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設想 靳睿也去
“靳睿!你這個狗!看我今天不殺了你!”
樓下傳來小姑娘火氣十足的怒吼, 靳睿笑着跑了幾步,又停下來。
老樓沒有物業管理,過廊積雪在陽光明媚時稍融, 偶爾流進陰冷的樓道裏, 結成薄冰。
他有點擔心黎簌追得着急了再崴一次腳,但才放慢步子,小姑娘已經沖上來, 往他身上一撲, 小手“啪”地拍在他羽絨服上,叫嚣道:“你白長這麽長的腿, 跑得真慢。”
“......哦。”
她把凍得冰涼的手往他脖頸裏放:“不是怕冷麽, 我冰死你!”
倆人鬧着往樓上走。
黎簌比靳睿矮一大截,好像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似的。
到了4樓, 遇見有人拎着垃圾袋下樓。黎簌右手扒着靳睿的肩,左手還伸在人家後脖頸裏,沒擡頭地讓開樓梯空間。
等人走近,才發現下樓的是那位住在她家樓下的李阿姨。
李阿姨張了張嘴, 但黎簌悠地偏過頭,裝沒看見,和靳睿一起與她錯身, 繼續上樓去了。
下樓的人有些不依不饒,語氣不善, 也有些意有所指:“現在有的孩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越長大越不行,還不如小時候,見到人都不叫了。”
黎簌看都沒往下看, 語氣十分不客氣:“見到人還是叫的,見到......”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靳睿捂着她的嘴把她拎走了。
“捂我嘴幹什麽?”
“怕你說‘見到狗就不想叫’。”
“......我才沒有!”
其實她是差點這麽說,看見李阿姨她總能想起這女的以前編排過小羽阿姨,而且剛才她那話什麽意思?是不是還夾槍帶棒地損靳睿了?
黎簌聽完,脾氣直接就上來了,瞬間上頭。
不過現在,人也走遠了,黎簌更惦記靳睿編排她斑禿的事兒。
她馬上調轉炮火,冥思苦想兩層樓,終于在走到6樓時,憋出一句:“怎麽,我嘴裏的狗只能是你麽?”
瞬間清爽!
歐耶歐耶歐耶!
下一刻,黎建國像是聽見他們的聲音,推開家門:“就知道你們該回來了。”
老人熱情招呼,“小睿也來,姥爺學會做麻辣拌了,過來嘗嘗。”
黎簌用眼神威脅,今天你不許來!敢來試試?!
但靳睿像沒看見,回答黎建國說,好。
黎簌狠狠呼出一口氣。
氣得肝疼。
進入十月後,泠城市的天氣越來越冷。
下過幾場雪,三中操場上清理出來的積雪也和每年一樣,堆成了圈形矮壘。
接水管放水那天,學生們都挺興奮,放了個周末再去學校,果然已經凍成了天然冰場。
所有事物,都在以一種不易察覺的速度,緩慢變化着。
就像這幾天,黎簌已經稍微适應了她的新劉海兒,不再戴着帽子,有同學問起“黎簌剪頭發啦”,她也能大大方方回應,“是呀,美麽?”
偶爾想到媽媽,也會難過。
夜裏偷偷抹幾下眼淚,第二天她又能活蹦亂跳,挽着楚一涵在校門口排隊買奶茶。
事情總會過去的。
但靳睿和老師說她斑禿的“大仇”,依然讓她耿耿于懷。
尤其是上老高的課,老高那種關懷式的、溫柔的一瞥,總讓黎簌汗毛瞬間豎起,覺得老師是在擔心她的“斑禿”。
每每這種時候,黎簌就想掐死靳睿。
靳睿也發現了黎簌那股子勁兒勁兒的狀态,好像所有事兒都能利用起來和他作對。
又一個周末的晚上,快到晚飯時,黎簌過來敲門。
靳睿正在和曹傑打視頻,戴着耳機,起初沒注意到敲門聲。
他坐在沙發上,背對着窗,還是曹傑眼尖,先從視頻裏看見了出現在窗口的黎簌。
“阿睿,有個小揪揪在你家窗外晃,好像找你的?誰啊誰啊?”
