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去?上班之前, 沈衛民?還記得提前給他娘打了個預防針,“娘,這段時間要是村裏有什麽閑話?, 您就當做沒聽見?。”

李招娣立刻抓住了話?音:“你又幹了啥?”

沈衛民?:“……沒幹啥,就是說如果, 如果……”見?他娘還想追問, 沈衛民?趕緊騎上車走了。

落荒而逃。

“這臭小子,到底給我惹了什麽禍, ”李招娣嘀咕着, 轉身往西頭麥場走去?。

“二嫂子上工去?啊?”走幾步就遇見?了從院子裏剛出來的六嬸。

“是啊,剛把三柱送走。”李招娣笑着說道。一個村住着,低頭不見?擡頭見?,平常都能說上幾句話?。老六家的有些碎嘴,但?是人不壞。

“二嫂子, 你家三柱是不是談朋友了?前兒我問你, 你還說沒相看呢, 原來是自己談上了。”沒走幾步路,沈六嬸就開始試探着掏人話?。

了解村裏各家都是什麽情況, 是村裏婦女?心情的調味劑, 要不然日常生?活也太枯燥了,整天就是上工進廚房,上工進廚房。只要是人家的事?, 六嬸都好奇, 李招娣很多時候也這樣, 但?當主角的是她老兒子,這感覺就有些怪了。

不過?六嬸雖然嘴碎,但?要是什麽也沒看見?, 她也不會渾說。

“愛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招娣趕緊問道。

“就昨兒下午我去?山裏,正看着一個大姑娘抱着你們三柱不松手呢,我想看看姑娘是誰三柱子硬攔着,還把我攆下山了。昨晚上三柱子是不是回家比較晚?”六嬸湊近李招娣神秘的問道。

李招娣皺眉,“那可沒有,我從麥場回家的時候你還沒回來,我回家不多會兒,我三柱子就回來了。”

昨兒六嬸放下手頭的活兒去?山裏挖菜,回來被吳和平和李長發?兩個幹部當着大家的面?訓斥,當天工分扣掉不說晚上她男人還被罰去?麥場值夜班,惹全?村人笑話?,可是丢死人了。李招娣早回來,是沈新乾回來告訴她的。

按沈六嬸的說法,她先下山,但?約莫着三柱也沒耽擱太久,家來後神情鎮定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李招娣心裏有杆秤,約莫着确實是

六嬸誤會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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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菊,這個事?你別往外?傳,等三柱子回來我好好審問審問他。”李招娣叮囑道,想起?臭小子離開時叮囑的那句話?,李招娣這心裏也不咋确定。

六嬸面?上讪讪的,有些不自然。

“胡愛菊,這麽點功夫,你不會把事?情說出去?了吧?”李招娣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老娘們兒向來嘴快,昨天被和平批成那樣,還有空和其他婦女?聊這些,這罵的還是輕了。

“我這不是好奇,想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嗎?”六嬸低聲說着,看李招娣的表情越來越不善,撒開腳丫子就往麥場跑,生?怕李招娣揍她。

李招娣打人可疼,村裏和李招娣幹過?仗的不少,後面?就沒見?誰還敢沒事?兒到她身邊晃悠,一個都沒有。李家那幾個兄弟被李招娣壓了這麽多年,沒一個敢反抗的,就是現在兒媳婦都有了也沒翻出李招娣的手掌心,不就是忌憚李招娣那大力氣。她要是落二嫂子手裏,不定受什麽罪呢。

李招娣根本懶得理她,她現在心裏也嘀咕胡愛菊那那婆娘說的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實。老兒子的态度倒是勉強算得上坦蕩,但?是這臭小子可沒給她闖禍?也不是她這個做娘的多心的,畢竟兒子确實到了這個年紀。

剛到麥場,李招娣就被娘家幾個弟媳婦圍在了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她咱家三柱子是什麽情況?李招娣瞪了一眼裝不看她的沈六嬸,“沒有的事?,三柱子啥人你們還不知道,要是他談了朋友,早和我們顯擺了,昨兒恐怕是哪個碎嘴子看錯了。”

