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蘇時宛有蓄意為難他的意思,但初衷還是好的,希望他作息能規律。

她看見拍攝的機子抖得更厲害,導演也跟着笑聲雷雷,很像那些情景劇裏經常出現的笑聲特效,在畫面外,但前仰後合的樣子,真像是戳中了哪裏的笑點。

蘇時宛當然知道,他倆的互動多半都是不熟之中透着點尴尬,剛才那樣的怼嘴皮子互動很少見,也很稀奇。

江時然拗不過她這個要求,讓她接着寫,蘇時宛把筆一放,說,“暫時想不到了。”

江時然:“......”

畫面外再次爆笑如雷。

大概是從沒見過江時然吃了兩次癟的模樣,個個暗爽到不行,他多拽一個人,還不是被蘇時宛兩三句話,擊得潰不成軍。

前面的三不條款再加今天的“晚上12點前睡覺”,江時然掀起那張紙,手指彈了彈,那聲音清脆響,好像有着無可奈何的怨氣,但最後還是忍着沒發洩出來。

“可以可以,蘇老師真是為國家培養十好青年做足了貢獻。”

江時然說這話涼嗖嗖的,蘇時宛頓時覺得,他剛才絕對是拿那張紙當作她額骨,重重地彈她額頭來着。

她不可辯駁,又憋着笑小聲說:“春晚以後要是找你上,你記得謝謝我就好了。”

江時然眼神一勾,捏着那張紙像是要把它糊到蘇時宛臉上,蘇時宛故意瞟了眼攝像機,提醒他這是在錄節目,所以他這個想法也就只能在腦子裏過一遍。

江時然冷笑一聲,越過她,把紙重新貼回冰箱上,打開冷凍櫃門,拿出一桶冰激淩來,“蘇老師,要不跟你商量個事。”

“你說。”蘇時宛收起腳,讓他方便過去。

江時然走過時,在她懷裏扔下一支金屬勺,坐下掀開桶蓋,“19歲挺好的,就別長那一歲了。”

蘇時宛聽了捧腹笑起來,差點沒拿穩勺子,他這是把自己今天占下風的事,全賴在她過生日長大一歲上面了,“可是......江老師,12點還沒到,我現在還是19歲。”

她挑起杏眼,圓睜睜又清澈的眸子,裏頭沒有半點雜質,像挂在天邊的明月,皎潔不失朦胧美,她看不見,江時然卻是目睹得一清二楚。

男人輕咳了咳,低下眼,把冰激淩筒遞過去,不說這個話題了,“巧克力味。”

“嗯。”蘇時宛點點頭,勺子就着最中心,旋轉一圈,像在挖西瓜,就是太凍了,有點不好挖,過了好一會兒,她看了眼江時然,實在掘不出水花來,想放棄了,“要不你先,我等化了——”

江時然直接按住她的手,往下用力,勺子深入進去,他的手心裹着她指骨,其實很冷,因為他之前一直捧着冰桶,手冰涼涼的。

勺子轉出一團冰花來,江時然放開手,扶着後面的沙發,嘆氣,“吃還要教你。”

蘇時宛撇撇嘴,拿起擱在一旁的另一柄勺,像在切割實驗分出一半一半,十分均勻,一點偏頗都不存在,“喏,給你教學費。”

不知道是錄久了綜藝,還是跟江時然認識的時間長了,他說出的玩笑話,蘇時宛可以游刃有餘地接下去,這樣的默契很奇妙,但又非常友愛。

冰激淩化開一點,像咖啡色冰灘上浮起的一顆黑珍珠,江時然的手仍然吊在沙發上,脖子往前伸,蘇時宛将勺子遞近過去,無言的默契讓江時然笑了下,他咬着勺沿,蘇時宛才放了手。

冰涼的雪糕在嘴裏徹底化開,濃郁的巧克力,卷噬着舌苔上的每個味蕾,過喉還是苦的,侵入胃裏,就化成了甜味。

蘇時宛吃得慢,咬了兩三口,最後都化了,她就當成奶昔一樣喝。

“好吃嗎?”江時然問。

“一個人吃就一般。”蘇時宛指着被挖空的中心眼,唇邊還餘有苦澀的巧克力味道。

雖然這不是夏日裏的冰鎮西瓜,但蘇時宛還是腦補成了他是把最好吃的第一口留給她,因為這樣的幻想,蘇時宛才做出了把好吃的第一口分一半的舉動來。

她轉過頭,盈盈地笑了笑,“兩個人吃就很好吃。”像是要征得他的同意,蘇時宛溫溫地問了句,“是不是?”

江時然把勺子舔得超幹淨,好像什麽怪癖似的,應了聲,“當然。”

念及今天是蘇時宛的生日,拍攝到傍晚就喊停了,蘇時宛收到了很多親友的祝福,往年今天都是和粉絲一塊兒度過,今年因為拍攝節目,她其實和經紀人把生日會取消了。

所以今天晚上她并沒有任何安排,早收工反倒是給了她富餘的休息時間。

江時然比她這個壽星忙,拍攝一停,他經紀人就把他抓上了保姆車。

車子剛啓動,蘇時宛口袋裏震了兩下,江時然發來的微信。

[江時然:有個電臺直播,一小時左右。]

[江時然:很快回來。]

蘇時宛看着這兩條像報備一樣的消息,一時不曉得回什麽給他。

導助過來收麥,問她,“小宛,看什麽這麽高興?”

