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四十五:榣山之前
☆、章四十五:榣山之前
章四十五:榣山之前
雷嚴已死,屠蘇大仇得報卻未感到開心,他仍奢望能複活自己的娘親。起死回生之事本就是妄想,若想煉就此等仙丹,只能求助于少恭。
歐陽少恭頗通醫理,在青玉壇時更是研習過仙丹靈藥,是以對于他的話,屠蘇并未懷疑。
他說需榣山之巅的月靈花才可煉制出丹藥,屠蘇便去取。
對于起死回生之術,信奉萬物自有其陰虧陽損法則的幽都靈女風晴雪自是不信。人死靈散往事皆空,又何必固執的想要複活死人。
鮮少的,她與屠蘇起了争執。屠蘇想要複活親人的心思她能理解,可她對于少恭卻是抱有一絲懷疑。她隐約覺得少恭自從秦皇陵歸來後,人便有些不大對勁,話裏行間透出一股陰冷之氣,說話時的眼神微瞥,似是輕含不屑,讓人無端的便覺得害怕的很。
她這想法倒是與方蘭生一致的很。方蘭生一直鐘情于小狐貍襄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襄鈴待他只有朋友之誼。想他二姐與巽芳對他情根深種,他便想着去求少恭讨些哄女孩子開心的法子也好讓襄鈴對他另眼相看。
他倒是未料到,少恭非但未給他指點幾招,更是說什麽有的事到了精疲力盡之時,還是要放棄。少恭那時的語氣瘋狂,倒是讓方蘭生吃驚不已。少恭向來總是極溫柔的勸說,今日不知為何,如此反常。雖說巽芳重傷未愈,總歸已無大礙,少恭這反應着實讓人納悶的很。
歐陽少恭近來不尋常,除了屠蘇與陵越,衆人皆發覺了。
二姐與晴雪談心時亦提出疑惑,兩人想了半天,也只能猜測是因為巽芳。
而紅玉自歐陽少恭上天墉城的那一日起便開始懷疑他心懷不軌,意圖便是屠蘇。在少恭提出讓陵越回天墉城為屠蘇正名時,紅玉選擇了自行離去,留下陵越。
陵越、屠蘇自小便在她身邊,又是主人僅有的兩位弟子,她向來是比別人要多留意他們幾分。歐陽少恭自上天墉城後,便與屠蘇親近,她倒是不反對屠蘇結交朋友,怪只怪這人太過完美了些。讓人挑不出問題本就是問題。
那時,陵越也曾懷疑過,哪知後來見他與屠蘇共患難數次,便消了戒備之心。
紅玉深知陵越看重屠蘇,待他好的人不會多加懷疑,對少恭也比天墉城時多了幾分信任。
紅玉對此并不贊同,她雖不能改變陵越對少恭的看法,卻仍是說服了他留下查看青玉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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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人之事并未如表面上上那般終結,青玉壇幕後黑手究竟為何人,還需多番打探。
人若有心隐瞞,自是有的法子讓他人發覺不了。若所求已成空或是需拼上一切才能換的夙願成真,那便也沒了心思去隐瞞。
歐陽少恭眼下便處于這兩者間,既已無心隐瞞自己的企圖,卻又不得不隐瞞,是以衆人才覺得他近來性情多變,着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風晴雪未能勸成屠蘇,她并不是有意隐瞞屠蘇,幽都雖有秘術可起死回生,但那畢竟未有人試過,她不能讓屠蘇冒此等風險。
她與屠蘇起了争端時,陵越亦在,她有時很佩服陵越。他能尊重屠蘇的一切決定,相信他,支持他,那般的放手任他闖,不計後果。
陵越那時雖拍着屠蘇肩膀說相信他,卻未離開房內,而是逗留了片刻,是以兩人的談話他亦聽到了幾句。他隐約猜出兩人怕是因複活屠蘇娘親之事起了争執,死而複生之事他亦不信,卻明白屠蘇既已知有此可能,依他那部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怕是阻不了他。作為師兄他能做的,便是相信他,若他複活失敗傷了心,至少還有他。
