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祖宗來咯 朝三暮四
弦瓷長得是眼大眉粗,高大威猛,兇神惡煞的。
同時又是一個見了女兒就不自覺放輕聲音,唯恐大聲說話就會吓着女兒,把女兒當三歲小孩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寵着的女兒奴。
只見弦瓷步履生風地向弦歌兒走去,滿心都是沒想到女兒居然任性到如此地步,人家靳簡寒的奶奶剛去世,她居然在這個時候眼巴巴的來找靳簡寒,尤其他還被電話告知,讓他把女兒領回家,他面子都碎了一地,肺都要氣炸了,今天非得好好管一管他這個任性的女兒不可!
然後弦瓷走到女兒面前的下一秒,高大威猛的冷面男人柔軟得像那棉花糖,輕聲細語地哄着女兒,“寶貝和爸爸回家吧,好不好?嗯?”
所有人:“……”
弦瓷:身高一八O,體重二百,千真萬确震天動地的女兒奴一只。
弦瓷看女兒臉蛋兒被風吹得有點發紅了,慌忙脫下自己的大外套,披到女兒身上,緊張地念念叨叨說:“這山上風怎麽這麽大啊,都凍到我家寶貝了!寶貝,快跟爸爸上車啊?萬一凍感冒了,多不舒服啊,是不是?”
一五八的弦歌兒,披着她爸肥肥大大的衣服,頓時就跟被藏貓貓藏起來了似的,只剩兩只小短腿露在外面,腿長三十厘米。
弦歌兒眼看面前父親的滿臉擔心,她也有點想跟他走了。
可是靳簡寒和施寧怎麽辦?
弦歌兒眨眼想了會兒,沖她爸勾手,“爸爸,你耳朵過來。”
弦瓷有點意外任性長大的女兒居然沒發脾氣,納悶地俯身湊耳朵過去。
弦歌兒小聲說:“爸爸,你看靳簡寒身邊那個女孩子,她叫施寧,是靳簡寒的青梅竹馬,施寧特意從美國飛回來陪靳簡寒的呢,靳簡寒很可能在這幾天就喜歡上施寧了!我和靳簡寒不是有娃娃親嗎,那靳簡寒萬一喜歡上別人,我怎麽辦呀……你讓我這幾天留在靳簡寒身邊,等施寧回美國了,我再回家,好不好?”
說完,弦歌兒雙手合十,眨着漂亮又可憐的眼睛,巴巴拜手求着。
弦瓷:“……”女兒好可愛!
但是女大不中留來得也太早了。
弦瓷雖然平時對女兒百依百順,但現在這情況可容不得弦歌兒再胡作非為,靳簡寒守靈這幾日,決不能讓女兒搗亂,實在不合适。女兒脾氣不好,萬一再在人家靈堂鬧起來,可絕對不行。嬌慣歸嬌慣的,還是得有底線。
然後弦瓷連連點頭說:“好好好,爸爸聽你的。”
十娘:【……】
她都被這個百依百順的女兒奴爸爸意外到了,這寵女兒的模樣,未免也太像曾經的皇上爸爸了。
不過弦歌兒扭頭看靳簡寒,靳簡寒不想看她似的散漫望着夜雲,感覺好像她是個特別髒的垃圾桶似的,連看都不想看。
而且如果這麽個她,天天在殡儀館靳簡寒身邊守着,也着實不妥,不合适。
弦歌兒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這樣吧,爸爸,”弦歌兒軟聲跟爸爸打商量,“我這幾天乖乖回家,然後爸爸你派兩個靠譜的人,親自在那邊守着,絕不給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機會,行嗎?還有施寧,她是我很好的好朋友,她也不喜歡靳簡寒,都是靳簡寒可能喜歡她,你不能讓人故意欺負她。”
弦瓷哪可能不同意,立即伸出三根手指,剩兩根圈出一個胖圓圈,給弦歌兒比了個OK。
“寶貝放心!”
弦歌兒放心了,又覺得有點奇怪:【十娘,我若是就這麽回家了,我這是不是就白折騰了嗎?】
十娘:【白折騰倒不至于,現在靳簡寒腦袋裏肯定已經多了一個你了,雖然有可能不是正面的……但這就是人生嘛,人生不就是這麽一直在折騰嗎。】
弦歌兒:【……】好像很有道理。
弦歌兒攏着衣服回頭看靳簡寒。
靳簡寒站在車邊,不再看夜雲,又低頭按手機,依然對她這邊絲毫不關心的樣子。
靳簡寒身側是路燈,映得靳簡寒的身影半明半暗,很奇怪的像鬼又像神。
他真挺帥的,會讓周圍人黯然失色的帥,很有不同于別人的魅力。
但她還是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他對她不禮貌,不熱情,冷冷清清的。
不過她為了任務得追他,還得用心追,那她總要做點什麽。
這樣想着,弦歌兒邁着小碎步向靳簡寒挪過去。
靳簡寒餘光掃到了弦歌兒心虛的小步伐,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打算不理會她,希望她知難而退。
弦歌兒面上擺好了柔弱嬌軟的表情,走到靳簡寒跟前,然後,她果斷利落毫不遲疑地繞過了靳簡寒,一直走向靳簡寒身後的曲鐘。
“小哥哥,”弦歌兒停到曲鐘跟前,仰起巴掌大的笑臉,讨好地說,“我們加個微信呗?方便我們随時聯系,好不好?”
