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入V

一道清澈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姜阮聞聲擡起頭——

男人歪着頭看向牆壁,他的鼻梁高挺,下颚線棱角分明, 就是,耳朵尖有點紅。

以她的眼光來看,這位身材堪比男模,光是側顏就如此精致, 要是放在現代即使沒有演技特長, 光靠臉也絕對能吃飽飯了。

姜阮對美人向來寬容, 她挑了下眉, 笑着說,“請坐。”

等男人露出正臉, 劍眉星目。

果真是個帥哥,但是……他眼睛怎麽是斜的呢?

“你是否有眼疾?”怎麽想就怎麽問出來了,她心裏暗道聲可惜了這張俊臉。

司宿一愣, 擡起頭, 直視姜阮,“什麽?”

他因為含羞不敢對視, 所以眼睛一直瞟向右方……居然會被認為是有眼疾?

深邃黑亮的眸子撞進她眼中,他的睫毛長而濃,內雙丹鳳眼冷淡又沉靜, 視線專注的望着她, 可只一瞬就移開了。

姜阮不知為何莫名松了口氣, 幸好, 這張俊臉毫無瑕疵。

可是, 沒有眼疾啊?那怎麽總斜着眼呢。

她尋思着對方可能是緊張?

“司宿是吧,不用緊張。”她推過去一張紙和硯臺毛筆, “能否寫首詩?”

“可以。”

從現代到大周朝,司宿這是第一次近距離面對面和姜阮說話,避免結巴,他盡量簡言意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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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冷淡的面孔加上清冷的嗓音,不覺讓人感到他的性格有些高冷。

姜阮兩臂交叉在胸前,靠着椅背,放輕呼吸,她看着對方拿着毛筆修長的手指,看他微微低頭垂在肩膀上的發絲,最後看他寫字時端正坐姿所顯露的書香氣質。

她勾着脖子又看了眼他在紙上快速的寫着,筆若游龍,她摸了摸下巴,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嘛,之前那些自稱才高八鬥的人和面前這位一比,高下立見,真假易辨。

他可能是出身寒門,苦讀了十年八年,因錢財不夠,所以沒有繼續讀書,為了生計決定工作賺錢。

姜阮想到這兒,視線又落在他的衣服和頭冠上,仔細瞧了幾眼,方才的想法被否決了。

對方身上的衣服樣式雖然簡單,但面料是實打實的好,他頭頂的玉冠看似大衆,細細看卻能發現水頭很足,做工精致。

或許是家道中落的貴公子,從小錦衣玉食,現在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迫于生計出來謀生?

啧啧啧。

姜阮趁他在“埋頭苦寫”的時候腦補了許多。

司宿在現代是商管碩士學歷,穿到大周的這具身體從小對經商毫無興趣,一直沉浸于書本之中,只想考取功名,記憶中太多文學典故與詩詞歌賦,他十分輕松的就寫好了一首詩。

只不過,他的餘光清晰感受到姜阮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被看得滿臉通紅,耳朵尖熱得快要燒起來,頭也埋得越來越低。

司宿不敢擡頭,急中生智想寫寫清心經,只是這張紙已被寫滿,他又伸出手想要再拿一張紙,盲靠感覺将手掌伸到桌子前方,姜阮看出他的意思,幫忙将紙張推到他跟前。

一個過去,一個過來,恰好,這一刻,司宿的指尖碰到了姜阮溫熱的手背。

這是……她的手?

司宿霎時腦中一片空白,手就僵在那裏懸着:我我我我、這這這這……

姜阮見他一個激靈似的,奇怪道:“怎麽了?”

她的骨子裏是現代人思想,和這裏的閨秀不一樣,不會将被男子不小心碰到手這點小事放在心上,也并不會分出多餘的注意力。

司宿下意識的說,“無事。”然後抓過一張紙,在上面寫起清心經,很快密密麻麻的一片小字。

今日上午。

被司宿安排在越時娛樂門口“盯梢”的六兩急匆匆的跑進院子就喊:“公子,公子,好機會好機會!”

