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承乾宮。

溫妃和皇貴妃正在下棋。

若論棋藝, 十個儀敏綁在一起也不是卓沅的對手，可她人菜瘾大，越挫越勇。

見她玩的高興, 卓沅便時不時的讓幾把, 讓這一盤棋堅持的久一點，大部分時候儀敏都不會發現被放水了，而就算偶爾發現了, 也只會對卓沅甜甜一笑。

一點都不覺得羞愧丢人。

單方面鏖戰了一盞茶的時間，儀敏‘惜敗’。

見好友念念不舍的看着棋盤, 卓沅果斷轉移話題。

“小廚房新研制了一種點心，去嘗嘗吧，”

瞥了對方一眼，儀敏悻悻的點頭，沒有再折磨她，畢竟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行吧。”

內廳裏, 兩人分坐在桌子兩側。

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的各色點心, 打眼一瞧, 儀敏便笑開了，都是她喜歡吃的，小巧精致、香氣撲鼻, 擺盤也好看。

卓沅笑盈盈的看她吃，她自己卻不是很愛吃點心，此時也只撿了一塊鮮花餅慢慢咬着, 權當陪對方吃了。

“這次的花餅換了一種餡料配方, 比原來的多了些清香，少了點甜膩。”

儀敏點頭，“你宮裏點心師傅的手藝越發好了。”

兩人慢慢話些家常, 多是講些身邊小事。說着說着，話題就轉到了佟妃和三格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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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格格徹底記到佟妃名下之後，佟妃就帶着一幫人來把三格格接走了，很是聲勢浩大。

一連多日，儀敏不定時去儲秀宮突擊檢查，發現佟妃養孩子的手法雖不熟練，但是态度卻是極其端正的。

而且她言出必行，既然記在她名下，就真的當成親生的撫養！

大事小事都要親自詢問安排，不僅直接在儲秀宮養了兩個精通小兒科的醫女，而且還專門讓宮外的佟家送進來兩個擅長照顧小孩的嬷嬷。

三格格的屋子就設在儲秀宮正殿，和佟妃的寝室離得不遠，她沒事的時候，幾乎一整天都是在和三格格培養感情。

小孩子記性差又情緒敏感，是不是真心喜愛，孩子是最能感覺出來的。

短短幾天的功夫，三格格已經對佟妃很親近了，臉上笑容也多了些。

卓沅這般評價道：“佟妃是一個目光長遠，且心裏打算頗多的人。”

“是啊，三格格如今記在她名下，日後若能下嫁佟氏，她也算立于不敗之地了。”儀敏笑嘆道。

佟妃的心思很好猜，左右不過是為自己以後打算罷了，有皇貴妃在，皇後之位算是輪不到她了，久未生育，太後之位也懸得很。

三格格雖是公主，但留居京城的公主和遠嫁的可不一樣。日後就算佟妃不曾生育，有三格格在，佟妃也能被接到公主府頤養天年，而不用去和一群太妃擠在慈寧宮裏念佛守寡。

而且将公主嫁回娘家，一方面，是以此換取佟家對她的支持，另一方面，還能讓三格格對她更加親近，為自己舒适的老年生活做好準備。

當然……這一切前提是她能活的比康熙長。

就目前而言，佟妃身體倍兒棒，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

也許是前位皇帝挺短命的原因，大家都沒對康熙抱有太大的期待，尤其是宮裏有孩子的嫔妃和一些無寵的嫔妃。

她們都很早就在為以後打算了，有孩子的好好養孩子，沒孩子多攢些銀子。君不見，如今的皇太後，也不過是二十歲就守寡了。

不過這些小心思都埋得挺深，也就是同為後宮女子，對彼此的思路頗為清楚，這才能猜到幾分。

而以康熙坐擁四海的自信，怕不是以為後宮女子都愛他敬他。

所以他，應該、可能、大概沒有發現吧……

繞到儀敏身後，卓沅輕輕按着她的肩膀，輕聲語道：“佟妃是皇上的表妹，尚且如此，何況是你。”

