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祖宗來咯 他膽敢罵她滾?!……
弦歌兒不高興地退後站着,擰着彎眉,簡直難以理解現代人為何在肢體碰觸方面竟如此随意。
若放以前,都罪當誅了呢。
弦歌兒皺着的眉頭未散,看着仍擋在她面前的胳膊,神色糾結了好幾秒,終于說:“小哥哥,我來找靳簡寒,麻煩你讓開一下。”
十娘:【……】學得夠快的,還小哥哥。
弦歌兒說完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不大好,又加了五個字,“請問,可以嘛?”
十娘:【……】為什麽千年過去了,她家的公主還這麽講禮數。
靳簡寒的第一保镖曲鐘:“……”
有點被面前這個又漂亮又軟的小姑娘給問得心軟乎了。
但少爺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去,曲鐘沒辦法,還是得攔着,他盡量用溫和的語氣拒絕說: “抱歉,靳先生有吩咐,目前禁止外人吊唁,請您七日後下午兩點舉辦追悼會時再來為靳老太送行,您請回。”
不讓人進哦。
“那……你可以幫我把靳簡寒叫出來嗎?”
弦歌兒說:“我是他朋友,真的很想看看他……他現在心情肯定很不好吧?我想和他說幾句話。可以嗎?”
曲鐘:“……”
他不記得靳少有面前小姑娘這樣的朋友啊?尤其靳少朋友本就是男生比較多,何時有了這麽漂亮軟乎乎的小朋友了?
“請問您叫什麽?”曲鐘說:“或許我一會兒可以幫你問問。”
弦歌兒立即說:“您好,我叫弦……”
十娘此時迅速打斷:【啊啊啊不能說!】
弦歌兒:【?為什麽?】
十娘:【因為現在的人都很不喜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娃娃親這等事!如果靳簡寒先知道你就是他娃娃親弦歌兒,他肯定特別嫌棄反感!尤其靳簡寒是反派啊,他肯定特別讨厭被命令被安排。】
那怎麽辦?
弦歌兒忽然想到件事,一米五八的弦歌兒擡頭仰視着面前一米九的黑衣人保镖大哥曲鐘,深刻感受到自己的矮了,悄悄踮起腳來,讓自己高一點,然後打探問:“那,小哥哥,請問施寧來了嗎?”
施寧是原書的女主。
曲鐘微詫:“你認識施小姐?”
弦歌兒點着下巴。
曲鐘:“……施小姐正在來的路上,堵車,還未到。”
弦歌兒松了口氣,踮起的腳尖落了回去,那還有時間,來得及,甚好。
那要不然她就在這兒等施寧過來,然後黏住施寧,施寧去哪,她就去哪,不讓施寧和靳簡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靳簡寒萬一看施寧的眼神要變深情動心,她就跳出來擋住?
好像是個好辦法。
曲鐘還在等着聽這個小姑娘叫什麽,卻被小姑娘剛剛打岔給岔過去了,他繼續問:“您可以留下姓名電話,我稍後通知給少爺。”
弦歌兒說:“不用的,我不走,我在這兒等施寧來,她應該快到了。”
曲鐘:“……”
所以這個小姑娘是施寧的好朋友?
他是知道施寧的,與少爺是青梅竹馬。半小時前施寧也與少爺通過電話,說快到了。
既然如此,他就暫時不管了,轉身要去忙事情。
十娘這時也謹慎提醒弦歌兒:【對了祖宗,以防萬一有人認出你,你包裏有口罩,你先帶上吧。可以在和靳簡寒施寧混熟後,您再報名字。】
弦歌兒覺得這樣很有些道理,低頭翻包。
正在她翻包找口罩時,耳邊傳來一陣頤指氣使的女人聲音,“曲鐘,這怎麽回事啊,都說了要無香無香的,這香怎麽還有香味啊?嗆死我算了,你趕緊叫人再去給我買兩盒新香。還有那香燒得都不齊!不吉利!什麽破東西!”
伴着喋喋不休發牢騷聲音,一個披麻戴孝的中年女人走出來,斜眼看人的眼睛裏盡是刻薄。
弦歌兒擡眸看了一眼,知道這女人是誰了。
是原書裏靳簡寒的二嬸何玲。
原書中何玲是一個尖嘴薄舌的徒有虛表的貴婦,她很不喜歡靳簡寒,但又不敢正面剛靳簡寒,對靳簡寒有所忌憚,于是常在背地裏對靳簡寒使絆子。不過何玲在書中出現的并不多,原作者都是幾筆帶過。
弦歌兒低頭專注翻包,找到一塊布料,猜想這就是她常聽說的口罩了,扯着口罩兩邊細線,琢磨着這應該是挂在耳朵上的。
她正要戴上口罩,突然間對面女人嗓門拔高一個八度,“呀,你——你,你,這不是弦歌兒嗎?就是跟我們簡寒有婚約的歌兒吧!天呀,你都長這麽大了呀!長得這麽漂亮呀我的歌兒——”
曲鐘:“?”
弦歌兒:“……?”
她這就掉馬……了?
傳說中的飛速掉馬了?也太快了吧!
