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謝安平騎着高頭大馬,後面一頂大紅花轎擡着美娘,鑼鼓開道唢吶齊吹,浩浩蕩蕩就回侯府了。入府後美娘直接被擡進謝瓊劃撥給她的小院子裏,雖然挨着謝安平的住處,卻是人跡罕至的幽僻地方,一個獨角門兒進去,裏面只四間房,一間卧房一間耳房,還有個燒水的小廚房和一間外房。

妾侍入門不拜天地,美娘被人攙扶進屋以後,就揭了蓋頭坐下,緩緩松了口氣。她環視一周,見卧房裏桌椅錦杌擺設齊整,她坐着的是一張嶄新的螺钿紫檀描金床,挂着大紅羅圈金幔帳,床面上灑了大捧的花生桂圓紅棗蓮子,硌得她腿疼。

美娘扔了蓋頭,站起來牽起紅錦鴛鴦床單一撣,把那些幹果子全部抖到地上,掃平了床鋪,她倒頭就睡了上去,全然沒有等候謝安平的意思。

侯府納妾也辦得十分隆重,請了好多賓客來府中喝喜酒,謝安平把衛府的将士也喊來了,跟他們在廳裏猜拳吃酒,鬧騰到月上柳梢才跌跌撞撞說要去找美娘。

姜參事喊來府裏的一個小厮,喚作行雁的,攙扶謝安平離開筵席。謝安平有些醉了,歪歪斜斜搭着行雁的肩膀,嘴裏叨叨不斷:“爺自個兒能走……一群狗崽子、看爺明天怎麽收拾你們……”

剛走到回廊,迎面撞上三姑媽謝敏。謝敏見狀驚訝:“怎麽醉成這樣?喝了多少?”

謝安平揉揉太陽穴,看着略顯模糊的人影喊道:“三姑?”

“連我都不認得,看來真是吃醉了。”謝敏讓行雁把謝安平扶在廊下坐好,吩咐道:“你去端碗醒酒湯來給侯爺。”

“爺不喝……洞房花燭夜,爺要去見嬌嬌。”謝安平拗着不肯,站起來要走,不料雙腳打絆,踉跄一下還差點摔了。

謝敏拉住他:“瞧你這醉貓樣子還洞房呢!聽三姑的話,在這兒醒醒酒再說。”

謝安平是真醉了,坐在那裏抱着廊柱,臉頰貼在上面貪涼,喃喃道:“爺的嬌嬌……滑溜溜的……”他把光滑冰涼的柱子當作美娘,還嘟起嘴親上去。

“來給爺香一個,麽——”

謝敏又好氣又好笑,拿手指頭點了謝安平腦門一下:“你啊!抱着個阿貓阿狗也能親,髒死了!快擦擦嘴!”

謝敏拿手絹給謝安平擦嘴巴,過了會兒行雁把醒酒湯端來,謝敏親自喂到謝安平唇邊:“來,乖乖喝了。”

謝安平把頭一扭:“苦的!不喝!”

“乖啦乖啦,寶貝兒聽話,把湯喝了,一點都不苦的。”謝敏耐着性子就像哄小孩兒,說得嘴巴都幹了,“喝了就送你去洞房好不好?寶貝兒乖,快點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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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平從小就讨厭吃藥,伺候他吃藥簡直比登天還難,任由謝敏磨破了嘴皮,他就是咬緊牙關滴水不進。

“罷了罷了,我沒這能耐灌你,我喊你四姐來。”謝敏終于氣餒放棄,轉身吩咐行雁,“去把四姑娘請來。”

看着謝敏氣得瞪眼,謝安平倚在柱下龇牙咧嘴地笑,就像個沒長大的淘氣小子。

很快四姑娘商憐薇就來了,只見她雙十年華,還是姑娘家的打扮,模樣屬于柔婉清麗一類,就像江南春季的蒙蒙細雨,帶着幾分楚楚可憐的風情,惹人憐愛。

“母親。”

商憐薇一到先喊謝敏,謝敏沖她點點頭,指着謝安平無奈道:“你看安平,吃醉了睡在這裏撒賴,我拿他沒轍了,你來罷。”

商憐薇過去彎腰拍了拍謝安平的肩膀:“安平?安平?”