靳睿回頭看一眼,直接說:“挂了。”
不顧曹傑的吱哇亂叫,非常無情地切斷了視頻,扯下耳機,走過去開門。
小姑娘頭發懶洋洋披散着,那撮劉海兒用皮筋兒綁成了沖天小揪揪。
據說是從網上搜到的方法,能讓頭發長得快。
最近只要在家裏,靳睿看見她時,她都是這副造型。
她就頂着她的沖天小揪揪,語氣冷淡如同機器人:“姥爺叫你過去吃飯。”
靳睿看着她,她睫毛輕扇,每一根兒都寫滿了“別去別去別去別去”。
他一字一頓:“馬,上,到。”
面前的小姑娘果然炸了,扭頭就走,腳步重重落下,像是要把過廊砸出坑。
除了和靳睿事事不對付,其實黎簌是有些變化的。
黎建國做飯時,黎簌也會擠到廚房去,幫老人洗洗菜、削削皮,也會嘗試着幫忙切點什麽。
路口熟食店打折,黎建國今天買了塊醬豬頭肉。
黎簌自告奮勇,說要幫他切。
在老人“小心點”“千萬別切手”“不行放着我來吧”的唠叨裏,黎簌手一抖,一大塊肉掉在了地上。
黎簌很歡快,拎起來就往客廳跑:“靳狗,來,張嘴,喂你塊大肉。”
靳睿剛擺完碗筷,正坐在黎簌家沙發上看手機。
曹傑轟炸過來一堆信息,說什麽“北方小城絆住你腳步的姑娘出現了”“快給我看看到底長什麽樣”“你怎麽提都不提”“什麽時候有了這麽親密的女伴,還來你家”......
他沒回。
收起手機,看見黎簌快樂地沖着他跑過來。
看她這種反常的笑容也知道,小姑娘心裏指不定憋着什麽壞呢。
靳睿沒反應,果然聽見廚房裏的老人呵斥她:“黎簌!掉地下的肉趕緊給我扔了,怎麽能給人家吃呢。”
于是黎簌的快樂随腳步剎車,繃着臉掉頭,回廚房去了。
小揪揪在腦袋頂上随着她的動作一搖一晃,和主人一樣嚣張。
還挺可愛。
在靳睿眼裏,有變化的不止黎簌,還有紅毛。
這人現在有事兒沒事兒路過3班門口,還要佯裝偶然,再和黎簌說上幾句。
趙興旺也不樂意瞅見方鹿鳴,尤其是楚一涵和方鹿鳴打招呼的時候,趙興旺十分尖酸地說:“我特麽怎麽每節課下課都能遇見方鹿鳴下樓上廁所?他是不是腎不好,尿也忒頻了吧?”
方鹿鳴腎好不好,靳睿不知道。
他沒睡好,腦子不清醒,昨晚曹傑給他發信息,說是看見靳華洋了,好像領着個別的女人,不是靳華旎了。
靳睿沒接茬,問他,LOL來不來?
曹傑說,來呗。
他和曹傑幾乎打了一宿游戲,思路不夠清晰的時候,靳睿不習慣刷題,做了和白做沒區別,什麽都記不住。
語文課,老高的講課語調溫柔、語速緩慢,催眠利器,靳睿也就撐着頭阖了會兒眼睛。
下課鈴響時睜眼,起身就看見方鹿鳴那一頭紅毛。
黎簌正站在門邊和他說着話,說幾句,紅毛遞給黎簌一個什麽東西,小姑娘淡笑着接了。
楚一涵也在,不知道紅毛又說了什麽,兩個女生都笑起來。
靳睿沒太睡醒,耷拉着眼皮收回視線。
他滿臉不耐煩,打算出去吹吹風,抽根煙。
趙興旺跟在他身邊,一起走出班級後門挺遠,他還十分不滿地回頭看了兩眼:“那尿頻的又來了,我當送老大什麽好東西了呢,就一沓便利貼啊。還是最普通那種,黃了吧唧的,都沒花心思挑個什麽馬卡龍色的?白處那麽多對象,切,寒酸!”
靳睿看他一眼,心說,說別人時候可懂了。
又不是拿着毛雞蛋吓唬人家楚一涵,然後差點被打死的時候了?
“你又不抽煙,跟我出來幹什麽?”
