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如死灰

一瞬間他以為容瑾之恢複了記憶。好在後面的容瑾之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後宣布大會繼續。

“唉........”有人在嘆氣。

“唉啊........”嘆氣的聲音大了。

“唉唉唉啊..........”這是要唱成曲兒的節奏嗎?

蘭賦辭坐到了走廊上,翻了個白眼。“飲情,嘆什麽氣。意中人跑了?還是你家老爹不讓你出來了?又或者.....”

“停停停!什麽亂七八糟的。本公子現在還沒有心思尋意中人。我家老爹更是沒空管我。”路飲情擺了擺手,端過一旁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大口。

“那你為什麽嘆氣啊?還這麽幽怨?”

路飲情喝了茶也沒有提起精神,“你說呢。等了一上午了,除了推選新任武林盟主有點意思外,我要看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啊。沒有出現啊!!!”幽怨,對就是用那種幽怨特別幽怨的眼神看着蘭賦辭,把蘭賦辭都看毛了。心裏想,我不是負心漢我不是負心漢。

鹿印沒有聽見之前蘭賦辭兩個人的話,好奇的問道:“誰啊,你要看的是誰啊?”

路飲情神情痛苦,悲痛欲絕道:“戮天宮的無衣豔玉,芙蓉齋的殊玄,落宇峰的蝶蛛成王。看不到啊我看不到。為什麽他們還不來,還不來。等死個人喲............”

一口氣說了可動天下江湖風雲的三個人的名字,路飲情也算是纨绔子弟到家了。

鹿印點了點頭,好心的拍了拍對方,“結交好友,也要看對人。對方可都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小心把自己栽下去。身為好朋友,我就提醒到這了。”

路飲情拍掉了肩膀上的手,一個白眼扔給了鹿印。“錯了。我想跟人家結交,對方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咧。我只是想看看得之不易的武鬥嘛。還是當今天下江湖三位絕世高手的武鬥,無衣豔玉,殊玄,蝶蛛成王。啊,你們想想,那場面,一定非常壯觀。可是.......”話音一頓,滿面喜悅的表情瞬間痛苦萬分。“可是,他們一個都沒有來,一個都沒有來啊。”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已經陷入“看不到”的死循環裏的路飲情,再也抑制不住的跑到一旁喝酒去了。

鹿印和蘭賦辭對視一眼,無可奈何。

謝峋和看着臺面上的武鬥,除了偶爾看眼鹿印,其餘時間都在老僧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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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是一個大擂臺,四周則坐着各門各派。在一處角落,或站或坐着一行人。為首的,紫衣镂空透明白紗的無衣豔玉看着臺面上對戰的人,搖頭嘆氣;又轉頭看向在楚南雲身邊學習聆聽處事方針的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目光深邃。

薇九看着手裏的簽牌,趁自家宮主沒有發現之際,手上運勁,瞬間化為飛沫。

“九兒,為什麽把簽牌粉碎了?它沒有惹到你把?”

無衣豔玉喝着茶,揭穿了薇九的舉動。

薇九臉立馬紅了,卻不認錯,鼻子朝天:“戮天宮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用什麽簽牌。還和他們對戰,留到最後威懾他們豈不是更好。也省的他們說戮天宮的壞話。宮主你信不信,你現在出去問一句,剛剛都誰說了戮天宮的壞話,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的。他們這群人就會背後嚼舌根,有種正面打啊。廢物!”

玉相拉了一下盛氣淩人的薇九,“九兒,少說幾句。別忘了此次來,是有任務的。”說到任務,薇九這才收斂了點。不過仍然不屑去看臺上的武鬥。

此一趟和無衣豔玉出來的,只有二姐玉相,薇九。歡夢和樓秀則守護戮天宮。

中場休息,由于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剛加入,還沒有知道其中的計劃,暫時由前代楚南雲代理。

楚南雲抱拳,“此次除了推選盟主和共同商讨讨伐邪派的計劃,還有一件就是一年前由紅谷峰紅娘散發的《芍藥少情》的十二章紋。”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楚南雲雙手向下按了按,“衆所周知,《芍藥少情》是戮天宮宮主無衣豔玉的手中寶,可惜一年前不知如何跑到了紅谷峰紅娘的手裏。于是紅娘又不知出于什麽心思,将《芍藥少情》散播天下。這段日子,衆門派為了讨伐的蝶蛛成王以及各路尋找《芍藥少情》,都消耗了許多。”臺下議論紛紛。

“不過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芍藥少情》已經全部收集完成。”話音未落,卻震懾了在場的衆人。包括無衣豔玉一行人。

“是什麽人收集齊全的?”

