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即便是帽帏遮擋住了宋靜嘉的面容,但她那頗有些不穩當的步伐,還有那捂住胸口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宋靜嘉有些不對勁。
秋月上前扶着她,揪心的問道:“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宋靜嘉這才回首,瞧見周圍的人除了那個水嬷嬷低眉順眼,其餘之人無一不用擔憂的神色瞧着自己。
她深吸了口氣,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嘴角彎了彎,臉色雖然笑得牽強,但聲音卻依舊清脆:“那有什麽勞什子不舒服的,我只是想快些去豪船去罷了。”
秋月明顯不信,但宋靜嘉哪裏會聽她的,抽出扶着的手,她挺直着背脊,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着那游湖口走出。
這夜湖上的花船都頗大,架構三層,每層窗戶大開,窗戶裏的粉紅色紗織窗簾随着湖風輕輕飄蕩,船裏的人或是吃喝,或是賞湖水風光,在岸上的人都能夠從窗戶口瞧清楚。
這船從一樓裏的人穿着打扮什麽人物都有,直到三層卻只有錦衣端莊之人,看得出越上樓,消費價格越高。
宋靜嘉一行人随意上了一艘船,直接登上了三樓,她這才心情舒暢了些許,憑靠着欄杆,微微眯着眼睛,耳邊盡是樓下之人嘈雜的言語。
偶然有人談論到她,言語之間盡是鄙夷,一個被除了宗籍的侯爵之女,為了恢複錦衣玉食的生活,竟是在玉泉寺這樣神聖的地方作出那等子不要臉的勾引之事。
又有人說當初有幸瞧見過這女子的容貌,若他面對此女的引誘,大概也是把持不住的。
說到此處衆人皆是嬉鬧大笑,說今夜不若去哪勾欄之院,也算是享用一番。
衆人聽聞宋靜嘉這番被人用勾欄之女侮辱,心中都是憤懑不已,只有宋靜嘉本人神色未變,她瞧着幾人那為她揪心的神色,安撫的笑了笑。
宋靜允忍不住上前拉着她,說道:“姐姐,你那裏要聽這些低賤之人的言語呢,我們去屋子裏吃會兒糕點和喝會兒茶吧。”
宋靜嘉不想衆人擔憂,于是順着她走進了屋子裏,等着她落座在靠着窗戶的椅子上時,目光随意的往外一瞧,卻突然發現對面那搜花船的三樓上格外的清淨。
她雖然無意探究,卻還是好奇的瞧了幾眼,突的她似乎是瞧見了對面那艘船上三樓裏薛雪坐在椅子上?
她猛地起身,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動的格外的快,似乎是有什麽事情終于要被她發現了,她伸手拿起這雅間裏早就備好的千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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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策安在裏面。
不知他說了什麽,那薛雪滿臉羞澀,微微低着頭顱,盡是小女兒家歡喜又難掩害羞的作派。
宋靜嘉的心髒瘋狂地跳動着,那股子窒息的感覺席卷着她的整個胸腔。
別難過,不要自己暗示自己,他或許只是偶然遇見了薛雪,畢竟那薛雪是他母舅之女,且薛雪向來是膽大妄為的,不是嗎?
宋靜嘉瞧着眼前的場景,心裏第一次産生了無助之感,她在這個帝都裏沒有一個能幫助她了解真實情況的人,她無畏的投向了楚策安的懷抱,這個大顯最尊貴男人的懷裏。
此刻她才驚覺她似乎變成了他用京郊別院禁锢住的金絲雀,只知道等着他回來逗弄一二,而她對于外面的世界卻是一無所知。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嗎?
她不知道妹妹每次來找自己玩樂解憂,是背負了多大的擔憂,竟是威脅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她也不知道薛雪當初用這樣低劣而卑劣的計謀設計她之後,楚策安卻依舊容許她在他的面前這樣嬌羞的勾搭。
宋靜嘉立在原地,突然認識到了楚策安和她猶如天塹的距離,她竟是這樣的卑微?