謝安平眨了眨眼睛,費了好大力氣才認出她,他笑道:“四姐!今天我娶新娘子你知不知道?你喝了我的喜酒沒有!”

商憐薇瞳孔縮了一下,她很快彎起眸子,微微一笑:“知道,恭喜你了。但是你不記得了嗎?我不吃酒的。”

“啊——”謝安平失望極了,“我成親你都不吃!你不給爺面子!”

謝敏插嘴道:“你四姐吃不得酒,一吃就全身長疹子,你十歲生日那回,她陪你吃了半壺,差點連命都丢了,你忘了這茬了?居然還敢叫她吃酒!”

謝安平把臉轉過去,拿手拍着柱子撒氣:“不高興!”

他在外是魔王在家也是霸王,逆了心意就要發脾氣,謝敏和商憐薇都習以為常了。只見商憐薇端起醒酒湯,道:“好吧,我喝你的喜酒,但你要先喝了這碗湯,咱們交換。”

謝安平這才回過頭來,嘿嘿地笑:“你先喝了我再喝。”

就算醉了,他也是不肯吃虧的。

商憐薇嘆氣,讓行雁取了壺酒,斟了一杯端在手裏:“安平你看,我喝了。”

仰頭一飲而盡。

“好!”謝安平拍手,然後把醒酒湯咕嚕嚕喝完,抹了嘴就笑,“扯平。”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商憐薇臉龐微微泛紅,她擡起手仿佛想去觸摸謝安平,可就在差一點點就碰到他的時候,她把手臂放下去,垂眼道:“走吧,你該回房了。”

行雁扶起了謝安平,商憐薇站在原地,謝敏推她一把:“你也跟着去,瞧他醉得那樣,路上千萬別有什麽閃失。”

美娘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也不知是多少時辰,摸摸枕邊是空的,謝安平還沒回來。新房裏燈花炸開噼裏啪啦,她揉着眼睛坐了起來,覺得肚子有些餓了。自早晨就水米未進,美娘尋思現在身軟乏力的,待會兒肯定禁不住那厮折騰,她得吃飽了有力氣才好跟他周旋。思及此處,她下床靸了一雙紅色緞子的睡鞋,打開房門找人伺候飯食。

剛一開門,角門的紅燈籠底下就出現兩個人影,一高一矮。高的那個一身紅色喜服,玉面斯文是謝安平無誤了,可矮的那個……

碧色青青如清水芙蓉,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她一邊攙着謝安平走,一邊體貼地說:“安平你當心,跨臺階……看着腳下……”

美娘站在門檻裏沒動,冷冷看着他們。

這厮行啊,娶她的當天就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她既然已經嫁進門來,就不會讓他過安生日子。

想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死混蛋你做夢!

“爺您回來啦。”美娘婀娜搖曳地迎上去,嬌嗔道:“人家等您好久了!”

謝安平一見美娘,立馬把胳膊從商憐薇肩頭拿下來,撲上去擁住美娘厮纏:“嬌嬌……”

“诶!”美娘脆生生地答應,伏在他胸口撒嬌,“爺您怎麽喝這麽多酒?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吶。”

說罷她嫌惡地捂住鼻子,媚眼圓瞪櫻嘴嘟起,那嬌俏模樣別提有多動人了。

“你竟敢嫌棄爺?”謝安平被她勾得心癢癢,湊近在她臉頰磨蹭,“爺就是臭,反正你是香的,來給爺親個嘴兒,爺就和你一樣香了。”

美娘咯咯地笑,左躲右閃:“不要不要……爺欺負人!”

“爺就喜歡欺負你,待會兒還要好好——欺負——”謝安平意有所指,不懷好意地沖美娘挑挑眉毛。

美娘故作羞澀地捶了他胸口一拳:“爺真壞!”