“真的收集齊全了?不會其中有摻假的吧?”

“是真的《芍藥少情》嗎?拿出來看看啊。”

.........

底下立馬炸開了鍋,不過是好事者,當然其中少不了好奇者、挑事者。

薇九雙手握拳,要不是有任務,恨不得上去一人給一拳,然後大聲告訴他們,真的《芍藥少情》在戮天宮宮主無衣豔玉手裏,你們少在那信口胡說。

而各路的掌門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能留,趕緊燒了。”峨眉派的師太清絕道。

“是啊。不能留。不然無衣豔玉一定會來争奪的。”莊天雨趕緊說道,裝好人。

少林派的方丈了無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害人之物,于使用者、受害者都是一種傷害,還是解決源頭為好。”

當然有贊同的也有不贊同的。只是這個不贊同,卻也是贊同。

天峨派的金天老擺了擺手,道:“先不能燒。”

楚南雲皺眉,“為何?這可是害人之物,少了對大家都好。”

金天老搖頭,“我是說不能現在燒。”

“願聞其詳。”

金天老笑嘻嘻道,“《芍藥少情》現在全在我們手裏,那麽修煉它的無衣豔玉必然會前來奪取,畢竟他還沒有練到頂峰嘛。對此他前來奪取《芍藥少情》這條線索,我們可以來個甕中捉鼈,利用《芍藥少情》将無衣豔玉等人一網打盡。”說的萬丈豪情,卻也立馬有人提出不同。

“無衣豔玉是那麽好打的嗎?別忘了對方可是和殊玄齊名稱霸江湖的大魔頭,那那麽容易中計。”說的在理。對方也不是白癡,活該看見坑了還往裏面跳。

“說對了。但我們也可以稍微改變一下策略啊。無衣豔玉并沒有全部練完《芍藥少情》,那麽他就一定有閉關的時候,如果我們在他閉關的時候攻打上去,讓他散了功。那一刻,對于我們來說,不是更容易嗎。”

金天老話語裏全是明智,可有心人還是看出了他對某種事物的觊觎。

臺下無人說話,金天老知道要再下一步重棋。轉身對新任盟主容瑾之彎腰道。

“還請盟主同意。天峨派願先為衆門派打探消息,到時還望大家齊心協力,一同将邪派一網打盡。”

說的慷慨,叫人不忍心拒絕。

現任武林盟主容瑾之沉思後,“莊幫主所言亦有些道理,此種機會卻也着實不多。恩,此事後面再議,大會繼續進行。”

盟主發話,衆人不再說話,安心看着武鬥。除卻某些人的別有用心外。

無衣豔玉喝着茶,眼睛卻是偶爾盯着走廊那邊的蘭賦辭,以及...容瑾之。

玉相察覺了自家主人的心不在焉,不放心道,“宮主,任務真的要執行下去...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無衣豔玉的一個手勢打住了。

兩眼注視着天空,出神的凝視,偶爾的流盼,便是清澈。

“剛剛你都聽到了,就算我停手,後面要發生的事故仍然會發生。”左手大拇指揉劃着食指上的深紫色牡丹戒指,陽光照耀下,食指的牡丹戒指與無名指上的淡紫色牡丹戒相輝映。雍容明淨,神秘慵懶。

“若不執行下去,事故将會無限大。到時,何嘗不是另一場的血雨腥風。”

無衣豔玉說話時,臉上面無表情,說着可動天下蒼生的事故殺伐,卻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不知是什麽樣的任務,可以使人這般的淡漠生死。不過無衣豔玉也的确有那個資本淡漠生死,畢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魔頭。

“恩?玉兒,那個穿暖黃衣服的公子哥是誰?”

