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愉快玩耍的第三十一天

萩原和伊達都對雪山旅館發來的調查雪女傳說的委托很感興趣。

聊着聊着幹脆讨論起不同版本的雪女故事來。

花見心情地微妙地聽着他們讨論，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默認了大家周末一起去那座雪山旅館游玩順便調查。

她找到機會小聲問景光：“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景光眼中浮起明顯的笑意：“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用在意，他們其實就是單純地想去玩而已。”

那就好……

花見明顯松了口氣。

他們都知道她是半妖但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妖怪。

猝不及防的成為讨論的話題，花見有點窘，主要是那些關于雪女的傳說故事都她都覺得很扯淡。

這時特異科派的車停在花店門前。

花見看見坐在副駕駛座的是白井七花，主動解釋是來請夏目貴志前去幫忙解決昨夜在日暮神社遺留的後續事件。

連櫻井五月的名字都不敢提，看來特異科也知道這次是他們理虧。

仔細說來其實也怪不到特異科。

櫻井五月跑到八原鬧事他們的确不知情，加上她還不算特異科的正式成員，現在違反了未經允許不得私自出手的規定，進特異科的事百分百黃了。

花見對特異科的印象到目前為止還算不錯，也就懶得跟他們計較。

在她的默許下，夏目貴志帶着斑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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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還在跟萩原商量其他的委托有沒有接的必要，織田大概是從當過亡靈又神奇地變成貓貓的經歷中得到靈感，寫的就是這個題材，也加入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靈感可以捕捉。

幾只貓貓湊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麽大事，看得客人會心微笑。

花見突然覺得不對。

“他們幾個都在，松田去哪裏了？”

難道昨晚她故意吓他，把他吓出後遺症，白天都不敢出現了？

景光說：“他昨晚出門還沒回來。”

行吧，出去禍禍總比在家裏跑酷好，免得半夜都不消停，精力過于旺盛也不是件好事。

花見看萩原他們聊得起勁，湊過去說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你們修煉之餘也可以挑幾個感興趣的委托去看看情況，委托的報酬我可以幫你們分別存起來作為私房錢……”

她說着撓撓頭：“人類是有這種習慣的吧？”

景光笑着解釋道：“那是結婚之後才會有的行為，他們幾個都還沒有結婚，所以不算——織田先生應該也還沒有結婚吧？”

織田的記憶已經開始有複蘇跡象了。

在熟悉的環境裏對記憶的恢複有加成作用，花見是在橫濱認識他的，正想着要不要幫他在偵探社裏找個臨時鏟屎官方便長留橫濱。

織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我還沒想起來，但是我隐約記得我好像有孩子。”

其他人！

“不可能吧？”萩原表示驚訝，“你這麽年輕，完全不像是結過婚的人啊！”

伊達倒覺得沒什麽。

他點頭對織田表示理解：“如果是遇到真正喜歡的人，結婚早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和萩原一樣，他現在記憶處在臨界點。有很多模糊又似曾相識的畫面，還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臉，像隔着磨砂玻璃，在得知名字的那一剎那才能被打碎，觸及到丢失的過往。

托景光手裏那張合照的福，兩人最先回憶起來的就是跟警校時有關的事。

而伊達已經模糊地想起自己有個戀人。

他有很強烈的預感，自己離記起所有的事已經不遠了。

“不，不是。”織田連忙否認，“我只是說我好像有孩子，而且不止一個，但我應該沒有結婚。”

沒結婚哪來的孩子？

大家都有點奇怪，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能跳過這個話題。

花見的提議他們都覺得可行，總之除了每天變貓貓自主全自動修煉也沒別的事，完成委托還能自己賺錢，美滋滋。

這時，景光注意到降谷零重新出現在對面波洛門口。

“零今天回波洛工作了……”他低頭看向伊達和萩原，提議道，“你們要不要去見見他？”

“是那個ZERO嗎？”

萩原很快反應過來，從花盆架上一躍而下：“我早就想見他了，現在就去吧。”

伊達也緊跟着出了門。

他來得比較早，已經和降谷零見過了，這幾天對方請假不在，萩原和松田都還沒見過他。

有照片加上景光的透露，萩原和松田都對降谷零挺好奇的。

在校時的第一什麽的，即使都不記得了還是有點在意——憑什麽他就是第一了——當然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兩人并排走到不遠處的人行道前停下。

正值紅燈，他們和其他路人一起站在那裏等，引起路人的注意。

“好聰明的貓，居然知道過馬路要等綠燈！”

“這只大貓好帥氣，我也想養！”

“暹羅也不錯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小一點的貓，太大了抱起來會很麻煩吧。”

……

路人議論紛紛，成為焦點的伊達和萩原非常淡定。

反正貓貓又聽不懂人話。

過了馬路，他們徑直走到波洛，打不開厚重的玻璃門就幹脆坐在店門口。

西森的身形比較大，一下子就引起了降谷零的注意。

注意到并沒有主人跟着，他幫忙推開門，認出伊達來：“你好像是花店的那只西森，帶同伴來用餐嗎？”

伊達沖他喵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走進店裏。

萩原緊随其後，也喵了聲。

降谷零愣了一秒，有種它們在跟他道謝的強烈即視感——因為他幫它們開門的緣故嗎？

他視線追随着兩只貓，注意到他倆非常聰明，沒跑到座位上，而是找了個角落蹲着，湊在一起互相喵喵，仿佛是在對話。

萩原：“這家夥好像跟照片上沒什麽區別。”

伊達：“的确，但是話說回來，我記得他對料理一竅不通，怎麽看起來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兩貓對視一眼。