蘇時宛微愣,鎖好屏下意識地摸了下嘴角,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撫撫平,“沒有沒有。”

她和工作人員打完招呼,先回房間待着,她點開節目的工作群,往上翻着剛才江時然唱歌的視頻,聽完一遍,給自己經紀人發過去,說自己很想收錄這首歌。

過了半小時,經紀人才回她,[确實可以,但這歌他會賣嗎?]

經紀人不知道這首歌是寫給蘇時宛的,他是單從視頻上來看,江時然把歌詞裏的感情诠釋得很到位,這種情感說實話,蘇時宛不一定能唱出來,所以留着自己唱會比出手給其他歌手效果要好。

[蘇時宛:他确實說他不想賣,但我想争取看看。]

[經紀人:不賣就算了,這歌的感情你抓起來也難,咱們試着要點別的歌問題不大。]

蘇時宛看到這話,有點不服氣,她經紀人過去對她的唱功只有誇獎沒有貶低,她一度都以為自己在經紀人心裏到了誰也不可超越的歌神地位,結果幾天不見,現在都說她感情抓不到位了。

[蘇時宛:錢哥,我是唱情歌出圈的……]

[經紀人:知道,但這不是男生視角的暗戀嘛,你能懂?]

[蘇時宛:......]

[經紀人:看吧,就說你不懂,說不定人家就是寫給暗戀對象聽的,不想賣很正常,咱們什麽歌收不進來,沒必要。]

............蘇時宛敲着鍵盤,正打着這歌寫給我的,看到經紀人後面那些話,趕緊全删除了。

前面經紀人說這歌寫的是暗戀,已經夠離譜的了,這會兒直接說是寫給暗戀對象的,蘇時宛槽口都不知道該往哪兒開。

在她看來,《二時》就是江時然把他和自己的節目錄制點滴串聯起來,然後加了一點他過去第一次聽到她的歌的感觸。

跟暗戀有什麽關系。

她多少還有點沉浸在這是他表達心動的歌,認為基調是甜蜜的。

但被經紀人這麽一說,蘇時宛還是受影響,且吃不準地又聽了一遍,聽完之後,感覺确實有所不同,想到江時然的電臺正在直播,她顧不上那些想法,從網頁裏跳轉到他的電臺放送,趴在桌上安靜地聽着。

開場已經有一會兒了,這時在播放ZIP的新歌,專輯裏的某首抒情歌。

主持人借機問江時然,“江老師的抒情歌比起搖滾那些歌,很不一樣,有沒有想要在下張專輯多來兩首這樣風格的。”

江時然前半場估計都沒怎麽說話,一開口聲音是啞的,像睡了一覺醒來似的,他清了清嗓子,才說,“哦,會有一首,這兩天剛出來的。”

蘇時宛撐起頭來,第六感告訴她,江時然說的是《二時》。

主持人說:“方便透露給粉絲們是什麽類型的抒情歌嗎?”

現場默了一陣子,主持人幹笑兩聲,正要扯開話題,江時然突然開口,語調懶散的沒多少力氣,“就......苦情歌吧。”

主持人笑出聲來,蘇時宛都沒忍住,心想應該是自己猜錯了,不過這麽看來,江時然的創作是真厲害,短短時間又寫了一首新歌。

他不睡覺是真的在工作,蘇時宛還強要求他要早睡,簡直要他命了。

這麽想着,蘇時宛笑到停不下來,覺得自己還挺不厚道的,對他的粉絲對他都是,這得讓他少産出多少優秀作品來。

她給江時然随即回了條微信,[那四條要求我開玩笑的,都是節目效果,別當真。]

蘇時宛剛發出去,廣播裏遲緩了一秒,也是噔一聲,還在回答問題的陸風停下來,沒邊沒際地拱了江時然一下,開玩笑說,“苦情對象來消息了。”

主持人哈哈大笑,說他們幾個平時相處肯定很有意思,江時然冷哼,沒接話。

陸風繼續說,“反正我是沒聽出有多苦情,我感覺甜的都快齁死了。”

主持人:“被你倆預告的心太癢了,太想聽了,這新歌不得不說挺有魔力啊,苦情得有點甜,這麽理解沒錯吧?”

陸風點頭說是的。

蘇時宛想起什麽,又發一條,[對了,江老師,《二時》這首歌我是真的很想放新專輯裏......]

過了一秒,又是手機噔的一聲從廣播裏傳來。蘇時宛現在确定那就是江時然的手機提示音,但他怎麽還是沒靜音呢。

想他估計沒碰手機,也就沒看消息,蘇時宛放下手機打算好好聽廣播,沒過兩秒,桌上突然振動,蘇時宛拿過來一看,居然回她了。

[江時然:在聽廣播?]

“......”蘇時宛既不承認也沒否認,回了他個問號。

[江時然:去聽。]

蘇時宛沒回他,大概過了兩分鐘,主持人問問題又問到了江時然,他好像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又很拽地來了句,“苦情歌不賣,謝謝。”

蘇時宛:“......”

主持人:“我們剛說到賣不賣這話題了嗎?”

江時然倏地一笑:“提前打個招呼,怕有人一直惦記。”

蘇時宛:“......”

蘇時宛憋了口氣,臉色通紅,原來說了半天的苦情歌真是送她的這首,而且他都已經計劃好要放到自己的二專裏面,那她和普通聽到這首歌的粉絲有什麽區別?

所以感動了半天,到底送她什麽了。

新歌首聽權?

蘇時宛啪啪敲着鍵盤,十分不給面子地也丢過去一句,[有些人虛情假意的二專收錄曲,白送我也不要。]

廣播進入廣告時間。

江時然發來語音,笑得不行,[偷偷聽了不少嘛。]

......蘇時宛把廣播頁面立馬切掉。

誰稀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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