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沒有光怪陸離的夢境、也沒有漫長的離別, 真奇怪,感覺那麽幸福。
醒來時,蘇霜有些留戀那樣的感覺, 甚至不想睜開眼睛。
……懷裏好像抱着個什麽東西。
有點硬,線條流暢、肌肉分明……按一按還有彈性,應該不是抱枕。
蘇霜猛地睜開眼:被他當成抱枕抱在懷裏的,是一條手臂。
手臂的主人正躺在他身邊——準确來說:他是躺在了手臂主人的懷裏, 腦袋枕着他的肩窩。
蘇霜只擡頭看了一眼,又飛速低下頭。
“醒了?”許無擡起另一只手, 自然地摸了摸蘇霜的頭發。
蘇霜不僅在低頭——他還整個人往下縮, 眼看就快縮到被子裏了,許無輕笑一聲,把被窩留給他,自己下了床。
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
蘇霜掀開被窩的一個角,看見許無确實出去了,這才坐起身。
……讓他想想:是怎麽出現剛才那一幕的?
好像……他在天臺暈了過去, 是許無把他抱回來的。
但是……他是怎麽滾到人家懷裏的?難道是許無!?
“呀!蘇先生您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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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過來查房,看見蘇霜獨自坐在床上沉思:“許老師人呢?哎呀老師脾氣真不錯!只聽說過人會耍酒瘋的, 沒想到還有發燒瘋的……蘇先生您還不知道吧?您跟個八爪魚一樣纏着許老師, 許老師只好抱着你啦。”
“胡說!我怎麽可能纏着他?”蘇霜不承認。
小護士擠眉弄眼:“放心, 我們是專業的。你們不想公開對不對?我懂我懂。”
蘇霜:“……”
把小護士打發走。沒多久後, 許無提着一個保溫桶回來了。
蘇霜看見他就渾身別扭, 轉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許無把保溫桶放在他床頭:“餓了就吃。”
蘇霜嫌棄地瞥了一眼。
許無擅自把手伸過來, 寬大的手掌覆蓋住蘇霜的額頭:“燒退了……頭還疼不疼?”
“關你什麽事?”
許無的動作一頓,放下手,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蘇霜。
“看什麽?”蘇霜瞪了回去, 理不直氣也壯。
許無一扯唇角:“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有人格分裂。蘇霜,你要不要去挂個精神科?”
這是在罵他有病?
蘇霜眉毛一揚,抓起保溫壺朝許無砸了過去。
許無的身手豈能被他砸到?保溫壺沒有挨到他的衣角,在地上滾了一圈,裏面的病號粥撒了一地。
……許無的神色冷了下來。
他逼近蘇霜,蘇霜看他臉色不對想躲,許無攥住他的胳膊,把他禁锢在床頭。
撥開蘇霜散亂的頭發,許無撫摸着他的臉,眼神有些奇怪。
“試一試。”
“試什……唔!”
蘇霜話還沒說完,許無就吻了上來。
他的吻極具侵略性。手更是捏着蘇霜的下巴,迫使他半張開唇。
呼吸不過來了……
蘇霜的掙紮越來越微弱,最後只能無力地抱住許無的脖子,雙手環繞在他的頸後。
不知過了多久,許無終于放開了他。蘇霜手腳發軟,想給他一巴掌,打上去時卻近似愛撫。
許無反手捉住他的手指,笑道:“這麽主動?那再來一次。”
蘇霜急忙用另一只手推開他:“不要!你滾遠點!”
