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鬧劇

“大家，剛剛土方先生的來信中，說山南先生在任務中受了傷。”

井上先生的一席話完畢後，空氣又變得凝重了起來。

“受傷的是左手腕，以後能不能拿刀還是個問題……”井上先生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

“這麽說還真是的大問題啊……”原田用手撐着下巴，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空音不甚在意地歪了歪腦袋，覺得他們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為什麽？”

左手腕受傷的話，不是還有另一只的嗎，說連刀都拿不了什麽的，未免太悲觀了吧？

齋藤稍稍擡了擡眼，喝了一口茶：“刀不是單手就能操控好的武器。”

“是……嗎？”還是沒能完全理解呢。

坐在空音旁邊的平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一臉的擔憂：“嘛，你不明白啦。”

空音也沒再說什麽，等千鶴吃完之後便急急地拉着她回了房間。

她又有不好的預感了。

空音依然沒有記性地早早起來，連窗戶也沒有開便看起了書，當然，也因此又被千鶴給說教了一通，臺詞也幾乎沒變。

收拾好床鋪，千鶴又拉着空音跑到了廚房，說是想要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姐姐你好歹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好麽……無奈地嘆了口氣，空音規規矩矩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決定不插手廚房中的事，被誤會了什麽的話就不好了。

至于姐姐，她高興的話怎麽都好。

拿出剛剛從房間裏順手帶出來的書，空音随便翻開一頁後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那邊藤堂平助又在和千鶴讨論着稱呼問題，空音也沒去理會。

Advertisement

“對了，還有你，也不要叫‘藤堂先生’什麽的啦。”平助突然轉過頭，對旁若無人看着書的少女說道。

空音連頭都沒擡一下，随口應了一句“嗯”。

“‘嗯’是什麽啊？你聽到了嗎？”不滿她的反應，平助無奈地走到她旁邊坐下，“叫一聲來聽聽。”

空音嘆了口氣，只得把書放下，轉過頭認真地直視着平助的眼睛：“平助。”

少女的眼眸裏毫無波瀾，但是卻異常得清澈，平助一時間竟有些無法移開視線。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空音疑惑地皺了皺眉：“怎麽了？我叫的不對嗎？”

“啊，沒有沒有！”突然發覺自己失禮地看得入了神，平助慌忙地擺了擺手，目光亂晃着就是不去看空音的眼睛，扭過的臉頰上也有片片紅霞。

“嗯？”還是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空音正打算接着看書，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了，要叫我的名字的吧？”

“诶？”

“‘诶’是什麽啊？叫一聲來聽聽。”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事，空音學着剛剛平助的語氣，只不過依舊是面無表情。

平助被這詭異的發展給吓到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了少女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轉過頭認真地看着她：“空音。”

聞言，空音的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個不算燦爛卻溫柔的笑容：“是。”

午後的陽光比起早晨來明媚了不少，打着“多呼吸新鮮空氣”的名號，空音被千鶴給拉出了房間。路上又剛好碰到土方先生，千鶴便主動要求去幫忙洗衣服，這就造成了午後的庭院裏，千鶴蹲在一旁認真地洗着衣服，齋藤一在不遠處練習揮刀，而空音和沖田總司兩個人坐在走廊上，一個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裏的書本，另一個則抱着刀百無聊賴地圍觀着另外幾個人的景象。

合上書本，空音擡手揉了揉眼睛，光線懶洋洋地照射過來，讓人感覺有些昏昏欲睡，看了一眼那邊忙碌着的千鶴，她嘆了口氣，又把書翻轉過來，重新打開了第一頁。

千鶴似乎注意到了空音的困意，稍稍往這邊瞥了一眼，又立刻把視線轉回到手中的衣服上：“會無聊嗎，空音？不要在這裏睡着了，困的話回房間去吧。”

空音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倒是一旁的沖田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指着她手中的書本：“說起來小空音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這本書吧，真的不無聊嗎？”

“不會。”空音答道，說完又忽然轉過頭，詭異地盯了沖田半晌，随後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把手中的書合上，莊嚴地雙手遞了過去，“你想看？”

沖田：“……”不，他沒有那個意思。

這時千鶴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她一臉擔憂地詢問着什麽時候可以外出尋找父親。但是卻被齋藤一給一口回絕了，理由是現在沒有多餘的人手負責她的安全。

