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五十九:啓臨別望琴川

☆、章五十九:啓臨別望琴川

章五十九:啓臨別望琴川

陵端毀去修為後,此事還得禀報掌教真人,紫胤便帶着陵越一同回天墉城。

在此之前,陵越去見了屠蘇。

屠蘇對誤傷衆人深感愧疚,衆人倒不在意,反而更在意他眼下的情況。晴雪掌心被煞氣所傷,幸得紫胤真人仙氣相助這才愈合,倒是方蘭生和襄鈴兩人雖無大礙卻得多休養幾日才可。

陵越雖受了屠蘇一劍,第二招被師尊制止,眼下已無不妥。

韓休寧之事尚需等少恭回信,屠蘇此刻不宜回天墉城,他卻需協助掌教真人處理門派事務不得不回山。

這一別,陵越心中隐有憂慮,世間并無起死回生之術,韓休寧之事應另有隐情,此事又将牽扯出何種變故,他亦難料。

陵越踏進屋內時,屠蘇正在幫他整理包裹。

屠蘇轉過身仔細打量他道,“師兄要回山了?”

陵越眉眼溫和,嘴角噙着笑,“很快便回來。”

屠蘇圓潤的雙眼灼灼的看向陵越,“師兄.....其實師兄不必急于下山,娘的事我會處理。阿翔還未回來,先等少恭消息再作打算。”

“你能如此想便好,切記不可沖動行事。”

“師兄,今天的事,是屠蘇的錯。”靜靜的看着陵越,屠蘇垂下雙眼輕聲說道。

陵越挑着眉,哦一聲,忽又正色道“認什麽錯?”

聽出他話中大有責怪之意,屠蘇更覺愧疚,微啞着嗓子道“我不該傷了蘭生他們,更不該向師兄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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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出聲打斷道,“若能換的你清醒,受焚寂一劍師兄亦不悔。蘭生他們有師尊在,已無事,不必擔憂。屠蘇,知道我為何來找你麽?”

屠蘇擡頭,黑潤的雙眼中隐有離別傷情。他潤了潤嗓子,“辭行!”

“說對了一點,師兄這次來找你,是因為師兄生氣。”陵越點頭,面色卻是一變,這話說到最後語氣亦嚴厲起來。

屠蘇察覺到他的氣惱,急切道“師兄.....”

陵越口氣強硬,斥責道“你方才認錯,可知最該認的錯沒認。”

“我.....”

他已發覺師兄臉色不對,面對他的逼問卻只讷讷說了一字。

“答應過師兄的話都不作數了麽?你怎麽敢在我面前就要自戕?”

陵越面色冷若寒霜,嘴唇更是緊抿,屠蘇心知有錯,若他死在師兄眼前,豈不是要了師兄的命。

他伸手去握陵越的手,卻被他一掌打落。屠蘇猛然一驚,師兄可從未這般拒絕過他,當下便惶恐不安。陵越面色越發冷峻,沉痛的目光膠在他身上,卻是不發一言。他的眉心擰成疙瘩,眉峰高挑如出鞘的利刃,眼中露出的神色太過痛苦,一身的冷然。

屠蘇心中咯噔一下,從小到大,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師兄不會不理他。

眼下,他做錯了事,師兄是心焦氣急才這般冷淡。

是他做事考慮不周,未能顧及他的心思,讓他提心吊膽的不得安生。

眼看陵越臉色越發慘白,屠蘇心念一轉,又欲去握他的手。

他不能讓師兄就這樣不理他。

方伸出手,卻見陵越猛然上前,抓住他的手重重一拉便欲将人扯到了懷裏摟住。他這動作太快,屠蘇身形不穩往後一仰,兩人就這相擁的姿勢直直的倒在了床上。陵越身姿修長加之常年練劍,屠蘇被他這麽一壓,重重的發出一聲悶哼。他雖被壓的喘息難自抑,心下卻是歡喜無比,摟着陵越的雙手微一用力,又将人拉近自己,貼的更為緊密。

陵越本氣他不顧自己性命,見他神色惶恐卻又軟了心。

不想失去他,見不得他難過!

