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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宋赫湊過來要抓自己的胳膊, 李香梅蹭一下子站起來,離他八丈遠,冷笑着說:“冤枉你?當我眼睛是瞎窟窿出氣用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仔仔細細,你倆在後門那兒見過幾次面,都是趁夜裏,什麽話非得等晚上說?!當我傻子好騙呢!”

李香梅晚上睡得沉, 一般不起夜, 可是這幾天特別熱, 白日裏出的汗又多, 睡前總是渴得很,她就多喝了壺水, 到了半夜被尿憋醒了,醒來一看,睡在身邊的宋赫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以為也是去茅廁了, 也就沒多想。

可第二天臨睡前,她又喝了好多水, 半夜依舊被憋醒,打眼一瞧,宋赫又沒在床上睡覺, 她上完茅廁就在院裏等, 等了半天沒見人出來所以又回屋裏看, 人也沒回屋。

李香梅就納悶, 這人三更半夜的去哪兒了啊, 那時還沒往那檔子事兒上想,畢竟兩世夫妻了, 總歸是有些信任基礎的,再加上困意來襲,她就繼續睡了。

可第三天,宋赫居然又沒在屋裏睡覺,茅廁也沒人,卧房裏也沒人,李香梅尋思着不對,她就找,結果,臨近後院門的時候,聽見門外有男女說話的聲音,有說有笑的,她趴着門仔細一聽——

好家夥!居然是宋赫和一個女人在深夜相會,他貌似在說着什麽甜言蜜語,隔着門聽不真切,但她大概能猜出來他說的是啥,當時氣得她差點血倒流,一掌推開門。

果真!宋赫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正在談情說愛。

李香梅轉頭就走,他在後邊追着,等回了屋,宋赫急道:“媳婦兒,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李香梅冷着臉,“那是什麽樣?你說吧。”

他張張嘴,片刻又閉上,支支吾吾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晚,李香梅徹夜未眠,宋赫在廳內坐了一宿,第二天,李香梅說了分手。

宋赫沒同意。

許是兩人有心掩飾,加上姜阮工作繁忙,就連吃飯的時候腦子裏都在想演出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注意到兩人的異常情況。

聽完李香梅的話,宋赫急得手發抖,吭吭哧哧的說不來話,看得姜阮都替他着急。

渣男可恨,這件事姜阮完全是向着李香梅的,但可恨歸可恨,下判決之前也得給人個解釋的機會,在她看來,宋赫不像是那種出軌的人,而且,看他這副樣子,可能裏邊有些隐情沒說出來。

她正要說話呢,宋赫卻說了句,“媳婦兒,真的,我沒出軌,穿越前咱倆結婚多少年了,你還不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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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香梅冷哼了聲,“現代時你窮得叮當響,一把老臉又糙,想找也沒那資本。”

可穿過來就不一樣了,宋赫現在這模樣跟白面小生似的,俊俏的不得了,賺的比大部分平頭百姓都多,況且這裏還能光明正大的娶小妾,誰知道現在心裏怎麽想的呢。

這幾天宋赫一直在求李香梅原諒,伏低做小,小心翼翼的态度如地上的塵埃,她卻一直是這種反應。

想了想,忽然覺得心累,他也煩了,不輕不重的說了聲,“随你怎麽想吧,就算是對證公堂我也沒出軌,我宋赫不是那樣的人,要分就分,誰沒了誰也活得下去。”

這話剛說完,李香梅的眼眶猛地就紅了,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他放棄辯解了?

他放棄我了……

李香梅忍了幾天,生氣歸生氣,但她終究是想讓宋赫解釋清楚的,夫妻多年,她也知道他或許沒有做出那種事,可有一點能得到确認,他有事瞞着她。

他們同甘共苦多年,是那麽親密無間的愛人,有什麽事不能說非得要瞞着她呢。

李香梅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姜阮一驚,她一個箭步上前拉住轉身離去的宋赫,“走什麽?!有話就說開,什麽‘随你怎麽想’,那是男人該說的話嗎?”

宋赫苦笑,“我又能說什麽呢?說了沒出軌,她不信,夫妻間這麽點信任感都不能給麽?”

“宋哥,不是我說你,嚷嚷半天,你連重點都沒說,就說香梅姐不信任你,要擱我我也不信,你就實話實說呗,有困難大夥兒幫你想想辦法不就完了,衆人拾柴火焰高嘛。”姜阮勸。

要是人真就這麽一轉身走了,恐怕夫妻兩人可能一輩子都有誤會,有情人因差錯分開,實在不值當。

宋赫搖了搖頭,“歸根結底是她不信任我,我也不想說。”

這是較上勁兒了啊。

那可不行。

秦家四個姐妹拿着茶葉包回來了,正敷着眼,姜阮讓幾人陪着李香梅,她和宋赫走到離桌子遠些的位置,确定那邊聽不見了,她低聲道,“宋哥,現在沒人了,你也不用犯倔,說吧。”

宋赫依舊搖頭。

姜阮突然拉下臉,“作為老板,我命令你說!”