無衣豔玉指着路飲情問道。

玉相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路飲情,“是亭山秋水山莊的小公子,路飲情。聽聞他的喜好是結交天下英豪好友,不論好壞,黑白兩道都會給他點面子。路飲情的父親是個商人,又天南地北的到處走,結交的習慣大約是從他父輩傳下來的。路飲情雖不會武,但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他。俗話說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和商人作對,對兩邊都不好。”

點了點頭,看着路飲情天都蹋了下來的感覺,忽然發現,這種表情一次都沒有出現在蘭賦辭的臉上,一次都沒有。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幸看見。大約也是唯一的一次了吧。

花海暮色,月白風清。青山環抱綠水,綠水映照青山,詩情畫意的姹紫嫣紅。郁郁蔥蔥,青翠溫潤,配上那垂下的柳枝,如流水朝華的迷人,天女散花的畫卷。

百花團簇、綠柳成茵的山上,伫立着一名少年。身襲白衫墨竹黑漸淺的流蘇黑紗,腳踏白色翡翠金邊靴子。長發用淡紫色發帶系住,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都帶有牡丹戒,深紫和淡紫襯得神秘而雍容。而手上拿着一把黑如墨的劍,那劍的全身還刻印着深紅色的牡丹,牡丹花下是荊棘的枝條。牡丹花的花蕊是翠綠色,在陽光的直射下,會略閃現些許的淡紫色。劍柄上白色的流蘇串珠随風飄逸。

一個英姿飒爽的高馬尾少年,在初生的陽光照耀天地的一刻,動了。

劍随人走,人随心走。出鞘的那一刻,耀眼了蒼茫。白衫黑紗墨竹少年用心盡情的舞動手中的牡丹花劍。一劍一花,用氣挽留,劍尖繪畫,于心淡然,禦風平靜。舞的是平靜淡然,不理俗世,配上這畫中境,如同安靜靜谧的湖面,一瞬間的剎那,卻也只是月色如水。

突然不知為何,劍勢發生了變化。一改平淡如水,溫文爾雅。劍如微弓的蛇,殺氣凜凜;劍氣猶如有了生命般,在他的身邊周圍快速游走翻騰,氣勁所到之處全部攔腰截斷。少年的牡丹花劍劍尖挑起飛離枝幹的牡丹花,在空中将它接在劍尖上。牡丹花孤零零的落在劍尖上,雖少了百花争豔的場景,但卻更增加了牡丹“花中之王,國色天香”的姿态。

“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牡丹花倏然震入天際,少年的劍再度變化。一改殺氣血戮,游龍逍遙般,對着天空的牡丹花快速旋轉劍身。少年的身體也随劍一起旋轉,人劍合一。

“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一劍舞盡,明風無盡。一劍入鞘,漫天飛花。

少年擡頭看着花飛牡丹,負手背後,如君如竹。

如此美景,不似凡塵。

如此少年,勝似仙人。

“豔玉,又在練劍?怎麽不找我?”和無衣豔玉相處久了,自己就算未得到通報就進來,他也不會說自己的。若說為什麽,不是還有契約在嘛。

少年蘭賦辭站在比他高半個身子的少年無衣豔玉身邊,一起看這漫天飛花。

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花朵的一生平淡無味,卻能在一瞬間綻放絢爛甚至是燦爛的一瞬間,比起某些覺得生活痛苦的人來說,它們才是真正沒有辜負自己的這一世。”松開手,讓花瓣随風而去。“此一生縱然生命短暫,然離去的時候也毫無怨言。燦爛一生,譬如朝露。”

無衣豔玉側低頭看着蘭賦辭,擡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撫摸着,“生命不可重來,自當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在世浮華。”将他攬入自己的懷裏,“的确,生活在茫茫浮世,有着太多的困苦艱難,人心險惡,權利競争,金錢美人,這都是我們不可避免的誘惑。選擇每一種,所要承受的不僅僅是外力,更是自己的內心。而踏錯一步,此生便已是盡頭。放下,堅持,這都是一種選擇。到最後,無論選擇哪一項,都是用自己的性命豪賭。”蘭賦辭靠在無衣豔玉的懷裏,低眉微笑。