屠蘇來找他時,陵越并不吃驚。這等大事,能與屠蘇商量的也只有他。
樹下枝條蔓蔓,綠草成蔭間陵越一身藍色長衫讓他英氣的面容多了幾分清秀,身負長劍的少年一身勁裝襯的人英姿勃發。少年對着藍衫之人微擰着眉,輕聲叫了聲師兄,那人便笑了,雖只是極輕的抿了下唇,眼中卻好似有星光微閃。
人死本不應執着,然世間諸多傷懷之事,皆應了執着二字。
死生一場夢一般,又有幾人能做到人死随風去,半點不留念。
陵越與屠蘇一般皆是性情中人,若是可以那般超脫,陵越也不會這些年來對幼弟早夭一事耿耿于懷,亦不會得知他尚且存活于人世時那般慶幸。
陵越理解屠蘇,即便知道此事于理不合,亦選擇了支持他。
他一意孤行,若此時,他亦反對,于屠蘇而言,便是種傷害。他來征求陵越的意見便是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此去榣山,他尚需留下查看青玉壇的情況,自是不便相陪。若有晴雪相陪,屠蘇煞氣若是發作,尚可相助,眼下兩人起了分歧,榣山之行需屠蘇一人之力才可。
那月靈花生于榣山之巅,千年方開一次,機會難得,屠蘇還是早些啓程才是。
此番下山,屠蘇變了許多,對人世間的事有了自己的感悟。人一旦有了欲求,便注定會複雜。七情六欲又豈是可輕易抛下的。
看到他,陵越不由想到方蘭生,這兩人一個是他親手帶大,一個是被他自小弄丢的,現在他們都長大了。
陵越感到欣慰,由衷的滿足感充斥着他,讓他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說到方蘭生,屠蘇的表情不由一變。他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陵越一眼,陵越被他眼中的戲谑迷惑,不由愣愣的盯着他。
屠蘇抿着唇無聲的發笑,陵越透過他明亮清澈的雙眸感受他壓抑不住的笑意,不由挑了挑眉,甚是納悶。
他說,“師兄,我覺得你對蘭生很特別,難道芙蕖也會懷疑。”
他說這話時,眼裏的笑意藏不住,雙眼明亮的出其,嘴角處更是微微上揚,微一低頭時露出兩個酒窩。
“她懷疑什麽,你和她說了什麽?”
陵越挑了挑眉,覺得眼下他這樣倒是有幾分蘭生的孩子氣模樣,雖心中納悶,更多的倒是開懷。屠蘇方才這話分明是藏了點壞心眼故意說給他聽,有意逗逗他,如此倒也不錯。這些年,他倒是甚少會做開玩笑這種事,将玩笑開到他身上,屠蘇這膽子倒也是大了起來,對着他越發無法無天了。
陵越也不在意,在他面前,屠蘇開心便好。
他蹙着眉假意微怒的看着他,屠蘇迎着他的目光,勾着唇笑的堪比那最豔的驕陽,“我可什麽都沒說,你回山後,自己問芙蕖吧。”
陵越看着他,輕聲斥責一你也會耍嘴皮子了,莫不是和蘭生學的。
屠蘇只是抿着唇偷笑,臉上的神色甚是有趣。
方蘭生恰好來此來到,一聽這話猛地便跳了過來,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色長袍,外面随意罩了個淡青色無袖長袍,倒是清爽的很。他頗為興奮的說如他這般倒也不錯,是不是有趣的很。
陵越聽他這話會意一笑,眼神緩緩的在兩人身上掃過,他想到方才屠蘇所言所行,倒真是有趣的很。
他一徑的笑,方蘭生可不搭理他,他纏着屠蘇便要和他一起去榣山。
此去榣山路途之遠尚且不說,如何找到亦是難事,哪可再帶方蘭生同行。屠蘇這人說話向來簡單直接,一句不行便拒絕了方蘭生。
他欲去纏陵越,他亦持劍說要收拾包裹,不顧他相阻徑直離開。
方蘭生跺了跺腳,氣的臉色大變,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帶他,不就是嫌棄他惹事麽。