幾個弟媳婦雖然各有各的毛病,不過?對大姑姐那是言聽計從。曹蘭是李招娣二弟的媳婦,是個心直口?快的,“我就說三柱不能幹這事?,咱村裏的小姑娘哪個願意跟他。”

話?剛落音就被她大嫂拐了一胳膊肘,“說啥呢?咱三柱誰配不上,不會說話?別胡咧咧。”當着大姑姐說什麽呢這是。

李招娣的臉色倒不至于難看,主要是知道二弟媳的性子,心直口?快,但?心底不壞,做事?也麻利。當初也是看中她這個個性,才給老二撮合成了。

他們家沒有父母長輩,老大家老二家不對付連

個勸架的都沒有,要是妯娌兩個性子都強,日子可沒法過?了。大弟媳心思細膩,放不開;二弟媳心思大咧,那是跟誰都能扯,兩人互補,這麽多年在村裏還真沒有誰敢欺負他們家沒有長輩。

“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家三柱優秀,村裏沒人配得上。咱三柱現在還是縣機械廠的臨時工,誰不羨慕。”曹蘭坑坑絆絆替自己找補。

李招娣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要是別人她指定一巴掌扇過?去?了,但?是曹蘭,愛怎麽說怎麽說吧。

“呵呵,還真是想,村裏人都看不上了。不過?就是個機械廠臨時工,能混口?飯吃就當自己是城裏人了?招娣啊,這談朋友多正常的事?兒,三柱也不小了,你心也別太高。千萬別棒打鴛鴦,不然以?後真沒嫁到你們家去?的了,你哭都沒地哭去?。”旁邊一個黑長臉婦女?冷哼一聲,笑呵呵的說道。

李招娣本沒想和誰一般見?識,就是把這話?傳出去?的六嬸,她都因為知道她平常就是這樣的人,罵兩句就算完了。反正村裏真正相信的也少,但?是現在被李寡婦這樣說,她可忍不了了,說的好像他老兒子一定娶不了好媳婦似的。

李招娣瞥了一眼李寡婦,又看了一眼她旁邊和她長相差不多就是稍年輕點的女?人,“這還用你說,沈家溝上下哪個不知道我李招娣疼孩子,我張羅湊成的新人哪個不是生?活美滿。不像有些人只知道蹉跎閨女?,最後壞了身子,給人攆回家來了,丢人不說,還連累村裏姑娘被人說嘴。”

說起?這個李招娣就生?氣,當初李寡婦找她說媒,她好不容易說成了她前面?婆家村上的小夥子,最後都要定婚期了,李寡婦臨時反悔,讓她閨女?嫁到鎮上去?了。李招娣當時那個氣啊,頭也不回的把李寡婦弟媳婦家的花兒說過?去?了。

結果呢,李寡婦的閨女?在鎮上受氣三年,最後因為不能生?給攆回來了。李寡婦喊着本家兄弟過?去?要說法,男方說做了檢查,李妮小時候累過?頭不能生?的。弄得一家子男人臉色鐵青。

雖然揍了那男的一頓,但?李妮是徹底敗手裏了。這年頭哪

家漢子願意娶不能生?的。關鍵是這李妮本就長得一般,這家裏養兩年,又黑又瘦,現在還不到三十,看着跟四十歲似的。

再看人家花兒,也是過?門三年不能生?,婆家也沒說什麽,因為養的好,上個月剛生?了個大胖小子。人和人還真是比不了,沒有福氣的人就是把福氣放她手裏她也抓不住。

李寡婦被激的就要沖過?來和李招娣拼命,被人拉住了還不老實:“你兒子和人亂搞男女?關系,你還有理了,我呸!”

李招娣冷哼一聲,“胡愛菊,你出來!”

