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二天大夥淩晨六點就被PD敲着鍋給喊醒了。莫諾雲不耐煩地皺着鼻子嘟囔了一聲,但他也沒像平時一樣犯起床氣,只是眯眯眼揉着眼睛就爬了起來,坐在帳篷裏愣了會神,打着哈欠就走了出去。

接着大家一個個都出了帳篷刷牙洗漱。而我們的早點也挺寒碜,是已經被壓扁的兩個拳頭大的面包和半瓶水。莫諾雲接過以後就抿着嘴角一個勁地猛抽,拉開塑料袋以後那動作簡直和吃人似的猛啃,最後還咬了咬牙。

因為昨晚睡得晚,我大清早瞌睡重的要命,為了打起精神就突然扯了一嗓子:“雲!”我這一吼大家夥都莫名其妙地扭過頭來看我,莫諾雲卻吓得直接跳起來捂住了我的嘴,死氣白賴地朝我哼:“你敢當這麽多人喊試試!你試試!”我見莫諾雲這皮猴似的急樣子就朝他眨眼再眨眼。

莫諾雲卻被我直瞅得洩了氣,突然就一蔫吧把手給收了,虎着臉轉身坐在一旁喝水,手裏還随手撿了根樹枝在泥巴地上寫字,我蹲□去仔細一看,他就那麽怨怨念念寫了滿地的“打丫頭屁股,打丫頭屁股。”

我真是好氣又好笑,再擡眼又見大家都瞅着我,只好摸摸鼻子指指天說:“今天的雲真好看哈。”

唐漸秋聽了似有深意地笑了笑,也湊過來呈萌憨狀接了句話說:“諾雲哥你就給舒爽道個歉吧,我能作證的,我昨天半夜起來可親眼看見,你睡相不好把人家舒爽一腳踢出了帳篷好幾次!”

唐漸秋這麽一說大家都眼底會意,就作鳥獸散了。莫諾雲擡了擡眼皮,站起來把寫的字都用腳踩了也沒吭聲。而我摸摸鼻子覺得唐漸秋真會編,明明莫諾雲昨天晚上摟得我死緊的好吧!

今天,我和莫諾雲這一隊的任務是去薩伊噶島唯一的小學,實地觀察然後再确定改造計劃。過了一會薩伊噶島上的村長耶都魯就來了,他帶來了幾個年輕的黑人小夥來給大家提供幫助。

莫諾雲這時候又給我扮文盲,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退在我旁邊懶洋洋地說:“舒爽,你英語好,你來溝通。”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左右瞧了瞧,直接找了看上去似乎挺憨厚老實的一個叫回亥的黑人男孩帶我們去學校。

我們去學校的路上有一段路特別的奇怪,腳剛踩下去就擡不動,總覺得底下有東西在吸着自己不放,人得死勁地擡腿才能繼續往前走。莫諾雲這時候原本走在我前面的,走了兩步發現不對勁就開始往後退,站在我身邊跟着我的步伐慢慢走。其他的隊員也開始喊累,和我們一組的張阿姨直接喊了隊伍裏的小夥子拉着她走。

這時候,回亥才轉頭看着我們,他停在大老遠,望着我們一個個走起路來龇牙咧嘴的樣子發了會呆,才有幾分木讷地用不太标準的英語說:“這是沙漠地帶,前面還有沼澤,走起來會比較累,一會就好了。”

隊裏英語好的女孩一聽沼澤就白了臉,叽裏呱啦就喊:“有沼澤怎麽過去啊?”

回亥愣了愣,墨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說:“我們不走沼澤,島上人都不走沼澤,只是路過。”

我聽了擡擡眉,想調節調節氣氛,就問莫諾雲:“哎,你知道怎麽過沼澤嗎?”

他聽了嘿嘿笑了兩聲,在大家都豎起耳朵聽的時候,眨眨眼說:“死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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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無奈地對着他笑,我說:“我以為你是個博學多才的。”

莫諾雲聽了明顯暗爽,卻眉一挑特英雄氣地擺擺手說:“要博學多才幹什麽?能過日子就好了。”

因為昨天一上島我們就已經看到了居民的生活條件之差,所以,大家去學校之前多少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可再有心裏準備,當我們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猛吸了口氣。

我發了半天呆才問一旁的莫諾雲說:“如果我沒有記錯,昨天PD是說這個島上有400萬原住民吧?”