“你就喜歡爺這麽壞……”

倆人不害臊的在大庭廣衆打情罵俏,商憐薇尴尬地站在旁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第一眼看見美娘的時候心頭就像被什麽狠狠擊打了一下,幾乎都要裂了。饒是對容貌自負如她者,也不得不承認,世上确實有讓男人一見就軟了骨頭的媚色女子存在,眼前這位尤美娘便是如此,一颦一笑,或嗔或喜,無論怎樣都可以撩撥得人神魂颠倒。

商憐薇抿緊了唇,她不去看美娘,而是對謝安平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罷。”

謝安平這才想起來她還跟着,吃了醒酒湯他頭腦清晰了一些,遂道:“四姐慢走,行雁,你送四姐回去。”

行雁打着燈籠在門口候着了,商憐薇匆匆轉身,邁步邁得飛快,背影頗有些狼狽。

美娘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唇。四姐?她看謝安平這厮的眼神可不像姐姐看弟弟。至少以自己的經驗來說,尤文揚是絕不會用這種飽含愛慕情意的目光看她的。

“嬌嬌,陪爺睡覺了。”

謝安平一句話拉回美娘的思緒,她回眸沖他媚笑,手指頭在他腰帶口勾了勾,“那您還不快去洗掉身上的味兒,妾身回房等您,爺您可要快一點哦,別讓人家等太久……”

混賬東西,待會兒再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酒叔準備來個愛死愛慕小猴爺,乃們覺得腫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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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洞房夜同床異夢

謝安平興沖沖洗浴更衣完畢回來,進卧房就看見美娘坐在床頭,她已經換下嫁衣,只穿一件妃色碎紅撒花交領紗衣,藕臂香肌隐隐綽綽,這件衣裳的衣擺做得極長,直至腳踝。天氣炎熱美娘沒穿裙子,兩條玉筍般的白腿兒在薄紗後面若隐若現,下面一對嫩白蓮足靸着紅緞睡鞋,正一搖一蕩的,好似小船搖曳,直接蕩到謝安平心坎兒裏去了。

她歪着頭目眄勾魂,嬌滴滴喚道:“侯爺——”

謝安平把門一關,樂不可支地撲過去抱住美娘親了一口,他牽起她的紗衣瞧了瞧:“你這衣裳新鮮,裙不像裙衣不像衣的,還又薄又透……嬌嬌,這種衣裳可不能穿出去,被其他男人看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說着他順溜把手滑進美娘衣領裏面,乍呼呼道:“操!你沒穿肚兜!”

美娘撥弄了一下耳邊長發,嬌笑盈盈:“在房裏怕甚麽,我就只在爺的面前這麽打扮,爺不喜歡麽?”

“嘿嘿,喜歡喜歡!”謝安平高興極了,他埋頭去撩美娘衣擺,“來給爺摸摸穿沒穿褲兒……”

才露出一截白馥馥的小腿,美娘就一把按住衣裳,媚眼一抛:“爺急什麽,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待會兒再喝,先讓爺爽一爽。”謝安平急不可耐地推倒美娘爬到她身上,手伸下去扒拉她的亵褲,“乖嬌嬌,爺都硬得不行了!”

死色鬼!

美娘在肚子裏把他千刀萬剮,面上笑意不減:“侯爺,吃杯酒能耽誤多大一會兒,您先同妾身把酒吃了,咱們有一整晚的功夫親熱呢。”

“也對。”謝安平想想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跑不掉,于是從美娘身上下來,主動去端酒水。美娘見狀趕緊從床上起身,小跑搶在他前頭,把桌上的兩杯酒拿在手裏,遞了一杯給謝安平:“爺,您喝。”

謝安平不疑有他,接過來跟美娘穿臂交擎,一口把酒吞了。美娘見他喝了那杯,也含笑吃了手裏的酒。

酒有些辣,美娘吐吐舌尖,柔情似水地說:“爺,該歇了。”

她心裏默默數着一二三,估摸謝安平走到床邊就該暈了。她在他那杯酒裏下了迷藥,名字叫“三步倒”,據說吃下去走幾步就發作。雖然已經被這厮占了身子,但那是沒法的情況下,今晚她不準備被他折騰,要折騰也是她折騰他。

誰知這時謝安平把頭一低,拿嘴堵上美娘的唇,一股冰涼液體灌進她的檀口。美娘一時不備被他得了手,驚詫中不慎把酒吞進去大半,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謝安平吞咽下口中剩餘的酒液,得意洋洋:“交杯酒就是這樣喝的。”

美娘嗆得滿臉通紅,還怒氣沖沖的。這混蛋忒難對付!