“二嫂子。” 沈六嬸吓得直哆嗦。

“你給我老實說說,你看着什麽了?你看見?三柱和人家亂搞男女?關系了?你今兒不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你看我讓你回家的。”李招娣氣的不行。

“沒有,沒有,我可沒這麽說,”沈六嬸大聲尖叫反駁,“哪個陷害我,我可沒這麽說。”六嬸抱着頭慫的跟什麽似的。

李招娣看了看周圍,“胡愛菊這麽說了,我看你們誰還敢碎嘴。”

周圍的人趕緊收回眼神。

本來有這一出流言就該下去?了,後面?不知怎的又轉了個方向。不知道是誰,說她在小山坡看見?沈家三柱和趙家老三一起?回家了。這下子可不得了,大家私底下都開始議論他倆好上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過?,那幾天沈家忙着分家,李招娣沒空關心這個。

等沈衛民?再回家,一切都亂了套了。

·

沈衛民?到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還車,這次下來不是他姐姐卻是他姐夫。嚴慶林一邊下樓,一邊敲打着發?硬的肩膀,弄得沈衛民?疑惑不已,“姐夫,你昨天睡石板上了?”

嚴慶林敲胳膊的手一頓,看了一眼自己小舅子,心說還不是你害的,嘴裏當然不承認,“說什麽呢?你姐怎麽可能會讓我睡地上。”

沈衛民?本來只是随口?一說,卻聽見?他姐夫反常的回應,狐疑的擡起?頭,一看就看出對方的外?強中幹,同?情的拍嚴慶林的肩膀,“姐夫,你真是辛苦了。”

“幹啥呢?”嚴慶林甩掉肩膀的的手,心塞的不行,他這受了一晚上苦因為的是誰?罪魁禍首還同?情上他

了。

“你訂玻璃罐有什麽要求嗎?什麽時候要?”嚴慶林說起?正事?。

“我姐就和你們說了?就常規一升、半升的就行,再幫我打聽打聽價錢。要是不好弄,你幫我約了家梁他姑父,我自己談也行。”

沈衛民?沒想假以?他手,他現在還是小本買賣,去?廠裏談合作,受不了什麽好臉。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幾年嚴母越發?對他不喜,上次知道他過?來,還專門把三個孫子領出去?,恐怕他帶壞了他們似的。

對這些小心思沈衛民?理解,但?是要因此不和大姐來往,那也是不可能的。像這次的事?情,讓大姐大姐夫幫忙牽個橋,搭個線就足夠了。

嚴慶林有些意外?,他主動上來問,小舅子還拒絕了,這是真長大了?知道自己的事?該自己辦。“你不用跟姐夫客氣。”嚴慶林又勸。

沈衛民?搖搖頭,他收拾好挎包,“姐夫,你和我姐說一聲,我這周不回家。我在機械廠申請了宿舍。”

“哦,好!”嚴慶林愣愣的回話?,說完才反應過?來,申請宿舍?那不是正式工才有的待遇。

“我轉正了,前天回來和昨天過?來見?我姐沒撈着說,你回去?也轉告她一聲,讓她別擔心我。這玻璃罐的事?不急,要是姐夫為難,我自己想辦法也成,就是千萬別讓我姐受氣。”沈衛民?笑笑說道,似是不經意說道。

怎麽說呢?沈秀嫁進嚴家是高攀,這是不争的事?實。嚴家的條件确實是好,雙職工家庭,外?加鎮裏戶口?,如果不是嚴慶林當時傷了,怎麽也不會娶一個鄉下姑娘。他這姐夫也算是不錯的,人民?公安,講得通道理,對爹娘和他也都很好,标準的好女?婿。

嚴父嚴母看兒媳婦也滿意,但?對他們這些時常來打秋風的娘家人可不滿意。要說讓姐夫幫忙那是理所應當,你把我家姑娘領走上你家去?了,我讓你幹點活不是應該的嗎?但?要動用到他們這邊的出嫁女?,難保親家公婆心裏沒有疙瘩?