莫諾雲眯了眯眼,眼底深邃地望着眼前的所謂學校,沉着嗓子點了點頭說:“你沒記錯,是四百萬。”而說這句話的時候,莫諾雲的語氣少了幾分悠閑,多了幾分沉重。

我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有四百萬人口的島嶼,它唯一的一所小學,竟然只是兩間房間,而且還是那種殘破不堪的磚瓦房!而這個小學沒有校門,沒有任何标牌,就只有兩間孤孤單單的破敗平房立在空曠的路中央,如果沒有人告訴我這是學校,我絕對不會聯想到它是。

可回亥卻告訴我們說:“這是村裏最好的房子。”

我們到的時候孩子們已經開始上課了,我說,我們不要在孩子們上課的時候進去打擾他們,在外面先看看就可以了。回亥卻擺擺手說不要緊,通紅了臉有些尴尬地說:“今天班裏沒有老師,孩子們來坐坐就可以回家去幹活了。”

大家聽了更是愕然,一個個都瞪大着眼睛,渾渾噩噩地跟着回亥往教室裏走。這時候,我扭頭看了眼莫諾雲,他俊美的臉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纖長的睫毛微微翹着,鼻梁挺直,越是走近學校他的唇就抿得越緊,腳步也越來越重。

這裏的教室外面破,教室裏面也破。掉漆的牆面,發白的黑板,扭曲不平的木頭随手拼接做成的課桌,還有全部生鏽的鐵窗。再低頭,教室的牆角又竟然到處都是小土包和碎石頭。張阿姨嘀咕了一句這是怎麽回事,莫諾雲就已經大步走過去蹲下了身,伸手撥了撥那牆上拱起來的土。我站得太遠實在看不清楚,就也走了幾步過去,站在莫諾雲身邊蹲了下去,伸手也學着他的樣子撥了撥牆上那一堆堆拱起來的土包。可我伸出手指随手戳了戳就愣住了,這教室角落的好幾處土包不是別的,竟然都是白蟻窩!

隊伍裏的那幾個年輕女孩剛走過來,看清了爬出來的白蟻就已經跳着腳,尖叫幾句退開了。我和莫諾雲卻都蹲着沒有動,我轉頭瞪了大呼小叫的那幾個女隊員一眼,給她們使了個閉嘴安靜的眼色,才想了想說:“這得買打蟲藥啊,白蟻這東西嚴重了房子都會被啃倒的。”

莫諾雲聽了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眼底溫柔地瞟了我一眼,贊同地說:“這玩意是不能留。”

我想想組裏怎麽樣也是不可能帶打蟲藥來的,就仰起臉問回亥島上哪裏有打蟲藥賣?回亥聽了搖搖頭一臉茫然,只老老實實告訴我說這種螞蟻是不要緊的,他家也有。

我聽了一個頭兩個大,實在不想吐槽說沒文化真可怕。然後,我又耐着性子重複問了回亥一遍:“你真不知道哪裏有殺白蟻的藥賣嗎?”

他聽了還是搖搖頭,一臉納悶地看着我不動。其他隊員聽了卻都有些喪氣,也都不約而同地用極其嫌惡的眼神盯着白蟻窩犯怵。

我想着也犯愁,嘀咕說:“這島上有電也好啊,有電,有信號,有網絡我就可以上網查了啊!”隊員們聽了都頻頻點頭,一個個鎖着眉頭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年輕,生活條件也不差,白蟻這東西确實為了我們一個大難。

莫諾雲聽了,卻沒好氣地擡起下巴瞥了我一眼說:“你傻呢,能那樣還至于這樣嗎?”他的話說的很隐晦,但在場的都聽明白了,也就都噤了聲。

然後,我只見莫諾雲又伸手不嫌髒地去摳了摳那白蟻窩,對着掉下來的灰色土塊挑來挑去不停地看了一會。半晌才開口淡淡地說:“古人說行萬裏路,讀萬卷書,知識和見識遠比與生俱來的天賦更重要。看的少了,聽的少了,就沒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就更不會有改變世界,改變命運的能力和勇氣。”

說着,莫諾雲已經拍拍手站了起來,他眉也沒擡一下,就伸手問我要餐巾紙。我趕忙從口袋裏掏了張濕紙巾給他,就見他拿着那紙撒開指頭一根一根仔細地埋頭擦,那小心珍惜的勁惹得隊裏的人都埋頭笑。可莫諾雲根本不理,還哼哼說:“不懂疼自己的人,肯定也不懂愛。”

隊裏的女孩子本來就都對他有好感,聽他這麽瞎唬,竟然還有姑娘跟着瞎起哄,就湊過來問他:“那莫董你愛誰啊?”

