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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情地擊碎銀時寒酸的自我安慰,“反正要睡客廳的是我吧,卧室根本吹不到風。”
“誰都沒有說過要讓你睡客廳啊。”銀時回過頭茫然地望着土方,“或者說你比較喜歡睡在可以吹到風的地方?那樣我把你撿回來的意義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了啊。”
土方一愣,“哈?這裏只有一個卧室吧。”
“你沒聽說過一個卧室可以鋪兩張床麽?還是說……”銀時用右拳敲了一下左手掌,頭頂上亮起一個小燈泡,“啊,你在害羞嗎?”
土方抄起被自己放在茶幾上的木刀向着銀時沖過去,對準他的腹部就是一擊,“你還是給我去死吧!”
“痛痛痛……”銀時捂着被擊中的腹部蹲下身,緊緊地咬着牙,五官因痛苦而擰在一起。
看到銀時這副樣子,土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己似乎做得過頭了。
猶豫了一下,土方向銀時走近幾步,“喂,你沒問題吧?”
銀時依舊低着頭,一語不發。
“喂,說句話啊!”土方輕輕推了推銀時。銀時的身形搖晃了幾下,随後整個人向後撞在了門上。
“你是紙片人嗎混蛋!這樣一推就倒的還能算是男人嗎!”土方在不爽銀時的同時又因為自己對銀時做出的攻擊感到了一點的歉疚,“沒死就給我說句話啊,不然我怎麽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啊。”
“給我、給我……”銀時擺出一副快要死的樣子,嘴裏卻在說着不着調的話,“給我糖分……趕快……”
“糖分?為什麽是那種東西啊?”土方意識到情況不對,于是蹲下身來想要去看銀時的臉色。
在土方離自己足夠近的時候,銀時突然給了土方一個重重的頭槌,然後輕輕松松地站了起來。
土方捂着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要動不動就攻擊阿銀,阿銀也是很可怕的。”銀時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這一條給我好好記在日記本裏面啊。最好是寫在扉頁上。”
這家夥絕對是怪物。受到這種攻擊之後竟然還在心裏謀劃報複方式。
土方頓覺胸腔中血氣翻湧。
逼仄的卧室中,兩張床鋪緊緊地挨着。在這麽有限的空間裏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土方披着銀時的和服坐在被子上,和銀時青光眼對死魚眼。
“我在這裏住一晚就走,飯錢我會想辦法還你。這樣可以吧?”
“你在說什麽啊,當時不是說好要在這裏住下來的麽?”銀時理直氣壯,“不然‘房租’這一份業餘收入就沒指望了啊。”
“我不可能住到那個時候,想要錢的話還是去找有能力支付房租的家夥吧。”土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你沒有留下我的理由,我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不管你怎麽想,我可是早就做好了要長期照顧你的打算啊。”銀時語調平和地說着,“正好家裏也缺一個幹雜活的人,我每天都要出去工作還有打柏青哥可是非常忙的啊。”
土方環顧了一下卧室,日歷被扔在牆角,撕下的每張日期都被團成紙胡亂扔在卧室的各個角落,衣架上竟然挂着洗澡用的泡芙。
說起來也是,剛才在客廳看見熱水袋放在電視機上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微妙了。這家夥的生活起居還真是混亂啊。
雖然如今的土方過着四處漂泊的生活,但以前他有居所的時候,自己的房間一直都是非常整潔的。
“你還真好意思說。”土方幹笑了一聲,“想留我下來負責幫你整理屋子麽?青少年保護法案可是嚴禁聘用未成年人的哦。”
“開什麽玩笑,我才沒有在聘用你。”銀時不緊不慢地反駁道,“你負責義務勞動,我保證你的溫飽,至于租金以後再說,就是這麽回事。”
“你把等價交換的原則放在哪裏啊?!”土方站起來指着銀時大吼,“如果把我當成好糊弄的小鬼那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所以說啊,我們兩個都是孤身一人,在一起生活又有什麽不好。”銀時不鹹不淡地說着,“雖然阿銀我很窮,但至少我身強力壯,想找個穩定的工作也不是難事。你難道不想過一日三餐頓頓不漏的生活嗎?”