趙興旺大大咧咧把胳膊往靳睿肩上一搭:“就是出來透透氣,還有這個。”
他從兜裏摸出來個粉色的小信封,遞給靳睿。
兩人在醫務室樓後面的旮旯處,和他們在一起久了,靳睿也能開個玩笑什麽的,他叼着煙,看了眼趙興旺手裏的粉色信封,揚眉笑道:“你對我還有這種心思呢?”
“可不是我!”
趙興旺一下嚷嚷起來,又怕醫務室裏的老師聽到,回頭瞅了瞅,才壓低聲音:“我初中同學,尖子生,1班的,她讓我給你的,你看看?”
“不看。”
“真不看看啊?”
趙興旺撓撓腦袋,“我初中同學長得還行,文靜款的,話少,不像楚一涵和老大,天天叽叽喳喳的。感覺和你挺搭。真不看?”
“不看。”
這個課間多了5分鐘眼保健操時間,靳睿和趙興旺回去時,離上課還有幾分鐘,楚一涵坐在靳睿的位置和黎簌說話,看見靳睿回來,起身:“正主回來了。”
說完,她忽然看見趙興旺外套裏露出的一角粉色。
楚一涵飛快把東西拽出來,挺稀罕地調侃:“行啊趙墩兒,還有人給你寫情書呢?還是你自己寫的,沒送出去啊?”
“什麽跟什麽啊,和我可沒關系,別人給睿總的,他不要。”
楚一涵把信封還給趙興旺,笑眯眯地說:“咦,這個課間怎麽桃花都這麽旺,剛才方鹿鳴學長還約黎簌,問她晚上想不想一起吃火鍋呢。”
趙興旺翻了個白眼:“學長什麽學長,就他那德行,指不定明年就降級成我們同屆了。”
說完又問,“老大,你同意了啊?和方鹿鳴吃火鍋?”
靳睿本來已經坐回座位,翻了一沓卷子出來,準備做題。
聽見趙興旺的問句,他稍微偏轉視線。
黎簌倒是沒扭捏,一臉莫名其妙:“當然沒有,我和他吃什麽火鍋,要去也是咱們幾個去吧。”
“約你是約會吧。”楚一涵笑着說。
靳睿放下筆,幹脆半個身子轉過去,打算聽聽黎簌怎麽說。
早戀不太行吧,姥爺知道了得多操心?
他得看着點。
好在,小姑娘絲毫沒有因為什麽“約會”而雀躍,反而不滿地嘟嘟囔囔:“和不怎麽熟悉的男生吃火鍋算怎麽回事兒啊?都不能敞開吃的,還得收斂着......和你們吃就随便多了,我可以站起來撈,還可以拿漏勺大撈特撈,把不愛吃的菜甩出去,還能調三種不同的小料換着吃......”
說完,她發表了“黎式價值觀”:
自由!
才是火鍋的精髓!
這麽想着,黎簌咽了咽口水。
好像這種大冷天兒,吃個火鍋是不錯呢。
聽到身旁一聲輕笑,她瞬間轉頭:“你笑什麽!”
“沒什麽。”
晚上放學,四個人擠進出租車,車子還沒啓動,靳睿忽然開口問:“想吃火鍋麽?”
他沒點名特地問誰,但身旁的黎簌瞬間舉起手:“想!”
前排的趙興旺也馬上回頭,先是被安全帶勒得一聲慘叫,然後一連串地說:“默契啊睿總!都怪那個方鹿鳴,我這一天腦袋裏全是火鍋,早想吃了,我要吃魚丸!”
楚一涵也嘆了一口氣:“是呢,天兒一冷,确實想煮火鍋吃,白菜煮一煮都比炒着好吃。”
“別報菜名啊,說得我都想吃了。”
司機師傅笑了笑,“怎麽着,我是送你們回機械廠啊,還是找個火鍋店讓你們去吃飯啊。”
除了靳睿以外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火鍋店!”
