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嗣子 “二表哥往日裏疼玥妹妹可比疼、……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裴蘅再一次覺得自己太蠢了,才會被孟玥那樣哄騙。

見外孫女一陣沉默,薛太後深吸一口氣,笑着拍拍她的手,道:“這過繼嗣子的事情,放在哪家都是大事。外祖母知道你心裏未必願意回去,可……”

薛太後的話還未說完,卻見裴蘅笑眯眯道:“外祖母,我回去。”

薛太後瞬間愣住了。

見外祖母這般神色,裴蘅撒嬌的摟了外祖母的胳膊,喃喃道:“外祖母,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又怎麽會不知道事情的輕重。”

聽着這話,薛太後頓時真的覺得外孫女真的長大了,她輕輕彈了她額頭一下,笑道:“是啊,我的蘅兒長大了。”

薛太後還想說些什麽,卻在這時,宮女進來回禀:“娘娘,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過來給您請安了。”

昨個兒周淳才被訓斥,今日便和太子一起往慈寧宮來請安,裴蘅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存了什麽心思。

所以,等到周淳進來,裴蘅只站起身敷衍的行了禮。

太子周玺卻根本感覺不到空氣中的微妙,看着桌上放着的玫瑰芙蓉糕,他便朝着薛太後撒嬌道:“皇祖母,這玫瑰芙蓉糕,我最愛吃了。”

薛太後憐愛的看着他,親自拿了玫瑰芙蓉糕遞給他,“這玫瑰芙蓉糕雖好,可你也你不許多吃,小心積了食。”

周玺哈哈的點了點頭,裴蘅看着這樣的太子哥哥,心中卻不由有些動容。

也不知道這一世,皇舅舅到底會給太子哥哥選誰做太子妃。

周淳看着太子樂呵呵的樣子,心中直罵他是傻子,可想到昨日自己被父皇訓斥,他到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流露出對太子的不敬來。

所以,便轉開話題,看着裴蘅道:“聽說後日勇毅侯府準備過繼嗣子,蘅妹妹到時候,可要回府去?”

裴蘅想到上一世他對自己的羞、辱,似笑非笑就道:“二表哥這話說的,過繼嗣子這麽大的事情,我若不回去,豈不被人說失了孝道。”

裴蘅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的口氣平穩一些了,可落在大家耳中,如何能聽不出她得語氣不善。

薛太後也覺得她這火發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過看周淳并未動怒,她便笑着緩和氣氛道:“好了,外祖母也乏了,你們都出去玩吧,外祖母也不拘着你們。”

裴蘅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沒沉住氣,不過為了不惹了外祖母擔心,她也沒多說什麽,就和周淳周玺離開了。

周淳卻以為是自己提及了勇毅侯府過繼嗣子的事情,有些唐突,忙開口道:“蘅妹妹,方才我并非有那樣的意思。”

周淳這個樣子,讓裴蘅不由有些恍惚。

頓了頓,她故意開口道:“這幾日玥妹妹就沒差人給你帶話,讓你在貴妃娘娘面前給她求情?”

話題突然轉到孟玥身上,周淳神色不由有些尴尬。

看他這神色,裴蘅如何能不知道被自己說中了,轉身便準備回自己屋裏。

周淳急急就要攔住她,“蘅妹妹,往日都是我瞎了眼,以為玥妹妹善良溫婉,我也未料到她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竟然敢在姑母的生辰宴上,那般算計你。”

裴蘅聽着,自嘲道:“二表哥往日裏疼玥妹妹可比疼、我多,今個兒卻突然和我說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說完,不等周淳反應過來,她便離開了。

看她離去的背影,周淳眼眸幽深,卻是沒有再追上去。

卻說勇毅侯府這邊,柳氏和裴儀剛陪着裴家老夫人用過早膳。

聽說柳氏遞了請安折子往宮裏去,裴家老夫人皺了皺眉,不過最終也未說什麽。

裴儀卻撇撇嘴,意味深長道:“就依着二姐姐的性子,怕是不會回府的。”

裴儀還想嘀咕幾句,卻見柳氏狠狠瞪了她一眼,連連告罪道:“母親,這丫頭被我給寵壞了,才敢說這樣不知所謂的話。”