正在清點賬目的司宿被他一嗓子給擾亂了思緒,他放下算盤,扔下筆,“什麽機會?”

“越時娛樂開招夥計了,有什麽前臺,文秘啥的,我看不懂,但好多人都去應聘了。”六兩最近好似個操心兒子婚事,着急抱孫子的老母親,一直惦記着讓自家主子“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回事兒。

在院裏拔草的五金見六兩跑進屋,随即扔下手裏的野草,也跟着進去了。

六兩道:“公子,您也去吧,以您的才智,保準能被選上。”

向來沉默寡言的五金當即反駁道:“荒唐,公子怎麽能去那小鋪子裏當夥計?!你——”他話還沒說完,便見自家公子作思考狀,竟然真的在考慮。

以六兩平時的習慣,肯定會回怼五金,這會兒他卻無暇顧及。

公子到了适婚年齡,江南那邊已經開始給張羅婚事了,明躲暗躲,這次他到京城來未必沒有“避難”的心思,或許是想着眼不見心不煩,六兩從未見自家公子對哪家小姐有過多的關注,也就是那姜掌櫃了。

公子哪裏都好,就是對男女之情不開竅,好不容易露出個苗頭,六兩得抓緊時間“拔苗助長”啊。

司宿憋了三個月遲遲沒有行動,他罵了自己無數次“廢物”,想過無數個切入點似乎都不太合适,至于去越時“上班”,以員工的身份接近姜阮,慢慢培養感情,找合适時機向她表明心意……他忽然想起來在現代時,有個哥們說過,公司有的女員工為了接近他而應聘秘書,他欣賞對方的行動能力和為這件事所付出的精力,所以給了那秘書一個機會。

那自己是不是也能“照貓畫虎照葫蘆畫瓢”呢?

司宿邊想邊轉着手上的玉扳指,六兩看着有譜,又下了記猛藥——“公子,姜掌櫃那麽厲害,會賺錢,長得又美若天仙,到時候要是有年輕俊朗的夥計……”

聽到這裏,司宿“蹭”的站起身,“走。”

五金道:“公子,去哪裏?”

“去越時應聘。”說着,司宿大步走的飛快。

六兩在後面叫道:“公子,不成啊,您這身打扮大紮眼了,得換身行頭……”

司宿換了身黑金袍子走出屏風,原地轉了一圈,六兩搖搖頭,“不太行。”

他又換了件藍色直襟長袍,走出屏風,轉了一圈,六兩搖頭。

接着又換了四五套,六兩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他戳了戳站在一邊的五金,“你也幫咱看看啊,傻愣着幹啥?這可關系到咱公子的終身大事——”

五金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轉身走出房間。

“诶诶,你上哪兒啊?”六兩嘀咕,“我把人給說跑了?”

不一會兒,五金拿着一套白色長袍過來,司宿瞧了一眼,換上了。

等他再次走出屏風,六兩拍手一樂,“合适,正合适,既不紮眼,又顯公子英俊。”他胳膊肘怼了下五金,“兄弟,還是你有轍。”

五金瞥了他一眼,“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六兩:……

“公子,等您進了越時見到姜掌櫃,一定要穩重,不對,應該是冷冰冰那樣,時下這種男子最惹姑娘們喜歡,您看那些風流才子,一個個手拿折扇,見到姑娘就将扇子一開,随意扇扇,什麽話都不說,仿佛高高在上,爾等都是蝼蟻的模樣,那群姑娘在他們身後一副臉紅心跳的模樣……”

六兩一邊幫着給司宿整理衣襟,一邊碎碎念的“支招”。

司宿問他:“像五金那樣?”

六兩轉頭一瞅,又回過頭,“對!”他剛才貌似看見“冰山臉”笑了一下?眼花了?