“嘛，不過小千鶴能保護自己的話，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沖田依舊笑得虛無缥缈，一手撐着走廊的地板，另一手扶着身旁的刀，身子傾斜地靠在柱子上。

讨論的結果，就是齋藤一決定親自試試千鶴的身手。

空音放下書，也擡起頭正襟危坐地等待着比試開始，同時沖還有些許擔憂的千鶴點了點頭：“加油，姐姐。”

就算是不看空音也能毫無壓力地猜到結果，但是對姐姐的事還是要稍稍上點心的。

一瞬間，快到空音還沒眨一下眼睛，千鶴的刀就被打飛，而齋藤的刀正橫在她的脖子上。

“好厲害啊。”見比試已經結束，空音也幹脆地收回目光，但是卻沒有繼續看書，而是提起步子跑到了千鶴跟前，撿起地上的刀送了回去，“好厲害啊，姐姐。”

沖田的聲音卻不合時宜地響起：“吶吶，小空音，明明是一君更厲害啊。”

而空音卻異常嚴肅地回答：“姐姐是最厲害的。”

齋藤也收刀入鞘，用聽不出什麽情緒的平調語氣說着算得上是誇獎的話：“你的刀裏沒有陰影，至少以你的身手，不會給與你同行的人帶來不便。”

“太好了呢。”沖田直起身子，托着下巴意味不明，“看起來小千鶴你很厲害了哦。”說完，又把目光轉向空音：“那小空音呢？”

被點到名的空音不解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嗎？”看向一旁站着的齋藤，擺明了一副“我等着你來挑戰”的模樣。

“那個，空音的話就不用了吧？”千鶴習慣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剛好把空音擋在了身後，語氣有些擔憂。

齋藤不語，但是卻沒有讓步的意思。

空音轉過頭看向沖田，他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站起來了，正用挑釁地目光看着她：“看起來比起小千鶴，小空音腰上的刀更像是裝飾品啊。”

空音不為所動地眨了眨眼，一副“聽姐姐的話”的乖寶寶形象。

不過千鶴聽了倒是心裏不舒服了，有些許妹控情節的她立馬開口反駁：“才不是這樣呢！空音是很厲害的！空音她……”

還沒說完，千鶴便感到空音在揪她的衣袖：“那個，姐姐，我倒是覺得沖田先生說的挺對的。”

“……”你當真的嗎空音少女！

結果，還是被姐姐表情扭曲地推了上來。

空音嘆了口氣，轉頭看過去，千鶴的眼神充滿鼓勵，沖田則帶着狐貍般的笑容饒有興趣地圍觀。

好吧，她上。

右手附上刀柄，抽刀，擺好架勢，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完成，姿勢也标準得無可挑剔。

引得一旁的沖田笑得更歡了：“這不是挺好嘛。”

事實上自己有幾斤幾兩空音心裏清楚得很，想當年她為了能把這套姿勢學到标準得能上得了臺面花了老長的時間，但也就姿勢拿得出手了。

一直到現在為止，空音被浪士纏上時一個标準的套路便是，拔刀唬人，然後在對方愣神的瞬間拔腿就跑。

齋藤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贊賞的表情：“不必客氣，随意地攻過來就好。”

然後空音就真的随意地攻了過去。

所謂居合斬，即為瞬間拔刀術，用讓人來不及反應的時間拔刀後斬殺對方。

在這個時代，拔刀所産生的一系列聲響早就讓空音爛熟于心。

護手撞上鞘的聲音，刀刃與鞘摩擦的聲音，刀尖終于出鞘的聲音，以及——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右邊。

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格擋，只聽冷兵器相互碰撞，空音立馬感到手臂一麻，随即手中的刀便被狠狠地震飛了出去。

“擋……擋到了。”不過空音你那一副“咦不對啊刀怎麽可能掉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啊？千鶴一邊贊嘆着，同時心裏又忍不住吐槽。

齋藤收回刀，轉身往走廊的方向走去：“反應很快，但力氣太小。”

空音剛剛撿起刀收回鞘裏，便聽見了齋藤這不知是褒義還是貶義的評論，随即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不過抱歉，剛剛那已經是她最大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