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祖宗來咯 宇宙巨無敵帥的靳撿屎哥哥,……
靳簡寒挂斷語音通話,手機扔到腳底,嫌手機扔得不夠遠似的,又踢一腳,手機被踢得快掉地上,他才滿意,抱着個肩膀擡頭望燈。
圓形吸頂燈周圍有只小飛蟲在繞着飛,很小的一只小飛蟲,在發光的燈下以一道小黑影不斷飛舞,擾得人視線不安寧。
就很像弦歌兒。
讓他很想伸手去掐掉那個小飛蟲,讓小飛蟲無法再飛舞,還他安寧。
靳簡寒耳朵悄悄滲出血似的紅了很久,心情煩躁,身上燥熱,淩晨兩點困意全無,幹脆不睡了,起來工作。
謝沭半夜起夜,又泛渴,想去冰箱裏找喝的,路過靳簡寒的書房,看到門敞着,裏面亮着落地燈的暖光,靳簡寒穿着身灰色睡衣,耳戴耳機,托腮看着電腦屏幕。
電腦背景光在靳簡寒臉上映出了打光效果,像綜藝節目裏頂流男愛豆深夜作曲似的畫面。
“寒哥,”謝沭敲敲門邊,“你怎麽還不睡?”
靳簡寒戴着耳機沒聽到,謝沭走進去,敲了兩下桌子,“寒哥?”
托腮的靳簡寒懶洋洋擡眼,沒聽見謝沭說什麽,但也猜到謝沭剛剛問他什麽。
瞧着一臉納悶兒的謝沭,靳簡寒托腮的手指敲了兩下臉頰,沒說話。
怎麽說,說他被一個不知道臉是什麽的小姑娘給撩得睡不着嗎?
“沒看到嗎,”靳簡寒挑眉說,“你寒哥在夢游。”
謝沭:“……”
他覺得他寒哥不太正常。
莫名覺得他寒哥在做春夢。
靳簡寒看謝沭從一臉納悶兒逐漸轉為懵逼和狐疑,他轉着電腦屏幕給謝沭看,“我在看和三通證券合作的IPO輔導報告,你去睡吧。”
謝沭表情轉為正常了,這才對嘛,這個工作狂是寒哥。
但謝沭沒去睡覺,轉身去洗了把臉,又去冰箱裏拿了兩瓶水上來,搬着椅子坐到靳簡寒旁邊,同甘共苦一起加班研究。
靳氏集團是從八十年代就開始做電器制造,從搞傳統的家電和辦公電器,到現在做物聯網的智能家電,是行業的領軍,去年港股最低市值五千億,而靳簡寒和朋友開的工作室公司,是在做與健康相關的健身APP開發,包括健身智能鏡和健身游戲的開發,近半年用戶激增許多,已成為主流APP,但用戶激增也直接導致耗資增加,上輪融資都不夠虧損的。
“現在大家都沒錢,融資不好搞啊,”謝沭看着桌上打印出來的一堆資料嘆氣,一邊偷瞧着靳簡寒的臉色,小心說,“寒哥,你如果不想從靳氏給咱們投資的話,我們要不要試試去談……弦氏?”
靳簡寒:“……”
弦氏是指弦歌兒身後的家族。
讓他去找弦氏拉投資,然後他就徹底成了祖宗弦歌兒的孫子了嗎。
靳簡寒斜睨着謝沭,正要開口怼謝沭一番,耳邊忽然一響而過弦歌兒剛才跟他語音通話時說的話,又開始感到燥熱。
他若找弦氏拉投資,就以弦歌兒那些天馬行空的小招數,指不定又用什麽帶廢料顏色的東西折磨他,畢竟弦歌兒連象姑館都知道。
靳簡寒向後靠着椅背,耳機裏恰好響着一首俄語歌《целуйменя》,歌詞也正重複唱着這個詞。
“целуйменя, целуйменя, целуйменя”
“親吻我,親吻我,親吻我”
靳簡寒閉上眼睛,伴随着這些歌詞的嗓調節奏,漫不經心吐出一句,“找她都不如賣身。”
不明所以的謝沭:“……?”
弦歌兒第二天早上醒來斷片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前一晚她是怎麽回到酒店的,也不記得和靳簡寒說過什麽惹人家心煩的話,然後這祖宗就愉快地和陳瑤回學校了。
弦歌兒的命也是真好,繼與陳瑤成為好朋友後,又多了兩個好朋友,是她宿舍裏眼睛長得黑亮像葡萄的張萄,和高高瘦瘦的大美女孫雯雯。
大概是她們倆在開學以來和弦歌兒的點點滴滴相處中,發現弦歌兒再沒有以前的任性,和善禮貌了很多,就重新接受了弦歌兒,在上課前會等她去教室,下課後等她去食堂吃飯,也會和她一起在舞蹈室練舞。
現在的弦歌兒不是原來的弦歌兒,自然是高高興興的和兩位好室友重歸于好啦。
這天,弦歌兒和兩位室友在大教室上概論課,很認真的聽課記着筆記。
她對簡體字還不熟練,寫着寫着就冒出兩個繁體,所以她常記筆記練字,臨她坐的張萄經常會探頭過來看她寫的字,說她寫字好有古韻,還誇得她挺心裏美。
今天弦歌兒正在寫字時,右胳膊肘突然被撞了一下,她以為又是張萄看到她寫的字來聊天的,就擡頭笑着要跟張萄聊天,但在看清楚對方人臉時,她笑容凝固成了圖片格式。
她旁邊赫然坐着的是在山安路見過的施子傲。
她轉頭看左邊,才發現張萄和孫雯雯都坐在她左邊。
弦歌兒再看向右邊的施子傲,施子傲戴帽子穿衛衣,在湊着看她寫的字,“小姐姐,你寫字不錯啊,小時候練過?”
