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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等他将她一把攬在懷裏的時候,即便是躲不過那洶湧而來的河水,但他的心卻無端因為懷裏的女子傳來的溫度感受到的是他一直像是未曾感受到的安穩,陌生卻又習慣。
他的整張臉只露出了下半張臉,在日光下依舊紅潤的唇輕輕地勾了勾,腰間卻是洇了一地的血,是方才被河水沖下來之時,不知什麽尖銳的東西刺入其中,他不得已起身随意撕了一片衣角,将傷口捂住,又點了自己的幾處穴位,這才堪堪止住了血水。
真真是蒼天絲毫不眷顧于他,這輩子他的不幸皆來自于他母親自戕而亡,天之驕子的他一瞬間被踩入了泥地。
他的母親,那樣的柔弱,明明經受不住先皇的折磨和後宮女人的陰狠計謀。卻依舊用最柔軟的胸膛緊緊的護着他,讓他在她死之前都擁有着屬于他皇子的榮耀和最燦爛的童年。
他永遠會記得那一日用了一萬平常她最愛喝的素粥,那猛然昏倒之後,身子沒有被太醫查處任何問題,但神情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偶然癫狂起來,猶如瘋魔一般。
但每一次她發病都是緊緊關着門,深怕她自個兒控制不住自己而傷了他。
恢複了正常之後,她依舊是堅韌而柔弱的,但也有因為她這時而瘋魔但又克制的病症,致使她整個人有一種向死而生的一種頹靡和鮮活的美,先皇也因她這樣的矛盾特質而深深着迷,越發的寵愛于她,那下藥之人心中恨得咬牙,但先皇的寵愛和薛氏一族的警惕卻是讓他們不能夠再一次的進行投毒。
甚至薛氏一族沾沾自喜,得意于皇帝的恩寵,薛貴妃的哥哥甚至故意讓太醫不将她的病症治好,這樣才能保證皇帝的聖恩,也保住了滿門的富貴。
薛貴妃卻是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不是□□上的疼痛和絕望,是精神上的拉扯與崩潰。
那一日,先皇不顧她犯了病,欲在書房裏強要了她,薛貴妃幾次不願意,導致先皇頻頻失手,一時惱怒在心,竟然是直接将衣衫不整的薛貴妃拖到當時還是七皇子的楚策安面前,薛貴妃瞧見兒子那副驚恐的面容一時間除了羞辱更多的是堅持不下去的奔潰。
所有人都只見到薛貴妃瘋了,竟是一把推開陛下,直接沖向了七皇子把柄懸挂在牆上的越女劍,接着便是那飛濺而出的鮮血,以及先帝看到這一幕竟是洩了身子的淫..亂場面。
但只有楚策安清楚的看見了,母親在奔向那把将她和他強行分別的把柄劍之前,她看着他的目光滿是不舍,滿是歉意,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他懂母親,即便是他舍不得。
他知道母親不希望那一天成為他的噩夢,他也知道她定是清楚的,他懂了她在那樣的絕境之下以自己性命想要教會他的東西,君子可以茍活,為了一些重要的事和人可以逼迫自己日日承受痛苦煎熬,但君子卻不願受踏破界限的侮辱。
當時那來自母親體內飛濺而出的鮮血灑在他的臉上時,他甚至沒有閉上眼睛,他強迫自己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從鮮活走向死亡。
他在那個時候就發誓,無論以後他将被人如何踐踏在地上,無論他将付出什麽代價,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他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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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靜嘉醒來的時候,入目所及都是竹子做的東西。
竹屋、竹凳、她順手一摸,果然床也是竹子做的,她剛撐起身子就瞧見了躺在一旁臉色蒼白,明顯是昏迷不醒的楚策安。
她頭依舊是有些昏沉,只得躺回了被褥間,只是這一次她微微側着身子,目光怔然的瞧着楚策安。
從側面看男人更是面容俊美無雙,濃密的劍眉,那纖長而翹起的睫毛,那線條流暢的鼻梁至鼻尖,較之常人更深一些的人中,還有那适中的嘴唇。
無論怎麽看,這世間都沒有一根狼毫能将他描繪出來,似是肆意濃烈的山水墨畫,卻又帶着那金尊玉貴的上好玉石。
這樣的,這樣的男子,為了她不顧生死。
宋靜嘉想不通當初他為何要那樣的冷漠和羞辱她,如今卻是有為何這般的不顧自身安危,挽救于陷入洪水之前的她。
吱~
竹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過身,只瞧見一個穿着杏黃色衣衫的女子端着一碗藥汁,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瞧見她醒了,她聲音明顯是帶着點歡喜:“姑娘,你終于醒了啊!”