裴家老夫人看她這小心謹慎的樣子,暗暗嘆息一聲,“儀丫頭這話雖不中聽,卻也算不得說錯。”

柳氏如何能聽不出老夫人這言外之意。

郡主是誰的女兒?何況還有當年那樁醜事。

老夫人能喜歡郡主才怪。

這若不是郡主自幼就被接到慈寧宮,指不定老夫人怎麽不喜這個孫女呢。

可因着郡主有太後娘娘和皇上的寵愛,平日也不過是逢年過節才會回府,老夫人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有這個孫女。

對此,柳氏看在眼中,樂在心裏,在她看來,只要老夫人不喜歡郡主,郡主便是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拿她這繼母怎麽樣。

想着這些,柳氏恭敬的開口又道:“郡主住的院子,我昨個兒就已經交代下去,讓人好好整理整理了。郡主是個孝順的,便是為了盡孝心,那日該也會回府的。”

等到柳氏和裴儀從老夫人院裏出來,裴儀終于忍不住,恨恨道:“娘親,您方才怎麽那樣在祖母面前幫着二姐姐說話?何況,我剛剛又沒有說錯,就二姐姐那倨傲的性子,這些年和我們母女也不對付,她那日怎麽可能回來?”

聽着女兒的抱怨,柳氏心裏如何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思,因着有郡主在,女兒從出生便被郡主壓了一頭。便是侯爺那裏,按理說有了長公主那樁醜事,該也會偏寵儀姐兒一些的。

可奇怪的是,侯爺雖和郡主父女情分淡漠,但也未見寵着儀姐兒。

柳氏心裏如何能好過。

可即便這麽想着,她也忍不住叮囑女兒道:“你方才那番話,私底下說說可以,可千萬別不知輕重,到處亂嚷。”

裴儀心裏明白,母親這一次次的叮囑,無非是怕自己得罪了裴蘅,說到底,母親還是覺得裴蘅有太後娘娘和皇上寵着,怕到時候宮裏怪罪下來。

可她卻不甘心這樣一直被裴蘅壓着。

這裴蘅如今有太後娘娘和皇上寵着,可她總有嫁人的一日,不是?

這整個京城,看誰敢娶她。

而自己,若能尋個如意郎君,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嘲諷裴蘅一番,讓她知道,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卻說安國公府,長寧長公主剛得知了柳氏遞了請安折子往慈寧宮的消息。

長寧長公主根本沒料到,勇毅侯竟然真的決定從二房過繼嗣子,震怒之下,她氣的一把把桌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看自家殿下氣成這樣,言嬷嬷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忍不住覺得殿下未免有些太孩子氣了。

這說到底,當初是殿下先和國公爺有了醜事,才和勇毅侯和離的。

如今,膝下又有了二姑娘,這若是個聰明的,便該和勇毅侯府避嫌,而不是這樣大發雷霆。

“殿下,您息怒。奴婢說句不好聽的,這自打柳氏做了勇毅侯的繼室,膝下也只能了一個姐兒,便是柳氏沒這樣的心思,裴家老夫人,如何能看着侯爺斷了香火。”

“何況,這事兒說到底也是裴家的家事,殿下您還是得想開些的。”

長寧長公主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當年和勇毅侯和離,嫁到這安國公府,雖是如了她的心願,可在她聽說柳氏成了勇毅侯的繼室,她心中便不由很不是滋味。

她這輩子最大的夙願,按說便是嫁給自己年少傾慕之人,可在柳氏和勇毅侯大婚那日,她卻徹夜沒有睡着。

所以,自此之後,她更是把勇毅侯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平日裏,除了言嬷嬷,沒有第二個人敢在她面前提及這三個字的。

而現在,勇毅侯要過繼了二房的嗣子,她當然覺得柳氏是故意的,她和柳氏一樣,沒能誕下哥兒,可如今,勇毅侯府要過繼嗣子了,到時候,老夫人那邊,豈不可以明着提出想讓她把孟青州記在名下,當做嫡子來養着。

正在這時,丫鬟鴛鴦緩步走了進來,低聲回禀道:“娘娘,剛剛從宮裏傳了消息出來,說是郡主後日準備回勇毅侯府去。”

長寧長公主臉色頓時煞白,氣急敗壞道:“這孽障!她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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