許無暧昧地笑了笑,吻了吻他的指尖,呼吸拂過,令人顫栗。
“你和楚恒……”想到許無也吻過楚恒,蘇霜的眼神露出毫不遮掩的嫌惡。
“他?”許無失笑,“你果然誤會了。”
當時,從蘇霜的角度,只能看見楚恒的後腦勺。兩個人到底親上沒有,他是看不見的。
“他以後不會再來找我了。”
兩人根本連鼻子都沒碰上。
楚恒被拒絕後,明白他和許無根本不可能,坦白了手機的事。
許無終于明白是他誤會了——
“我問了嗎?”蘇霜到底是沒給他好臉色。
“手還疼不疼?”許無攤開他的手,掌心一道淺淡到快要消失的疤痕。
明明這麽淺淡了,顏色卻如最鮮豔的毒蛇爬進他的眼,絞得呼吸都快上不來了。
“……”蘇霜緊緊抿着唇,冷眼看許無親吻他的掌心。
癢癢的,好像有羽毛在撓。
“哎呀!”
門外乍然傳來小護士的驚呼:“你不是……”
蘇霜“嗖”地抽回自己的手,看向門口。大約過了五秒鐘,小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的裙子上有一片湯漬,一進來就開始找紙。
蘇霜把床頭櫃上的紙扔給她。小護士一邊擦身上的湯漬,一邊朝許無抱怨:“剛才門口那位是您的弟弟吧?撞了我一下就跑,還好那湯不燙……”
門口?弟弟?
“是許衣?”蘇霜問。
小護士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我聽見他喊許老師姐。”
那應該就是了。
“許衣他……”看見了?
許無若有所思,先跟小護士道了歉:“真是不好意思。”
小護士也沒往心裏去,查完房後就走了。
被許衣看見這種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之前和我告白,我拒絕了他。”蘇霜慢吞吞地說。
許無臉色更怪:“……知道了。”
許無從醫院食堂重新買了一份粥,看着蘇霜喝完,又叮囑他好好吃藥,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才離開。
……
許家莊園。
管家感覺得到:今天的許家氣氛不太對勁——
先是小少爺拒絕出來吃晚飯,而後大少爺一臉匆匆地回來,站在小少爺房間門外:“小衣,在嗎?”
許衣沒有回應。
“我們談談。”
許衣仍然沒有回應。
“我知道你在。”
房門一動,打開一條縫。許衣站在房門的裏側,雙眼通紅,看許無的眼神極其複雜。
“……哥。”
許無笑道:“我很高興,你還願意叫我哥。”
許衣的眼神更加複雜。他退開兩步,讓許無走了進來。
許衣看向許無的雙腿——自從見到希希後,許無的腿突然無藥自愈。
是的……他早該察覺到的。許無對希希那樣不同,他本該察覺到的。
理智上,許衣告訴自己:許無是自己的哥哥,照顧着自己長大;而希希,只是和他認識了幾個月而已。
可他真的好喜歡希希,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他願意為了希希做任何事。
“哥……你和希希……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許衣吞吞吐吐地問。
許無想了想:“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許無搖頭:“他不會喜歡你。”
許無了解蘇霜——他沒有心。
就連他也不知道,蘇霜究竟喜歡誰。也許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他喜歡的人。
許無的意思,許衣并沒有get到——他只覺得許無在炫耀。
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
許衣漲紅了臉:“哥!我知道我不如你,可是希希先認識的是我!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吧?你、你怎麽可以幹出這種事……”
“我喜歡他!你看不出來嗎?!”
許無觀察了他一會兒,搖頭:“你現在情緒激動,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我很冷靜!”這種近乎漠視的态度,令許衣的臉漲得更紅:“從小到大,我什麽都聽你的!其他東西我都可以讓給你,唯有希希不行!”
許無冷冷道:“他不是東西。”
“感情的事,沒有讓與不讓。他不會喜歡你,你在他身上只是白費時間。”說到這裏,許無嘆了口氣,“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不可能的事上,還不如多學習管理公司。小衣,父親和母親一直對你抱有期望……”
“公司?期望我?!許無,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都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的談話,他們更希望你來接管公司!而不是一個……”
私生子。
許衣其實是知道的。
周圍人看他的眼光,盡管已經極力掩飾,但許衣還是從旁枝末節的地方,模糊的感受到自己與許家格格不入。
尤其是許家夫人,許英明媒正娶的太太,也是許無的親生母親,對他尤為冷淡。從小到大,許衣都沒有見過她幾面。
許衣是知道的——刻在自己骨血中的原罪。
許無:“……”
對于許衣的話,許無不敢茍同。許父和許母,确實更希望許無來接管公司——但絕不是因為許衣是私生子,主要還是能力問題。
許衣卻意識不到這點,他現在因為蘇霜的事,完全陷入了死胡同,對昔日敬愛的兄長口不擇言:“許無,你愛希希嗎?你能給他光明磊落的生活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男也不女!他怎麽能和這樣的你在一起?”