弦歌兒轉身就要走。
現在不宜見到靳簡寒,會被讨厭的!
先走為上策,當回去再從長計議如何追靳簡寒。
何玲卻快步過來熱情地摟着弦歌兒的肩膀說:“天呀,歌兒真是女大十八變呀,長得怎麽這麽好看呀!對了,歌兒還記得我吧?我是你寒哥哥家的二嬸,你小時候我也抱過你呢!走呀,二嬸帶你去見你寒哥哥。”
弦歌兒被緊緊摟着無法掙開,覺得自己要兇多吉少,她裝着急色說:“那個我還有事,我就先走……”
“走什麽呀!來都來了!”何玲笑得合不攏嘴,“哎呀,歌兒是不是害羞了呀?沒事沒事,有二嬸在呢,放心,走吧走吧,正好你寒哥哥他……”
說到這裏,激動興奮的何玲迅速轉換難過情緒,“你寒哥哥他太難過了,你來了,就好好陪他幾天吧,好不好?你寒哥哥他呀,對奶奶感情太深了,哎。”
僵硬的弦歌兒被何玲用力地拽向靈堂。
“……”
原書中的何玲就一直在熱情地撮合弦歌兒和靳簡寒,因為何玲瞧不起她家暴發戶一樣的家世,覺得靳簡寒娶她這個上不了臺面的暴發戶女兒甚好。
然後反抗意識很強的靳簡寒就更讨厭她了。
但是何玲這會兒拽着弦歌兒,心裏卻有些疑慮了。她記得前兩年她見過的弦歌兒是個很嚣張任性的一個小姑娘啊,穿衣服的品位也差死了,恨不得從頭到腳都是奢侈品大标志,可現在看着怎麽好像嚣張任性被封印了似的呢?穿得竟然也這麽樸素?
是弦瓷他們要将女兒嫁進靳家的新策略?不管了,先帶小姑娘進去就是了。
趕緊讓小姑娘趁機好好安慰靳簡寒一番。
再冷漠的男孩子,也受不住漂亮女孩子上趕子的關心!
尤其靳簡寒現在正傷心,也十分需要女孩子柔軟的安慰呢!
何玲高興說:“走吧走吧,我的歌兒,乖啊。”
弦歌兒小胳膊小腿兒的,終究還是被何玲給生拉硬拽進了靈堂。
然後,弦歌兒就認出了那個跪在靈堂側邊的靳簡寒。
靈堂很大,裏面有很多披麻戴孝的人,但那些人都在旁邊或站着或坐着忙着哭泣、忙着折金元寶,唯有靳簡寒一個人始終跪在那裏。
與書裏的形容一模一樣。
靳簡寒穿戴一身孝服孝布,孤零零地僵直地跪在靈堂側邊,身體與目光皆是一動不動,仿佛被定住一樣。
書裏說靳簡寒此時是二十三歲,很年輕的年紀,在讀研的同時接手靳氏集團,有年少的沖勁,也有總裁的沉穩。
但弦歌兒此時看着靳簡寒,卻和小說裏的形容有很不同感受。
小說裏說靳簡寒是個渾身散發寒氣的人,正如他名字,在他生氣時,能叫人感受到被刺入骨頭般的冷。靳簡寒奶奶過世後,這世上又少了一個溫暖他的人,他就漸漸變得更加冷漠,讓人時常感受到冰寒。
而弦歌兒的感受是,這個靳簡寒身上就算再冷再寒,也沒有她見過的那些鬼冰冷,而且鬼身上的氣息總是陰森的,鬼經過誰身後,就讓人經不住的打寒顫。
這樣比較來看,靳簡寒其實已經很溫暖的了,她能感受到這個靈堂裏所有人的體溫熱度,也能感受到靳簡寒體內流淌的溫熱的血。
“簡寒啊,”何玲過去小聲說,“還記得弦叔叔家的女兒吧?這是弦歌兒,你們倆有婚約的……她今天過來看奶奶,也來陪陪你。你先起來一下,和弦歌兒聊兩句?”
在何玲說了“有婚約的”四個字後,同時弦歌兒感受到靳簡寒的渾身氣場驟然變化,多了明顯的拒絕意味,後脊變直,雙手握拳。
果然如十娘所說,靳簡寒會因為婚約娃娃親這事甚讨厭她。
待何玲說完,靳簡寒當真頭都未擡一下,未看弦歌兒一眼,只有周身在不斷散發冷冰冰的疏遠氣息。
這個年輕人,脾氣還挺大。
弦歌兒作為千歲老人,也同時覺得這個年輕人好鮮活啊。
弦歌兒輕輕垂下了眸,裝得一臉難過。
同時她想,既然她身上有任務,這年輕人又剛剛失去了奶奶,他一定很難過,她現在應該趁機多表現一下她善解鬼……人意的一面。
弦歌兒告訴自己,要裝作很難過,很心疼,很感同身受,然後慢慢屈膝蹲下去,輕聲安慰說:“寒哥哥,我……”
她話未說完,靳簡寒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弦歌兒:“???”
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被罵了滾?
她堂堂千萬魂祖宗,當鬼千年了,現在竟然被一個人類罵她滾?
“你……”
“我說讓你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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