宋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半晌,開始說起前因後果。

另一邊,秦家四姐妹挨着李香梅坐下,看她小聲啜泣,她們遞帕子的遞帕子,幫擦眼淚的擦眼淚,秦琴勸慰,“香梅姐,你別難過了。”

秦棋不知道說啥,就挽着李香梅的胳膊,輕輕地一下下拍着。

秦書淡淡道,“我覺得宋赫不是那樣的人,你們現在都在氣頭上,等說開了就好了。”

秦畫糾結的看着李香梅,又擡起頭望向姜阮那個方向,她也不知道到底該站在哪邊。

四姐妹剛在包茶葉的時候聽見了院中的争吵聲,本來不打算出來的,可從半開的窗戶縫裏看去,見李香梅哭了,幾人便出來想安慰安慰她,哪怕幫不上忙,最起碼能陪一陪。

趙河川歲數大了,見過的多,現代時同事哥們家裏和老婆吵架,他也不是沒去幫忙勸過,待李香梅哭聲小些,他道:“我見過很多婚內出軌或者談對象時期腳踩兩只船的男人,香梅啊,宋赫絕不是那其中之一,他老實厚道,又顧家,要說出軌,周柯出軌的幾率都比他高。”

聽到突然被點名,周柯蹦起來,“啥啊!關我啥事兒!我咋就會出軌了呢?!”說着,他虛虛地掃了一眼秦畫。

秦畫正顧着李香梅呢,也沒看他。

周柯松了口氣,莫名又感覺到失望,說不清為啥,他就在趙河川身邊鬧哄起來了,逼他必須說出自己為啥會出軌。

趙河川後悔啊,怪自己多嘴,沒事兒提他幹啥呢,只得騙他,“我說宋赫不可能出軌,你比他幾率大,但不可能就是‘零’,不管多幾倍都是‘零’,所以意思就是你也不會出軌,幾率也為零。”

周柯讓他繞了下,“嗷,這意思啊。”

不過,好像哪裏不太對。

正要再纏着問呢,後院的門忽然被敲響,院裏說話聲霎時間停下來,姜阮離得近,她大概知道是誰了,過去将門打開。

外頭站着個看起來有些不安的女人,梳着婦人發髻,長相普通,皮膚也有些黑,見開門的人不是約好的那個,她一愣,然後連連道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敲錯門了。”

姜阮笑了下,“沒敲錯,進來吧。”

望着後門處的李香梅看見那女人進到院子裏,剛剛流幹的眼淚又不知道從哪兒擠出來了,她嗚咽着喊:“還說冤枉,連人都找上門來了!宋赫啊宋赫,我算是看錯你了!”

姜阮道,“香梅姐,你先別哭,”她招招手,讓宋赫也過來,“宋哥,說實話吧,別弄巧成拙。”

李香梅擡起頭,眼中含淚的看着宋赫。

她的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似的,還在不停抽噎,宋赫一下子心疼了,從懷裏掏出手帕,邊給她擦眼淚,邊說,“幸好我記着陰歷的日子……”

原來啊,宋赫和李香梅結婚紀念日快到了,他想給她個驚喜,這是兩人穿越後過的第一個紀念日,他手頭也有些閑錢,就想整點隆重的,算了算日子來得及,他找了個附近會種花的婦人,讓她幫忙多種些花,等頭天再弄成花束包好送給李香梅。

驚喜嘛,就得先瞞好了,所以他誰都沒說,種花的婦人每日晚上來彙報進度,有時會掐下一朵花拿來讓宋赫驗收,那天晚上正好讓李香梅碰了個正着。

他想解釋來着,可又不想浪費這次的費心準備,就打算等到了日子用鮮花代表說出事實,兩全其美。

誰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差點弄得個雞飛蛋打。

唉!

宋赫解釋完,那種花的婦人也道,“我就說這方法行不通,你瞅瞅!”又向李香梅說,“哎呀,妹子,我跟他絕對沒有的事兒,我都嫁人了呢,孩子都老大了。”

誤會解除,大夥兒都松了口氣,同時也被喂了一碗狗糧,噎得慌。

姜阮笑了笑,“行了,說開就好了嘛,多大點事兒。”

宋赫跟李香梅說,“媳婦兒,你以後得多信任我一些啊,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她那把臉跟你差遠了,我咋可能瞧得上她啊。”

種花的婦人:……

其他人:……

姜阮:……完了,要壞事兒!

李香梅笑意剛爬上嘴角,又耷拉了下去,“遇着比我好看的,你心就飛了呗。”

“……”宋赫道:“老板,你拿針線把我這張破嘴給縫上得了。”

最後一組藝人的問題解決完,送走那婦人,姜阮照例畫了張新的大餅,說了下未來半年發展的宏圖,藝人們發展的方向以及目标,總結,“大家支棱起來啊,豪宅豪車就在眼前,不要懈怠,勤勞致富!”

大夥兒激動的一齊鼓掌,各個興奮不已,與此同時,六條街尾的破廟裏,有幾個人快被罵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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