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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故意的
都說了不是陣法厲害。
對面女子懊惱中還帶着幾分委屈,讓江羽諾不覺低低笑出聲。
原來他們的女帝還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是不是動了合歡林?”江羽諾忍笑問道。
以她的性子,說不定将那片合歡林都給毀了。
難道那片髒林子就是邪藥。
聶驕陽一雙美目直望着黑黢黢的地面,暗自懊悔。
她一向自恃靈力高深,從來都不屑去深究丹修與藥修,不想今日在這上頭栽了跟頭。
實在是……丢臉……
江羽諾靜靜觀察着對面女子,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越看他就越起興致。
“聶驕陽,我起不來了。”
嗯?
什麽叫起不來了?
聶驕陽下意識地擡頭,便瞧見對面越發豔冶無雙的那少年紅唇彎起,笑得像只得道的老狐貍。
“真起不來了。”那少年雖收起笑意,卻依舊沒能擋住他黑眸裏肆無忌憚流露出的喜色。
“聶驕陽,扶我。”他伸出一只手。
什麽?
聶驕陽微微擡眉,暗道他多大了還要讓人扶?
像話嗎?
下一瞬,她已經出現在江羽諾跟前握住那只手,盯着那片雪肌感慨道:“你好白啊。”
恍然回神的聶驕陽再次僵在原地。
眼見着平日裏冷氣袅袅的冰山美人兒連眼眶都快紅了,江羽諾幾分不忍,開口解釋道:“你中招了,還能如此清醒已是十分難得。”
能毫不設防在仙階藥修的邪藥下保持這般理智,這世上怕是沒有幾人能做到像她這樣。
聶驕陽強壓下腦中胡亂的思緒,嗓音發悶道:“你為何能如此自持?”
難道,以她的心性都不比不過江嬌嬌?
渾然不知被冠上「嬌嬌」的那少年輕聲笑道:“因為,我提前布了掌中陣,能夠抵禦這裏的邪藥。”
他怎敢在她跟前因為外物而失控,進而失禮于她。
“抵禦邪藥的掌中陣?”
聶驕陽琥珀色的雙眸微微一沉,另一只手擡起還坐在地上那少年的下颌,低聲道:“你明知道,卻不告知于我?”
他這分明是故意想看她的熱鬧!
虧她還急着來找他,生怕他被欺負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江羽諾輕聲解釋道,仰頭笑望着面前人兒,像在仔細欣賞着一幅畫卷。
那一次他并沒有來祁山蘭庭。
只是想來探探祁枝是不是還猶豫不決,便用傀儡之術附在他身上,結果撞見他已經邪藥入體,神仙難救。
而祁枝那時被困在這滿是邪藥的陣法之中,與那位紅衣邪仙颠鸾倒鳳。
其實,祁枝的心性在整個修界都屬上乘,連他都被影響至此,自己才在她離開後引渡靈力結了一個靜心的掌中陣,以防萬一。
不想這個「萬一」還真的來了。
自己居然被那邪仙發現,困在了這邪藥中心的陣法裏。
“是一切都因為我們的重來而改變了,不是我有意在瞞你。”
“真的?”聶驕陽挑眉,目光在他面上來回探究,漸漸地便慢了,最後凝滞在少年的紅唇上。
自然是假的。
江羽諾唇角揚起,漂亮的眼角微微彎出一道曼妙的弧線。
他就是想知道,她在這裏會是什麽樣子,又會對自己做些什麽。
“只要有人中招,背後之人就會按捺不住,前來收網。”
江羽諾還被握住的那只手一旋,将那只纖纖玉手反握在掌心,繼續笑道:“你不是想廢了動祁枝之人麽?”
聶驕陽眸色漸濃,盯着一開一合的那抹紅唇思緒翻飛。
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堪堪穩住自己越來越亂的心思,“他會來?”
“嗯。”江羽諾輕聲點頭,“這裏還有一個洞悉陣,只要感應到有人中招,布陣之人便也會知曉。不過布陣之人修為不敵那位邪仙,所以洞悉陣的作用很小,非得那人親自來确認。”
那人既然行如此陰損之招,可見對祁枝的嫉恨,自然會親自過來确認。
聶驕陽傾身問道:“上一世祁君中了這邪藥,可發生了什麽?”
這話讓江羽諾心中一頓,另一只手隐在袖內慢慢蜷起,勾唇道:“定然是什麽都發生了。”
什麽?
聶驕陽不覺退後半步,讓少年隐在袖內的手又握緊了一些。
渾然不覺的聶驕陽再次刻意地避開對面人的目光,将自己的手快速抽出來,暗自憂慮。
連祁枝這坨恒古不變的大冰塊都因為邪藥而做出那等荒唐之事,那自己決不能在這陣法裏久留。
不然江羽諾可就危險了。
“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少年本潤澤的一雙黑眸霎時變得暗沉了,他盯住那道側過身的紅影一字一頓清晰道:“淩雲國和遠桑國結親,女帝以為天海山閣會允麽?”
結親?
他們和遠桑國?
聶驕陽忍耐着想要回頭的沖動,蹙起一雙細眉,“我們淩雲國除了你,竟然還有想嫁到遠桑國之人?”
江羽諾:“……”
她這是已經迷糊到話都聽不清了?
罷了……
江羽諾彎唇,她沒有這個想法就好。不然他或許會控制不住自己,讓祁枝又重蹈覆轍。
“應該快來了。”江羽諾再次伸出手,“女帝不演一出,在那人不設防的時候将其即刻擒住?”
聶驕陽閉眼緩緩吸了一口氣,她也感覺到有一道不同于邪仙的靈力已經朝這裏靠近。
這靈力,比一般的高階修士要強悍一些。
看來的确是自己猜測的那樣,是一位天賦異禀讓祁枝都惜才,不舍一刀除之而後快的修士。
又是一只狼崽子啊。
終于緩和一些心緒的聶驕陽回身,慢步走到江羽諾身前蹲下,一只手撫在那少年臉側,紅唇逐漸靠近。
“怎麽,不打算将你的掌中陣教教我?難道,真想我對你做些什麽?”
耳側帶着熟悉幽香的氣息讓江羽諾低眸一笑,“女帝随意。”
他伸出雙手将身前人輕輕抱住,讓那人兒微微一顫。
“我向來都自認為,我是你的。”
她留,他今生今生便只認她。
她不留,他便會心生怨恨,惱她、怒她、怨她,但從未有厭過她。
“都是啞嬸教的好。”少年話語裏帶着絲絲袅袅的委屈,如網般将聶驕陽的思緒再次困住。
“你要怪,就怪那背後的布局者。”
他何其無辜。
“我只是乖巧聽話,有些笨罷了。”
從小耳濡目染,便信了,便怎樣也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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