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次十指相扣
天空陰沉沉的,雪越下越大,不過一小時的時間,地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鐘屹從飯店疾步走出來,他手臂上搭着西裝,身上只穿着襯衣,助理看到鐘屹立刻驅車開過去。
還沒等助理開車門,駕駛室的車門就被打開,鐘屹冷冽的眉眼透着一絲焦急:“下車,坐後面。”
助理看到鐘屹臉上的紅印子,愣了愣,這什麽情況,他想到盛嬌溫溫柔柔的樣子,夫人撓的?!把他們鐘總給撓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鐘總這都是撓在臉上的明處,還有脖子上,咝,還冒着血絲呢,夫人真的好牛B啊!
他在心裏嘆。
“愣着幹什麽?快下車。”鐘屹向來冷靜自持的嗓音有了焦灼的味道。
“是,我馬上下車。”助理跟了鐘屹幾年,對他的情緒很敏感,現在,鐘總很急,這很不尋常。
鐘屹上車,系好安全帶,立刻發動車子,輪胎上在雪地裏打了幾個轉立刻疾馳而去。
盛嬌下樓的時候恰好看到鐘屹的車開走,她停下步子,看着遠去的車,眼底慢慢升起霧氣,為什麽人能把別人的真心這麽踐踏?
維持婚姻,她對他來說不過是地上的一塊墊腳石,有用的時候踩在腳底,等她沒用了,就要一腳踢開了。
她一腳踩進雪地裏,鞋底與雪摩擦産生“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聲音驅散了她心中些許郁氣。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裏,她給小司發了條微信,讓他不用慌着接自己,她想自己走走,她回頭看到雪地上的深深淺淺的腳印,眼睛彎了彎,把眼底的霧氣逼回去。
小司的車剛剛開過來,因為下雪他怕地滑,就把車停在旁邊的空地上,他看到不遠處像個小女孩一樣蹦跳踩雪的盛嬌,嘆氣。
盛嬌父母還沒離婚的時候,她是他們的掌中寶極盡寵愛,可後來倆人離婚,又各自成家,有孩子,她就成了那個多餘。
她很缺愛,為了愛可以赴湯蹈火,但千萬別踐踏她的真心。
以前她很愛她的父母,全身心的依賴他們,後來,他們不要她了,不管她怎麽求他們,都不管用,然後,她也不要他們,靠獎學金和打工完成了自己的學業,十五歲之後沒有主動聯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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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保護她,她自己可以。
後來她遇到了鐘屹,那個刻在她心上的名字,她以為他是自己的全部,今後世界的全部。
她和鐘屹結婚兩年,但她愛了他四年。
他們的事還要從五年前說起,那是一個極各種狗血于一體的故事,那個時候盛嬌還是一個影視學院大二女生,在逛街的時候遇到一男一女對着一個老爺爺呵斥,說老爺爺偷了女人的戒指,一枚翡翠戒指。
圍觀的人很多,盛嬌也是其中一個,盛嬌雖然沒錢,但很喜歡名包和珠寶,所以也會經常研究,她看到這對男女手中的戒指。
這翡翠水頭色澤都是上乘,一看就價值不菲,再看這一對男女,穿的雖然時髦但卻做工粗糙,眼神躲閃,一副心裏有鬼的樣子。
老爺爺雖然穿着睡衣,上面還染上了污漬,看起來有些狼狽,雖然嘴裏還在喃喃說的颠三倒四,但氣質透着一股書卷氣,眉宇間依稀看出他年輕時的輪廓透着矜貴。
兩人推搡着老人,想要溜走,老人被推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這是她給我的,你們不能搶走,還給我……”
周圍只有人看熱鬧,沒有一個人為老人說話。
盛嬌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尤其在看着這兩人不像善類的情況下,按平常她頂多報警,但那天,她就覺的老人的眉眼,讓她覺的有種特別的感覺,其實後來自己問她原因,她說了實話,她覺的老爺爺長的很帥,年輕時候肯定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說到底就是看臉。
她腦子一熱,就替老人出了頭,她這一出頭救的竟然是鐘氏集團的創始人——鐘如松,商界傳奇人物。
狗血文經典橋段之一,路遇大款就這麽被盛嬌撞上了。
她扶老人,冒着被打的風險攔住兩人,最後等到警察過來老人被送回家。
你以為狗血劇情到這就結束了嗎?鐘如松年紀大了之後得了阿爾茨海默症,有時候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鐘如松的夫人也就是鐘屹的祖母高雲感激盛嬌救了丈夫,收了她做幹孫女。
就這樣她認識了鐘屹。
盛嬌一眼就愛上他,然後她就開始暗戳戳地追他,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她就變成什麽樣的,像個小尾巴一樣想盡一切辦法跟在他身後,但他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樣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對盛嬌說,如果她願意,希望兩人結婚。
結婚前她告訴自己當時的心情,死而無憾,呵,可真癡情。
背地裏,鐘屹母親找到盛嬌,讓她簽了份協議,小司就納悶了,這契約婚姻不是十幾年前韓劇流行的狗血劇情嗎?怎麽這些富豪就沒想出點新點子。
更狗血的是,盛嬌還沒把這事告訴鐘屹,現在看來,這事鐘屹搞不好和她媽串通好的。
那個合約極盡所能,如果盛嬌離婚将得不到鐘家一分錢,一個月不能花鐘屹的錢超過4位數,不能對外宣稱自己是鐘屹妻子,合約為期十年。
做的好,考慮成為他真正的妻子,如果不同意,那她就想盡辦法拆散兩人。
盛嬌從小不吃虧的懷子,他真難想象她會簽這種糟蹋自己的玩意兒。
她告訴自己,這是她對他真愛的最好證明,她相信她的眼光,他和他媽姜寶雲不是一種人。
反正她年輕,只要鐘屹愛她,一切都能解決,而且她還說了,難道她這麽年輕還活不過姜寶雲嗎?
