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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悠剛從包房出來,還沒找到一個侍者問路,兜裏手機忽然震得她大腿發麻。
拿起一看,是一通不能不接的電話。
大廳裏充斥着嘈雜的金屬樂,她邊走邊插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喊了一聲:“媽。”
“悠悠啊,今天這個小夥子怎麽樣?”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殷切,明悠仿佛能看到母親趙娴玉那雙滋滋冒光的眼睛。
中午的相親對象是個國企小管理,一身名牌西裝,開的是奧迪Q5,據說年薪三十萬,市中心有房。牽線人介紹的時候,趙娴玉就恨不得一口一個女婿叫起來了。
明悠不鹹不淡地“嗯”了聲,“還行吧。”
長相還行,身高湊活,熱情度爆表,是個會讨女生歡心的。明悠答應那個叫林嘉宇的男人,先做朋友相處看看。
雖然對方已經明确表示喜歡她,但她這邊只是不反感的程度,有待觀望。
“你在哪兒呢怎麽這麽吵?”趙娴玉問。
“和領導在外面應酬。”明悠怕她聽不見,用手掌捂着麥克和嘴巴,“您放心吧,十二點前能回來。”
“哦好,你注意安全,那個小林的事咱們回來再談啊。你那兒太吵了。”趙娴玉道。
“嗯。”明悠靠着吧臺懶懶地擡眸,突然目光一頓,看到了什麽。
微醺的眩暈感,放大了心底湧起的惡心和煩躁,她涼飕飕地一扯唇,“媽,我還有事,先挂了。”
她把手機放回兜裏。
目光越過镂空的隔斷牆,落在卡座中央的男人身上。白襯衫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脖子下一片麥色皮膚,在酒吧絢爛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油膩。
臉還是那張臉,笑起來像春風拂面,一雙看誰都含情的眼睛十分具有欺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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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衣衫不整左擁右抱的,色眯眯盯着女人胸脯的,不正是白天才說過喜歡她的林嘉宇先生嗎?
“明小姐,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人,應該很适合當妻子。”這也是他說的。
話還熱乎着,二十四小時都沒過,業界精英搖身一變歡場老手。
很明顯,他想要個好女人,但他不是個好男人。
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明悠隔着數米遠都仿佛聞到了令人作嘔的酒氣,混雜着女人身上劣質香水的味道,胃裏翻騰不已。
這可是頭一個被她納入考慮範圍的相親男。
事實證明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沒半點長進呵。
明悠扯着唇冷笑一聲,踏着高跟鞋走上前去。
林嘉宇似乎有所察覺,一擡眼正好看見她氣勢凜然的樣子。
他摟着女人的胳膊一僵,臉上油膩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似乎打算開口解釋。
可明悠沒給他機會,利索地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潑了他一臉。
“你神經病啊?!”旁邊的女人尖叫一聲。
另一個女人慌忙拿起紙巾擦,“林先生你沒事吧?”
這桌應該都是林嘉宇的朋友,有幾個看上去不像是善茬,眼神分分鐘能吃人。
明悠方才是酒精作祟上了頭,這會兒見情形不妙,正想撤,卻被一個男人拉住胳膊,“就這麽走了?潑了林總一身酒,不給個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明悠皮笑肉不笑地瞥過衆人,目光定在林嘉宇身上,“要解釋,就問你們林總吧。”
林嘉宇起初還有些許囧色,被潑酒之後惱羞成怒:“明悠,你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這樣嗎?”
“好好說話也分人的。”明悠彎着唇,語氣輕飄飄,“你,不配。”
有人氣憤地拍桌而起,明悠這次反應快,話一說完拔腿就跑。
背後傳來林嘉宇歇斯底裏的喊聲:“給我追上去!好好教訓她!”
鞋跟太高,明悠索性把鞋脫下來扔掉,腳下才輕盈些。
穿過大廳便是長長的走廊,那些人始終緊随其後。
明悠邊跑邊想着自己的包房名字,大腦卻不合時宜地短了路。
叫什麽來着?
海棠春?梨花落?總之有個什麽花,名字還挺美的。
可是美有什麽用呢?她真想不起來了。
明悠平時運動量少,體力消耗得很快,沒一會兒就雙腿酸痛,呼吸艱難。
她深知這樣下去肯定跑不過那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轉過彎,面前突然出現一道挺拔的背影,她用力捉住對方胳膊:“幫,幫我……”
走廊裏空氣靜默了下來。
明悠正焦急着,頭頂傳來一聲輕呵。
“幫你?”淡漠嗓音裏夾着不易察覺的冷笑,“求我,我考慮一下。”
明悠心髒狠狠地一震,木愣愣擡起頭。
只見那人鳳眸幽深,唇角勾着冰涼的弧度,一張臉熟悉又陌生。
容斐。
她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在舌尖無聲地演練,卻叫不出口。
恍惚還是五年前朗月清風般的少年,如今卻是一身西裝,包裹着濃烈剛毅的男人氣息,記憶裏那雙澄澈透亮的眸,變得遙遠而深不可測。
“他們快來了。”男人低聲提醒,“給你一次機會,像我當年求你那樣,求我。”
腳步聲漸近,明悠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容斐會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出去,送給那些人。
他做得到。
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角,顫着聲道:“求求你,容……”
話音未落,溫熱的唇驟然壓下來,女孩剩餘的字眼都被吞入腹中。
容斐将她瘦小的身體整個包在懷裏,手掌摁着她的頭,用力地吻着,專注而熱烈。
被人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明悠心裏的緊張非但沒有減輕,反倒愈演愈烈,招架不住男人強硬的攻勢,逐漸地淪陷下去……
追上來的人瞥見如膠似漆的這對,尴尬地挪開眼,繼續往前追。
“奇怪,人呢?”
“死女人,跑得還挺快。”
“算了算了,走吧,真是晦氣。”
“下次別讓老子碰到,有她好看的!”
走廊裏重回寂靜,只有男人和女人接吻的聲音。
明悠之前跑得氣喘籲籲,再加上容斐親得又重又急,她沒一會兒就受不住了,邊嘤咛着邊推人。
容斐絲毫不為所動,等她真正嘗到瀕死的窒息,才終于放開,望着她的目光清醒而涼薄:“怎麽,又是哪個男人倒黴,被你甩了?”
“不是的,我沒有……”明悠本能的想解釋,說着發現多此一舉,挫敗地咬咬唇,低聲道:“謝謝容少幫忙解圍,我這就走。”
男人雙掌下滑,摁在她胳膊兩旁的牆壁上,一雙锃亮的高定皮鞋也上前一步,抵住她的腳尖。
兩人的身體幾乎緊貼。
他身上昔日少年的清冽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霸道的男性荷爾蒙,刺激着她每一個毛孔。
明悠用力地閉了閉眼,奢望這是一場噩夢,可重新睜開眼睛時,一切都沒有變。
容斐似笑非笑地俯視着她輕顫的睫毛:“五年不見,連名字都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輕松溫暖小甜文,大家喜歡請收藏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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