弦歌兒心想她一千年前練過。
臺上老師在講課,弦歌兒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來了,你不上課嗎?”
施子傲也壓低了聲音,“我肚子疼,身體好難受,讓我爸跟老師請假了。”
弦歌兒:“……”
她真沒看出來他好難受,并且能看出來他現在好高興,都樂出虎牙了。
施子傲也是好不容易才找着時間過來找弦歌兒的,平時晚上和周末都被靳簡寒拎着補課,一點自己時間都沒有。
他心裏又一直惦記着弦歌兒,終于找着班主任不在學校的時間,逃課來找她了。
施子傲是想好說辭才來的,他小聲說:“其實是我姐擔心你,總讓我來看看你,我又沒有你微信,就只能來學校找你了。要不,咱倆先加個微信?”
弦歌兒眼睛睜大了一些,“我每天都和阿寧姐姐聊微信啊,她為什麽讓你來看我?”
施子傲:“……”他并不知道他姐每天都和弦歌兒聊微信。
“總之,弦歌兒同學,”施子傲越過過程,直奔主題說,“我姐希望我能來關心關心你,我姐也希望你能來關心關心我。所以,中午請我吃個飯呗?”
弦歌兒眼睛不眨地盯着施子傲好半晌,她突然想到件事,短促的“啊”了一聲。
施子傲:“?”
弦歌兒竊喜一笑,沖施子傲勾手指,低頭小聲說話,好似聊陰謀。
靳簡寒是個經常将時間排得滿滿的人,本科時是計算機金融雙學位,研究生讀工商管理,自己開了公司外,平時還要上課,今天下午在上的是選修課資本運營理論與實務。
但就很莫名其妙的,靳簡寒中午開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靳簡寒獨自坐在最後面,沒有記筆記,似乎也沒有在聽教授講課,抱着個肩膀,雙眼盯着的方向是前面PPT,但也看不出他有沒有在聽。
靳簡寒眼皮跳個不停,終于問出口:【弦歌兒那邊有發生什麽事嗎。】
八藏:【……有。】
靳簡寒:【?】
靳簡寒:【怎麽不早說?】
八藏:【你也沒問我啊。】
靳簡寒:【……】
這回靳簡寒問了,八藏自然要說了:【就是施子傲上午逃課去找弦歌兒了,他們倆中午一起吃了飯,而下午這會兒應該……】
八藏是位道長,說話風格是很拖長腔的慢,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靳簡寒餘光瞟到了教室門窗上一跳而過的身影。
靳簡寒:【不用說了。】
靳簡寒雙手搭在了桌上,漫不經心地轉着筆,歪頭看着教室門口。
很快同一個身影又從那玻璃窗口跳了出來,是一個戴棒球帽的小姑娘,蹦高高的往裏面瞧着,蹦高高的同時還将眼睛睜得又圓又大,閃亮亮的。
不僅如此,這小姑娘蹦完以後,又一個戴帽子的男生走過來,這男生明明夠得着那塊玻璃,卻像是故意逗那小姑娘似的,蹲下又蹦起,往裏面瞧。
靳簡寒忽然就覺得頭疼。
這兩個人,施子傲應該是逃課了,那這弦歌兒是下午沒課還是也跟着逃課了,都逃課跑他這兒來幹什麽。
這還沒完,他正想着要不要把這倆人趕走,就看到弦歌兒蹦着往裏面看了一眼,然後弦歌兒舉起iPad朝向他。
iPad屏幕是亮着的,上面還有滾動的彩色發光字幕——“宇宙巨無敵帥的靳撿屎哥哥,等你下課,我們一起出去玩呀。”
靳簡寒:“……”
教室裏其他學生也看到了這行滾動字幕,噗嗤噗嗤的一聲聲低笑。
謝沭今天跟他蹭課來的,坐在倒數第二排轉過來看他,憋不住笑地說:“哎喲無敵帥的小哥哥,你家小姑娘來找你玩了啊,還不出去找人家?”
靳簡寒視線從門那邊移到謝沭臉上,他輕輕斯文微笑,同時在桌子底下猛踹謝沭椅子。
“謝同學,再不轉過去,小心脖子扭斷了。”靳簡寒慢條斯理地說。
謝沭連忙噤聲,晃蕩着身體轉過去,但肩膀還在顫,忍不住的笑。
靳簡寒再擡眼看門上的玻璃窗,iPad已經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弦歌兒一次次蹦高高往裏看的人影,蹦得她腦袋上戴的棒球帽都掉了,被帽子壓過的頭發又像起了電,一團細軟絨毛在那兒亂飛。
靳簡寒:“……”
不知道這祖宗今天打算怎麽折磨他,他又會有什麽新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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