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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很快地,他一只手撐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搭着她肩膀,車燈下一張臉笑得張揚又明媚:“你猜?”
話畢,他轉身将車子開出停車位,嘴角還一直挂着笑。
明悠苦惱地想了一路。所以,到底是不是呢?
雖然關于容斐是不是處這個問題,她明知道應該不可能,自己也不是那麽計較,早已決定接受他的所有過去。可在剛才的某個瞬間,她還是恍惚期待了一下。
容斐住的是小區裏位置最好的江景別墅,工業風裝修,灰色調的視野,處處體現着屬于男人的硬朗。
她的包被随手仍在玄關櫃子上,背貼到牆的那一刻,還是冷得瑟縮了一下。但緊接着,就被一陣溫暖的氣息籠罩。
“跟你爸媽說過了?”他抵着她,呼吸裏都是克制。
明悠垂着眸,臉頰緋紅:“嗯。”
當然不是說在這兒過夜。
爸媽恐怕還以為她乖乖地在公司加班吧。
明悠突然覺得有點搞笑。她很少對父母說慌,可似乎每次都和他有關。
“手機……”這次他不想被任何事打擾。
明悠咬咬唇,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關,關掉了。”
容斐滿意地揚眉,俯身啄了一口女孩香甜的唇,将她打橫抱起來。
明悠像個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即便對即将到來的一切有清晰的認知,還是忍不住拽着他的衣領嘟哝:“還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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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要開始了嗎?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呢。
她轉轉眸子,鼓起勇氣:“我們要不要看個電影?”
男人胸腔震了震,笑得挺開心。
明悠以為會被拒絕,結果他把她放到沙發上,俯身凝視着問:“想看什麽片?”
明悠抱着腿正在想,他緊接着又問:“教學片嗎?”
明悠愣了一秒,随即反應過來,紅着臉捶他胸口,忿忿道:“流氓!”
“這就流氓了?”他挑挑眉,指尖勾一勾她的下巴,“那等會兒……”
“容斐!”明悠瞪着圓圓的眼睛叫他,是真的惱羞成怒了。
容斐笑了笑,不再調戲她,直接把電視打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将她密密地摟在懷裏。
明悠選片子很糾結,摁了許久的遙控器都沒選好看什麽,再加上旁邊有個壞蛋幹擾。
“這個不好看。”
“也不好看。”
“真的不好看,我看過。”
“這個結局是悲劇,特別悲劇。”
“這個……嗯。”男人頓了頓。
明悠轉過頭:“這個可以嗎?”
他笑了笑,目光漂亮又澄澈,“可以。”
可以?
為什麽她有種被坑的感覺?
封面的确很正常,也很唯美啊。
明悠摁下心底的怪異,點開了那個愛情片。
她和容斐不是沒看過愛情片,相反,很多。當年談戀愛約會無非就是逛街吃飯看電影,情侶在一起看得最多的就是愛情片。
但院線的尺度标準是擺在那裏的,眼前這片子……明悠抿了抿唇,終于明白剛才容斐那個笑容是為哪般。
如果男女主角敢露得再多點的話,這就是妥妥的毛片了。
連聲音都那麽真實。
明悠咬着唇,假裝鎮定,卻掩飾不了逐漸燒紅的臉頰,和身體無法控制的發熱。
因為被他抱着,這種感覺愈加明顯。
“熱不熱?”添油加醋似的,某人貼着她耳邊問。
明悠用力咬了一下幹澀的唇,說:“想喝水。”
女孩目光單純地望着他,什麽都不懂的模樣,讓容斐突然間覺得自己真猥瑣,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起身去給她倒水。
漫長的親密戲終于結束,明悠暗自松了口氣。
電影結局是美好的,溫柔婉轉的女聲唱着片尾曲,明悠對着黑底白色的滾動字幕回想着,也算是一個劇情不錯的片子,唔,除了那段露骨的親密戲。
“十點多了。”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提醒她,“該洗洗睡了。”
洗洗睡?
明悠回頭對上男人微閉的眼眸,有點詫異。
不……做了嗎?
想起兩人買的那一大袋東西,她不禁有點想笑。
她連父母都騙了,就為來他家睡個覺?
剛才看電影的時候,容斐已經洗過了澡,這會兒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混合香味,還有微微的熱與潮濕。他的頭發這陣子長長了些,吹幹後調皮地東倒西歪,劉海垂下來擋住了額頭,看上去竟有幾分像五年前那樣,少年的桀骜。
睡袍領子松了,她一低頭,就能看見男人結實的胸肌。
還真是……誘惑人啊。
她神色慌張地站起來,“我去……洗澡啦。”
說完不等回應,迅速跑進了浴室。
因為今天去過藍海灣,明悠洗得很認真,頭發搓了三遍,吹幹頭發出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客廳裏沒有人,電視和燈也關掉了,只有走廊裏的壁畫亮着,烘托出神秘又微妙的氣氛。
她東張西望了一會,正要喊人,突然身後一陣熱氣襲來,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耳旁,是男人低啞的問話:“找我嗎?”