陵越既未反對,屠蘇便前來告知少恭。他既決定啓程,少恭即日便前往青玉壇,試圖收攏其參與勢力,借其地修煉丹藥。
不多時天色已晚,衆人用過晚飯後各自回屋。屠蘇因明日要去榣山,便去收拾包裹。陵越卻是去找了紅玉,他着實納悶那時屠蘇與芙蕖到底說了些什麽。
屠蘇與陵越同宿一間,此時再進這屋,想到昨夜情形,倒有幾分尴尬。
推開門,他頓了頓,須臾便去整理行囊。雖路途遙遠,他帶的東西倒是不錯,除了些碎銀子外,大多是換洗衣物和一些幹糧。他正在埋頭收拾包裹,忽的想做昨晚也是如此,他在包裹中翻找衣衫,師兄卻忽然抱了他。屠蘇有一絲恍惚,好似陵越那時灼熱的呼吸正噴在他頸側,讓他不由呼吸一緊,心口急跳。
他捂着胸口,兀自平緩呼吸,卻聽身後門忽的被人推開正是師兄陵越。
他膚色極白,微一紅便看得分明,陵越見他臉紅如桃腮,眼中稍有驚色,煞是好看,不由便軟了眼神柔了神色。想到紅玉眼所言,這才微微板起了臉。
屠蘇不明師兄為何方才還欲笑,眼中望着自己的眼神卻有幾分責怪的意味。他心下不解,想要出聲詢問一番,腦中卻又回想昨夜之事,臉便控制不住的燒出一片緋紅之色來。
陵越緩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抓着衣衫的手拿開,擰着眉彎腰給他收拾包裹,卻不言一語。
屠蘇當下便是一愣,他能察覺出師兄眼下的惱怒,似正在生氣。這般不言不語,不似他一貫作風。師兄待他向來便是時刻叮囑,這般冷淡令他不知所措。
他上前一步蹙眉疑惑道,“師兄?”
陵越只嗯了聲,手下不停依舊不開口,似是不想與他多話。
屠蘇心下不安,亦不知何處出了岔子,又道,“包裹之事不必勞煩師兄,屠蘇自己來便可。”
陵越只頓了一下,便将其他衣衫疊好放進包裹裏。屠蘇見他仍舊不搭理自己,心裏沒由來的便慌亂起來。
他悶悶的又道了聲師兄,陵越這次仍舊未開口。
這些年來他倒是未曾見到過這樣的師兄,他心裏慌亂面上卻強自鎮定。須臾見陵越仍舊一徑的收拾包裹,心裏着實詫異,又隐有絲委屈。
他有些忍不住,愣了片刻,終是上前抱了他。
陵越微微直起身子,任他抱着。
屠蘇雙手緊緊摟着他,臉頰埋在他身後,貼着他衣衫輕輕摩挲幾下,悶聲又道,“師兄。”
他的聲音微低,細聽有一絲的尴尬與埋怨,溫熱的鼻息噴在陵越身後,讓他的後背燒了起來。
屋內燭火将盡,微黃的燈光映着兩人眉眼溫和,柔情四溢,兩人身影交纏着在地上融為一體。
陵越蹙眉輕展,輕嘆一聲。
他這一聲嘆息,飽含着無奈又摻雜着極淡的欣喜。
碰觸到他溫熱的身體,屠蘇神色雖是一緩,臉上卻更如那晚霞般紅的灼目。
他不知師兄為何生氣,卻知道他不會不理自己。
陵越緩緩轉身,屠蘇瞪大眼睛看着他,陵越被他眼中複雜的情緒弄的心思大亂,恨不得伸出捂住他雙眸,不去看便不會入了心。
他伸手碰到屠蘇顫動的睫毛,睫毛一下下刷過他掌心帶來微微癢意,撩的人心口連連而顫,那人尚未閉目他便撤回了手掌。
他終究還是喜歡見他眉清目明,唇角微勾的淡笑模樣。
陵越吻了吻他眉心,動作小心帶着柔情。
屠蘇嘴唇顫的厲害,雙手緊緊攥緊了陵越衣衫,渾身都輕抖了起來。
陵越伸手抱了抱他,嘴唇沿着他眉心而下落在他顫動不已的睫毛上。他只是貼着睫毛處,卻不親吻,感覺唇下那人睫毛不停抖動,無力的好似那風中将要被雨水打濕的花朵一般。他輕笑了聲,呼出的熱氣噴在睫毛上,染濕了屠蘇眼角。
屠蘇好似定住般,半點也動不了。他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陵越今夜究竟意圖為何。
陵越微抿唇親了親他眼皮,唇間滾燙,屠蘇只覺得眼皮一熱,心裏好似一股熱流擊中心扉,讓他不得已驚喘了一聲。陵越雙手沿着他脊椎來回撫弄,弄皺了他一身衣袍,更攪亂了屠蘇一顆心。
陵越的唇微微一側,滑到了他眼角處,伸舌一舔吻去了一絲水汽。屠蘇顫如風中之蝶,既堅韌又招人喜愛。