關于他轉正的事?情,姐姐知不知道都不影響她對他的态度,但?是,姐夫知不知道就關系到親家公婆知不知道,也關系到他們對他和他姐的态度。

現實的社會交往就是這麽現實。人與人之間的來往總是有多種?多樣的因素,當下成為一個大廠的正式工,可以?看成你這個人的能力和人品。尤其農村娃在城裏找到一份工作,那更是鯉魚跳門的大事?。

“這麽大的事?兒都能忘記,你還真是……你該早說呀,早說我和你姐回家一趟,和咱爹喝一盅。”嚴慶林也很激動。

他心裏還有些不敢相信,想想都是日了狗了,人家幾年十幾年還成不了正式工,就他鄰居臨時工幹了五年,現在沒有轉正的希望不說,還時時怕被刷下來。他小舅子就這幾天就轉正啦?還是運輸隊的正式工。哎呀,不能想,難道這就是讀過?書的好處?

沈衛民?走後,嚴慶林回到家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開門就碰見?了他老娘。

“把車送回來了?一個大小夥子占他姐便宜從來不手軟,親家婆這主意打的可真精明?,不過?是養了幾年就當親女?兒似的蹉跎。你自己想想從小到大他在你家吃了多少白飯?”嚴母壓低聲音,氣還沒消。

“娘,你小聲點兒!”嚴慶林看了眼裏屋,無奈開口?:“那車,平常秀兒不騎的時候也扔在那。借給三柱怎麽了,親戚之間要是還計較這些,那說不過?去?。”

“那是兩三天的事?嗎?她弟在縣城當臨時工,恐怕天天得回吧,這車倒是成了給他準備的啦。咋,他晚上騎你們白天騎呗。”

其實這已經算好的了,嚴慶林心裏說道。早先他媳婦兒連車都不讓三柱騎,都是他給馱回去?。也就是現在三柱第二天早上還要回來,他才得了媳婦兒心疼,讓三柱自己蹬車回去?。頭一次,他媳婦擔心的都睡不着覺,他生?生?陪了半夜。

“三柱現在是運輸隊的正式工了,一周才回來一次,用不了幾個月,指不定就自己買車了。再說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哪一次到咱家也沒空着手。再說這親姐弟能算這麽清楚?咋沒見?您讓我和我倆姐掰扯開。”

嚴慶林試圖講道理,這送東西的價值不得看日常生?活水平?三柱今兒送來的那兩瓶糖水罐頭,也算是有心了。要他說,沒喂出個白眼狼就很好了。

“轉正了?”嚴母抓住最

重?要的字眼。

“啊,剛才和我說的。所以?您不用想這麽多,你孫子們有個能頂的上舅舅還不好。”這是正經親戚,他兒子以?後要送一輩子節禮的,他和秀兒以?後也能輕省些。

“不能是騙你的吧?”嚴母還有些不承認。

“娘,”嚴慶林都無奈了。雖然他剛剛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在娘面?前,可不能認慫,不然在她老人家眼裏,還以?為他聯合小舅子騙她老人家呢。

“慶林,三柱走了?”沈秀從房間裏出來。

“走了,”嚴慶林迎上去?,亦步亦趨的跟着自己媳婦。

嚴母撇撇嘴,很快就聽見?兒媳婦激動哭笑聲。有什麽可激動的,不就是轉正了?不過?身體卻很實誠,接下來嚴慶林再說讓要找二姐二姐夫幫忙,她再沒說什麽了。

·

沈衛民?拿着自己的挎包上了公共汽車。李師傅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聽說你們兩個都轉正了。”

“省機械廠批下一個名額,隊內又産生?一個名額,正巧就我們倆臨時工,我算是趕上了。”沈衛民?笑着說道,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車廂內一片吸氣之聲,這臨時工和正式工中間可差着一大截呢,不僅有編制還有工資、福利等各種?待遇上完全?不一樣。沈衛民?當上臨時工,他們已經很吃驚了,就這幾天他就轉正了?

“那兄弟你這運氣,那是真好。我們廠裏就我們線上老劉臨時工三四年,也沒見?轉正。”前頭有個年輕人感嘆道。各廠廠裏編制,一個蘿蔔一個坑,老子走了,兒子來了,還是那個編制。其他人想進廠想轉正如果不是廠子擴招,上面?批下來更多編制,就是再想都白搭。

“這還都多虧了李師傅的福,要不然我現在還在食堂颠大勺呢。”沈衛民?笑着說道。

接下來沈衛民?第一次感受到臨時工和正式工有什麽不同?。之前他上車,雖然大家都笑呵呵的,但?都帶着距離,也沒人上前搭話?。現在他這才被李師傅點名轉正當了正式工,就有兩個婦女?到他身邊,詢問他的年齡,家裏有沒有婚約等個人問題?