靳簡寒:“……”
曲鐘:“?”
所有人:“!”
施子傲半個身子湊過去,“為什麽啊,小美女為什麽不加我微信,為什麽要加他微信啊?”
弦歌兒想的是要追靳簡寒,當然要收買靳簡寒身邊的人,這樣她以後就可以從曲鐘這裏随時知道靳簡寒的動向了,但她又不能當着靳簡寒的面說實話,于是她眨巴着漂亮眼睛認真說:“因為曲鐘小哥哥好厲害啊,他都幫你贏了賭局呢,我就很想加他微信,以後我有事的話,也可以找曲鐘小哥哥幫忙了呀。”
聽得清清楚楚的靳簡寒:“……”
曲鐘被弦歌兒這麽坦白的話,給弄得暗暗不好意思了,他猶豫地看向靳簡寒,靳簡寒沒有出言阻止。
曲鐘心想可能是因為弦歌兒的父親此時也在場,少爺不方便幫他拒絕,他也不能拒絕,于是他就拿出手機,有那麽點乖的跟弦歌兒加了雷達好友。
成功加到好友,弦歌兒高興得瞬間滿臉開了花,“謝謝小哥哥!”
靳簡寒:“……”
好一個朝三暮四的小丫頭。
弦瓷将女兒送回家後,就去了殡儀館那邊親自幫女兒盯梢。
弦歌兒的媽媽葛慈女士下午飛機出差了,也不在家,弦歌兒就自己和保姆阿姨們在家,愉快地每天刷微博刷抖音聊微信。
她每天都會在微信上和施寧聊很多,全是聊女生之間的話題,沒聊過靳簡寒。畢竟她爸爸安排人在殡儀館那,每天都有彙報說任務完成得很好,還有十娘幫盯梢,另外她也很相信施寧對靳簡寒只是單純的友情。
弦歌兒一直悠閑地宅在家裏。
高中已經開學,她的大學在一周後才開學。
終于,靳老太的頭七結束,施寧要回美國,弦歌兒說好的要去機場送機,她才結束快樂的宅女生活。
但是弦歌兒這天早上起床後,就覺得小腹隐約有下墜的疼痛感,很不巧地來了月事,痛經了。
她在去機場的路上,還是可以忍受的疼痛程度,然而到機場後,就覺得有點要受不住了。
vip候機室在國際出發口安檢內,弦歌兒和施寧約好在值機大廳見,弦歌兒一路捂着肚子夾着屁股走到值機大廳,而後在商務艙值機托運的隊伍裏,一眼看到了靳簡寒,之後才看到靳簡寒旁邊的施寧。
靳簡寒這個人的氣質,和她第一次見他時不一樣了。
初見時,靳簡寒一身冰冷,從目光到氣場都散發冰冷。
而現在的靳簡寒,他左手插兜,右手握着行李推車,身上有一種懶散之意。
“寧姐姐,”弦歌兒把自己彎着的腰給掰直了,忍着痛經走過去,又喊靳簡寒,“寒哥哥好。”
因為痛經,她使不出來力氣,聲音變得輕輕柔柔的,顯得格外的乖。
施寧笑着過去牽弦歌兒的手,“都說不用來送我了,你還跑過來,麻不麻煩呀你。”
弦歌兒正好順勢将自己的重量分給施寧一半,倚着施寧搖頭,“不麻煩啊,你過年都不回來呢,我要好久見不到你,會好想你,要送你的。”
施寧失笑地捏了捏弦歌兒的肉乎乎臉蛋兒。
弦歌兒小腹不停地墜痛,勉強笑了一下,話都說得很輕很小。
靳簡寒沒有回應她的那聲“寒哥哥好”,也沒有看她,又将她當透明,她撇了下嘴,疼得也沒心思跟他說話,也沒搭理他。
終于,施寧辦好托運,準備要出發過海關分別了,弦歌兒意識到現在是要跟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施寧分開,她本來就痛經,又心難受,這會兒忍不住用力抱住施寧。
弦歌兒動情呢喃,“寧姐姐,我舍不得你。”
施寧笑得好溫柔,“我也舍不得你,但我們可以聊微信呀。”
說罷,她望向靳簡寒。
她回國來陪靳簡寒這些天,單純是因為他們二十年的友情。
而另外的關于弦歌兒想要追靳簡寒的那心思,她自然也是清楚的看在眼裏的。
施寧輕拍着弦歌兒的背,對靳簡寒說:“對了寒哥,你加弦歌兒的微信了嗎?沒加的話,你們加一下吧?我擔心我不在家的時候,子傲找弦歌兒的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弦歌兒,好不好?”
弦歌兒:“?”
親姐妹!!!
弦歌兒頓時來了點精神,扭頭睜大眼睛看靳簡寒。
靳簡寒斜睨着弦歌兒,似笑非笑的,然後說:“她有曲鐘微信,有事就找曲鐘幫忙了。”
弦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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