慵懶神情盡斂,嚴肅得吓人,導演噤了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Athena》拍攝現場,謝景夕猛然起身,花瓣亂舞成一團,攝影師還以為是天生的舞臺藝術家一次精妙絕倫的自由發揮,連聲道:“好好好!”拍攝的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
會議室內,霍行淵忽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結束了本次會議。
特助急匆匆跟上,詢問:“霍總,出什麽事了?”
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突然離場,加上這表情,這步伐,這氣勢,他們深海集團要倒閉了???
霍行淵腳步一頓,閉了閉眼,低聲說:“造物主降臨了。”
特助:“啊??”
造物主在崩潰的邊緣。
好不容易結束了單人采訪,應付完了塗總,現在擺在奚桃面前的任務是,她要在三天內學完一段長達4分54秒的決賽團舞。
而且幾乎是從零開始。
原主雖然也練過幾遍這支舞,但完全沒有形成有效的肌肉記憶,奚桃得從頭學起。
奚桃看着循環播放的教學視頻,看着練習室裏揮散汗水的團舞隊友,再想想原身留下的爛攤子……緩緩落淚。
每年一千萬生活費的這具軀殼,竟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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