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玉門關前,明教和紅衣教,雙方正打得難舍難分,阿薩辛和陸危樓卻均未出手。阿薩辛摟着牡丹,姿态悠閑地看着打鬥,陸危樓負手而立,神色難辨。突然,陸危樓臉色一變,猛地向後轉頭,只見馬蹄飛奔,塵沙揚起,是南诏騎兵!
“阿薩辛!”陸危樓胸中騰起一股怒火,不顧已近在眼前的追兵,手掌一翻,飛身而起朝阿薩辛擊去。
阿薩辛不敢托大,斂了神色,迅速将牡丹拉至身後,同時運力出掌,只聽砰地一聲,二人手掌對了個正着。陸危樓身在半空,借力向後一翻,穩穩落地。阿薩辛順勢撤掌,腳下不曾移動半分。這一掌看似輕松,實則二人都不好受,心中暗道對方精進不少。
陸危樓強壓下咳嗽,朝阿薩辛怒道:“阿薩辛,你果然勾結南诏!”當年阿薩辛趁機搶了明教在中原的勢力,陸危樓早就對他不滿,如今又親見他與南诏勾結對付自己,往日情誼至此,盡數在剛剛那一掌中被擊得粉碎。
阿薩辛卻道:“穆薩兄誤會,本座此來只為抓捕衛栖梧,既然他不在,其他事與本座無關。”說着便命令血影衛撤退。
陸危樓一時間有些猶疑,拿不準他說的是真是假,偏偏南诏騎兵已加入戰局,由不得他多想,遂不再理會阿薩辛,大喊一聲,“速戰速決!”說着拔出背上雙刀沉浮照影一左一右向前一甩,雙刀旋飛着脫手而出,斬斷兩匹馬的前蹄,又打着轉飛回到他手中。
另一邊,阿薩辛果如說得那般始終沒有再出手,反而拉着牡丹退後些許,不近不遠地作壁上觀。最終南诏仍舊不敵,還是被陸危樓逃出了玉門關。
血衣城書房內,南诏使者正宣洩着自己的不滿,阿薩辛不願見他,只派了牡丹來應付。牡丹摸着指甲懶懶開口,“你是沒拿到那什麽圖,可我們也沒見到衛栖梧。阿薩辛大人沒怪罪你欺騙我們,你倒反咬一口,先來指責我們!”說到最後媚眼一瞪,生出幾分淩厲,倒顯得十分理直氣壯。
“你!”那使者一時無言,當時他也注意看了,确實沒見到衛栖梧,他頓了頓才反駁道,“或許他喬裝易容了,又或許他在此之前離開了,總之我王是真心與貴教合作,不至于用這麽拙略的手段诓騙你們。罷了,如今多說無益,在下告辭。”使者一甩袖,奪門而出,直奔城門方向而去。牡丹白他一眼,也出了書房,朝卧室走去。
阿薩辛正盤腿坐于床上打坐調息,方才與陸危樓那一掌,雖不至內傷,但也消耗了不少力氣。牡丹在外間等了一會,見阿薩辛調息完畢才走到他身邊,端了杯茶給他,關切道:“大人沒事吧?”
阿薩辛搖頭,“無妨。只是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本座與他還是不相上下。”
牡丹問道:“正因如此,大人才不和他糾纏的嗎?”
“不錯。”阿薩辛回答,“若真和他打起來,恐怕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得不償失。”
牡丹點點頭,将方才那南诏使者負氣離開的情形說了一遍。
“走便走了,不必理會,”阿薩辛不甚在意,拉着牡丹的手轉而道,“再過一月又該過年了,今年的祭祀大典就在這裏舉行。能交給旁人做的就交給旁人,不要累着自己。”
牡丹笑了笑,坐到阿薩辛腿上,“大人放心,丹兒會辦好的。”阿薩辛樓住他親了一口,在他耳畔溫聲道:“等過了年,咱們去江南,看春暖花開。”
Advertisement
牡丹彎眉淺笑,“嗯,好。”
※ ※ ※
龍門是個漢人和西域諸國人混居的地方,因而新年的氛圍不可避免的染上一絲異域的風采,這一年也和往年一樣,在胡琴美酒、載歌載舞中悄然走過。
很快,便是春暖花開。
長安,朱雀大街。
顏宜語從街邊一家酒樓走出來,身後自然跟着于夜風,于夜風正把一個卷軸往袖子裏塞。
今日一早,有乞丐往公主府的門房送了張字條,寫字條的人自稱是明教的,有要事請江湖百曉生一敘。于是二人才去了這間酒樓,确實見到了明教的人,還做成了一筆交易。
二人一路往回走,從側門進了公主府,于夜風才對顏宜語道:“江湖中一直流傳,山河社稷圖中藏有寶藏,想不到陸危樓竟然會将此圖交還回來。”
“半張山河社稷圖換來朝廷對明教的默許,豈不是比那虛無缥缈的寶藏要劃算許多,”顏宜語勾着嘴角,往書房的方向邊走邊道,“明教回來也好,多少能牽制紅衣教,對咱們有利無害。”
“主人說的對,”于夜風附和,“想來陸危樓早有打算,遠赴南疆就是想以山河社稷圖作交換,讓朝廷廢除《破立令》,可惜他只得到半張。”
顏宜語一擡手,算計一笑,“就是只得到半張才好。”
于夜風會意點頭,又問:“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訴皇上和五王爺?”