聽到她們們說這個,沈衛民?腦海裏自動閃現的是趙三哭的滿臉是淚的面?容

,明?明?知道假哭成分很重?,但?是他還是心軟了。真心覺得還是古靈精怪的樣子看着順眼。想到這裏沈衛民?搖頭,怎麽會想起?她。

“我現在剛轉正,在廠時間短,近兩年以?學習為主。等什麽時候真正安穩了,再提這些私事?。”小沈同?志不經意立了個flag。

“你這娃子穩重?,想法也好。先在運輸隊站穩腳跟,以?後找媳婦兒不難。”李師傅笑呵呵的說道,似乎話?裏有話?。

沈衛民?笑着應了聲是。

兩個婦女?這才站起?來回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車上也都是各廠的工人,沒去?城裏的,李師傅就直接開車去?機械廠。

“以?後車上誰要給你介紹對象,你留個心眼兒,別随便答應。就今天坐你身邊那兩個介紹的女?娃,那是心比天高,有個還和別人談着呢,不過?娘家人看不上男方,正鬧騰呢,你摻和進去?可沒好果子吃。”

沈衛民?愣愣的點點頭,這麽危險的嗎?“怪不得您把話?題岔開了,您放心,我不摻和。”沈衛民?現在也确實沒有結婚的打算,他今年才十八,後世三十歲結婚的比比皆是,他慌什麽呀?

不過?,世上事?哪是你想怎樣就怎樣,不然世上也沒有那麽多不如意了。現在的沈衛民?還不知道小山村裏,他和趙姑娘的事?已經是家喻戶曉。

這一周運輸隊不忙,省機械廠運輸隊二隊人多,幾乎隔天就能跑一趟,完全?不用他們支援。不出車,沈衛民?和徐新華這組就完全?閑下來了,就開始滿廠撲騰,接着就被呂廠長安排進工會幫忙。

機械廠聯合周邊鋼鐵廠、農機廠等各大廠要舉辦一次工人合唱比賽,争取辦的盛大,熱鬧。。這是各廠工人少有的精神文明?活動,各黨委工會都很重?視。

弄到最後還差個報幕的,不知道是誰提起?了沈衛民?,說他形象好,還是個高中畢業生?。工會主席想着前幾天呂廠長就提起?過?他,直接上報想把他調過?來幫兩天忙。

徐進山接到消息,就一貼一把沈衛民?徐新華兩人都趕去?了工會,倆小夥子沒活兒滿廠亂逛,還時不時到他跟前眨眼,看着就煩。

沈衛民?和

徐新華還挺樂呵,高高興興就去?了。

沈衛民?本不愛出風頭,不過?小沈同?志從來不認慫。這時候做報幕員很簡單,“下面?是機械廠合唱隊,曲目東方紅,大家鼓掌歡迎”每個隊上場,大概就這一句話?,說的慷慨激昂,精神抖擻即可,沒什麽難度。

沈衛民?還被安排寫姓名條,擁有姓名的當然都是各廠領導,聽介紹職位還不低,可見?各廠對合唱比賽都還挺重?視的。

“聽說新上任的縣長托以?前的關系,請了省歌舞團來表演,我們可有眼福了。聽說首席還是咱們池縣走出去?的姑娘呢。”徐新華神神秘秘的說道。

沈衛民?手上動作不停,“哦!”