糟糕!她頭有些暈了……

美娘腿腳一軟,謝安平順勢接住她打橫抱起:“嬌嬌醉了,爺伺候你。”

發暈的美娘被放上床,謝安平捏起她的腳玩了又玩,拿手掌去比劃:“比爺的手還要小,香嬌嬌你可長得真嬌,渾身上下都是這麽嬌滴滴的,特別是那處妙洞,又小又緊,爺一進去就被你緊緊咬住,*得就是神仙也招架不住……來讓爺瞧瞧你那兒到底怎麽長的。”

說完謝安平就去端燭臺了,當真打算仔仔細細把美娘的私密地方瞧個清楚明白。美娘又羞又氣,哪兒有讓他“觀賞”那裏的道理!她夾緊了腿,費力撐着坐起來,心想要是謝安平霸王硬上弓,她就一腳踹死這厮跟他同歸于盡!

好在這時謝安平吃下去的迷藥發作了,他伸手去取燭臺,眼前一花竟然抓空了,随即鋪天蓋地的眩暈感襲來。謝安平捂着頭又跌跌撞撞走回床邊,一頭栽倒:“爺怎麽看什麽都在晃啊……”

話才說了一半,“咚”的一聲謝安平就昏了,眸子緊閉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好巧不巧還壓着她的腿。

“爺?侯爺?”美娘推推他肩膀,害怕他是在裝睡,“爺快起來,咱們還沒洞房呢。”

就憑這厮的急色脾性,一聽要幹那檔子事肯定跳起來。

謝安平沒搭腔,依舊閉着眼睛,鼻腔哼哼唧唧了兩聲又沒動靜了。美娘見他是真暈了,稍微松了口氣,她動動腿,發現被他壓得死死的根本挪不開,于是狠勁兒蹬了蹬。

“混蛋!別壓着我!”

謝安平不省人事,被她踹了也沒反應,倒是美娘覺得他身上肌肉*的,把她軟軟的腳心硌得發疼。

“嘶——死混球吃什麽長大的……”美娘掙了半天也沒掙脫,倒把自己累得香汗淋漓,她索性不蹬腿了,看着那張讨厭的俊秀臉蛋兒就在跟前,揚手就甩了謝安平兩耳光。

啪啪——

美娘邊打邊罵:“叫你欺負我!下流胚子!”

打了兩下還不過瘾,美娘準備再多給謝安平幾個大巴掌,誰知她才擡起手腕,原本昏迷不醒的謝安平忽然張開眼睛,黑沉沉的眸子緊緊盯住她,把美娘吓了個魂飛魄散。

美娘的手還懸在半空,怔愣又怯怕地看着他,吞吞吐吐:“爺……有蚊子,我在打蚊子。”

萬一這厮報複她怎麽辦!

謝安平就那麽盯着美娘,直把美娘看得頭皮發麻,過了一會兒,他哼哼唧唧地靠上來,也不說話,而是拿手扯開美娘的衣領露出一雙嫩|乳,把靠臉在柔軟的乳|峰上磨蹭了一陣,然後張嘴含住桃尖吮咂起來。

美娘敢怒不敢言,只能僵着身子任他為所欲為,暗暗祈禱他別把自己的肉咬下來。可是謝安平吃着吃着就沒動靜了,美娘輕輕垂眸一看,只見他長眸緊阖又睡了過去,但還咬住她胸前的紅櫻不放。原來剛才謝安平根本沒醒,這些都是他不知不覺的行為,換而言之,他撲上來又親又摸完全是出自身體反應的驅使,他一見到她就要幹那種事,因為這已經是刻進骨子裏的習慣了。

美娘想通這一層更生氣了,很想再狠狠甩他幾個耳刮子,可她怕把他真的弄醒了不好辦,于是一掌推開他貼在胸脯的腦袋,揉了揉被他咬得痕跡斑斑的胸口,罵道:“亂發情的禽獸,就該把你閹了!”