“生而不易,當常念天地善意,浮生蒼茫昙花一瞬卻也彌足珍貴。生命永遠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流水般的逝去,或轟轟烈烈,活出天地自己,或細水綿長,追随自己的意念,将一生奉獻給蒼生。而七情六欲,善惡一念,皆是促成一世生命的燦爛,缺一不可。”

“人生有無數個春秋,怎樣活的無愧于心,不讓這一世化為浮生若夢,有人用了一生都沒有尋到答案;而有人卻是一生都活得無愧于心。想知道為什麽嗎?因為,該做什麽,想要什麽,遵循着自己,便是人生。”

“生命是自己的,珍惜愛護的,亦是自己。”

“漫長的生命忽而一瞬,便是盡頭;短暫的生命無盡延長,到處苦海。”

“生命的一生,何其珍貴,何其廣大,又何其渺小。而我們所能做的,便是不負此生。”

清風碧落,繁花百裏叢中,墨竹黑紗的無衣豔玉摟着藍白衣衫的少年蘭賦辭笑道:“辭兒小小年紀,竟要學習老和尚般的世間感悟,真是讓我大感吃驚。”

蘭賦辭瞪了一眼他,雙手懷住無衣豔玉的腰,“感悟一會也好,省得到時一個人死去都沒能想明白這一世究竟有何意義,為何活着。”無衣豔玉沒有說話,任由對方拉過他拿劍的左手,摸着他手上的戒指,“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世人皆稱贊戮天宮的宮主無衣豔玉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探讨生命人生時,說出的話竟是——珍貴、愛護。說道大吃一驚的,應該是我才對啊。”那兩枚戒指,釉滑黝亮,身為主人的無衣豔玉一定沒少摸滑着。這足以見證無衣豔玉對它們的喜愛。

無衣豔玉笑道,“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無論是誰的。”必要時,我會達成他們的願望,親自送他們一程。

蘭賦辭吃了一驚。因為被他摸着戒指的左手忽然刮了下他的鼻子,這讓蘭賦辭有些詫異。畢竟,這是第一次被別人碰到鼻子,而且還是用這種......不過,蘭賦辭是誰?在沒有來找無衣豔玉時,他可是在江湖上打滾了五年啊。什麽場面沒見過。收斂心神,緊緊抱着無衣豔玉,在對方低頭看着自己時,雙腿用勁,兩個人就一起倒在了百花叢裏。

話說,五年?蘭賦辭不是在十二歲初入江湖的嗎?哈,是啊,蘭賦辭是在十二歲入江湖的,不過十二歲是第一次遇見無衣豔玉的江湖。而早在七歲那年,蘭賦辭就偷偷的離開紅谷峰,在江湖上游走了。

.................

“宮主。”

退出回憶的無衣豔玉向玉相搖手,在臺上的衆人宣布結束的時候,縱身飛入擂臺。

紫衣華服,白皙如玉。

染衣留香,牡丹留人。

衆人在看見有人飛入擂臺的瞬間就來了精神,紛紛打量着這個絕世高手。而對方開口的一句話,卻也是在瞬間驚呆了在場衆人。

“戮天宮,無衣豔玉。請戰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單手背後,目空無物,這樣的無衣豔玉和臺下平和待人的他,差別太大。

蘭賦辭搖扇子的手聽了下來。鹿印好奇的左右晃着腦袋,謝峋和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有了動作,卻是殺氣。而這一行人中,反應最大的則是悲痛欲死的路飲情一聽見這聲音,立馬生龍活虎了。擠到蘭賦辭身邊,隔着走廊不算,還站在了走廊上面觀看。可見這路家小公子雖不會武,但不妨礙人家是無衣豔玉的小粉絲,這給他激動的。形象都不要了。