莫諾雲聞言眯了眯眼,那眉眼彎彎的特別漂亮,璨熠的眸子閃了閃,側過臉滿是風情地勾了勾唇,特有深意地說:“我長得夠漂亮,說和朵花似的也不為過吧?所以嗯,我應該會喜歡牛糞的。”

我聞言連小拇指都抽搐了,扭過頭,又見莫諾雲說完以後那微微垂首笑得無比風流的樣子,真是欲哭無淚啊!莫童鞋!你能不抽風嗎?這節目是會被播出去的啊,播出去的啊!

我早上只喊了一嗓子雲而已,你至于小心眼地直接說自己喜歡牛糞嗎?啊!你就可着勁地毀吧你!我這輩子攤上你是不得消停了我……我心中哀吊,總覺得我倆公開關系的那一天,偶就不再是“舒爽哥”了,我會被犀利的網友喊成“舒牛糞”,我勒個去…………

大家聽了他的話都扶着下巴笑的時候,莫諾雲卻已經眼底正色地伸手問一旁的男志願者要了張紙,他在上面寫寫劃劃了一會,就轉頭讓我問回亥島上有沒有賣化學藥品的,回亥聽了搖搖頭說:“島上沒有。”

莫諾雲聽了咬了咬牙,眼底滿是失望和懊惱,想想他也急了,自己直接就開了尊口用英語問回亥說:“別的島有嗎?我們來的那個薩薩拉島上有嗎?”

他一開口大家都猛地回頭,幾秒鐘的死靜之後,回亥眨了眨眼,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莫諾雲聽了立馬松了口氣,感嘆了一句還算有救。轉頭就拉着大家出教室圍成了一個圈開始布置任務。

這時候,莫諾雲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也沒有了平時的玩世不恭,只眉目沉靜地一字一句道:“我剛剛看了一下,教室裏那些應該都是土栖性白蟻,這平房是土磚建的,白蟻就在土牆角上築了土蟻冢。教室裏面有白蟻是不行的,我想了一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教室裏靠牆挖幾個長、高、深各為30~ 40cm的土坑 ,裏面不要積水,我們直接往坑裏放些白蟻最喜歡的喜食的松木或甘蔗渣,然後,再用我們帶來裝水泥的麻袋覆蓋。等兩三天這些白蟻都鑽進我們挖的土坑裏建蟻巢了,再噴藥一網打盡應該就okey了。”

“可是沒有藥賣啊。”大家都嘀咕了起來。

莫諾雲掀起唇角笑了笑,說完正事也變得懶洋洋,又嬉皮笑臉地說:“你有手幹嗎的?沒有賣我們可以自己做啊!一會你們自己自薦,最好是一男一女,男人勇敢女孩細心,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說着說着,莫諾雲又開始嘴裏冒葷話,可他這個樣子卻不惹人厭,只讓原本悶重的氣氛多了幾分輕松,也惹得大家都跟着笑。

莫諾雲見了大家都笑了也挑了挑眉,桃花眼眨了眨才又繼續說:“等會隊裏得派兩個人再坐船去薩薩拉島,買這張紙上我寫好的化學藥品。你們拿的時候一定注意不要打在手上了,因為這個也算毒劑了。然後你們回來以後,咱調好了藥,過兩天直接往坑裏一倒就基本ok了。”

轉眼,隊員們商量了一下,就有一男一女自動出列,拿着莫諾雲寫好的單子,又和他說了幾句就走了。

他們走之前我還特意拿了莫諾雲寫的那張單子過來看了看,莫諾雲在上面很詳細地寫了亞砒酸,滑石粉,三氧化二鐵三樣東西,而且他還很細心地都用英文備注了一遍,又寫清楚了要買的分量和大概的市價。

我看着也不得不感慨他的博學,我說:“莫諾雲,你懂得還真多啊。”

莫諾雲聽了只眯着眼嗤笑了一聲。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眉目間有幾分驕傲自信,拍了拍胸脯朝我得瑟說:“是吧,我七歲就跟着我爹天南地北住了一年工地,這種事情還真難不倒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的傲嬌,可我聽着卻突然有些心疼。七歲啊,七歲的孩子跟着自己的父親跑了一年的工地,這是什麽概念?想着,我就覺得莫諾雲小時候也沒少吃苦,擡眼又見PD正追着張大姐拍,我就趁別人不注意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莫諾雲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可他眨了眨眼也側過臉來對着我笑,眼底溫柔而又了然地朝我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不,虎摸不,某蘭傲嬌滴說,心情好的時候放某鮮花吃點小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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