後來他們結婚,她打聽他的喜好,他喜歡溫婉女子,她穿着補素居家,每天不管拍戲多忙都給他熨衣服做早飯,生活的重心全部圍着鐘屹,他多看她一眼,她都能開心一整天。
和盛嬌這樣一個大美人同床共枕,什麽樣的男人能忍的住,偏偏鐘屹就忍住了,這一忍就兩年。
小司撇嘴,肯定是不行呗。
他又嘆了口氣啓動了車子,緩緩的駛向盛嬌,這麽怕冷,居然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踩雪,可就當他的車離盛嬌還有二十幾米的距離時,一輛白色卡宴停在盛嬌身旁。
當小司看到車窗搖下,居然看到的是影帝顧子衡的臉……
華燈初上,路燈和街邊的霓虹燈伴着飛雪似乎把夜晚給照亮了,盛嬌把臉縮在羽絨服的領口,只露出半邊臉,挺翹的鼻子紅紅的,大眼晴裏潋滟流轉像浸了水。
顧子衡帶上了一副金絲眼鏡,他用食指推了下鏡框抿唇笑:“你怎麽才走到這兒?不是賊怕冷嘛?”
盛嬌垂下眼眸看了眼已經被雪浸濕的靴子彎了彎唇:“怕,不過,更想踩雪。”
雪花飛舞,有幾片落在她的睫毛上,随着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顧子衡被她的話逗笑了,他指了指後排,“上車,我送你一程。”
“不了,我助理一會兒就來,多謝。”
顧子衡聽完笑了笑沒說什麽啓動了車子。
盛嬌在原地跺了跺腳讓自己暖和點然後給小司打電話。
這影帝人不錯,但他家粉絲太彪悍,她這被黑體質,這要被人拍了坐影帝的車再被營銷號帶一下節奏,還不被他粉絲群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今往後她要好好把自己的名聲給掰正回來。
給小司的電話,通了一聲就被挂了,這孫子,又野了哪兒去了。
孫子小司把車慢慢倒到後面,生怕盛嬌看到自己,就他這眼神,一看這影帝就對他家嬌姐有意思,這時候他怎麽能出現,既然冰塊不行也靠不住,他必須給嬌姐創造機會啊,他慢慢往回倒,然後拐進一個小路溜走了。
然後他給盛嬌發了一微信。
【嬌姐,男朋友約我吃飯,你打車回去吧。】然後直接關機了。
盛嬌收到這條微信,再打就關機了,嘴角抽了抽在心裏罵,小司這個見色忘義的孫子。
她剛要把手機收起來,祖母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立刻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剛要喊祖母,就聽到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少夫人,老夫人暈倒了,昏迷了一天醒了後喊着要找你,她不大好了……”
盛嬌心裏一跳,祖母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了,什麽叫不大好了?她不敢深想,立刻跑向顧子衡的車子。
顧子衡車子剛剛啓動,他看到車窗外盛嬌沖他招手,立刻把車窗降下來。
“我有點急事,能送我一下嗎?拜托了。”
顧子衡看到盛嬌,她神情有些慌亂,眼睛紅紅的,他探了探身體把副駕駛門打開:“快上車。”
顧子衡的車技很好,他繞開了擁堵的路段,很快就來到了鐘家老宅。
停好車,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他繞到那一頭想給盛嬌打開車門,但盛嬌已經下車了,他的手頓在半空。
“今天真的多謝了,我先走了。”
顧子衡笑了笑,嗓音溫柔:“舉手之勞,地滑你小心點。”
盛嬌感激的點頭,然後立刻飛奔向大門,雪天地很滑,雖然大門前已經清了雪,但依然有些殘存的積雪,她跑的太快,險些滑倒。
顧子衡嘴角抿起他目光落在這古色古香的大門上,眼神頓了頓然後驅車離開。
這次盛嬌沒按門鈴,直接從包裏拿出鑰匙,沖着大門一按。
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鐘屹站在大門中央,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他只穿了件襯衣,清冷的眉眼直直的望着她神色更顯冷冽,甚至還帶了一絲尖利。
這麽冷的天,他穿一件襯衣,是想自殺嗎?
她沒理他,直接越過他繞過去。
但剛走過手腕就被緊緊攥住,盛嬌沒動看着他臉上的撓痕冷笑:“怎麽,還想往右臉也挂上彩嗎?”
鐘屹的嘴角抿起,他嗓音低沉透着一絲冷厲:“盛嬌,這時候你還鬧?你不怕祖母看見擔心?”
一提到祖母,盛嬌心裏發慌,她一只手揪住鐘屹的襯衣急切的問:“她怎麽樣了?”
鐘屹閉了閉眼聲音低沉:“不好。”
說完他反手握住盛嬌的手第一次與她十指相扣,他嗓音冷靜的說道:“幫我一次,別讓祖母擔心。”
盛嬌沉默,只覺得握着自己的手冷冰冰的,如他的人一樣冷硬無情。
說實話她很想甩開,但想到祖母的身體,她妥協了。
然後她舉起五個手指頭:“一口價先付一半,我和你以後只有一種關系,只談錢。”
五萬,就當出場費了。
鐘屹扯了唇角一下說:“成交。”
然後盛嬌就收到了25萬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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