“哈哈哈,終于沒有白等,可算是等來了。啊,我不貪,能看見無衣豔玉就不錯了。”路飲情搖着折扇,笑的好像娶了媳婦。

容瑾之沒有說話,卻是走向了擂臺上。

“容瑾之,請指教。”

若者劍瑾色三千,游龍白玉。

無衣豔玉沒有說話,左手一震,黑紅牡丹劍瞬間出鞘。而就在出鞘的時候,能聽見一陣的抽氣聲。

抽氣是因為無衣豔玉手中的那把劍。

這黑紅牡丹的劍,起初并不是屬于無衣豔玉,而是屬于開創戮天宮的初代宮主也就是無衣豔玉的爹,無衣無缺。

起初這劍是白玉牡丹,镂空雕刻的牡丹栩栩如生,清寒冷豔。

而這把劍,雖是殺人利器,卻始終不曾沾染半點血腥,依舊如此純淨無暇。尤其是在無衣無缺的手裏,更甚仙器。無人知曉這白玉牡丹怎麽名動天下,卻知道這劍和人士要看緣分的,就如同這劍一到無衣無缺的手裏,還未動手,卻早已聲名大噪了。無衣無缺和這白玉牡丹很有緣分,故此當初無衣無缺為此劍取名——寤卿。從此後,此劍在無衣無缺的手裏,平靜卻殺伐,純潔卻罪孽。

當時,寤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又是讓多少人心碎無緣的遺憾。

因為在無衣無缺死後,這把劍便被他的兒子無衣豔玉掌握,變成了如今模樣。

而如今這劍雖和寤卿差了很多,但那抹純潔幹淨的氣息卻是分毫不變。

臺下立馬有人緊張了,問道:“此劍叫什麽名字?”

是緊張,不過是緊張劍還是緊張剛剛的會議,一網打盡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你算是什麽東西,有必要告知你嗎?”

狂傲的聲音,時隔十六年,再度響徹天下。

“你!”

那人正要發怒,卻被人制止。

無衣豔玉冷哼一聲,對着容瑾之道,“新任武林盟主?少年有為啊,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命一直擔當這個天下之首了。”不待對方答話,黑玉牡丹劍瞬間攻了過去。

華而不實,以十化一,足尖點地,竟是如劍一般的疾馳而去。

竟是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臺下的衆人深深的呼吸,雙手都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若是這般的武學,那剛剛所說的一網打盡,豈不是空話。

容瑾之一向溫玉的臉嚴肅而謹慎,擡手抵擋住來自無衣豔玉強烈的殺意。側身躲過,轉身反手一劍,左手則運氣一章攻向無衣豔玉。

無衣豔玉再度翻身,微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劍,左手的黑紅牡丹直指容瑾之的掌氣。

“嘶!”一塊碎步伴随着聲音落地。衆人的心也随之驚悚。

對于被無衣豔玉從自己身上劃落的碎步,容瑾之沒有動靜。運氣于劍,一影化三,對戰無衣豔玉。而無衣豔玉似乎有些不耐煩,向某處看了眼後,飛入天際,轉眼間竟是飛落到真正的容瑾之背後,随後,白光在胸前一閃,又快速消失。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快速飛入臺上,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拉住容瑾之就不見了蹤影。

楚南雲站起身來,雙眼是滿不敢相信的震驚。

擂臺上,不見容瑾之的身影,唯留不敗神話的無衣豔玉。而那黑玉牡丹劍上,正在一點一滴的滴着血......

新任的武林盟主,上任還不到一柱香,就這樣命喪無衣豔玉劍下了。

無衣豔玉并沒有在意是誰截走了容瑾之,将黑玉牡丹劍上的雪擦幹後,收劍入鞘。

“剛剛你們的提議,我已經全部收入耳中。對此,在下沒有任何異議。”

果然,被聽見了。

無衣豔玉望着滿座英豪,再度放下豪語。

“此次前來武林大會,唯一的一件事就是——”

衆人屏息凝神。

“殺容瑾之。”

話未落,人已不見。

唯留瞬間炸鍋的滿堂名人。

殺了容瑾之,就是要正道群龍無首,好讓戮天宮等一派邪教趁虛而入。這等算盤,果然不愧是戮天宮的掌門人。

“殺了容瑾之,群龍無首,這可怎麽辦啊。”

“是啊,而且這回無衣豔玉重出江湖,殺戮少不了。”

“殊玄和蝶蛛成王也在旁虎視眈眈,這.....”