“……”
話一出口,許衣就後悔了:他清晰地看到兄長眼中對他的失望。
但他卻說不出道歉的話,至少在這一刻不行。
許無離開了。許衣抓住自己的頭發,狠狠拉扯了幾下。
……
六個小時後,許衣滿眼血絲地站起來——他想和希希遠走高飛。
離開許家,離開……許無。
——
蘇霜睜開眼睛。
白天睡了那麽久,晚上怎麽也睡不着。蘇霜幹脆打開病房的燈,玩起了手機。
許衣突然給他發來消息——幾個小時不見,許衣的昵稱從“玉面小郎君”換成了“一座傷心城”。
【一座傷心城:希希,我想出門散散心。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後面還跟了個表情包:【眼巴巴.jpg】
蘇霜回了個:【不去。】
困意上湧,蘇霜扔開手機,抱着枕頭睡了過去。
……
許衣失蹤了。之後的半個月誰也聯系不上他。
半個月後,蘇霜出院。他誰也沒告訴,除了李蓮。
他沒有讓李蓮來接他,自己默默辦好了出院手續。
來到路邊打車,蘇霜說了李蓮家的地址,車緩緩開動。
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男人,一路都在和蘇霜搭話,蘇霜很少理他。
“天氣可真冷啊,天氣預報說未來幾天都是雨夾雪,快冷死了。”
“您穿這麽點,不冷嗎?”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蘇霜。
“還好。”蘇霜其實穿了挺多件衣服,只是他人瘦,看着穿得少。
“也是,穿少點衣服好脫。”司機奇怪地笑了兩聲。
……從剛才開始,車內就彌漫着一股懾人的熏香。蘇霜隔着口罩吸了兩口,只覺頭暈。
“停車。”蘇霜腦中警鈴大作,“我要下車!”
司機充耳不聞,繼續開他的車。
窗外的景象劃過,蘇霜注意到這不是開往李蓮家的路線,有氣無力道:“停車……”
“別啊,還沒到目的地呢。”司機回頭,視線毫不遮掩地摩擦着蘇霜:“說起來,你上車我就想問了——你是蘇霜吧?選秀那個,我是你的‘忠實’粉絲呢。”
“你一上車,我就認出了你。哎呀你的聲音真不錯,和電視上一樣好聽。”
司機的話語和他的長相一樣令人作嘔:“希望你的叫聲,也能一樣好聽。”
随着吸入的熏香越來越多,蘇霜的頭也越來越暈。想利用手機報警,可手機卻從手中滑落。
“睡吧寶貝,醒來就到‘家’了。”
司機黏膩的聲音,使得蘇霜猛地一個激靈,他使勁咬了自己的舌尖。
劇痛令他清醒不少。在淡淡彌漫開的血腥味中,蘇霜又重複了三次咬舌尖的動作。
直到高速行駛的出租車,在一個紅綠燈口前停下。
機會來了!
蘇霜吃力地擡起手,用積攢起來的力氣,按了一下門把手上的門鎖栓,再用力一拉車門。
呼嘯的寒風撲面而來。蘇霜毫不猶豫,一頭栽下了車。
“嘟!”
“嘟嘟!”
先前蘇霜一直閉着眼睛,出租車司機以為他已經被迷暈,放松警惕時,沒想到蘇霜跟他玩了這一出!
大意了!