現在這人好好地在他眼前,他便無法抑制情潮湧動,想要觸碰到這人的氣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溫度。他這一摟卻帶倒兩人,陵越本擔憂屠蘇吃痛,不想這床榻被褥柔軟,屠蘇倒是未曾磕到,卻被壓他的哼了一聲。

他本想将人拉起,不防被屠蘇伸手那麽一攬,人又往前靠了幾分。這下當真是耳鬓厮磨,屠蘇輕聲發笑恍惚間竟也似喃喃細語,好不溫情。

陵越無奈的看他一眼,火氣頓消。

屠蘇心滿意足的摟着他,微擡起身子,與他交頸相擁,在他耳邊輕喊了聲,“師兄。”

陵越修長掌心觸到的是他黑長的發,和懷裏這人一般的柔軟。陵越不由貪念的輕撫半晌,壓低聲音嘆息道,“長大了,就不聽話了。”

屠蘇黑亮的雙眸中笑意輕淺,溫和的猶如那夏日初雨後的一點清風,讓人不覺沉溺其中,一點點的沁入心脾之中。

“師兄,我很聽話的。”陵越扶着他後腦任由這人仰躺在床上,聽他小聲反駁着。

陵越抽出手掌輕撫他鬓角碎發,手指沿着兩鬓細辮來回撫弄,靜默無聲的看那少年笑的眉眼彎彎。

看他如此笑,陵越心裏柔情四溢,指下越發溫柔起來。屠蘇只覺他指尖掃過之過,猶如火灼,陡然間便滾燙了起來。

屠蘇面色如火,陵越銳利的雙眼微眯,神色有一絲的慵懶迷離,指尖漫不經心的勾勒他容顏。

陵越俯下身子,手指滑過他眉心,點了點顫動不已的睫毛,貼着他唇間道,“真的聽話?”

這人的神色淡然,呼吸卻是灼熱,啓唇吐字間發出細小的喘息聲。他的嗓子低醇暗啞,字字問在屠蘇唇間,撩的他春心大動。

這話陵越時常問,大多帶着打趣的意味,屠蘇總是一本正經的點頭說是,就如這并不是玩笑話而是承諾般。

少年眉眼幹淨俊秀,雙唇更是溫潤,微微而笑時隐約可見一口白牙。

陵越指尖摸了摸他眉骨,俯身在他唇上極快的輕啄一口,感受身下之人倏然間繃緊的身子,亂了的呼吸,心情愉悅的揚眉一笑。

屠蘇望着他入鬓的劍眉,朗月般的眉眼,抑制不住的情愫湧露了出來。陵越看的分明,勾着唇角小心翼翼的又親了幾口。

只是雙唇相貼,兩人心中卻都極為滿足。陵越的唇再次離開時,屠蘇摟在他腰腹處的雙手微一用力,陵越便定在那處不動,眼也不眨的看屠蘇緩緩起身極輕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他這動作仍有些笨拙,神色亦不大自然,面上紅通通的有一絲罕見的害羞。

師兄說屠蘇,你要習慣。

他便上了心。

陵越既驚又喜,直到那人與他鼻息交纏道,這次,師兄,屠蘇做的可好,陵越這才回神,雙臂用力纏住少年。

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少年,今後也會與自己并肩同行,眼下的陵越簡直要心花怒放。

他抱着少年,就好似擁有了這萬千世界。

兩人渾然忘我的癡纏片刻,屋外方蘭生想,自己這幾日是怎麽了,淨撞見兩人。下次他們獨處時,自個還是躲遠點,酸的他牙疼。

須臾,他氣哼哼的又想,誰想到這時候屠蘇會來,這可也是他的屋。

遠處襄鈴與晴雪兩人正圍着紫胤真人打轉,應是在詢問屠蘇之事,方蘭生回頭望了眼,撩起衣袍向他們跑去。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得向真人讨幾招法術學學。

天墉城法術不外傳,蘭生這次沾了陵越的光,紫胤真人破例提點了一二,直把方蘭生樂的笑了許久。

不多時陵越與屠蘇兩人亦趕往此處,屠蘇恭敬的對着師尊一拜,聲音晴朗道,“弟子屠蘇恭送師尊!”

紫胤真人白衣袅袅,長袖一揮并沒禦劍,人已飄然離去。陵越叮囑蘭生幾句,與其他弟子禦劍而行,只見幾道清輝光芒閃過,再無衆人身影。

方蘭生傻眼道,“屠蘇,你師尊真厲害。”

屠蘇望了眼天空,臉色越發凝重,方才對着陵越的歡喜亦被掩下,今夜娘會回來麽?

