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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儀敏卓沅, 還是那些宮女侍衛,他們統一保持了沉默,誰都沒有告訴康熙這件事。
畢竟事關帝王顏面, 誰知道皇上會不會惱羞成怒連你也記恨上?
以此推算, 禦膳房那些有經驗的大廚們應該也不會說出來。
至于孝莊?
她能不能嘗出來還不知道,縱然可以,也不至于揭穿, 畢竟重要的不是一只王八,而是皇上的孝心, 何必為此掃了皇帝的興。
衆人都心照不宣。
……
臨近傍晚。
陪康熙玩了一天的角色扮演,儀敏雖挺開心的,但也有些乏累,好不容易回了宮,匆匆用了晚膳便洗漱休息了。
未曾想,一覺醒來, 後宮就變天了。
五阿哥保清得天花了!
這可是要了命了, 在清朝前期, 天花簡直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洪水猛獸,尊貴如順治皇帝,也倒在了它的肆虐之下。
被青梅一大早叫起來, 儀敏起床氣還沒發出來,就給她機關槍一樣的話語打懵了。
“停停停,”儀敏捂住耳朵, “你慢點說!五阿哥怎麽了?”
青梅急促道:“今日寅時南三所傳來消息, 五阿哥發了高燒,全身起了皮疹,已經清了多位太醫診驗, 确定是得了天花!”
儀敏霎時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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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激靈站起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南三所封住了嗎?”
天花可是感染性疾病啊,她家裏加上佟妃養的三格格可是有三個女兒啊,還都是最稚嫩嬌弱的年紀,可不能染上啊。
而且不說孩子,就是大人也是很危險好不好。
不等青梅回答,她連忙又問道:“皇貴妃呢?她沒去南三所吧?”
她自己沒關系,原主四五歲就得過天花,體內自有抗體,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是卓沅有沒有得過她就不知道了,從前也沒想起來問啊。
誰能想到事情這麽突然呢。
她是隐約記得太子保成得過天花,但她不記得保清阿哥也得過天花啊!
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
青梅苦笑道:“太醫一下定論,南三所就封住了,但……皇貴妃是一早接到五阿哥病了的消息就趕去了,已經在那兒待了快一個時辰了,倒是皇上的車架還沒到,但已經在路上了……”
儀敏眼前一黑。
康熙也是得過一次天花的人,他自然是不要緊的,可卓沅身子嬌弱,好不容易這幾年養的好些,但也不是能硬杠天花的體質啊!
她期待的看着青梅,“皇貴妃應該是得過天花的……吧?”
青梅:“這、這奴婢也不知道啊。”
儀敏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南三所,”她對青梅說道:“你沒得過天花就不要過去了,你趕緊去找幾個得過天花的宮女太監,實在沒有,就去找身體最強壯的,越快越好……”
“是!”
事關重大,青梅也不敢疏忽,腳步匆匆的前去安排。
儀敏轉而回頭問路姑姑:“姑姑,我去南三所看看,沒回來之前,還請您看好永壽宮,把發熱的人全都隔離開來,昨天外出過的人也都不要上差了,都待在自己房裏,飯菜讓人從窗戶遞進去,等過些天看看,若無症狀再放出來,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要是有人不服從,一律從嚴處置!”
“尤其是四格格那裏,不能有一絲錯漏,你找人去大膳房領些米面菜肉,這幾天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膳食也就在小廚房做些簡單的……”
天花也分重型和輕型,若是輕型還好,只要不是病怏怏的體質,基本都能挺過去,可要是重型,那可就麻煩了,致死率高的可怕!
路姑姑慎重點頭:“娘娘放心,有奴婢在,永壽宮絕不會有纰漏!”
來不及過多交代,儀敏只帶着同樣患過天花的綠柳和幾個擡轎的小太監,便一路火速朝南三所去了。
路上撞見同樣趕過來的佟妃。
“你怎麽來了?”佟妃老遠見到她就喊了出來。
儀敏同樣喊道:“你又怎麽來了?我小時候得過天花,你呢?”
轎辇離得近了些,佟妃喘氣道:“我也是……可皇貴妃沒得過啊!”
卓沅沒得過天花?
儀敏心髒劇烈跳動。
腦袋眩暈,她把幾乎身子伸出了轎辇,睜大眼睛盯着佟妃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佟妃也是在強自鎮定,她急促道:“我與皇貴妃同一批入宮,家裏自然是打聽過的,她絕對沒有得過天花!”
她确定至極,說的斬釘截鐵。
一股極致的冰冷襲過全身,儀敏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她沒有心情再說話,只能一再催促轎辇再快些。
到了南三所,都沒用綠柳來扶,她自己就跳下了車架,一路跑了過去,被侍衛攔在門外。
“溫妃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南三所,還請溫妃娘娘先行回宮。”
儀敏勉強穩住心神,她問道:“皇上和皇貴妃都在裏面嗎?”