“這次合唱的第一名能多有兩塊錢獎金。咱們廠裏都說好了,要能拿到獎金,就去?食堂吃飯。”

沈衛民?笑,這比賽還沒開始呢,就算計上獎金是不是太早了點。

徐新華還在說,沈衛民?有時候會停下筆說兩句,有時候只是嗯一聲,相處倒是和諧。

徐新華性子跳脫,廠裏熟人又多,沈衛民?知曉的所有小道消息都是從他這聽說的。明?明?也沒離開多大會兒,也不知道從哪聽說這麽多消息。

合唱比賽安排在星期天舉行,就在機械廠大禮堂。

星期天之前是一連串的彩排,因為參賽者都是工人,白天要上班,彩排都安排在晚上進行。這樣一來,沈衛民?肯定沒法回家,幸虧他來之前和沈爹沈母說過?,他可能出車,不然又得讓嚴姐夫跑一趟。

合唱比賽這天,參賽隊伍都穿着嶄新的廠服,一個個精神抖擻。沈衛民?沒被要求,依然是白襯衫黑褲子,沾水梳了梳頭,看着倍精神一小夥。

沈衛民?到大禮堂的時候,參賽隊伍各自在做最後排練。底下來了不少觀衆,以?各廠年輕人為主。

“衛民?!”

徐新華站起?來跟他打招呼,他身邊跟着一男一女?兩個人。沈衛民?走過?去?,笑着問:“不是說今兒要留家休息,怎麽又過?來了?”

昨晚他們彩排到十二點,之後又貼姓名條,排座位,分開的時候都已經兩點了。徐新華吵着說明?兒不過?來了,看樣子是食言了。

“沒

看到省歌舞團,我心裏不甘心,”徐新華笑着說道。

沈衛民?也笑,這都惦記這麽多天了,看不到确實會不甘心。

“徐新華,這是誰,你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徐新華身邊站着一個短發?姑娘,笑着問道。她旁邊的男人有些不高興,微微皺眉看向沈衛民?。

沈衛民?瞟了一眼,大致能看出這倆是什麽關系。

“這是我同?學,唐曉,白樂,現在在紡織廠工作,過?來湊熱鬧的。”徐新華先介紹他身邊的男女?,“這是我同?事?,也是我搭檔,沈衛民?。”

“你就是馬芳芳說的那個報幕員啊。”唐曉笑着說道。

馬芳芳?沈衛民?面?露疑惑,他并不記得自己還認識這麽一個人。

唐曉看出來了,哈哈大笑,“你不會不知道馬芳芳是誰吧?”

沈衛民?搖頭,“抱歉,沒注意到。”這兩天連着彩排,那幾句詞兒已經給他說的快吐了,哪還有閑心關心其他誰。

唐笑又是大笑,白樂眉頭皺的更深了。

沈衛民?雲裏霧裏,輕輕皺眉看向徐新華。

徐新華湊過?來,“馬芳芳,紡織廠合唱隊領唱的那個。”

沈衛民?還是搖頭,好像知道但?根本不記得長什麽樣。正在這時候,後面?有人叫他了,沈衛民?趕緊應了一聲:“我要上臺去?了,你們好好看比賽。”

“放心了,我搭檔根本不知道馬芳芳是誰。”徐新華沒好氣的說道。他今天是真的不準備來的,昨天太累了。誰知道一早白樂就找他去?了,說是馬芳芳看上了他們機械廠的沈衛民?,他要來考察考察。

沈衛民?,那不是他搭檔嗎?徐新華當時就醒了。他和他搭檔整天在一起?都沒發?現這個事?,而且聽白樂的語氣還把他搭檔當成了壞人,徐新華氣不過?,直接就把他們帶來了。

結果,看吧,人根本馬芳芳誰誰都不知道。

“哈哈哈,”唐曉笑的更歡實。

“曉曉,”白樂皺皺眉頭。

“咋,我還不能笑了?”唐曉把戰火轉向白樂,“知道的你是我未婚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馬芳芳是一對呢!”不就是一個樓道裏長大的嗎?用得着那麽粘嗎?

“我和芳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兄妹……”白樂解釋。

此時,沈衛民?已經站在了臺上,他身後酒紅色的幕布,白衣黑褲的青年站在幕布前面?報幕,五官俊朗,聲音清脆,看上去?比剛剛好看許多。

“你別說話?,比賽開始了……”唐曉打斷白樂,眼睛釘在臺上。

白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未婚妻還是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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