罵完還是不解氣,美娘眼珠轉了轉,伸出兩根指頭掐住謝安平背脊的肉狠勁兒地擰,直到手都酸了才作罷,謝安平吃痛沒甚反應,只是睡夢中眉心不覺蹙起,似有難受。

“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死混球!”

撒完了氣美娘暢快多了,迷藥的勁兒上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于是懶懶地身子一歪,倒在床上也睡了過去。

以後再慢慢收拾這厮不遲,日子還長着呢……

一夜倒也相安無事,天快亮了的時候,謝安平醒了,他口幹舌燥腦袋沉沉,睜眼還沒弄清自己在哪兒。看着身旁睡着個人,他下意識就推推美娘:“水。”

美娘睡得正香哪裏耐煩理他,蹬了他一腳,自顧自繼續睡着。謝安平一下就怒了:“沒規矩的東西!大半夜爬爺的被窩不說,叫你拿水還敢踹爺,不想活了!”

話音一落他發覺這裏是喜房,仔細一回想頓時想起原來他成親了,終于娶到惦記了好久的美娘,再一想,身邊睡着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乖嬌嬌。

火氣倏一下又沒了,謝安平嬉皮笑臉湊上去:“嘿嘿,爺吵着你了是嗎?你還踢爺,看你小胳膊小腿兒的原來那麽有力氣啊,有力氣就好,待會兒留着跟爺使。”說罷他自己起身,下床去倒茶水喝。

喝着水,謝安平覺得臉頰有些不自在,背脊更是火辣辣地疼。他看不見後背上的掐痕,只是很納悶怎麽會背疼,難不成是被什麽怪蟲子叮了?

“唔……是不是床褥不幹淨?哎呀別咬着嬌嬌了。”

謝安平趕緊去叫美娘起來:“嬌嬌快醒醒,甭睡了,床上有怪蟲子。”

美娘迷迷糊糊睜眼:“什麽啊……別吵我……”

謝安平把美娘撈起來抱進懷中,很嚴肅地說:“這床不幹淨,有蟲子叮我。”

美娘頭腦漸明,她不解道:“應該不會吧,爺您是不是看錯了?”

“真的!”謝安平篤定道,“就是有怪蟲子,爺的背都被咬了好幾個大包,不信你摸摸看。”

他拉着美娘的手去摸背,美娘一摸只摸到掐痕,謝安平頓時龇牙咧嘴:“對對就是那兒!咝咝,爺的皮都被咬破了,該死的壞蟲子!”

美娘想笑又不敢笑,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只好繃着臉安慰:“爺疼嗎?妾身給您吹吹,呼呼——”

“侯爺您起了嗎?侯爺?侯爺?”

兩人正在房裏“情意綿綿”,行雁在外頭敲門,謝安平不悅吼道:“沒醒也被你吵醒了!天還沒亮你來叫喚什麽,公雞打鳴兒也沒你這麽早!快給爺滾,爺還要睡覺!”

行雁在外頭說:“是三姑奶奶讓小的來請您的,四姑娘昨晚發病了,折騰了一宿都還沒好,三姑奶奶請您過去看看!”

謝安平問:“四姐怎麽病了?”

行雁道:“昨晚兒四姑娘陪爺喝了杯酒,回去就吐了,還起了疹子,怪吓人的。”

謝安平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他放開美娘準備去穿衣裳,對外頭喊道:“知道了,這就過去。”

美娘雙腳落地,看着謝安平繞到屏風那邊,心裏開始想這算個什麽事兒。

四姑娘病了不去喊大夫,請謝安平過去幹什麽?難不成他是神仙,說句話就妙手回春了?