衆人從斜陽如輝等到暮色漸深,直到了夜幕沉沉,韓休寧再次回到這裏。

事已至此,已無需再等少恭的消息,這漱溟丹便是令人無知無覺的焦冥。

幽都古籍所記,焦冥本身就是食物屍骨,且壽命漫長,常年水火不侵,唯有蘊含靈力之火方可将其消滅。

言下之意,只可屠蘇用天墉法術運氣于掌凝火方可滅。

這豈不是讓屠蘇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給了他生的希望,又要他親手斷送這種希望,太過殘忍。

若是可以,屠蘇當然想複活娘親,若活的只是一具軀殼又有何意。他想要的是雖訓斥他,卻又一直教給他何為擔當與責任的娘親。只是借助焦冥行動,無知無覺的活死人,不是她的娘親。她亦不願這般存在世上,不如早讓她解脫輪回去。

這是作為兒子,唯一能為她做的。

他毅然決然的燒了已被焦冥所控的韓休寧。

少恭送藥時,可曾想到今日。屠蘇與晴雪都明白,少恭行事最為謹慎,若無把握自不會贈予藥丸。而今,這藥出了問題,兩人不得不懷疑。若真是他有意為之,又是為何。

就連與少恭相識十多年的尹千觞亦不知曉他可有焦冥這種蠱蟲。若此時真是他一手操作,少恭城府之深不可窺探,這般深藏不露不知有何謀算。

尹千觞近來時長想起遇到少恭後的一些往事,發覺很多事都有些蹊跷。假巽芳一事,更是讓他心生芥蒂。他當真只是尹千觞?風廣陌是不是他?他是不是真的背棄了自己的指責?

屠蘇說幼時見到的從幽都前來加印封印的人是自己,他從未覺得過往有多重要,而今若這過往沾滿鮮血鑄成大錯,他又如何面對自己。

尹千觞辭別衆人先行向少恭詢問假巽芳一事,十幾年情誼,他不想兩人間有隔閡。他一生都感激少恭,若不是他,世間早無尹千觞。若無他,他亦不會十多年來肆意潇灑浪蕩江湖中。

他問少恭,你是不是早知道錦娘是巽芳的事,你利用她向雷嚴傳遞消息。

氣勢洶洶連聲诘問,他卻知道,若少恭說不是,他便會信。

只要他說。

歐陽少恭說的每一句話皆有深意,尹千觞既已懷疑,他亦不屑再欺瞞。一句我的巫鹹大人,一切皆明了。尹千觞恨他欺瞞自己,也怪自己被蒙蔽,出手便是絕招。奈何歐陽少恭早已料到今日,事先在他體內下了靈蠱。

尹千觞動不了歐陽少恭,卻也沒死在他手裏。靈蠱發作時,他隐約聽見少恭說,“浮生如夢,人生幾何,何必讓自己身上抗那麽多的責任。”

不知時自不必扛,既知便要扛下去。

阿翔去送信,這一回卻告知少恭回了琴川,衆人決定前往琴川與他彙合。方蘭生既想詢問焦冥一事,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二姐,兩下為難後最終決定和襄鈴一同前往。

襄鈴去哪,他便去哪。

四人同行,除了蘭生外皆是憂心忡忡。蘭生、二姐與少恭一起在琴川長大,自小他變知道少恭是個極溫柔的人,對他們姐弟兩尤為照顧。他和二姐身體有恙,少恭無論多忙,都會親自問診。說來少恭醫術着實高超,大病小災到他那不出三日便痊愈。

他一直都相信少恭,當初被威脅也沒有幫雷嚴煉藥,去天墉城學法術也是為了救人,漱溟丹有異之事不可能與少恭有關。

看他極力維護少恭,襄鈴只好安慰他,是不是少恭煉藥煉糊塗了。

晴雪與屠蘇卻已做好與少恭對峙的打算,若是他指使千觞大哥盜劍,打傷幽都婆婆,焦冥亦是他有意為之,屠蘇将問明緣由,勸他回頭,若他仍執迷不悟他将親手解決此事。

雖嘴上硬說不知如何面對二姐,對于回琴川,方蘭生心裏是十萬分的樂意。他對着襄鈴不停唠叨等回了琴川,便讓二姐準備好吃的,把大家都叫上,自然也不能少了陵越大哥,一起好好聚聚。