出租車司機連忙下車,想重新将蘇霜拖上車。
蘇霜死死拉住停在旁邊的一輛車的車門。
然而出租車司機的力氣很大,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時,旁邊一輛車的車窗搖下,一張眼熟的臉映入視野。
與此同時,後座的車門打開,一個挺拔高挑的人影走下車——
是許無。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蘇霜徹底沒了顧慮,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眼前越來越黑,蘇霜還是暈了過去。
意識沉入黑暗前,蘇霜聽見了出租車司機的慘叫,殺豬一樣。
……
“你醒了?”
再次醒來時,眼前只有許無一個人。
蘇霜擡眼,打量周圍的環境:不是在醫院,也不是在他家裏。
“這個房子是我的私人住所。”許無向他解釋,“不會有人來打擾你,我保證。你就在這裏休養幾天。”
“……我沒事。”蘇霜皺眉,試圖從床上爬起來,許無把他按了回去。
蘇霜有些生氣:“姓許的,你這是想圈禁我嗎?”
許無挑眉:“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放開。”
許無不放。
蘇霜怒道:“放手,死變态!”
“說我是變态,我可是會難過的。”許無“難過”地說着,一邊繼續按着他,一邊爬上床,躺在了蘇霜身側。
不顧蘇霜的怒視,許無把蘇霜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兩只手都抱着他。
“還好你沒事。”許無的口吻慶幸,“那個司機,是個連環殺人犯,專門挑……你這樣的獵物下手。”
“運氣挺好,可以去買彩票了。”
蘇霜在他懷裏冷笑了一下。
“你這次做得不錯。”許無輕輕撫摸着他的背,慶幸地感嘆:“真好,你沒有受傷。”
蘇霜只是冷冷地問:“你要把我關在這裏多久?”
“你急着回去?留在這裏,陪我幾天不好嗎?”
“……”
蘇霜沒說話,許無又自顧自地問:“出院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我來接你,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為什麽要告訴你?”蘇霜反問,“我們關系很好?當初要我離開白露的人,不正是你麽。”
“許無,你現在玩得又是哪一出?”
“……”
許無嘆了口氣:“其實白露,是因你而起。”
“許家在成立娛樂公司時,想不到好的名字,而我當時想到了你。”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蘇霜,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從來沒有。”
這二十多年來,許無一場戀愛都沒談過,他忘不了他。
他也想喜歡別人,奈何他做不到。
蘇霜的身影,時常浮現在許無的眼前。
在蘇霜睡着時,他仔細凝視了他很久,終于确定自己的心意。
許無承認:“我忘不了你。留下來吧,蘇霜。”
蘇霜揚眉:“我要是不答應呢?”
“從前我想過放手,但是現在——不行。”
許無牢牢将蘇霜禁锢在自己懷裏,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我不會再放手了。”
就算再度粉身碎骨,他也願意承受。
“你真傻。”蘇霜看他的眼神 ,像在看一個傻瓜。
“是嗎?”許無看着他,似笑非笑。
相同的容貌,相似的神色。蘇霜盯着他,失神地喃喃:“你到底是誰呢……”
——
接下來一個星期,蘇霜都住在許無這裏。
他給李蓮打了電話,傻子媽媽以為兒子工作忙,讓他好好注意身體、天冷了多加衣服、按時吃飯等類似的話叮囑了好幾遍。
許無這邊,除了第一晚是抱着蘇霜睡的,接下來幾晚兩人都是分開睡。
有些事情……蘇霜不願意,許無也不勉強。他是那種很淡然的性格,只要愛人能留在身邊,就以足夠。
蘇霜的身體休養好後,回了劇組繼續拍戲。
每日看着扮成許情的季安,蘇霜腦海裏,時常會劃過許無的模樣:
長發、指甲油、裙子。
……他真的不願意承認那是許情。
——
時間轉眼來到正月。