............

路飲情看着瞬間亂了鍋的山莊,久久回不神來。

他一直想見一場精彩的武鬥,尤其是名人之間的武鬥。所以他将武鬥的主人定為了無衣豔玉、殊玄、蝶蛛成王和武林盟主的身上,這樣的武鬥精彩、卻也決定了江湖殺伐還是靖平。如今看到了,殺伐,還是殺伐,卻也是精彩的武鬥。雖然會失去性命,但——

路飲情看了眼臨走前無衣豔玉所看的方向,娃娃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同樣輝煌。

這可比勞心勞力的奮鬥好多了,畢竟讓你一鳴驚人了。

................

山間小徑上,花紅柳綠宴浮橋,沃土千裏,螞蟻群們辛苦的搬着食物,蜿蜒盤旋,竹木蔥茏,阡陌交錯,剛剛長出枝桠的小樹圍繞着大樹,渾然不知世間萬物悲歡離合,殿前歡愉,愛恨情仇。

五月臨平山下路,藕花無數滿汀洲。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蘭賦辭背着容瑾之快速飛奔于山道上,眼前的事物如畫般逝去。

“瑾之,撐住,我不準你死!”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無衣豔玉的舉動,為什麽要在一個人最青春年華的時間打斷他的一切。

背上的容瑾之疲憊的半睜着雙眼,垂在蘭賦辭肩膀上的左手微微顫抖,而手上已經全是鮮血了。

蘭賦辭握住容瑾之的手,雙眼霧氣,腳步卻是不停。“容瑾之,你給我撐着!我沒有讓你死,你就給我撐住!聽到沒有!!!容瑾之,你給我清醒着。”

容瑾之輕笑着,“...賦...辭,你終于...咳,終于願意...認我了嗎....”用右手将蘭賦辭環抱住,繼續用聲若蚊蟲的聲音道:“我們是...咳咳,有緣分的對吧。...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我沒有放棄,一直...一直....”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蘭賦辭焦急道,“說話!給我說話!是啊,你一直在找我,現在你找到了,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你找我還有什麽意思?說話,不然我就消失在你面前。”鮮血已經濕透了後背的衣服,一定要快點去醫館。蘭賦辭再度運氣,疾馳而去。

背上的容瑾之并不知道自己的蒼白臉上,緩緩睜開了雙眼,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抱住蘭賦辭,“賦辭,我...愛你。”一音落,合目而去。

疾馳的蘭賦辭猛地停下,過度運氣加上氣血攻心,讓他吐出了血。

将容瑾之抱入懷裏,大力搖晃着,“容瑾之,你給我醒醒,醒醒聽見沒有啊。我不準你死,不準啊!!!”

“你還沒有釋放你的大好年華,還沒有為民除害,還沒有結識三五個知己好友,還沒有允諾保護我的誓言,還沒有完成你的心願,還沒有.....還沒有....那麽多的還沒有,你怎麽能就這麽走了!我不準,你聽見沒有,我不準你走!!!”

将手放在已經失去心跳的左胸上,蘭賦辭用盡全身的內力傳遞給容瑾之。

風刮起了滿地柳葉,時間忽而一瞬間。

“他已經死了。”

妖靜華出聲道。蘭賦辭不聽,內力不要命的傳送給容瑾之。

“放手!他已經死了,你難道要去陪他?!”

聲音大了一倍,輕松的震開了懷抱容瑾之的蘭賦辭。

蘭賦辭冷笑一聲,不予回答,爬到容瑾之身邊,繼續傳送內力。

“陪他去,你也要毫無留戀的去,父母的仇你不報了嗎?讓他們逍遙法外,你是怎麽當他們的孩子的?死了一了百了,父母的仇沒有報,只懂得享受自己,你,有何顏面去見他們?有何顏面去見他?!”