土方站在原地,張了張口,話到嘴邊的時候又吞了回去。
“我不是什麽壞人。”銀時認真地說道。
對于銀時要讓自己留下來的理由,土方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猜測,他都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銀時雖然顯得有些涼薄卻還大概算是個正直的人,要說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土方的直覺告訴他這種可能性不大。而大發善心只是純粹想讓自己過上安穩的生活,這種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那就等我了解了你這樣做的理由之後再下決定吧。”土方的面部表情柔和了幾分,“但是不要以為我已經選擇信任你了。”
“是是,我了解了。那就睡覺吧,明天還要去找裝門的人呢。”
牆上的鐘顯示現在是深夜11點。銀時看着正在熟睡的土方,在心裏想些有的沒的。
在今天之前都是在什麽地方過夜的呢?在這麽冷的天裏,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一定會被凍醒的吧。所以碰到床的時候才會睡得這麽沉。
說起留下他的理由……
“那種東西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土方翻了個身,蓋在後背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銀時無奈地搖了搖頭,湊過去幫土方把被子掖好,自己也終于有了幾分困意。
四周安靜得只剩下屋外風雪的聲音還有卧室裏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睡夢中的兩人各懷心事。
***
定在七點的鬧鐘把銀時從睡夢中拉回現實。按掉鬧鐘,銀時迷迷糊糊中看見被井井有條地疊成豆腐塊狀的棉被放在旁邊的地鋪上。在暖和的被窩裏又縮了一會兒之後,銀時才戀戀不舍地鑽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拉開窗簾。
天空格外明朗。白雲朵朵,明媚的陽光照進房間,讓銀時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雪後放晴似乎是一件會讓銀時的心情變好的事情。他上揚着嘴角,疊好了被子之後邊打哈欠邊走出了房間。
銀時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瞪着滿嘴泡沫的自己,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件挂在衣架上的黑色浴衣。于是他“噗”地一聲把泡沫噴在鏡子上,頭腦一下子清醒起來。咕嚕嚕地漱完口之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糟糕,我睡迷糊了啊。”
頓時反應過來此時在這個家裏理應不止自己一個人,銀時走出洗手間,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到處都沒有發現土方的存在。
更糟糕的是銀時發現昨晚自己放在茶幾上、打算第二天當做家門修理費的錢也已經不知所蹤。
“被那個臭小子算計了嗎?”銀時望着空無一物的茶幾萬分傷感,“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也就算了,俗話說‘走的時候什麽也不要留下,什麽也不要帶走’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啊混蛋!死老頭在你的字典裏 ‘正直’到底是怎麽定義的啊?這家夥只在野貓面前正直嗎喂?”
銀時倒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望着天花板,心情指數直接從天空跌入谷底。
“下次見到你一定會扯你的辮子扯到哭啊青光眼混蛋!”
又咒罵了一句,銀時瞥見電視機頂上小鬧鐘顯示的時間之後立刻打開了電視。
“大家早上好!這裏是起床電視臺,現在為您播送天氣預報,我是結野。今日是雪後放晴的好天氣,喜歡宅在家裏的你請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吧。今日最低溫度-4℃,最高溫度5℃,所以外出請務必做好保暖措施。接下來是星座占蔔時間——”
女主播的朱紅色短發在熒幕中躍動着,清秀的臉上挂着百分百的完美笑容,整個人的存在就像是冬日溫暖人心的太陽一樣,仿佛只要看着她的臉,心情就會沒來由地明朗起來。
“離婚之後胖了一點呢。”銀時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喃喃自語道。
“天秤座的你今日心情可能會有大的波動,在失望的同時又會出現意外的驚喜,但也可能樂極生悲。以及要注意飲食……”
在放送黑色星座占蔔的時候,銀時聽到門外有大的動靜。他正打算走過去的時候,那扇破了一個大洞的門突然被卸了下來。
“我一定是睡迷糊了。”銀時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痛感讓他确認此時自己是清醒的,“我還是去補個覺再來……這怎麽可能啊!是哪個混蛋拆了我家的門啊!”