嗓音仿佛夾着沙礫,磨得她心口發癢,不自覺乖乖地“嗯”了一聲,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放任自己更深地陷進他懷抱。
容斐輕笑一聲,将她抱起來,轉身進了主卧。
純白色的大床,明悠躺進去小小的一只,看上去美麗又可憐。一時間,竟分不出是被褥更白,還是她更白。
但顯然她更漂亮,有着最甜蜜的笑容和少女的馨香,就像一朵待人采撷的玫瑰花,還是枝頭最美的那朵,花瓣上結着晶瑩的露珠,嬌豔欲滴。
她還是有點小矯情,羞澀地想要拖延時間,容斐一撲上來,她就笑着滾一圈,遠遠地躲開。
兩人玩着成年人的貓捉老鼠游戲,昏黃的壁燈在牆紙上映射出調皮的影子。
男人的睡袍早已淩亂了,明悠看見他右手小臂上一道兩寸長的疤痕,目光一頓,反應遲緩了些,不幸被他捉住。
兩人都沒有動。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手臂上的疤痕。
即便長合了,上了年頭,依然能讓她想起當時的觸目驚心。
她從沒見過那麽多血,那麽深的傷口。那時她甚至想過,如果他的手臂因此出了什麽問題,好不了了,她就照顧他一輩子,也要還他這份情。
可是她怎麽就差點把他弄丢了呢?
眼眶逐漸變得通紅,她用溫暖的指腹觸碰那道疤痕,輕撫着那片凹凸不平,然後擡起頭,将嘴唇貼了上去。
輕柔的,帶着微微顫抖的一個吻,讓男人一顆心即刻化成了一潭春水。
“別看了。”容斐啞聲說着,捂住她的眼睛,低頭給她真正的吻。
他溫柔地親了她一會兒,然後擡起頭,手指愛憐地撫過她光潔的額頭,秀氣的眉骨,微皺的眉心。呼吸掠過那雙汲滿水澤的杏眼,順着鼻梁滑至鼻尖,輕啄,最後回到漂亮的唇瓣上,虔誠地,帶着小心的顫意。
“悠悠,我也不會。”他笑了一聲,胸腔沉沉地動,兩人睫毛打着睫毛,他望着她,“我們……一起試試?”
卧室壁燈暖黃的光,将面前的人照得如夢似幻,她自己也覺得像在做夢一般。
無法形容心底是什麽樣的澎湃,壓制不住一陣溫熱的血液沖上頭頂,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壁燈關了,藉着清冷的月光,将彼此最美好的樣子收入眼底。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将這個男人,完完整整擁有的時刻。
……
牆上的鐘指向淩晨兩點,床上的一雙人還沒睡意。
明悠覺得很累了,可面前這張臉,就好像看不夠一樣。兩人擁着同一床被,她從被子裏伸出一根手指,擡起來,輕輕地掃過他的劉海,眉毛,眼睫,然後吃吃地笑起來。
笑得起勁,手被抓住了,然後光溜溜地被人拉進懷裏。
他親着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不急不緩,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直到明悠覺得難為情,嘟着嘴把自己的手搶回來,藏進被子裏。
容斐摸摸她的臉:“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明悠側過頭,調皮地親了一下,“什麽呀?”
他笑容神秘,轉過身,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東西,握在掌心。
明悠眼巴巴瞧着,他就故意賣了一會兒關子,被她着急地伸爪子要撓,“嘶”了聲:“剛才還沒撓夠嗎?”
明悠看見他肩膀上深深淺淺的血印子,想起激戰過的畫面,臉紅了紅,嘟哝:“怎麽怪我……”
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容斐笑了,低頭碰了碰她嘟起來的唇,緩緩攤開了手。
只見男人寬厚的掌心卧着一顆紐扣,白色的,質地溫潤如玉。
明悠愣了愣:“這是……”
男人輕笑了聲,将紐扣放進她手中:“怎麽,拽掉我的扣子,不是想要嗎?”
明悠突然想起來,這好像就是兩人在燈塔上接吻的時候,被她不小心拽掉的那顆。
第一顆是他自己解開的,第二顆,是被她拽掉的。
明悠不自覺彎起唇角,想起高中女同學們的玩笑話,畢業的時候要拿到喜歡的男生校服上第二顆紐扣。
因為第二顆紐扣的位置,是最靠近心髒的位置。
後來她對容斐作天作地也要過,但傲嬌的大少爺顯然不信這種無稽之談,沒答應給她。
而此刻她手裏,終于有了這麽一顆遲來的紐扣。
容斐望着月色裏淺笑的小女人,獨屬于他的小女人,輕聲說:“忘了買幾根蠟燭。”
手臂攬着她纖細的腰肢,仿佛比之前柔軟了許多。這種一切都更加美好的感覺,讓人歡喜到瘋狂。
明悠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為什麽?”
“洞房花燭。”他低頭咬她的鼻尖,“洞房完美,可惜沒有花燭。”
“……”明悠咬了咬唇,沒接話,不過她想起在華茂套房裏那天,是有蠟燭的燭光晚餐。
如果沒有被打斷,那次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燭了吧?
可是,他們沒有結婚啊。她又想。
他什麽時候會跟她求婚呢?
如果真的求婚了,她是要很快答應,還是矜持一下?
女人的思維天馬行空,毫無章法,眼珠子也跟着轉來轉去。
滴溜溜的,轉得他心尖發癢,口幹舌燥。
如果不是怕她受傷,今晚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再看下去,怕是要出亂子了。
容斐低下頭,重重地吻了吻她的額角:“晚安,寶貝。”
他把她摟進懷裏,再不讓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睛擾他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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