那侍衛點頭:“回娘娘,是的。”
儀敏肅然道:“那就請你去禀報皇上和皇貴妃,就說本宮和佟妃都曾患過天花,并不惶恐畏懼,只請皇上允許入南三所看望五阿哥……”
佟妃也在一旁附和道:“你自去通報就是,行與不行自有皇上決定。”
那侍衛猶豫片刻,還是道:“那還請兩位娘娘在此等待,卑職這就去禀告皇上。”
……
五阿哥保清居住的勤樂院裏,康熙面色漆黑,一地的茶杯碎片也沒人敢收拾,院裏院外跪滿了宮女太監,或是瑟瑟發抖,或是痛哭流涕……
但卻無人敢發出一絲動靜,落針可聞。
那侍衛小跑過來的就顯得有些突出了,他剛一站定,康熙就問道:“什麽事?”
侍衛:“回皇上,溫妃娘娘和佟妃娘娘到了,兩位娘娘說自己曾患過天花,想進來看望五阿哥,也為皇上分些憂,皇上您看……可要讓兩位娘娘先回去?”
康熙聞言面色一緩,“溫妃和佟妃有心了,既然不怕傳染,便讓她們進來吧,正好朕也有事找她們。”
侍衛:“是,卑職遵命。”
儀敏早就等的不賴煩了,見那侍衛一出來,就遠遠問道:“如何?皇上同意了嗎?”
侍衛不敢耽誤,連忙快步跑來,拱手道:“皇上請兩位娘娘進去。”
他話音一落,儀敏就擡腳往裏面沖,佟妃緊跟其後,也就綠柳慢了一步,還記得給那侍衛拿了一個荷包,道了一句:“辛苦了。”
儀敏一向身體康健,一路小跑雖氣喘但還能堅持,佟妃就不行了,她養尊處優多年,難免嬌貴些,沒兩步就跟不上她了。
只得在後面有氣無力的喊道:“你慢些,等等我,你又不是太醫,你跑再快又有什麽用?”
心裏焦急的不行,但儀敏知道佟妃也是一片好心,便緩下步伐,回頭拉住她的小臂,說道:“我帶着你走。”
佟妃:……
這有什麽區別嗎?不還是很快嘛!
但她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盡力的跟上儀敏的步伐,好在跑了一小段路,對方的速度就慢了些,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一跨進勤樂院的院門,兩人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對視一眼,皆是心下一沉。
“臣妾見過皇上!”
康熙看着她們,見二人雙腮通紅、氣喘籲籲,便知是一路着急跑過來的,他心裏不由感嘆佟妃和溫妃的用心至誠。
世上大多男子都是希望他的女人是善良悲憫的,康熙也在這這部分之中。
他目光和緩的說道:“坐下吧。”
兩人便依言坐下,一入座儀敏就想說話,卻被佟妃搶了個先。
她向前屈着身子,語帶關切:“不知五阿哥情況如何了,臣妾和溫妹妹都擔心的很。”
對上康熙滿意的目光,儀敏只能把嘴邊的話咽下,順着佟妃的話點頭。
喟嘆一聲,康熙有些傷感道:“太醫說保清病的兇險,拟出了幾張方子,但還是得靠保清自己抗過去。”
他也是得過天花的,自然知道其中兇險,如今看着不到四歲的稚子受此折磨,不禁聯想到自己當年,心裏也是有些難過的。
在儀敏的印象中,只有關于天花如何預防的方法,關于救治這一塊卻是一片空白。
畢竟在現代,天花早就已經被宣布消滅,成為了歷史。
而她又不是醫學出身,連牛痘怎麽弄的都不知道,也不敢瞎指揮,生怕救人不成反害了人家。
于是現在只能和佟妃一起幹巴巴的安慰兩句。
正要找準時機開口問問卓沅的情況,不想,又被佟妃搶先一步。
“皇上,皇貴妃娘娘和惠嫔怎麽樣了?”
這句話一出,康熙就沉默下來。
兩人心裏俱是一咯噔。
尤其是儀敏,她幾乎控制不住的想着:不會卓沅出事了吧!