屠蘇的喘息聲更重,陵越的唇終是移到了他唇間。因喘息屠蘇微微啓唇,陵越咬住他下唇瓣,齒間微一用力,屠蘇吃痛間不由大張了唇。陵越含住他唇瓣親了親,舌尖滑入他唇中,尋到他舌尖順勢一勾,纏着他唇舌不放。
他的親吻便如他這人一般,萬分溫柔。屠蘇只覺渾渾噩噩,瞪着雙眼盯着眼前之人,眼中卻有幾分難掩的迷離之色,細看倒是風情的很。
兩人在這一方天地間唇舌糾纏,一瞬間竟覺得天長地久莫過于此。
直到兩人皆氣喘籲籲有些透不過氣,屠蘇伸手推了推他,陵越這才緩緩放開他。兩人的神色皆有些異樣,陵越眉心緊蹙,眼中晦色深深,屠蘇望着那雙眼睛,直覺心口發燙好似要沉淪于此一般。屠蘇亦是一臉緋紅,眼角眉梢處自成風情,豐潤的雙唇微腫,帶着水澤有些嫣紅,好似胭脂一般。
陵越眼神一霎,極快的便去親他的唇。屠蘇不妨他又親,驚的嗚咽一聲,圓圓的眼睛驚慌的望着他,倒是有趣。
他親了口,貼着他唇輕笑聲,複又啞着嗓子問道,“我喜歡蘭生?”
聽聞他此言,屠蘇臉色刷的又豔了幾分,陵越手掌貼着他滾燙異常的臉頰輕撫道,“怎麽不說話?敢和芙蕖亂說,怎麽眼下卻不說了?”
他嗯了一聲,語調上揚,卻又壓低嗓子,聽來低沉暗啞竟有幾分迷人。
芙蕖下山時,他那句本是随口一句,未曾想芙蕖竟會誤解。而今,他再提此事,本意是想逗逗師兄,未想到他竟去問了紅玉姐。
眼下,陵越如此問他,他倒是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才硬着頭皮道,“師兄的确說過喜歡蘭生。”
他這長發披散,只在鬓角處編了細辮纏于腦後,陵越閑閑的挑起一縷發繞道指尖沉聲道,“我說過?”
屠蘇一本正經的點頭,陵越指尖微頓,複又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對蘭生自是喜歡,卻是對于弟弟的愛護之情。兒時未能看護好他,陵越一直愧疚于心,今日能重逢,他自是欣喜萬分,想要竭力為他們丢失的十幾年補償回來。他曾在蘭生也曾在屠蘇面前說過喜歡蘭生,他也知道屠蘇不會多想。未想到竟仍是多想了幾分。
他即便未說,心裏也是有些在意。
陵越微微退開摟着他,半晌未說話,屠蘇将頭靠在他肩頭,有些發愣。
須臾,陵越嘆息一聲,語氣有些失落道“這下山來,嘴皮子倒是學的越來越好了。”
屠蘇便又笑了笑,聲音不大精神道,“和蘭生學的。”
陵越揉了揉他頭發,無奈笑道,“不學好。”
他話中帶着輕斥,語氣卻是寵溺,屠蘇往他懷裏靠了靠,自發摟緊了他。
陵越嘆氣一聲,微搖頭道,“你這是篤定了我心思才敢來開師兄的玩笑。”
屠蘇下巴擱在他肩上,極輕的一點頭。
陵越抿唇笑下,頗為無奈的又揉了揉他頭發。
他這師弟在他面前倒是活潑了幾分,孩子氣的很。
這很好,陵越笑的極為快意,把那春風都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TV裏蘇蘇說那段話的時候,畫面太詭異了,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笑,自個樂的很。
我當時就一個感覺,知道師兄喜歡的是你吧,害的小師妹誤會師兄喜歡的是蘭生,你很高興的。故意去逗逗師兄啊,你看別人都以為你喜歡蘭生,就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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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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