明知自己吃不得酒還要吃,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是打着舍命陪君子的幌子,想要博同情求憐愛呢。這些內宅婦人争寵的招數她尤美娘又不是沒見過,哪兒能蒙混過她的眼睛。

她才進侯府第一天,就有人想方設法把謝安平從她身邊支走,若是讓她們得了逞,她以後還怎麽在侯府立足啊,更別提要收拾那混蛋了。

不行,絕對不能放謝安平走。

下定決心,美娘也跟着去了屏風後面。

“爺,妾身伺候您更衣。”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妹紙們,留下你們美麗的腳板印哇!讓酒叔知道乃們來過喲~~~

PS:25字以上的撒花留言都送分分的!多寫多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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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耍心機美娘留人

對于商憐薇這事謝安平也沒多想,既然她身子不好差人來請,他去看看就是,以往也是這樣,她有個頭疼腦熱他都去關懷一下,誰叫倆人是自幼長大的情意呢。

說起來商憐薇也挺招人心疼的,一個庶女,生母難産而死,這點倒是跟謝安平很像,所以謝安平總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對她也就格外照顧。商憐薇小小年紀歷經了父親暴斃豪門争産等一簍子破事,然後跟随嫡母颠沛流離來到京城寄人籬下,心思是比同齡女孩要細膩得多。她跟侯府裏其他孩子不同,沒有侯門血脈,雖然喊謝敏母親,但終究不是謝敏生的,所以幼時受了別人不少欺負,這種時候只有謝安平肯為她出頭,于是兩人關系也就比旁人親厚些。

後來幾人都長大了,商憐薇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謝敏給她找了門還算門當戶對的婚事,準備等商憐薇滿十六歲就出嫁。豈料就在成婚前夕,商憐薇的未婚夫竟得病死了,婚事只好告吹。按理說這親結不成是沒緣分的事,再找下一家便是,可商憐薇卻堅持要為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守節三年,這樣一來,商憐薇從十六蹉跎到十九,硬是耗掉了生命裏最美好的幾年時光。她比謝安平還大半歲,謝安平如今都二十了,商憐薇也成了個老姑娘。

不過說到老姑娘,侯府裏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就是謝安平的小姑謝秀,那可是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兒,謝瓊謝敏都快愁死了她也不急。有這麽個“榜樣”在前,似乎商憐薇待字閨中也不足為奇了。

謝安平不在乎她們嫁不嫁,願意住在侯府就住,家裏又不是養不起,而且他一年基本上大半時間都住衛府,回來的時間極少,對她們的存在幾乎沒有感覺,更談不上喜歡還是讨厭。

屏風後面,謝安平剛脫了中衣,一雙軟手就伸了過來,主動接過衣裳。美娘表現得既溫柔又體貼,道:“爺的背還疼嗎?妾身給您抹點薄荷膏消消腫罷。”

她用指腹沾了膏體,一點一點塗抹在謝安平背脊上,小嘴兒輕輕吹氣。謝安平覺得後背确實涼悠悠的極為舒坦,可同時一股熱氣湧向了小腹之下。恰巧,美娘的唇印上他背部的肌膚,她那宛如丁香的舌尖舔舐微疼的傷處,又癢又酥,謝安平胯|間物|事“騰”一下就腫脹起來。

美娘把手放在他腰側,嗓音綿綿:“爺,好點了麽?”

謝安平低吟一聲:“嗯——”

美娘的手指徐徐探進他褲腰,豐滿的胸脯貼在他背上,有意無意地摩擦,故作無辜地問:“爺還有其他地方被咬嗎?要不要脫下來讓妾身看看?”

不等美娘繞到跟前,謝安平倏地轉身,摟住她就大力地親起來,美娘被他吻得都要斷氣了,舌根也痛得仿佛要裂了。

不過痛歸痛,美娘還是滿意的。她就說這厮是拴不緊褲腰帶的色鬼,她連力氣都不費,勾勾腳他就自己爬過來了。

初時謝安平還只是想親吻美娘一番就作罷,可回首見她穿着昨晚的紗衣,晨光映照下玉肌瑩瑩,透出胸前兩點茱萸挺翹,再加上美人初醒慵懶,粉臉香腮動人,衣散鬓斜的頗有風情,勾得他邪火上來就消不下了。

偏偏美娘的小手還在他腰間撓啊撓:“爺別這樣,您還要出門去看四姑娘呢。”

是啊,他是打算去看四姐的。謝安平停下來眉心皺起,顯得有些糾結。只聽美娘又道:“爺,府裏有大夫嗎?不知他們請大夫過去看四姑娘沒有?”