幾年來,就在方才,五金頭一回讓六兩吃了癟,徜徉在喜悅中無法自拔,嘴角也揚了起來,但當聽到自己被點名時,立即收了笑意。

應該沒被看到吧?

五金“做賊心虛”的看了六兩幾眼,然後站直,瞬間恢複成“一根冰柱子”。

司宿快将一張白紙寫滿,姜阮這兒一杯茶都快下肚了。

雖然對美人格外有耐心,可這時常也太久了,外頭等面試的人大部分都很焦急,鬧鬧哄哄的聲音漸漸響起。

姜阮輕咳了一聲,“司宿,你還沒寫好?”

聽見她喚自己名字,方才靜下來的心又亂了,司宿将毛筆搭在硯臺上,想起臨行前六兩說的話,他使勁掐了一把大腿肉,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開,臉上的熱意退卻。

他假裝鎮定地拿起清心經那張紙,疊了兩折,放到衣袖裏,“寫好了。”

寫完還拿走?什麽毛病?

不過,姜阮很快替帥哥想好借口,“是否是突然得到靈感,寫了篇文章 ?”

司宿看了眼她櫻紅水潤的雙唇,急忙移開視線,高冷道:“是。”感覺臉又要紅,他在桌子底下的手趕緊又掐了自己一下。

姜阮拿起他先前寫詩的那張紙,筆畫工整,辭藻優美,雖然她也看不懂吧。

就覺得十分高深。

除了不愛說話,性格高冷些,可能還有點随時随地創作的小癖好,這就是她心中理想的文秘。

姜阮在他的名字後面打了個勾,按照慣例詢問:“家裏都有什麽人,住在哪裏,我們越時每日上工四個時辰是否能接受。”

“家裏有……兩個弟弟,住在平安巷,可以接受。”

姜阮又介紹了一下文秘主要負責的工作,司宿聽得很認真,雖然還是不茍言笑高冷的模樣,但這态度她很滿意。

最後,她笑着說,“恭喜,你明日來上崗吧。”

司宿颔首,“謝謝。”他站起身,步伐不緊不慢的朝外走去。

姜阮望着他的背影,心裏感嘆:不愧是這個朝代接受過貴族教育的男子,連走路的形态都如此優雅。

其實呢,司宿剛掐了自己大腿兩下,下手太重,走快了會扯到肉,挺疼的。

走着走着,他又有點舍不得離開,想回頭看一眼,腦袋剛轉過去半邊,忽然頓住,六兩說年輕女子喜歡高冷的男人,“依依不舍”貌似不太好,他強制自己扭回頭。

在他偏着頭的時候,姜阮眨了下眼睛,怎麽覺得這側影有些熟悉?想了想,可能是現代時見過的某位男星和他側影比較像,小插曲也沒在意,她喊了聲:“下一位。”

司宿走出越時娛樂,到了街角,等候的六兩和五金湊上來。

六兩:“公子,怎麽樣?成沒成?”

司宿點點頭。

五金的神色複雜,一方面他有點為自家公子驕傲的感覺,畢竟那麽多人都沒過,他還看見有個涕泗橫流被扔出來,這證明自家公子能力優秀;另一方面,他又有些羞恥,公子管理全國上百家店鋪信手拈來,這會兒卻要為了二兩銀子去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鋪子當夥計,實在是……唉,反正江南那裏得給瞞住。

三人回家的路上,六兩悄悄跟五金說:“你發沒發現公子走路的姿勢有些不一樣?”難道是太高興了情不自禁的換了步調?

五金習武,他看得分明,公子好像是,受傷了?