臨近年關的時候,許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許家老太太病危,被連夜送進重症監護室。
情況很不樂觀。常年分散在全球各地的許家人,聚集在醫院的ICU門口。
趁老太太還意識清醒,許家人紛紛上前,和老太太做最後的告別。
最後,老太太指名許無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奶奶。”許無坐在床邊,握住老太太樹皮一樣滿是皺紋的手。
這雙手曾牽着他,走過林蔭和陽光交叉的小路;曾給他做過熱乎新鮮的小食;曾搖着團扇,在夏天的夜晚輕聲哄他入睡。
現在,這雙手的主人注視着他,霧蒙的雙眼,因含滿淚水更加渾濁:“孩子……是我害了你啊。”
許無俯身,腦後紮成馬尾的長發,有一縷劃至他的鎖骨窩:“奶奶,別這麽說。”
老太太卻更加激動:“你變成這幅模樣,都是因為我!為了我這個老不死的,扮成女兒身這麽多年……苦了你了。”
“我願意這樣一輩子。”
“不行不行,哪能一輩子這樣?孩子啊……”老太太止不住地搖頭嘆息,“我這條命,因為你多活了十年。夠了,已經夠了。”
老太太這回是真的大限已至,張天師也救不了她。
她自己也知道:“我走以後,你就不用再繼續扮成女兒身。好孩子,人生在世,為自己活一回吧。”
為自己活一回?
耳邊響起蘇霜那天對他說的話——
“你真傻。”
蘇霜看着他,仿佛看見一顆泡在溶液裏的大腦。
兩世為人,面目全非。
“你什麽時候,才能為自己活一回?”
……
許無迷迷瞪瞪地走了出來。當天夜晚,許家老太太經搶救無效,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
……
葬禮過後,一切如常。
只是當蘇霜再次看見許無時,他整個人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許……”蘇霜都要念出那個字了,突然意識到不對:“……無?許無?”
許無剪短了頭發、扔掉了指甲油,衣服也換成了深沉的顏色,正朝蘇霜走來。
蘇霜簡直都不敢認他了,慌亂之下,随口開了句玩笑:“你這是終于換了個托尼老師嗎?”
沒想到蘇霜還會跟他開玩笑,許無微微一怔。
點點頭:“對。”
……蘇霜有些後悔,咬住下唇,別開頭。
因為葬禮,蘇霜有一陣子沒瞧見許無。他也聽說了許家老太太去世的事,糾結猶豫了半晌,還是問了一句:“你,你還好吧?”
許無又愣了一下:“我沒事。”
那行。
蘇霜轉身做自己的事。
許無的這個房子,離劇組的拍攝地點比較近,蘇霜偶爾會過來小憩。
休息得差不多了,蘇霜準備回劇組。許無卻跟了上來,看樣子是準備和他同行。
蘇霜上上下下打量現在的許無:“你不怕被外面的人看見?”
他不清楚許無女裝的原因,但想必是不樂意被人發現的。
“已經沒關系了。”許無接下來的話,讓蘇霜瞪圓了眼睛:“從前的許無去了非洲。我現在的人設是——許無的雙胞胎哥哥,許情。”
“……啊?”
蘇霜愣是瞪了他半晌:還有這種操作?
他拿出手機一查,果然看見關于“#許無去非洲支援貧困兒童”的新聞熱議,評論都在誇女神人美心善,并且給她推薦好用的防曬霜。
蘇霜:“……”
行吧。
許無跟蘇霜去了劇組。作為許無的“雙胞胎哥哥”,他受到了和許無同樣的禮遇。
表面上,好像沒有人懷疑什麽。
在一次休息時,蘇霜終于忍不住問季安:“你難道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嗎?”
季安問:“哪裏不對是指哪裏?”
“許無什麽時候有個雙胞胎哥哥了?你們都不奇怪嗎?”
季安不假思索:“豪門突然多出幾個哥哥妹妹,不是很正常的現象嗎?”
蘇霜:……好有道理!
他無言以對。大家也似乎都把許情的出現當作豪門秘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有許英的風評被害。
……
作者有話要說: 許英就是許無和許衣的爸爸_(:з」∠)_怕你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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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