經歷了這麽多事,方蘭生已很久不知做個嬌生慣養的方家少年的滋味了。

現在,他就想大家一起,平平安安的吃頓飯就好。

襄鈴說大哥有正經事要做,你想要賴上他啊

他只是覺得大哥一個人在天墉城很沒意思。

話一落,卻聽屠蘇道,“師兄是天墉城弟子之首,而且事務繁忙,以後還要執掌天墉城。”

這事方蘭生着實不知道,他只當大哥一生都給天墉城,卻不知早已定下掌門之位。他很是欣喜,暗想日後豈不是想學什麽法術就學什麽法術,說不定我還可以弄一個這個長那個老的當當。

他這般異想天開,屠蘇望着他的目光有些無奈。

有些委屈的,方蘭生嘟囔道“我就是說說而已嘛,你們幹嘛那麽認真啊。這一個一個的,你看看你們都拉着一張臉。

陵越與他相認一事,蘭生自是欣喜,衆人卻要為方如沁擔心。晴雪試探道,“蘭生,如沁姐知道你和陵越大哥相認的事麽你準備怎麽和她說?”

方如沁待蘭生姐弟情深,若她知曉,心中怕是苦澀的很。

方蘭生此時倒是想開了,襄鈴曾說羨慕他既有哥哥又有姐姐,兩人又極疼愛他,他又有何怨言。

“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呀。我姐對我這麽好,我也把她當做親姐姐一樣看。她要是趕我走,我還不走呢。到時候,我好好的和她道個歉,她就不會再生我的氣了。我二姐她就是屬于那種嘴硬心軟的人。”方蘭生邊說邊想無數次他闖完禍回家,二姐擰着他耳朵訓斥,卻又小心的給他擦拭傷口。說着,人越發眉飛色舞起來。

襄鈴歪頭看他,目光一柔嬌嗔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疼你姐了?”

方蘭生不情願道,“我一直很疼我二姐的好不好?”

襄鈴還欲再言,卻聽一聲蘭生突然響起,竟是孫月言跌跌撞撞往這邊跑來。

她本就生的柔弱,除了上次随二姐前往江都外,不曾出過琴川,今日為何來此尋他。再看她衣衫污損,容貌更顯憔悴,盈盈雙眸中盡是濕意,此番模樣當真惹人憐惜。

方蘭生大驚,孫家莫不是出事了,才讓孫月言一人來此求助。眼看她手撫胸口腳下一個踉跄踩到長裙,方蘭生急急起身扶住她欲倒下的身子。

一路從琴川逃到次,人早已精疲力竭,孫月言死死拽住方蘭生,白着唇道,“蘭生,不要回琴川,琴川出事了。”

她這說的沒頭沒尾,更讓方蘭生心焦,将人扶到樹下歇息,孫月言這才道,“歐陽少恭逼琴川衆人服下漱溟丹,這丹藥一旦服下将成無知無覺的活死人,琴川好多人都吃了。蘭生,你二姐說了,不讓你回琴川。”

此一下,猶如晴天霹靂!方蘭生只覺耳中一聲轟鳴,滿腦子都是二姐,他恍恍惚惚便要回琴川,什麽也顧不得。

他要回琴川,見二姐,她還在家裏等他。他不該走的這麽慢,快一點就好了,再快一點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看了喬征宇那期的我們都愛笑,笑的我臉都僵硬了,然後趕緊碼字來更新。

大概梳理了下劇情,依我話唠的屬性,估計得寫好多。。。。。

還有曾經問我要授權把這文搬到蒼雲白雪去的妹子,因為太久你都沒動靜,有其他妹子也想搬文,我就在此授權妹子搬了,希望你能諒解。

麽麽噠

這文也快完結了,正文估計在22萬左右的樣子,番外的話應該在3萬字,我計劃是25萬字左右完結。

是網絡上公布,番外的話看情況發書後一段時間內公布。

至于價位方面,目前還不清楚,因為我沒找到印刷代理

第一次出本,完全沒經驗,妹子們如果有好的印刷代理推薦的話就更好了

這次是印多少出多少,第一次出加上爆字數,不敢多印

最後感謝大家這麽久的支持,想要收本的就來一發印調吧

不收的妹子,也希望能和我一起走到完結。麽麽噠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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