謝安平頓時找到了可以不去的理由,連連點頭道:“有的有的,大夫肯定已經去了,爺晚些去也無妨。嬌嬌先陪爺樂一樂。”

言畢他把美娘推上床,扯了紗衣撕掉亵褲,分開她兩條*。謝安平定睛細觀,只見身下之人肌如聚雪鬓若裁雲,翠黛彎彎、媚眸明麗,含羞帶怯秀色撩人。他探手撫摸那處蓮蕊,但覺光滑如綿,一根手指往探入蓮瓣中間,緊狹膩柔,漸生出絲絲春水。

謝安平欲|火難耐,推起美娘的腿疊起,扶着那猙獰玩意兒就往兩片蓮瓣裏戳,美娘羞赧閉目不言不語,被他頂破只是悶哼一聲,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唉,就當又被狗咬了一次吧……

謝安平卻不同,早晨的男人本來就興致勃發,被美娘這麽一挑逗哪裏還停得下來,擺弄起她來沒完沒了,很快就把門口的行雁忘得一幹二淨。

太陽都出來了,行雁卻還沒等到謝安平出來,他不敢再催,悄悄豎起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

“嬌嬌坐到爺身上來。”

美娘發出帶着哭腔的魅音:“我不會……”

“爺教你,快來,爺當馬兒讓你騎。”

“不要……爺您饒了我,我沒力氣了……”

一陣厮纏的聲響過後,行雁聽到謝安平急促地喘息,低吼聲一波接着一波。

“嬌嬌、嬌嬌,再動動,就動一動。”

美娘抽抽嗒嗒地哭:“真的不行,我會死的……嗚嗚……”

行雁聽得面紅耳赤,趕緊跑開到角門口守着,坐在臺階上撐臉望天:瞧咱侯爺這架勢,他大概可以偷懶打盹兒到中午了。

謝安平這厮精力奇好,美娘都被他弄得幾度暈厥,他還保持着沖刺的力度和速度。再次從空白的高峰上回神,美娘看着在自己身上揮汗如雨的謝安平,暗自納悶這厮是不是有怪病,不然怎麽還在折騰?

“爺……”

美娘被他頂得聲音都打顫了。謝安平額角挂着豆大的汗珠,聞聲低眉笑道:“喊爺作甚?不喜歡這個姿勢?”

喜歡才怪了!

美娘摟上他頸子,違心道:“喜歡,唔……爺怎麽樣妾身都喜歡,可是、嗯!爺您還沒好麽?有些疼……”

謝安平湊上去撕咬她嫣紅水潤的嘴唇:“爺舍不得出來,你裏面緊湊湊濕噠噠的,裹得爺爽快,爺要多幹一會兒。”說着他又大力頂了幾下。

這禽獸……美娘深深覺得靠謝安平良心發現是不可能的了,這種關鍵時刻得靠她自己。回想起出閣前夜俞如眉給她看得壓箱底的圖畫兒,美娘當時覺得沒用不肯看,現在卻思及那些東西的好處來,比如怎麽能讓男人把持不住,一洩到底。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美娘尋思着以後要多弄些春|宮|圖冊來琢磨研究,不然就憑她這點道行,遲早死在身經百戰的謝安平手上。這孽障還沒死呢!她可不能先把小命玩兒沒了。

于是美娘絞緊了小腹,仰頭主動去親吻謝安平,擡起小腿在他腰眼磨蹭,莺聲嬌語不斷:“爺好大好厲害……”