“你起來了啊。”踩着門走進來的是土方,“我找人來裝門了。”
“我看到的可只有拆門啊!”銀時大聲反駁了一句,随後又怔了怔,指着土方問道,“啊咧?你說你出去找裝門的人了?”
“我已經是第二次回來了,誰叫你睡得像只死豬一樣。”土方鄙視完銀時之後指指站在身後扛着一扇門、健壯得像熊一樣的大叔,“這位大叔可是很忙的。”
“我說這位小哥,你到底是有多想省錢啊,挑最便宜的門的話沒幾天又會被風吹跑的。”大叔拍了拍土方的肩膀。
“都說不是被風吹跑的了,是被撞飛的。”土方吃痛地揉揉肩,“我能給的只有那麽點錢,大叔你就看着辦吧。”
“那就先到別的地方去,站在這裏會妨礙大叔我工作的。”
土方和裝門大叔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走進了客廳。
“早飯看到了嗎?”土方對着一頭霧水的銀時說道,“我試着做的,算是還上昨晚那一頓。”
“原來你這家夥這麽有良心啊。”銀時驚訝地看着土方,“阿銀我很欣慰啊。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幹嘛?”土方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的諾言是一定要兌現的,你說是吧?就算是對自己的諾言也是一樣。”銀時一臉正氣凜然。
“是這樣沒錯。”土方點點頭,“但是……”
“所以你就讓我扯一下頭發行吧?”
還沒等土方反應過來,銀時便用力扯了一下土方的馬尾,得逞之後看着土方呲牙咧嘴的樣子嘻嘻笑了兩聲。
“你這混蛋不想要○○了嗎?!”
土方大喊一聲,一發狠對着銀時最脆弱的部分直接就是一個猛踢——
銀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電流鑽過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哀號。他慘叫一聲之後一個踉跄向後跌去,整個人不偏不倚正好倒向裝門大叔手裏的門,于是又把門紙撞出了一個大大的洞。
“我說這位旦那,你到底是有多喜歡破壞門啊。挑最便宜的門的話沒幾天又會被你撞壞的。”裝門大叔淡定開口,“旦那,我要收雙倍的錢。”
“真是的,阿銀我都快哭了啊。”銀時揉揉屁股艱難地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土方,“你要怎麽補償我和我的○○啊喂!”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扯我的頭發了,○○被XX都是你自找的混蛋天然卷。”土方輕蔑地哼了一聲,然後指指廚房,“早飯在裏面。”
“說起來你這家夥是怎麽知道我家廚房是怎麽用的啊。”銀時戳了戳土方的額頭,然後向着廚房走去,“姑且看看你做出來的是什麽東西好了。”
銀時滿心期待地走進廚房,過了一會兒又萬念俱灰地走出廚房。
“你是想給我吃狗糧嗎臭小子!”
銀時“砰”地一拳砸在土方的頭上。
“給我向蛋黃醬道歉啊你!”土方的臉因盛怒而漲紅了起來,“蛋黃醬是可以應對森羅萬象的一切事物的萬能道具,給我好好記住啊你!”
“在米飯上淋上一大坨○那就叫早飯麽!我真好奇你是怎樣活到現在的啊你根本不是人類吧?”銀時也較真起來,肚子的空虛感更加深了他的不滿,“而且啊,那瓶東西是用我的錢買的吧?”
“食物可是必需品,那麽久沒吃蛋黃醬了我都快要死了。”土方的聲音低了幾分,銀時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意識到自己并沒有立場在這裏跟他大呼小叫,但不服輸的性格又讓他難以咽下這口氣,“我說過了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我呆在這裏讓你很困擾的話我馬上就可以走。反正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受你這種人的照顧,我是一個人活到現在的,再繼續過原本的生活我照樣可以生存下去。”
銀時愣住,反應過來之後猶豫了一下,然後主動放棄了針尖對麥芒,伸出手揉揉土方的頭發,“你認真什麽啊,我就那麽一說而已。”
“我也就那麽一說而已。”土方躲開銀時的手,把頭扭到一邊,臉依然紅着。
“我比你的那麽一說而已更加那麽一說而已。”銀時突然起了玩心。
“我比你的更加那麽一說而已更加更加的那麽一說而已!”