內力過度的蘭賦辭臉上蒼白,傻傻一笑。

“啪!”

“噗。”

被打的蘭賦辭捂着臉,看了眼容瑾之屍體,沒有說話,但已經清醒了。

妖靜華随手一揮,地上已無氣息的容瑾之的屍體瞬間消失。

“他已經死了,清醒吧。”

十日櫻花作意開,繞花豈惜日千回?

昨來風雨偏相厄,誰向人天訴此哀?

忍見胡沙埋豔骨,休将清淚滴深杯。

多情漫向他年憶,一寸春心早巳灰。

臉上更加蒼白的蘭賦辭站起身,微笑道,“就算死,我也會陪他到底!父母的仇,我會報!絕不放過他們。還有——無衣豔玉!!!”

聲音冷淡,一向風流的他此時更是生死不懼,卻也生無可戀。

看着這樣的蘭賦辭,妖靜華嘆氣了。

“賦辭......”

“報完仇,我立即随他而去。到時候,靜華偶爾來上上墳就好。哈哈哈,我先走了。”

蘭賦辭打開羽扇,不顧滿身鮮血,轉身離開。

“哦,對了!容瑾之的屍體就麻煩靜華幫忙埋了,到時候告訴我墳墓的地方就行。或者是在我死後,幫我和瑾之埋在一起吧。”

“他愛我,至少...我不能再次負了他。”

遠去的人影寂寥蕭瑟。猶如突然飛入天地的花朵,飄零無歸,蒼茫大地,孤身一人。

妖靜華看着滿地血跡,不知想到了什麽,随手一拂過,血跡再無蹤影。

“望你心口如一,表裏如一,真假如一。”

不知是說蘭賦辭,說自己還是說某些人。

“出來吧。做跟屁蟲那麽久,不累嗎?”

妖靜華神情悠然,右手向後一拂過,遮擋無衣豔玉的樹枝瞬間化為粉末。

無衣豔玉搖頭,“無論是跟屁蟲還是梁上君子,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多久都不會累。”看了眼消失的容瑾之屍體和明顯生無可戀的蘭賦辭,無衣豔玉沒有半點動容,依舊談笑風生。

“哦?那,可得到你要的訊息了?”

話未落,妖靜華率先動手。

無衣豔玉點頭,單手對戰妖靜華。“得到了,這個訊息在我的意料之內。倒是閣下,你...在我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我的範圍之內。”無衣豔玉飛身于一旁的竹林上。

妖靜華随後跟上,渾身殺伐戾氣,不在試探意在取命。

“閣下打醒辭兒,定是十分在意他的。”借力使力,無衣豔玉再度飛站在竹子的頂端,笑看妖靜華。“可惜,辭兒還是走上了你我都不願他走上的道路,為此我和你同樣心疼。”擡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妖靜華眼底閃過厭惡,“惡心,收起你的假惺惺。有什麽事情說出來,然後,我會殺了你。”背後忽然起了黑霧,正在包裹着妖靜華。

威脅對無衣豔玉無效,他像是沒有看見那團黑霧一樣,在竹子的頂端一步一邁,走的那叫一個神仙漫步啊。

“我,可以救回容瑾之。前提是.......”

妖靜華收回了黑霧,謹慎問道,“前提是什麽?不要得寸進尺,他們殺不了你,不代表我殺不了你。”

無衣豔玉來到妖靜華面前,微勾起笑容,溫和道。

“不會得寸進尺的。”

炊煙袅袅,人聲鼎沸,街道的百姓歡聲笑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降臨,明月高懸,繁星點點,卻是不知人間哀恸。

蘭賦辭搖着羽扇,穿過人流,走到長安一處喧鬧的地界,勾唇微笑。

高聳入隔,牌匾上清楚的寫着“清思策”三個大字。名字很好聽,類似那種正義人士應該來的地方。可惜了,脂粉味、汗臭味、銅錢味接踵而來。

這個地方,将是他第一個有所作為的地方,也是他複仇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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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