對上好友望過來的視線，卓沅慢慢說道：“就算不自己生一個，好歹也像佟妃一樣，抱養一位皇子公主記在名下，也可保來日的安穩……”

放下點心，擦幹淨手指，儀敏軟軟的說道：“可我有你啊，就算以後烏希哈和阿雅都嫁到蒙古，我不是還有你嗎？”

就算是親生的孩子，在長大之後也會擁有自己的家庭，逐漸和父母分割開來，再沒有永遠親密一說。

而且，她才不要搶別人的孩子呢！

生養一個孩子，是要付出大量的愛與責任，是要去呵護一個生命茁壯成長，而不是為了給自己加一道保險。

她把腦袋貼在卓沅的肩膀上，又乖又嬌，“所以阿沅要好好保重身體，等我頭發白光了，牙齒咬不動肉了，你也要陪着我，護着我，不讓別人欺負我……”

這話說的委實無賴。

但卓沅卻露出了笑容，她環住對方，不僅沒覺得無奈，甚至還有種被護甲包圍的踏實安全感，讓她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仿佛從此無堅不摧。

她說道：“我活一日，便護你一日，你什麽都不用憂心，也什麽都不要怕。”

“嗯嗯，”儀敏湊上去和她貼貼，軟乎乎的說道：“阿沅最好了！”

——貓貓的軟飯太香，她已經放棄掙紮了。

……

因為昨日答應要陪烏希哈吃一頓午膳，所以儀敏并未在承乾宮多待。

兩盤點心一吃完，又去看了看阿雅，她便告辭離開了。

“來，我們吃點雞蛋羹好不好……”

兆佳常在把烏希哈抱在懷裏，儀敏就端着小碗喂她。

“烏希哈好像又長高了些。”儀敏一邊喂飯，一邊和兆佳常在笑談。

說了兩句話，手裏的動作不由的慢了下來，在等投喂的烏希哈就不高興了，她扭動身體，嘴裏喊道：“溫娘、溫娘，吃、吃飯！”

小姑娘雖然會說話了，但是一些連貫的句子還是吐不出來，最多就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叫“額娘”還好，叫“溫額娘”就為難了，于是小姑娘就自己縮減了一下，改喚了“溫娘”。

“好好好，我們吃飯……”

搞定了烏希哈的午飯，讓乳母把小姑娘帶去消食，儀敏和兆佳常在這才有時間自己吃飯。

不料才吃了兩碗，外面就有承乾宮的宮女找來了。

“溫妃娘娘，我們娘娘有事請您過去。”那宮女低眉順眼，眼神向下，分毫不敢亂瞟。

這是承乾宮的二等宮女安雲，儀敏也是見過幾次的。

她疑惑的問道：“是何事？本宮剛從承乾宮回來，怎麽沒聽皇貴妃提起？”

安雲恭敬道：“奴婢也不知，娘娘只讓奴婢來請溫妃娘娘過去，想來是有什麽要事吧。”

“這樣啊，”儀敏點頭，“那便走吧。”

放下碗筷和沒吃完的飯菜，又囑咐了兆佳常在幾句，儀敏這才帶着路姑姑和綠柳一起朝承乾宮而去。

轎辇上。

儀敏開口道：“說吧，到底怎麽了？”

安雲環顧四周，見周圍都是熟人，這才附到溫妃娘娘的耳邊，極小聲道：“皇上來了，似乎和娘娘說了什麽，娘娘便叫奴婢來請溫妃娘娘過去……”

——怎麽還扯上康熙了。

“皇貴妃無事吧？”

安雲：“娘娘并未有不高興，皇上也未見動怒，應該是無事的……”再多的就是她一個跑腿的宮女能知道的了。

儀敏也沒繼續問下去。

一路無話。承乾宮很快就到了。

老遠就見桑若在門口等着，一見溫妃的轎辇，她連忙上前親自把溫妃娘娘扶下車，趁機迅速低語一聲：“娘娘安心，是好事。”

儀敏面色未變，微不可見的颔首。

明白這是卓沅怕她擔憂，這才安排桑若過來告知一聲，心裏微暖。

有了提示，儀敏之前稍微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她從容的來到正殿，就見康熙一身常服，正在和卓沅一起欣賞一幅畫作。