可惡,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了啊。銀時苦惱地抓抓頭發。
“你們兩個明明關系好得很嘛,吵什麽啊。”裝門大叔的聲音悠悠地飄進來。
“誰跟這家夥關系好了!”
“誰跟這家夥關系好了!還有你為什麽沒有用固定句式啊!”
“死天然卷不要搶在我前面吐槽!”
***
兩周之後。
自從那場雪過後,天氣便開始漸漸地轉暖。二月初的時候,春的氣息可以隐隐約約地嗅聞到。
今日照舊是晴朗的好天氣,一束束柔和的光線傾瀉在整間屋子裏。屋外是清爽的藍色晨曦。
飯桌靠着的牆壁上挂着一本日歷,2月4日下面用馬克筆寫着兩個字:十四。即使是如此簡單的片假名也寫得這般不工整,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之人的筆跡。
“你真的不吃麽?”土方坐在銀時的對面捧着蛋黃醬拌飯大快朵頤,把包了滿嘴的米飯吞下去之後擡眼看看食欲不振的銀時,“我說過很多次了,蛋黃醬可是非常美味的。”
“吶,十四,其實啊,”銀時舉着筷子遲遲不願下手,望着米飯上一大坨的蛋黃醬為難得很,“雖然每周一三五輪到你做早餐,但是可以拜托你不要把我的那一份做得和你那一份一樣嗎?”
語畢,銀時用“阿銀我都低聲下氣請求你了你怎麽好意思不答應”的眼神望着正在咀嚼食物中的土方。
“唔唔……那樣很麻煩,還要分成兩份做,我才沒那個心思唔……”米飯堵在嘴裏讓土方的話語含糊不清。
“但是一般早上會直接吃米飯麽?就算要吃也是稀飯吧?”
“啊啊,那下次我就在稀飯上淋上蛋黃醬怎麽樣?”土方因為想到了新的點子而稍微欣喜了起來。
“你這臭小子想讓辛苦照顧你的阿銀我每個星期有一半的日子早飯都在吃方便面嗎?!”銀時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懑,拍案而起,“再吃下去我的頭發會變得更加卷的啊!那樣的話你要怎麽補償我啊?”
“吵死了!”土方把已經見底的飯碗狠狠往桌上一摔,“每天早上和早餐一起做好死的覺悟才是男子漢!”
火藥味漸漸在客廳裏彌漫開來,戰争一觸即發。
兩人四目相對,藍色的火苗在雙方的眼中躍動着。
而這種時候通常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現。雖說事出突然,但冷靜下來想想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倒不如說是順應發展順應得過頭了。正當銀時和土方即将開始慘絕人寰的互掐,大門突然嘩啦一聲被打開了。
“坂田銀時!你上次送給我的是什麽洗發精?我的秀發竟然在一把一把地掉啊你這肮髒的天然卷混蛋!”
穿着桔色印花和服的女人舉着一瓶癟進去的洗發精,來勢洶洶。
“為什麽每次你出場都是這種形象啊,大家會覺得厭煩的哦。”銀時把注意力從土方的身上移開,轉而面無表情地看向阿妙,“你說的洗發精就是那個吧,秀發去無蹤,頭屑更出衆的那個,沒錯吧?”
“……呵。”一聲輕微的笑突然流進了銀時的耳中。
銀時有些驚訝地回頭,看見土方的眼睛微微地彎了起來,看上去是在笑的樣子,而嘴角的弧度卻被土方的手遮擋住了。
“噢噢,阿妙你贏了,這中二症小鬼竟然笑了。”銀時指指立馬收斂起笑容的土方,無限崇敬地看着阿妙,“你還真是厲害啊。所以說絕對不能小看女人這種生物啊。”
“讓他笑的明明是你吧章魚!”阿妙敲了敲銀時的頭。
“你說誰是章魚?不要用那種頭發卷曲的生物來罵我!”前一秒還笑得一臉痞氣的銀時後一秒便氣憤地進行了反駁。
“章魚根本沒有頭發吧……卷曲的只是觸手。”土方一手撐着桌角,一手擡起來刮了刮自己的臉頰,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向空無一物的牆壁。
“他吐槽了!他竟然吐槽了!”