她第一次後悔,發自內心的悔恨,她竟是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如此不顧一切的交給了他,他卻是這樣的不愛惜自己。
她此時只能站在這裏,瞧見這對男女言笑晏晏,甚至于楚策安竟是從勒雲奉上的盒子裏拿出一塊玉佩,那玉佩質地之好,她從如此之遠的地方都瞧得見玉佩的溫潤質地,還有那玉佩上系着的紅繩。
比起他當初送給自己的玉佩,不知好了多少,話說那玉佩也是他給自己的信物呢,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一輩子只會送她玉佩,只可惜,就連那塊玉佩也被薛雪拿走了。
薛雪明顯是激動難掩的,她伸出的手全然的帶着顫抖,微微福身,雙手緩緩接過,這才極力掩飾自己的激動,從她丫鬟的手裏同樣的拿過一枚玉佩遞給了楚策安。
宋靜嘉就這麽看着,今夜的湖風竟是這樣的冷,吹得她一寸寸的骨頭生疼。
楚策安心中不耐煩,前兒薛尚書說納彩可否在安泰湖之上進行,瞧着他這副狂妄的模樣,楚策安自是無不允,甚至于聽着說那薛雪想要以玉佩當做信物,他雖心中不耐,但也颔首,只是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宋靜嘉當着他面摔碎的玉佩,卻也只是想着下次不如送她一個自己親手雕刻的好了。
他随手接過了薛雪遞過來的信物,眼神都不想再看她一眼,這樣的女子。
楚策安心中惦記今日和她那堂妹出去玩樂的女子,心中想起了她昨夜的主動,還有那雙全然是自己的眼眸,神色不由得軟和了幾分。
薛雪瞧着陛下看着自己的信物,那冷了一晚上終于是柔和下來的神色,心中一動,竟是歡喜的不能自己,原是怕陛下恐對自己有許多的不滿,如今想來或許是着急交換信物也不一定。
只是那被他養在京郊別院的宋靜嘉,薛雪想,或許真的如爹爹所言,只是将她當做一個精致漂亮的金絲雀罷了。
她心裏謀劃着,上次她設計宋靜嘉陛下都未曾怪罪她一分,如今她已經成為了皇後,那就更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楚策安送走了薛雪之後,問:“她呢?”
勒雲一揮手,出現一個暗衛,暗衛低聲說道:“姑娘剛剛将宋靜允送回了家之後,也乘着馬車回了別苑。”
楚策安點了點頭,竟是直接騎馬要回京郊別院。
明明是最為溫暖的時節,宋靜嘉卻覺着冷的慌,她從帝都回到了京郊別院,木着臉,坐在亭子裏。
如今她竟是沒有一個去處,除了他給她的這座金絲屋。
秋月如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姑娘怕是知道了。
她心中焦急,已然是顧不得許多了,她砰地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是我對不起您!”
宋靜嘉臉色蒼白,嘴唇竟是紅的晃眼,目光直直的發着亮。
“怎麽了?”
秋月害怕這樣的姑娘,她跪着前行,雙手拉着姑娘垂在身側的手,聲音也帶着顫抖:“姑娘,姑娘,陛下....陛下前兒已經下旨封薛姑娘為皇後了。”
宋靜嘉眼眸顫了顫,卻是沒能說話。
秋月此刻只想殺了自個兒,她繼續說道:“勒雲,勒雲告訴奴婢說是因為陛下失憶了...才不會記着姑娘,如今陛下已經在被醫治了。”
宋靜嘉勾了勾嘴角,心中凄然,她瞧着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秋月,心中不忍,她說道:“秋月,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啊。”
“我不該将自己陷入此種境地,不該這樣将自己像是依附于楚策安的金絲雀,離了他我竟是猶如看得見的瞎子和聽得見的聾子。”
秋月從來沒瞧見過姑娘這樣的絕望,她慌張的說道:“姑娘...姑娘....咱們,咱們走吧!”
宋靜嘉笑了笑,竟是自喉嚨裏咳出一口血來,顯然是氣急攻心了。
“能去哪裏呢?你以為楚策安這般的人,會讓他的女人離開?”
“罷了...”
宋靜嘉将秋月扶起來,說道:“将我的皎月琴拿過來。”
楚策安一路縱馬,剛停于京郊別院的門前,就聽見院子裏傳來潺潺的琴聲,只是這琴聲透着無邊的孤寂與絕望。
楚策安心中憂心,覺着她是遇見了什麽的不開心,而跟在身後的勒雲卻是心中警鈴大作,跟着主子的腳步上前去了。
果然,他剛走到門口,就瞧見一臉焦急的秋月在一旁站立難安,而宋姑娘則是跪坐在蒲團之上,雙手撫琴,滿臉的麻木,就似是沒感受到陛下的到來一般。
楚策安第一次有些慌亂,一時間立在一旁,竟是沒能說出任何言語。
走到如今的地步,宋靜嘉的心反而是定了下來。
她突然想到了她最近研制好的龜息丸,如今她什麽都沒有,卻又被囚禁在此處,能掌控的怕是只有這條命罷了。
宋靜嘉嘆了口氣,若是玉碎,她想,生則能換取另一片天地,死,怕是也不過如此這般心痛和絕望罷了。
她緩緩停下了琴聲,側臉瞧着滿目擔憂的楚策安,聲音輕柔似是帶着無限的柔情:“陛下,靜嘉還從未給您撫過琴,今日靜嘉就為陛下撫琴一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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