連忙上前行禮。

見她來了，卓沅笑道：“皇上，既然溫妃妹妹到了，那臣妾就先和溫妃妹妹去換身衣裳，還請皇上稍作等待。”

又拉着儀敏的手解釋道：“皇上有意到京郊農莊上了解民生，也帶我們出去見識見識……”

康熙含笑點頭，對着溫妃說道：“皇貴妃說你一直對宮外百姓生活好奇不已，正好這次去看看，也體會些民間趣事。”

儀敏很配合的露出歡喜笑容，“當真！”

又有些不好意思，“臣妾只是偶然和皇貴妃娘娘說過一句，竟不想娘娘既然記了這麽久，還耽誤了皇上的行程，臣妾實在惶恐……”

康熙樂于見到後宮和睦的一面，無論是皇貴妃，還是溫妃，在他心裏都是很本分的女子。

皇貴妃打理後宮兢兢業業，從無纰漏，也并沒有偏私之舉，這一年多以來，後宮一片安樂，叫他省心不少。

而溫妃，她一向深居簡出，只一心教養四格格，從不争風吃醋，安分守己。

于是他笑道：“此次行程是臨時安排的，不算耽誤，溫妃只管把它視作尋常游玩就好，不必緊張……”

儀敏面上似乎放松了些，心裏卻暗道：康熙真是好膽！刺殺的事才過去幾個月啊，他就敢去郊游了。

……

和卓沅一起去換衣服，穿着無一不合身的民間服飾，儀敏輕聲問道：“你這裏怎麽會有這些衣裳？”

卓沅說道：“皇上以前就很喜歡出宮去體察民情，但以前都是帶着仁孝皇後，有時也會帶上我，其餘嫔妃都沒帶過……”

“未免掃了皇上的興，我們宮裏都備着四季的民間衣裳，前些日子做新衣時，便也順便為你做了幾套，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用上……”

康熙在外面等着，兩人也不敢精心打扮，簡單配了幾件素雅的首飾，便随着康熙出宮了。

馬車外邊不顯眼，內裏卻很舒适。

三人說說笑笑，并不覺得時間過去多快，直到馬車越走越慢，康熙這才很有經驗的笑道：“看來是快到了。”

一看就是慣犯。

康熙的預測很準，不到片刻，就聽外邊梁九功高聲喊道：“老爺、兩位夫人，咱們到了。”

跟在卓沅身後，被普通大戶人家丫鬟打扮的綠柳扶下車。

綠柳自然是沒有宮外的衣服的，所以她身上這身又又又是借的桑若的。自相識起，桑若就不知道給綠柳薅去多少衣裳，想來也是不差這一件了。

馬車停在了一片農田邊上，康熙随口讓她們自己到處走走，他自己卻帶着梁九功和三四個家仆打扮的侍衛朝農田裏走去。

絲毫不在乎昨天剛下過大雨，土地泥濘，弄髒了他的衣袍靴子。

看着他拉住一位老農，溫聲和煦的詢問對方今年的收成如何、家裏幾口人、日子好不好過、平時可有鄉紳惡霸為禍鄉裏……

儀敏心裏有有一絲觸動。

她之前就知道康熙算是個不錯的皇帝，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心裏感慨一番，她就沒心沒肺的對卓沅說道：“我們去那邊的村莊裏看看吧。”

她雙眼亮晶晶，期待極了。

卓沅：……

按理說，皇上是讓她們自由活動，但是正常嫔妃此刻都會待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皇上回來，并且保證無論何時只要皇上一擡頭，就會看到她們溫柔的目光。

就算賢良尊貴如仁孝皇後，也是如此的。

心裏猶豫，正要勸她再等等，就聽好友嘟囔道：“我還沒吃完飯就來了，現在好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挽住卓沅的手臂輕輕搖晃，儀敏哼哼唧唧。

卓沅：“好吧。”

一刻鐘後，等康熙一身泥點的從地裏鑽出來，就發現他的兩位愛妃不知去往何處，只留下兩個侍衛守在原地。

康熙一臉困惑：“兩位夫人呢？”