“吵死了你這肮髒的天然卷混蛋!”土方學着阿妙的罵法轉頭對着銀時吼道。
“你看你的聲音都抖了啊,只是被阿銀看到了可愛的一面這根本沒什麽吧?”銀時聳了聳肩,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算了算了,再吵下去血壓升高阿銀我會英年早逝的。我出門去買JUMP了,你們慢慢聊。”
阿妙張了張嘴,想起來什麽事情之後說道:“都是因為你啊天然卷,我差點忘記了。昨天隔壁的婆婆從廟裏燒香回來,送了幾把梳子到我家,說是可以給人帶來好運氣,她求了好幾把,所以給我送來了幾把。要那麽多梳子我也沒有用,所以想着十四郎可能需要吧?”
在聽到阿妙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土方略微驚訝了一下,然後皺眉看着阿妙,“我又不是女孩子,給我梳子這種東西不太合适吧。”
“十四郎你不介意和這個渾身上下都不幹淨的天然卷共用一把梳子嗎?”阿妙疑惑地看着土方。
“喂喂,你也看得出來吧,阿銀我是從來不會梳頭的啊。所以我家根本沒有梳子這種東西。”銀時接話道。
“難怪十四郎腦後一些小頭發總是會散下來呢。”阿妙繞到土方的身後,“是因為頭發還不夠長的緣故吧,最短的頭發還沒有長到可以束起來的程度。”
“喂,不要盯着我看!”土方轉過身,不讓自己的後腦勺進入阿妙的可見範圍之內。
“短短的辮子也可愛得很呢。”阿妙摸了摸土方的頭,臉上綻開一朵笑容,“不過長長了之後會更好看的。”
土方下意識地躲避阿妙的觸碰,雖然心裏惱火,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給,梳子。用用看吧。”阿妙拿出木梳子遞給土方。
“就說不需要了啊。”土方依舊推脫着。
扯了扯土方的辮子之後,銀時從阿妙的手裏接過了梳子,“這樣就可以了吧。那我出去了,十四你好好看家哦,阿銀我會很快回來的。”
“……誰管你啊!不要用老媽子一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銀時和阿妙相繼離開之後,屋子裏只剩下了土方一個人。
土方很習慣這樣的安靜。他收拾好碗筷,洗淨之後放進碗櫥裏,從廚房裏出來準備擦桌子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躺在桌子上的木梳子。
那是一把簡單古樸的桃木梳,沒有柄,齒體圓滑,不密不疏。梳子兩頭印着兩枚古雅的小花。
土方環顧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人之後,解下發帶,拿起梳子從發根梳到發梢,也許是因為本身發質就好,一路梳到底暢通無比。
幾根細小的發絲無聲無息地飄落下來,大概是藏在發叢裏沒有被挑出來的斷發。
土方把腦後散落的頭發向上梳起,稍稍調低了一些馬尾的高度後,把相對短的頭發都一并梳了進去。
幹淨利落地束好頭發,土方沒來由地覺得心情明朗了起來。
雖然他覺得心情這樣容易起伏的自己很惡心就是了。
“雖然看那小子每天早上忙着對付那些頭發阿銀我很想把它們一刀剪了,但是看他那個樣子,沒有了馬尾的話連僅剩的可愛之處也沒有了啊。所以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阿銀你啊,坦率一點有什麽不好,直接把梳子送給十四郎不就好了。”
季末的陽光懶懶地灑在路面上。穿着袖子上印有天藍色流雲圖案的白底和服的男人悠哉游哉地在街道上走着,一邊的袖子松松地垮下來。
陽光照在他的後腦勺上,溫暖的氣息讓人沒有冬日仍然賴着不走的感覺。
***
在冬春季交替的時候,氣溫依然偏向于冬天,于是陽光便顯得格外珍貴。站在高處會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陽光更多,相對的也會溫暖一些。當然這并不能成為銀時和土方幫人家修理屋頂的理由。
上次修門已經把家裏的錢用得所剩無幾,好不容易捱到今天,銀時打算去買這一周的JUMP時發現抽屜裏只剩下幾枚可憐的一百元硬幣了。
讓人慶幸的是這時候正好有工作上門。作為一個什麽工作都幹的自由職業者來說,銀時的口碑一向是不錯的。他的辦事效率無可挑剔,既然如此被他多榨去一些錢也無可厚非。
銀時很好奇委托工作的老伯家的屋頂是怎樣破了一個大洞的。這個季節裏也不可能刮起臺風之類的東西。于是經過對屋頂漏洞的觀察,銀時确定那是一個人的形狀。
“我專門做這行好了。把人家的屋頂撞出一個洞,然後第二天再去修好。這樣就算是有穩定的工作了吧?”銀時若有所思。
“小哥,我可全都聽到了哦。”老伯站在銀時的身後幽幽地接了一句,“豁出性命也想賺錢,你還真是全力以赴的男人啊。”