果然,謝安平受了刺激猛沖一陣,把美娘颠得眼冒金星,終于長長低吼一聲,結束了。

做完這一場兩人都累極了,謝安平摟着美娘睡過去,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

用晚膳的時候,謝瓊謝敏謝秀還有商憐薇齊齊等在桌子旁,丫鬟都掌燈了才見謝安平牽着美娘姍姍來遲。

“侯爺真是貴人事忙啊,連飯也顧不得吃了。”

謝秀一見人就陰陽怪氣地數落,順帶狠狠剜了美娘一眼。美娘埋頭跟在謝安平身後,羞答答的模樣,她偷偷打量謝秀,只見是個大眼睛的秀氣姑娘,跟謝安平差不多年紀,穿着銀紅色的衣裳。

謝安平走近道:“你們餓了就先吃啊,等我做甚麽。”

謝秀立即發飙:“敢情我等你還有錯了!混賬小子,你欠揍是不是!”說着就一巴掌招呼上謝安平的背脊。

“小姑你輕點兒!疼!”謝安平龇牙咧嘴,“我背上有傷,唉喲……”

謝瓊趕緊招呼:“有話好好說,你打安平幹什麽?背上怎麽傷了?要不要緊?”

謝敏也道:“喊大夫來看看吧。”

美娘心頭“咯噔”一下。千萬不能看大夫!一看不就露餡了?那全是她的指甲印啊!

謝秀收回手抖抖袖子,斜眼嗤鼻:“二姐三姐你們聽他胡謅,哪裏會有傷,被美人小手撓得癢癢吧!”

衆人齊刷刷望向美娘,美娘很适時地紅了紅臉,低眉對謝安平道:“妾身給您揉揉。”

“不用,要揉咱們回屋揉。”謝安平呵呵地笑,牽引美娘拜見各位長輩,他首先把她領到謝瓊面前:“這是二姑媽。”

美娘行了禮,遞上親手繡的額帶和荷包:“美娘拜見夫人,祝夫人福壽安康。”

謝瓊年紀大了顯得富态,笑呵呵接過東西,叫初柳拿了個匣子給美娘:“以後随安平叫我姑媽便是,一家人別那麽見外。這些首飾你拿去戴着玩兒,以後缺什麽就跟我說啊。”

美娘很快改口:“多謝二姑媽。”

謝安平又領美娘去叩拜三姑媽謝敏,謝敏也給了美娘一些首飾,還有兩匹上好的緞子做衣裳。然後就輪到小姑謝秀了。

謝秀把美娘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打量了一遍,努努嘴道:“你好好服侍安平,咱家不會虧待你的。我事先沒準備什麽見面禮,喏,這個給你。”

謝秀從腕子上褪下一只水色極好的翡翠镯子遞給美娘。

美娘屈膝雙手接過,道:“謝謝小姑母。”

“哎呀,別姑母姑媽地叫,把我都喊老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喊我秀姐兒就成。”

哪兒能這麽不分尊卑。美娘不知所措地望向謝安平,謝安平擠眉弄眼地揶揄謝秀:“你以為你十八呢,還要別人喊你姐,真好意思說出口。”

謝秀眼睛一瞪又揚起了手:“你找抽!”

謝安平趕緊躲開,牽着美娘去見商憐薇。

“正兒八經的姐姐在這兒呢,嬌嬌叫人,這是四姐。”

作者有話要說:美娘嬌嬌要開始PK情敵了嘿嘿

☆、27

27、拜姑母權宜之計

昨夜天黑美娘也沒怎麽瞧真切,這會兒在亮堂堂的燭光下一看,她發現商憐薇還真是個美人胚子,而且是屬于病若西子那一類型的。只見商憐薇穿了挑銀邊的白紗裙子和綴柳葉的碧色褙子,輕輕柔柔地坐在那裏,就像一副活生生的江南煙雨畫。

美娘雙手呈上荷包,行禮道:“妾身見過四姐。”

“快快請起,咳……我身子不大好,妹妹見諒。”商憐薇掩嘴輕咳,說話聲音柔柔細細,“初次見面我也沒有什麽好禮相送,唯有這支簪子送給妹妹,還望妹妹不要嫌棄。”說罷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白玉蝴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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