那侍衛尴尬說道：“溫夫人說餓了，大夫人就帶溫夫人去村莊裏用膳了……”

康熙：……

……

愉快的甩掉康熙，兩人帶着侍衛宮女順着平穩的大路走着。

儀敏嘴上說餓，行動上卻不着急，她還有閑情逸致去采了一把路邊的野花，黃黃白白的，雖不如宮內花房的精致，卻別有一番野趣。

她用枯草把野花紮成一束，蹦跳着送給卓沅，還問她好不好看。

老實說，這花紮的委實有些醜，但卓沅還是很歡喜的收了下來，點頭道：“非常好看。”

半路上遇到一位大漢提着一條兩個巴掌大的甲魚，邊走邊叫賣。

見到儀敏這一大幫人也不害怕，還很熱情的上前推薦，“夫人，可要看看這個，剛從塘裏逮上來，野生的，最是滋補不過……”

野生兩字一出，儀敏就是一臉醜拒，她連忙拉住卓沅的手，離大漢遠一點，擺手道：“不要不要，我們家不吃野生東西！”

她一露出抗拒之色，那大漢就被身後的侍衛隔開了，再沒給他推銷的機會。

……

村莊離得不遠，雖過了午膳的時間，但還是有幾戶人家炊煙袅袅，想來是吃飯比較晚。

但儀敏卻沒去敲這幾戶人家的門，而是憑借着前世找農家樂的經驗，找了一戶門前打掃的很幹淨，看着條件也不差的人家，示意身後的侍衛去敲門。

門很快就開了，出來的是一位棉布衣裳的大嬸，她見到侍衛人高馬大的樣子，明顯有些害怕。

那侍衛也是個機靈的，一見狀，便連忙安撫道：“大娘莫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借府上做些飯食，今日出門匆忙，我家夫人還未用膳……”

順着他的指示，大嬸向儀敏一群人看過來。

只見五六個家仆丫鬟擁簇着兩位極美貌的的夫人，衣着精美，頭戴華釵，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貴婦人。

頓時就心生敬畏，不敢慢待。

她一路小跑來到儀敏等人面前，面帶緊張道：“兩位夫人若不嫌棄，就在我們家裏吃個飯吧，我兒媳是村裏手藝最好的，誰家要有個什麽事，都來喊她掌勺。”

儀敏一個眼神示意，綠柳就拿出一個小銀锞子，對大嬸笑道：“還得麻煩大嬸多準備些，此為菜錢，還請不要推辭。”

那大嬸看向銀锞子的眼光一動不動，但還是忍痛拒絕道：“用不了這麽多的，兩吊錢就夠了……”

“要的要的，”綠柳把銀锞子塞到她手上，“不然我們也不好意思留在這的，大嬸拿着就是，吃飯付錢，天經地義的事兒。”

大嬸本身也不是誠心拒絕，見對方一再堅持，就紅着臉收下了，轉身就十分熱情的把儀敏幾人引入家中，讓兩個兒媳出來招呼。

給兩位夫人搬來凳子，大嬸連忙指揮道：“老大家的，趕緊去燒兩個菜，快一些，老二家的，去村頭打肉，要最好的！”

又轉身對儀敏兩人笑道：“夫人稍等，我這兒媳手腳麻利的很，一會兒就好了。”

大嬸說的不錯，知道客人要得急，那位大兒媳極快的從雞窩裏摸出兩個雞蛋，先做了碗雞蛋湯送上來，又送來一簍煮好的玉米，這才着急慌忙的回到廚房繼續搗騰。

正好二兒媳也買了肉回來，同樣進了廚房幫忙。

儀敏就着雞蛋湯啃玉米，她倒不是很挑嘴，一碗湯一根玉米吃的很開心。饅頭、炒肉片、白菜豆腐、再加兩碟家常鹹菜，一頓飯也就對付過去了。

在儀敏放下碗筷的下一秒，卓沅手裏吃了一半的玉米也放了下來。她本就不餓，一顆顆的掰着玉米粒吃，也不過是為了陪對方罷了。

吃飽喝足，儀敏也有心情和大嬸唠嗑了。

她有意問，大嬸也不隐瞞，于是她們很快就知道，大嬸夫家姓趙，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家裏有十畝地，她丈夫和兒子都在地裏忙活，女兒就嫁在本村，隔幾戶人家就是。