“老伯你是什麽時候跑到屋頂上來的啊?”土方鎖着眉頭看着老伯,不知道他的不快是因為老人自說自話爬到這麽危險的高處還是因為被搶了吐槽的機會,“快點下去。”
老伯笑眯眯地看着土方。
土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于是拉過老伯枯枝一樣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後背起老伯走向梯子。
銀時走過來扶住梯子。土方點了點頭之後對着背上的老伯說道:“抓緊我哦,不然會掉下去的。”
老伯應了一聲,然後扣住土方的肩膀,由他背着下了屋頂,安全着陸。
“馬尾小哥,我以前見過你。”老伯打量了土方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你喂過我家的老伴呢。”
“老伯,你确定你頭腦清醒麽?”土方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沒有碰到過婆婆之類的人啊。”
“不是,我是說那個,”老伯往籬笆的方向指了指,“還記得它嗎?”
土方順着老伯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籬笆外躺着一只蜷縮成一團,正在懶洋洋地睡着覺的黑貓,深濃的毛色摻雜在籬笆圍着的滿目蒼綠之中,乍一看有些分辨不清。
“啊啊,這一只大概見過吧,尾巴上的紅色絲帶我有印象。”土方點了點頭,“老伯你好像有什麽話要說的樣子。”
“你叫十四郎對嗎?”老伯拉住土方的手臂,彎起眼睛的同時眼角的皺紋又深了幾分,“那時候你還太小,不記得我還有那只貓也是正常的。”
土方怔了怔,接着努力在記憶裏搜尋眼前的人和貓的蹤影,但卻無處可尋。
“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我是你爺爺的老朋友,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去你們家看過你。貓原本是你爺爺養着的,因為還要照顧你們三個,就把它交給我喂養了。”
土方突然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塌陷了下去,“你說爺爺?”
“可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老伯捏了捏土方的手腕,“你是個好孩子,你還記着那家夥的恩情。可人總是要離去的,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并沒有什麽可悲哀的。一個人的死對世界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僅僅是多了一座墳墓而已。”
土方只是定定地站着,無言地聽着老伯的訴說。
“那家夥臨終前告訴我,等你真正懂事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你一句話。”老伯正色道,“雖然你擁有的一切總會有失去的時候,也不要因此不敢去珍視任何東西。我們離去的時候都是孤身一人,但即使走上了不一樣的道路,只要彼此思念着,也一定會在下一個路口重逢的。”
“可那對于我已經無法實現了。再次見到爺爺這種事情……”土方死死地咬着嘴唇,聲音在微微發顫。
“只是他回去的時間比你早了那麽幾十年而已。只要你還挂念着他,你們彼此都不會是孤身一人的。”老伯擡起手拍了拍土方的肩膀,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麽似的重新開口,“對了,還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他說你一直想要的。”
老伯步履蹒跚地走進屋裏,片刻後捧着一把日本刀又踱了回來,把它舉起來遞給土方,“這是他拖欠了三年的生日禮物,他在世的時候就交給你的話,指不定你會用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土方接過刀,看着線條流暢的刀身,心中的欣喜更甚。
“謝謝老伯你了,我就收下了,爺爺的禮物。”驚喜把土方心頭的沉重感減輕了一些,“你就在下面安安分分地呆着,我現在上去幫你修屋頂。”
說完之後土方便握着刀向着梯子小跑過去。
“真是個好孩子啊。”老伯微笑着點點頭,繼而又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但是把真家夥交給他真的沒問題嗎?”