她面露惶恐,搶聲道:“皇上,是不是皇貴妃娘娘……”
剩下的話不吉利,她不願說出口,但康熙和佟妃都明白她的意思。
康熙也不隐瞞,他說道:“皇貴妃和惠嫔都沒得過天花,太醫一确診,皇貴妃便自請在南三所尋一處院落自我封禁,惠嫔擔心保清,便在這勤樂院找了間屋子住下,只看過幾天有無症狀……”
他看着溫妃和佟妃,嘆氣道:“皇貴妃讓朕把宮務暫且交由你二人打理,務必……”
“皇上!”儀敏突然打斷了他。
康熙停了下來,和佟妃一起看着她。
深吸一口氣,儀敏在滿地的碎片裏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跪下,鄭重道:“打理後宮,佟妃姐姐最有經驗不過,實在用不到臣妾,而南三所人心惶惶,卻需有人坐鎮,還請皇上允許臣妾留守南三所,為皇上照顧五阿哥和皇貴妃娘娘……”
即便是康熙都愣住了,他不由想起上次溫妃為他‘奮不顧身’擋住飛刀的畫面,心裏喟嘆不已。
——溫妃真乃後宮第一重情重義之人啊!
他目光溫和極了。
自信如康熙,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在溫妃心裏的地位不如皇貴妃,他只覺得,若此刻吉兇未蔔的人是他,溫妃定會更加着急用心。
又想着南三所這邊的确需要一位高位嫔妃鎮守,溫妃也不懼天花,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他還囑咐道:“保清和皇貴妃固然重要,但溫妃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莫要操勞太過。”
儀敏點頭,“那臣妾就先去見見皇貴妃娘娘,也去做些人手安排。”
佟妃也道:“臣妾也先行告退,承蒙皇上和皇貴妃娘娘信任,臣妾定會好生打理後宮,必不叫皇上和皇貴妃娘娘失望。”
康熙颔首,兩人便相攜離開。
走出勤樂院,兩人對視片刻,佟妃輕聲道:“我就不去見皇貴妃了,你代我問聲好。”
雖然皇貴妃的存在堵死了她的皇後路,但是佟妃也沒想過讓她死,皇貴妃處事公允、才華出衆,她心裏其實是欣賞服氣的,也認可對方的地位。
那般女子,若是在這兒折了,也實在是可惜。
儀敏說了聲好,又道:“永壽宮有路姑姑看着,我倒不是很擔心,只是阿雅一個在承乾宮,還要你多看顧些,那孩子聰明,尋常話哄不住她,你實話實說就好。”
不知為何,她從未想過把阿雅托付給康熙,即便她知道此刻康熙定然會用心護住阿雅的。
佟妃很認真的回答道:“你放心好了,我回頭就把大格格接來儲秀宮,和泰芬珠在一處養着,必不會讓她少一根頭發!”
見她面容嚴肅慎重,儀敏忽然就放松了些,按了按對方的肩,沒說謝謝,只是道:“等阿沅無事了,我請你吃飯。”
佟妃笑了,“好,我等着。”
……
沒有打算再離開南三所,儀敏目送佟妃車架離開,吩咐綠柳隔着南三所的大門讓人給路姑姑報個信,便一步不拐彎的朝卓沅所在的院落而去。
臨時收拾出來的院落肯定不會太細致,儀敏一進大門,打眼一瞧,還有好幾處落葉沒有打掃幹淨,很有幾分寂寥。
心裏突然就委屈起來。
若是她自己住,定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她本身就不是很在意住所的人,但一想到卓沅住在這種地方,還要一住好些天,她就不自覺的難過起來。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一路小跑着朝屋內沖去。
不想,桑若正好從屋內出來,儀敏沒能剎住腳步,兩人迎面撞了個滿懷。
好在摔得不重,都不用綠柳來扶,她就自己拍拍衣服站了起來,還順手把桑若也拽了起來。
她打量了一眼桑若的神色,見她還算淡定,便急忙問道:“阿沅怎麽樣了?”
桑若也看着她,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娘娘在寝室,奴婢領溫妃娘娘過去。”
有桑若在前引路,儀敏很快就見到了卓沅。
她應該是沐浴更衣過,頭發披在身後,略顯潮濕,素着一張美人面,丁點兒首飾也沒戴的站在窗前。
聽到動靜,她回頭輕輕一瞥,見到儀敏便愣住了。随即眼眶微紅,罕見的露出脆弱之色。
可把儀敏心疼壞了。她認識卓沅這麽久,還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
連忙上前擁住她。
被對方的動作驚到,卓沅有點慌的說道:“不要靠近……”
一下子把人撈進懷裏,儀敏安撫道:“沒事沒事,我小時候得過天花,不怕它的。”
拍着她的後背,儀敏用十二分溫柔的語氣說道:“阿沅不要怕,我一直都在的,我已經和皇上說好了,一直要在南三所待到阿沅沒事了,這些天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這能不能讓你安心一些,少些害怕。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卓沅靠在她的肩膀上,很安心的笑了。
……
為了及時察覺卓沅的身體狀況,儀敏并沒有接受桑若安排的房間,而是自帶被褥的去和卓沅一起睡。
她精神高度緊張,就連睡夢裏都是握住卓沅的手腕,時刻警惕對方的體溫變化。
與此同時,太醫也開了些藥方,盡力預防。
可即便如此,在五阿哥查出天花的第三天夜裏,卓沅還是發起了熱。
儀敏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雖然心裏焦躁,但她還是有心理準備的,連忙把駐守在南三所的太醫叫來一大半。
幾位太醫一把脈,又彼此讨論一會兒,這才派出一位資歷最老的太醫對一臉擔憂的溫妃拱手道:“皇貴妃娘娘有八成可能是患了天花……”
不待他慢騰騰的說完,儀敏便開口問道:“輕症還是重症?”