顏宜語眼神暗了暗,“不必了,父皇如今哪裏有空管這些。至于五叔,他接手淩枭閣以來,你可曾看他真正管過事?”于夜風知她心裏仍然難過,遂不再多說。
顏宜語只失落了一瞬便恢複神色,“先不管明教。南诏越來越猖狂,是時候出手了。師父正好在京城,下帖子請他來一趟。”
“玄天君?”顏宜語的師父不止一個,于夜風拿不準她說的哪一個。
顏宜語點頭,稍一猶豫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親自去請他。”
※ ※ ※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江南郊外,陌上花開,牡丹斜倚在馬車窗欄上往外看着風景,一手拉着阿薩辛的手微微搖晃,口中還念着詩句。(注一)阿薩辛抓起他的手吻了吻,“看了一路,眼睛累不累?躺下來休息一會?”
牡丹雙頰堆笑,一臉撒嬌,“不累。”不過他還是依言躺了下來,枕在阿薩辛膝上,仰頭盯着阿薩辛看,又伸手去戳他下巴。
阿薩辛低笑,輕刮牡丹的鼻尖,牡丹張了張嘴,作勢要咬他。阿薩辛手指一彎躲過牡丹的白牙,而後又在他鼻上點了一下,牡丹再咬,還是沒能咬到。幾番下來牡丹急了,兩手抓住阿薩辛的手腕,硬是在他手指上留了個淺淺的牙印,末了還得意朝他一挑眼。
阿薩辛見他眉眼飛揚,神态真真可愛的緊,滿心裏泛起疼愛之情,将他拉起來緊緊抱在懷裏。
二人鬧了一會,趕車的教徒朝車內道:“教主,琴川到了。”牡丹探出車窗外看了看,前面不遠便是城門,已經能看見城門上“琴川”二字。他們此番來江南游玩,過來長江第一站便是到琴川。
牡丹道:“琴川這名字很好聽呢,聽聞是因為城內有七條并列的河流穿城而過,看上去像古琴的七根弦,才因此得名的。”
阿薩辛點頭,“這附近還有一座虞山,聽聞景致也不錯。”
說話間馬車已進了城,一番安頓之後牡丹便拉着阿薩辛到街上閑逛。牡丹愛熱鬧,總往人多的地方去。走了一圈,二人來到一間茶館前,見裏頭坐了不少人,當中站着一個說書先生。那說書先生看上去年逾五十,骨瘦嶙峋,聲音卻十分洪亮,直說得眉飛色舞,吐沫橫飛。
牡丹覺得有趣,“大人,我們也進去聽聽吧。”
阿薩辛自然同意,二人交了茶錢,随意找了位子坐下,只可惜他們來的晚了,才聽了幾句,正是那最精彩的之處,說書老頭卻猛然一拍桌,“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衆人正聽得聚精會神,哪裏肯依,紛紛起哄不讓這老頭走,說他故意吊人胃口,好騙下一次的茶錢。
其實說書的向來如此,不然靠什麽混飯吃,這老頭這麽做無可厚非,怪只怪他口才太好故事講得甚妙,今日停的地方又太關鍵,衆人才不肯放他走。
老頭也是倔強,硬是不肯多說一句,又不得脫身,想了想嘆口氣,“老朽自有老朽的規矩,再說下去是不可能。罷了,看着諸位如此捧場的份上,老朽給諸位講一件江湖上的真事。”說罷他故意頓了頓,見衆人安靜下來,才繼續道:“此事說來話長……”
說書老頭一通胡吹亂侃之後,終于說到正題,“……那王照南稱霸南疆,其真正身份,竟然是南诏王!”
“嗯?!”阿薩辛原本漫不經心,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猛然看向老頭,老頭毫無所覺,繼續道:“諸位何曾聽過屠龍大會,那便是南诏王一手策劃,為的是将中原武林高手一網打盡……”
“大人,一個說書先生,他怎麽會知道這些。”牡丹也是滿心疑惑,壓着聲音朝阿薩辛詢問。
阿薩辛搖頭,拉着牡丹出了茶館。
“派人去查一查,近日江湖上似乎有什麽本座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回到客棧,阿薩辛朝牡丹吩咐。牡丹會意,自去安排。
過了□□日,阿薩辛已經離開琴川,探子回來複命時,他正和牡丹在蘇州的小橋流水中,乘着一艘烏篷船,煮着一壺青梅酒。
原來消息是李複傳出的,他自稱查出了屠龍大會的幕後主使,便是如今的南诏王閣羅鳳,并将這消息暗中告訴各大門派,與他們約定共同讨伐南诏,又讓他們不要宣揚,以免南诏得知消息有所準備。因為各派刻意隐瞞,才讓紅衣教的探子多花了些功夫,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竟讓一個說書先生聽了去。
“此外還有傳言。”船艙內,探子繼續道。
阿薩辛挑眉,“什麽傳言?”
探子回答:“蕭沙和山河社稷圖,都在閣羅鳳手中。”
阿薩辛一揮手,“知道了,退下吧。”
“李複……他怎麽會牽扯進來。”牡丹覺得蹊跷,“南诏與朝廷還在打仗,且朝廷損失慘重,這種時候這種做法,倒像是顏宜語的作風。”
阿薩辛冷笑,“十有□□就是她。”
牡丹皺眉,“如此說來,李複也是淩枭閣的人?”
阿薩辛搖頭,表示不确定,“李複在江湖上很有聲望,但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牡丹歪着腦袋繼續思考,“他姓李,這是國姓,也有可能……他和李唐皇室有關聯。此前顏宜語身份暴露,江湖百曉生的名號已經不好用了,所以她讓李複出馬,替她鼓動各門各派。哼,她貫會拿人當棋子的!”牡丹說着翻了翻眼,一臉不屑。
阿薩辛笑着揉了揉牡丹的腦袋,“此事與我們沒什麽關系,将消息傳給閣羅鳳,其餘的不必管它。”
牡丹掩嘴,給阿薩辛倒了杯剛煮好的梅子酒,“如此,閣羅鳳又欠咱們一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一)李白的詩,《清平調·其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