文秘是做什麽的?難道還包含體力活?他心裏打定主意,等回到平安巷,要悄悄的問一下。

鄒玉從越時出來後一直忍着興奮的喜意,等走出三條街她才放任自己的喜悅外露,一向沉穩的姑娘終于和同齡的嬌俏少女一般,連蹦帶跳的回到錢串巷子。

一個約麽六十多歲的老頭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見門開了,他放眼一瞧,是孫女回來了。

臉上的汗水擋不住鄒玉的喜悅,她雀躍地說:“爺爺,我找到活計了,是三條街上的一個鋪子,每月有一兩銀子的工錢呢。”

老爺子很久沒有出過院子見過外面的世界了,他皺了皺眉,“每月一兩?牢靠嗎?”他在外面行走時從未見過招女工的店鋪每月能給一兩工錢,除非……他怕孫女誤入歧途。

鄒玉:“牢靠的,掌櫃是個博學多識的女子,和我差不多大,她很厲害,今天去應聘的人快排出三條街外了。”

博學多識,芳齡不過二十歲,店鋪掌櫃,應該是哪家經商大戶的閨女。

老爺子放下心,捋了捋胡子,排出三條街外他是不信的,但也不會拆孫女的臺,笑道:“玉兒長大了啊。”

別家的女娃十六歲安安穩穩的待在家中,自家的女娃十六歲卻要擔負起養家的重任,思及此處,老人不免難過,他拍了拍自己毫無知覺的左腿,“都怪爺爺沒用,讓你年紀輕輕的就要做工養家,唉!”

“您說這些做什麽,又不是您的錯,今後莫要再講了,冤有頭債有主,怎麽怪您?!”鄒玉神色憤憤道。

鄒玉的爺爺曾是私塾的教書先生,受人愛戴,名聲頗佳,她的母親溫婉賢良,持家有道,按理說這樣的一家人不說大富大貴也應是吃喝不愁,但壞就壞在她爹前幾年染上了賭/瘾,不光敗了家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東窗事發時,她父親早就跑到不知哪裏去了,賭場的混混眼中并無“債有主”一說,先是鬧到了家裏,後又鬧到了她爺爺教書的私塾裏,院長雲:“子不教父之過。”爺爺因德行有虧被趕回了家。

他們賣了家中值錢的書籍和字畫,還了一部分賭債,鄒玉的母親為了還剩下的錢接些零碎的活計整日忙碌,有天鄒玉的父親回來趁黑摸進了家,将用來還債的錢搜刮走,她母親為了攔人,一路追出門去,在推搡的過程中被推下河溺死了。

她的父親再次不知所蹤。

要債的人上門來,鄒家沒錢還,幾個混混打斷了老爺子的左腿,還要将鄒玉賣到窯子裏,後來兩個老爺子曾經的學生看不下去了,出面替他們還了這筆錢。

鄒玉和她爺爺這幾年幫人抄書還清了部分外債,現還剩幾兩銀子,有了越時這份工作,清債日應是不遠了。

老人家嘆息的調子一聲接一聲,鄒玉将他扶進屋裏,“爺爺,屋裏歇着吧,外面的日頭大,曬得很。”

時間臨近傍晚。

“掌櫃的,先吃飯吧,吃飽再接着忙。”何大娘推開姜阮辦公室的門,勸說道。

姜阮手拿着炭筆,在紙上彙了一個表格,将今天錄取的新員工的背景信息整理了一遍,她擡起頭,“你們先吃,還有一點點便完事兒了,我馬上。”

她有些強迫症,手頭的活兒要做完才能去忙別的事情,不論是其他工作還是生理需求。

今兒一下午把員工差不多都招齊了,只不過,文秘只定了那個叫司宿的帥哥,面試了一下午,除了他實在沒有其他合适的人選了,不知道是珠玉在前還是什麽,後頭的總感覺差點意思,文秘工資二兩銀子呢,她不能湊合,之後有合适的再說吧。