竹制的梯子因壓力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銀時正在全神貫注地補着屋頂,沒有去在意附近的情況。
銀時站起身的身後倏然感受到一股氣流疾速劃過。他擦了把汗,擡起頭,看到土方正舉着一把日本刀向着自己砍過來。
“天然卷,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喂,慢着!”銀時伸出手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土方則完全無視了銀時的反應,奔跑到銀時面前的時候手裏的動作猶豫了一下,接着就鬼使神差地照着銀時的左肩一刀砍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啪嗒啪嗒低落在黑色的瓦上,這是土方生平第一次用利器傷人。
銀時的五官因劇痛而擰成一團,他緊緊地咬着牙關,發出“嘶”的聲音。血液從他肩膀的傷口中汩汩流出。
“你幹嘛不躲啊!”土方放下刀,趕緊湊過去察看銀時的傷口。
“誰知道你真砍啊臭小子!”銀時勉強回答道。
“誰知道你那麽不經砍啊……”土方說話的時候底氣明顯弱了幾分。
“一般人早就暈過去了吧混蛋!啊痛痛……”
“兩位小哥,上面發生什麽事了嗎?”地面上傳來擔憂的詢問聲。
“什麽都沒有!”
“老頭,屋頂就讓這個青光眼小鬼單獨給你修了。但報酬還是我的,說定了啊!聽見沒有啊臭小子?”
土方自知理虧,即使不情願也還是不得不扶住銀時,打算幫助他沿着梯子走下去。
銀時用微妙的眼神盯着主動搭上自己手臂的土方,然後不解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一看就明白了吧?扶你下去啊。”
“真是謝謝你挂心了啊,”銀時嘲諷道,“阿銀可沒有弱到受了那麽一點傷就要小鬼頭扶着走路的地步。我自己能去醫院,你留在這裏補洞,不補完今天不許回家吃飯,聽見沒?”
“我說過不要用老媽子一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啦!”土方對準銀時的臉猝不及防地來了一拳。
“糟糕……陷進去了啊!”
***
銀時從醫院回來的時候,看見土方已經坐在飯桌邊擺好碗筷準備開動了。本來還在想這小子會不會被那種一次也沒有做過的手工活難倒,事實證明是自己太小看他了。
左肩依然在作痛,被紗布緊緊地纏着,銀時有一種自己的傷口在跳動的感覺。這種程度的痛忍下來倒不是什麽問題,關鍵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動手能力便大幅度下降,這是最不好辦的事情。
人在失去了某樣東西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它的重要性大概就是指現在的這個狀況吧。不過就算時光倒流,銀時也不知道怎樣做才算是“充分利用自己的手”,仔細想想歸根結底當初就不該向這只危險的路邊黑貓伸出自己的手。
銀時坐下來之後,對着土方一本正經地要求道:“我說啊,我的手動不了了,所以喂我吃飯吧。”
“你是想讓我把飯扣在你臉上麽?”土方邊夾着菜邊毫不留情地拒絕道,“我可從來沒發現你是左撇子。”
“那個啊,我平時用右手是在提高我右手的熟練程度,我慣用的是左手。”銀時振振有詞。
“早知道就應該對着你的臉砍。那麽厚的皮一刀還不一定砍得破啊。”
“你還好意思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啊!阿銀我為了不讓你自責都決定對這件事避而不提了,白白浪費了我的好意啊混蛋。”
“你要不要吃飯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土方不理會銀時的話中有話,只是冷冷地抛過去一句。
“真是難對付的小鬼。”銀時嘆了口氣之後拿起了筷子,“這個月的早餐都輪到你做,不允許淋狗糧不然阿銀會哭的哦,真的會哭給你看的。”
土方只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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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