“這……”那太醫猶豫片刻,還是道:“這還得再觀察兩天。”
心裏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儀敏也知道太醫院的德行,一向說話留一線,無論什麽病先往重了說。
“本宮不通醫理,皇貴妃的身體還得仰仗幾位,還請幾位太醫竭盡全力,若缺了什麽盡管說,一旦皇貴妃痊愈,無論是本宮還是皇貴妃,日後必有重謝!”儀敏語氣誠懇至極。
幾位太醫連道:“不敢不敢,此乃臣分內之事……”
儀敏點頭,很勉強的抽出一絲笑容。
……
儀敏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守着卓沅,剩下的時間還得去惠嫔和五阿哥那裏看看,南三所的宮女太監要用心安撫,一些感染的宮人也要安排救治之事……
短短數日便憔悴許多,偶爾碰見卓沅醒來,對方都要勸她去休息。
其實真正讓儀敏覺得難捱的倒不是這繁重的工作量,而是一個又一個倒下的身影,不說保清阿哥那邊,僅僅就是卓沅的小院,這些日子都已經挪出去四五人了。
好在綠柳和桑若是得過天花的人,有她們幫忙,儀敏還算穩得住局面。
但每一個人倒下,都會讓儀敏心裏驚惶好久,她必須守着卓沅,只有看着對方才能心裏安穩。
在這期間,康熙雖多次派人來詢問,但是卻并沒有再親自過來一趟。
而儀敏也沒心情在乎他。
在卓沅确診的第十九日,太醫終于确定,卓沅的病症并不嚴重,危險性不大,治愈性極高,且正在逐步好轉。
那一刻儀敏幾乎喜極而泣,卓沅倒在床上,面色蒼白虛弱的看着她,也随着她笑了起來。
等太醫走了,儀敏把卓沅扶起來,給她喂了些溫粥,她動作熟悉,手也很穩,一看就是做過許多遍的,事實也的确如此,這些時日,儀敏不知道搶了桑若多少工作,幾乎事事親為。
一碗粥喂完,儀敏才對卓沅柔軟笑道:“你聽到了嗎?太醫說你不會有事的!”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聾了,怎麽會聽不見?”卓沅身體漸漸好些,也有說話的力氣了。
她伸手輕撫儀敏眼下的青黑色,心疼道:“你好幾天都沒睡好了,人也消瘦了,如今太醫都說我沒有大礙,你就去休息吧,我讓桑若給你再收拾一間屋子。”
這幾天儀敏都是駐紮在卓沅屋裏,一開始還是和卓沅睡在一張床上,後來卓沅身上起了小疹泡,她怕自己沒輕沒重的碰到,就找來幾床被褥鋪在地上,在這屋裏打了大半個月的地鋪。
按理說,天花之後留下的疤痕是很難去掉的,但無論民間還是在皇宮,都有很多有效且未失傳秘方存在。
就連原主當年得天花,董家都能尋到方子,為她消除疤痕跡印。
又何況皇宮呢。
負責此事的太醫也提供了一種藥膏,是專門針對這樣的傷疤的。
但是前提就是不能将疱疹弄破。
後宮嫔妃容貌實在是太重要了,就算卓沅是皇貴妃也是一樣,事關重大,儀敏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好在努力都是有回報的,在一個月後,太醫宣布卓沅徹底恢複的時候,卓沅身上并沒有什麽明顯的疤痕,僅有的一些也在逐漸消去。
五阿哥保清也挺過來了。
惠嫔很幸運,她一直老實待在自己屋子裏,并沒有被感染上,被放出來之後,抱着痊愈的保清阿哥很是哭了一場。
在南三所待了足足四十七天,和卓沅相攜着走出來的時候,儀敏回頭看了看南三所的大門,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忍不住晃動着卓沅的手臂。
卓沅就回頭去看她,目光柔軟極了,輕聲問道:“怎麽了?”
儀敏就笑開了,她把卓沅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又繞着她走了一圈,見她雖消瘦了些,卻面色紅潤,精神也不錯,這才露出滿意之色。
她說道:“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排隊的時候,拿手機打的,人太多了,排了五個小時的隊。
祝我明天手臂能好吧。
——
感謝在2021-06-01 22:00:39~2021-06-02 22:00: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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