怎麽說也那麽多年過去了，有點變化也是正常的……吧……

降谷零總覺得自己在被兩只貓盯梢。

他收到來自景光的郵件，當然是備注成現用名春井光的，說貓到波洛了，麻煩他照顧一下。

隐約覺得違和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降谷零暫時放下，給他們做了貓飯。

春井花店……

織田沒跟去波洛湊熱鬧。

他甩甩尾巴，輕車熟路地把專屬貓窩拖到可以照到太陽的地方，眯着眼睛打盹，當起攬客吉祥物。

花見回頭對景光說：“對了光哥，明天我回學校去上課，你別忘記去提車。”

景光點頭：“好。”

特異科沒新的任務，手裏頭也沒什麽委托，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燦爛，花見就有點懶洋洋的，随手拿起旁邊櫃子上的報紙。

這一看就發現了熟人。

鈴木次郎吉在報紙上包下一整版頁面向怪盜基德發出挑戰，表示将會準備好新購得的珍寶恭候他的到來。

據說是顆舉世罕見的黑鑽石，名為「惡魔之眼」，別稱厄運寶石。

之所以有這樣一個別稱，是因為它會給擁有者帶去厄運，自這顆黑鑽面世至今，擁有過它的每一任主人全都不得善終。

盡管如此，作為世界上現存最大的黑鑽石，仍有許多人不畏詛咒，趨之若鹜。

也因此，它的身價仍然足以令大多數富豪望而卻步。

感慨着對方的大手筆，花見開始走神。

她看見櫃子上之前小蘭送來的還沒吃完的自制餅幹不知不覺失神。

小蘭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即使是花見這種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跟人類交朋友的友情白癡也能和她相處得非常融洽。

只是認真說起來，她也并沒有覺得她們就是朋友了。

她始終不是純粹的人類。

因為和園子迅速熟起來的緣故，花見經常會被她們拉進話題，聊很多女孩子們的私密話。

偶然得知蘭非常害怕妖怪之類的存後在，她有些遺憾。

她們都是普通的人類，什麽都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們一定會恐懼害怕。就像小時候她自以為擁有過那些所謂的朋友一樣。

妖怪們害怕她人類那一面，人類害怕她妖怪的那一面。

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景光看見她發呆，本想問一句，突然想到什麽，繞過花架走到她身邊。

“花見？”

“怎麽了？”

花見擡頭，看見他遞過來一個漂亮的粉色信封。

“上午你去特異科，不在店裏，鈴木小姐來找過你，說要把這個給你。”

信封散發着清淡好聞的香氣，顏色粉嫩，印着精致的粉白色花紋，上面寫着花見的名字，封口處的漆都是心形的。

“這是什麽？”

景光臉色複雜，遲疑半晌才說：“看起來好像是……情書……”

花見：“？”

“怎麽可能？”她反應過來忍俊不禁，“園子是個女孩子，她怎麽可能給我送情書。”

問題是哪有女孩子給朋友送禮物送這麽粉嫩的信封的？

封口的火漆特意弄成心形也太讓人在意了。

花見沒想這麽多，她小心地打開信封，裏面掉出來一沓照片，仔細看全都是長相不同的帥哥，有幾個還十分眼熟。

“這些好像都是網球選手的照片。”

仔細翻完，花見說：“上次去看網球比賽，園子本來打算帶我去後臺找選手要簽名合照的，比賽因為發現炸/彈被迫取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補上，這些都是她送我的禮物。”

之前她的确聽園子說要補償她沒能達成收集帥哥合照願望的遺憾，會把自己珍藏的選手簽名照送她當禮物。

花見還以為她只是随口說說的。

沒想到她真送了。

以園子的家世要拿到明星選手的簽名照什麽的不要太容易，簽名照本身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但花見摩挲着信封，竟難得的感到開心。

連真正的身份都無法告知，說是朋友也太勉強了，她本來都打算要慢慢疏遠她們，保持在僅限認識的普通水平就好了。

可她竟然收到了禮物。

花見捏着照片，注意力完全沒在那些帥哥的臉上，像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小孩，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禮物。”

景光一愣……

之前他還疑惑，花見的母親作為避世的大妖怪，居然支持花見接受官方的招攬，加入特異科，甚至是跑去念大學這些看似對妖怪來說毫無意義的行為。

此刻腦中靈光閃過，他覺得自己大概明白原因了。

“請問有人在嗎？”

聽見有人詢問，景光把想要跟花見好好談談的想法先按捺住，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迎了出去。

門口站着個穿着駝色長風衣的青年，正在看擺在門口的繡球花。

花架下方擺了好幾個窩，其中一個就是織田的，聽見熟悉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探出頭來看見了太宰治。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選購什麽花？”

“啊抱歉，我是來找人的，請問春井花見是住在這裏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花見探出頭來。

“太宰前輩，你怎麽來了？最近社裏不是很忙嗎？”

特異科這邊已經上了軌道，聽說正式的科長要上任了，花見這個之前挂名在異能偵探社的僞冰雪異能者只能算個閑散的編外人員。

她要是不去社裏報到，大家都會默契地忽略她。

春野绮羅子會時常跟她聯系，說起社裏最近又發生了什麽之類的，聽她說最近似乎有國外的異能者組織鬧事，偵探社的大家都很忙來着。

“稍微有點忙，不過出任務的中途來看看小花見的時間還是有的哦——”

太宰不作妖的時候是很能唬人的，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笑得也特別陽光，看起來完全是個積極向上的勵志好青年。

譬如此刻……

當他彬彬有禮地表示自己只是在出任務途中路過附近順道來探望一下花見，言辭懇切，沒有人會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包括隐約覺得有點違和的花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