姜阮在紙上勾勾畫畫——前臺兩名:袁柳、鄒玉,齊了;文秘一名:司宿,齊了;保潔阿姨:王桂花,外加擴招一名保安:熊飛。

王桂花家住的不遠,跟何大娘是舊時,今年四十多歲,家庭情況簡單,手腳麻利,又有何大娘作保,姜阮算是賣她個人情。

熊飛是之前問當前臺行不行的那位,姜阮見她虎背熊腰,他也道懂些手腳功夫,只是年輕時跟着镖隊走镖傷了腿,走不了遠路,但看個門沒問題,加上鄭樟一人連軸轉的開門鎖門實在太費神,姜阮就将他招進來,萬事安全最重要,要不人都沒了,還賺什麽錢。

等姜阮整理好,外面已是金烏西沉,待她坐到飯桌開始吃晚飯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鄭樟轉了一圈,将大門鎖好回到後院,見她正好從廚房出來,腳步頓了下,有些不自然的走過去,吶吶問道:“掌櫃,您今天又招了個管事?我……”

他剛幹三天,難不成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老鄰居不好當面說出來,所以招了新人,那他自己這份活計是不是會保不住?

姜阮轉瞬就明白了他什麽意思,笑了下,說:“您莫要多想,今日您也看見了,雖說咱們越時做的買賣和平常的不大相同,可架不住以後來往的人越來越多,光您一個人我怕忙不過來,所以給您找了個幫手,再說,熊飛也不是管事啊,他是保安,和您不一樣。”

“保平安的人?”鄭樟問,他是頭一回聽見這新鮮詞兒,想想倒也貼切。

“對,‘術業有專攻’嘛。”

鄭樟放下心,“如此,掌櫃別怪我多想,實在咱家都承着您的情,怕是哪裏做的不夠周到,您心善又不說……”

他這話說的實在漂亮,明明是擔憂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卻是先自謙認錯,這是個人才啊,說話圓滑不失心計,倒也不叫人讨厭,以後越時娛樂做大了或許能讓他一直當管家,姜阮笑着又說了幾句家常的客氣話。

臨回房休息前,她去提醒了一下趙河川明日去第一樓演出的事,“餮哥,明兒個去京城第一樓,午間‘吃播’,別忘了啊。”

不知道是因為看他那張十四歲的臉看久了,還是因為穿來的時間長了,現代的生活記憶淡忘,姜阮的潛意識裏已經将他當成了同齡人,稱呼也變了。

趙河川打開門,手上和臉上還殘留着點心的碎屑,“诶,吃飯的大事兒我忘不了,安心吧!”

“你晚飯沒吃飽?”姜阮詫異道,咋還私下裏“開小竈”呢。

“那啥,何大娘做飯做的份量太少了,我沒好意思多吃。”他一邊回答,一邊将手上的點心碎屑聚攏到手心。

他剛穿來的時候,還未适應新身份,日常相處的集體只有熟識的鄰居們,意識裏他們是家人,跟家人無需客氣,可日子長了,他接受了自己的“新殼子”,比起現代那張幾十歲的老臉,現在的面皮也薄了,懂了“謙讓”的傳統美德,所以吃飯也文雅起來,不好意思“搶食”。

姜阮估麽着他是舍不得浪費,一會兒關上門就都給吃了。

看着咋這麽辛酸呢。

“是我疏忽了,明天我跟她打個招呼,讓她多做些飯,該吃吃你的,別不好意思。”

姜阮一路笑着走到周柯的房間門口——這裏還有個明日登臺演出的藝人。

還未敲門,從屋裏傳出抑揚頓挫的說書聲,她聽了會兒,發現對方的嗓音夾雜着啞意,她道:“早點休息吧。”

傻小子這是知道努力了。

屋裏的聲音停下,姜阮又道:“含兩塊金銀花糖,早睡早起,臨陣磨的槍已經夠光了。”

半晌,她聽見周柯說,“知道了姐。”

等屋裏的火光熄滅,姜阮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與此同時的平安巷。

六兩伸着脖子躲在門後,看自家公子對着銅鏡照來照去已有半個多時辰。

“诶,金哥,你瞧咱公子是做什麽呢?”他對旁邊的五金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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