靳睿把手機上搜到的店名給司機看:“麻煩您,往這兒開吧。”
那是一家挺不錯的火鍋店,裝修好,也貴一些。
網上評論說,這家的羊肉都是從大草原空運過來的,非常鮮嫩。
又是靳睿請客,原因是,他說他過兩天月考成績能不錯,提前慶祝。
黎簌還惦記着“禿頂”的事兒,時不時就要嗆他一句:“那萬一你沒考好呢。”
“沒有萬一。”
羊肉是鮮是嫩,青菜在飄着油花的鍋子裏一煮,翠綠翠綠的。
黎簌夾了一筷子茼蒿,忽然說:“我中考完和我媽媽在帝都市吃火鍋,他們那邊管這個叫蒿子杆兒,茼蒿是另一種菜,和泠城不一樣。”
趙興旺撈着牛肉丸子,挺詫異:“我去,真的假的,茼蒿還能有不一樣的呢?”
楚一涵和靳睿都沒說話。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黎簌第一次提起她媽媽。
包間裏蒸汽涓涓,統統被排風扇卷走。
黎簌把茼蒿放在麻醬碟子裏,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也不吃玉米面條,不喝火鍋湯,說有嘌呤。”
她說的這種,趙興旺和楚一涵不能理解。
在泠城,搭配火鍋最美味的主食就是玉米面條,吃到最後,用火鍋湯煮上一鍋面條,拌好麻醬,簡直不要太美味!
在趙興旺家裏,甚至頭一天晚上煮的火鍋,湯都是不舍得丢掉的,要等到第二天早晨用來煮面吃。
什麽嘌呤不嘌呤,他們從來沒人講究這個。
嘌呤是啥,都沒聽說過。
黎簌看着趙興旺和楚一涵臉上的詫異,想到了當初在帝都市和媽媽一起吃火鍋的自己,媽媽用筷子打掉她去盛火鍋湯的手時,她一定也是這樣的神情。
茫然,不明所以。
她記得媽媽說,別把泠城那些壞毛病帶出來,火鍋湯不要喝,裏面嘌呤高得很;青菜不要燙太久,會失去營養;不要煮那些丸子,都是香精。
“可是這樣很好吃啊!”
“都是毛病。”
現在想想,媽媽對泠城的嫌棄并不是無跡可尋的。
黎簌看向靳睿,他和趙興旺坐在她對面,也許是吃熱了,校服外套搭在椅子上,前額的碎發被他往上撩了一下,發絲支棱着,露出飽滿的額頭。
他膚色很白,正用紙巾講究地擦了擦嘴,袖子挽起,手腕上戴着黑色陶瓷手表。
剛才點菜時,她聽見靳睿問服務員,有沒有竹荪和金耳?
他說的是什麽,黎簌連聽都沒聽過。
也許以前,她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可能還會問靳睿,什麽什麽,你說的是什麽。
但最近因為黎麗的事情,黎簌變得格外敏感。
她忽然有些羨慕靳睿身上那種矜貴。
這幾天她也在想,如果高考,她考到帝都去呢?
媽媽行,為什麽她不行?
黎簌在蒸汽裏憋回眼眶的酸澀,忽然說:“你們有沒有想過,去帝都上大學?”
“啊?帝都分兒高,考不上考不上。”
“一本考不上,二本還是可以努力努力的麽!還有一年半呢!”
靳睿擡眼,這些天黎簌時不時眼睛總要腫一下,最近兩三天才完全消腫。
現在這小姑娘像個推銷員,拿着手機和她的兩個朋友宣傳:“你看這個古建築好看吧,這個是帝都的咖啡廳,還有這個,帝都市的游樂場,啊還有大書店,公園!這個是公園!”
楚一涵早看過這些照片,她對大學倒是沒什麽想法,要說能考上二本,這裏也就楚一涵最接近。
所以她問:“咱們一起考麽?考到一個城市去?”
黎簌的郁悶消散得極快,甚至翹了二郎腿,左手挽着楚一涵,右臂搭着趙興旺的肩:“明天我就開始好好學習,到時候考到帝都去,再把我姥爺也帶過去,你倆也和我一起,咱們還在一起玩,還在一起作,快快樂樂的,我就不信了,所有大城市的人就都忙到連個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想了想,小姑娘又補充:“靳睿也去。帝都市消費高,我要是沒錢了,我就找靳睿,讓他借我錢。”
靳睿笑了。
真行,結果他就只充當了個大款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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