儀敏真心實意道：“大嬸真有福氣！”

可不是有福氣嘛，家境殷實，無衣食之憂，男丁充足，平時不用下地耕作，兒媳眼看很賢惠孝順，就連女兒也離得近，想見就能見到。

這就是封建社會最平凡的幸福了。

大嬸嘴上謙遜，卻驕傲的挺起了胸脯。

他們趙家在這村裏可是中上等的一批，又舉家和樂，一家人過日子有商有量，兄弟齊心、妯娌謙讓，再是美滿不過了。

她一向以此自得。

一直在一旁聽着沒說話的卓沅突然開口問道：“這村附近有池塘嗎？”

儀敏一愣，先想到了路上遇到的大漢，随即又回憶起這一路入村，并沒有看見池塘，連一個小水窪都沒瞅見。

大嬸露出怪異之色，她問道：“夫人是不是遇到賣野生王八的漢子了。”

見兩人同時點頭。

她連忙擺手道：“我們村邊上只有一道小河，沒有池塘……”

“有些懶漢投機取巧，自家養這些王八，等長大些，就裹了泥巴拎到路邊，騙那些過路的說是塘裏逮的野生王八，聽說有好幾個都賣了高價，倒是惹得不少人眼饞學去……”

她唾棄道：“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混些旁門左道，賣了錢就出去耍，一點也不知道記挂家裏老子娘……”

還不忘為自己家澄清，“夫人可別誤會，我家兩個小子最是老實不過，從不敢做騙人銀錢的缺德事，一把子力氣都用在地裏了……”

她兩個兒媳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孩子爹最是憨厚不過的人……”

儀敏目瞪口呆，看來騙子在哪個朝代都是有的！

……

告別了大嬸一家，心裏估摸着時間，一行人準備回去找康熙。

路上儀敏還在感慨，就聽卓沅淺笑道：“些許鄉野把戲罷了，也就騙騙過路人，等過些時候，壞名聲傳出去，少不得被人警惕，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話音還未落，就見一群人向着她們來時的路走來。

定睛一看，那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可不就是康熙嘛！

兩人連忙加快了速度，和康熙碰上面。

被愛妃丢下的康熙心情有些複雜，但他看着兩人因為加速走路而稍微氣喘的樣子，心裏就全剩無奈了。

一手攙着一個，康熙先對皇貴妃說道：“走這麽急做什麽，當心腳下，石子路容易絆倒。”

又對溫妃說道：“餓了怎麽不早說，馬車上備了點心的。”

儀敏眨巴眼睛，“可妾沒看到啊。”

康熙搖頭失笑。

眼睛餘光一掃，儀敏看見一位侍衛大哥手上提着一條裹滿泥巴的王八，她不過腦子的問道：“這甲魚是老爺買的？”

康熙點頭，他還很高興道：“野物最是滋養，回家後正好給祖母補補身體。”

儀敏看向卓沅，眼神複雜：我怎麽感覺這生意很有做頭？

沒見連康熙和一大幫侍衛兄弟都被騙了。

卓沅從容淡定的笑容垮了一瞬，她低聲問道：“老爺花了幾兩銀子？”

康熙讓人把王八提過來給她們看，聞言老實說道：“五兩，怎麽了？”

卓沅微笑：“沒什麽。”

儀敏接道：“就是好奇問問。”

她雖然不清楚五兩銀子能賣幾只甲魚，但肯定不止一只。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她看這甲魚總覺得眼熟，怕不是被她們之前遇到的那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漢：這年頭，原來大老爺們的錢更好掙啊！懂了懂了。

——

大家兒童節快樂鴨！

還有，明天要去打第二針疫苗，希望我這次手臂能擡得起來吧。

如果你們看見挂了請假條，那應該就是我手臂疼到打不了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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