宋靜嘉複又撐起身子,想要下床,腳還未來得及着地就被那姑娘阻止了,說道:“你快好好躺着,免得等會兒傷口崩了,我又要給你重新包紮。”
宋靜嘉:“………”
她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縮回了腳,但并未睡回去,而是依靠在同樣是竹子做的床頭上,溫聲說道:“是姑娘救了我們兩人嗎?”
那姑娘倒也不客氣,她又端起方才放到竹子茶幾上的藥汁,說道:“對啊,我下山去接水,卻瞧見你們二人躺在河邊,一個頭頂流着血,一個腰間淌着血,我就找人将你們二人擡了回來。”
宋靜嘉輕輕颔首,連連感謝道:“謝謝姑娘救我二人性命,等我二人身子好了,一定會好好感謝姑娘。”
那姑娘笑着點了點頭,先是瞧了一眼還在昏迷不醒的楚策安,臉頰帶着些緋紅,但卻不見絲毫的膽怯,嘴裏随意的說道:“嗯嗯…先不着急,慢慢再說。”
宋靜嘉:“………”LJ
她心裏猶如刺撓,她看着目光□□裸瞧着楚策安的姑娘到底是沒忍住,說道:“我和我相公不小心被山洪沖至此處,還是得感謝姑娘,等我和我相公好些了,聯系上了家裏人,定然是要厚謝姑娘的。”
那姑娘似是沒有察覺到她的意思,像是只關注到她沒有聽話喝藥一般,目光有些惱怒,略有些粗魯的端起藥碗遞給她,說道:“快些喝藥,這可是我丫鬟守着熬了三炷香的時間。”
宋靜嘉倒也不介意,接過藥一仰頭幹脆的喝了下去。
那姑娘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這傷口倒也沒傷着骨頭,算你運氣好,只是你相公,那傷口割得有些深了,得好好養一養。”
宋靜嘉一愣,但也克制的沒去瞧身旁的人,只等着那姑娘出了門,腳步聲遠去了,這才側身小心翼翼的翻開了被褥,果然,那腰間被一條條的白布裹着,卻還是有些滲入了血。
她輕輕的将被褥蓋了回去,心裏擔憂的緊,她想瞧一瞧他的臉色,一擡首就撞入了一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眸裏。
鬼使神差的,她身子往前探了探,楚策安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宋靜嘉已然深色淡淡的轉過了身子,側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似是睡了過去。
只留下一旁保持着剛才醒來的我姿勢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摸了摸略微濕潤的嘴唇,那唇齒間一股淡淡的我中藥味提醒着他,剛才并不是他的幻覺,這女子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都想着要引…誘他。
男人側顏瞧了眼假裝入睡默不做聲的女子,也慢慢閉上了眼睛,随後兩人竟是都沉沉睡去。
等着宋靜嘉再次醒來之時,發現她竟被被擡到了一邊的竹榻上,而那床上只間上午來瞧過他們的女子袖口挽着,烏黑的辮子順着背脊垂下來,而她微微彎着腰,給床上的楚策安換藥。
………
但此刻楚策安竟是沒有穿一件衣服,那中單被随意的仍在一旁,日光下的肌肉冷落分明。
宋靜嘉顏瞧着這姑娘的手明顯是沒有在傷口的周圍擦藥了,她伸手輕輕的碰了碰身下的竹塌。
那女子果然手一頓,但似乎是有些猶豫,複又在那腰腹間摸了一把,這才轉過頭,聲音淡淡地說道:“姑娘醒了?”
宋靜嘉這才瞧見躺在床上絲毫不知自己早已被一個女子吃遍了豆腐的楚策安。
雖然瞧着臉色依舊是蒼白,但也比方才好看了很多。
救命之恩吶。
宋靜嘉再次感謝道:“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等着日後我們定然是會好好報答你的。”
那女子笑了起來,那張臉還帶着些嬰兒肥,眼睛彎彎的,似是天上的一輪月牙,她聲音也甜膩:“你總是說報答,放心,我們會讓你好好報答的。”
宋靜嘉被噎住,素來聰慧善言的她一時也不知說什麽。
而且她覺得這女子語言和神态之間也是絲毫不見對她的厭惡,反而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密感,這才是讓她疑惑的關鍵。明明她很喜歡楚策安,那自己說了和楚策安是夫婦的話,按照一般情況,這女子即便是不厭惡她,至少也不是這樣的歡迎才對。
但她哪裏能知道呢,此刻其實将他和楚策安帶回寨子裏的人不是這個姑娘,而是這個姑娘的丈夫,也是這村子的族長,名叫阿牛。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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