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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了一下學校的環境,我和莫諾雲就讓随隊的兩女一男留下來給孩子們上上課,帶着孩子唱唱歌跳跳舞什麽的。剩下的一名叫阿輝的廣東大男孩,就跟着我和莫諾雲回營地去取可以改造學校的裝修材料。
通過回亥的介紹,我們才知道島上唯一能用于運輸的工具,竟然是兩個輪子的手推車。莫諾雲表情倒是漫不經心,只是PD一扛着鏡頭一撇過去,他就扭過臉嘟囔了一句:“原始社會啊。”我聽了一爪子過去就推了他一下,而他瞅瞅我眨眨眼閉了嘴。之後,我們被回亥帶去一戶戶居民家,左敲又叩才終于借着了兩輛手推車。倒不是人家不舍得借給我們,而是島上這種兩個輪子的手推車都很稀有,囧……
回營地的路上大家都很無聊,幾個人靜靜的也沒人說話,只有車輪在地上滾的聲音。我和莫諾雲兩人一起推一輛手推車,推這種車得弓着身子走,活像要下田插秧的老漢。莫諾雲一路上都悶着頭沒說話,只四處打量。可走着走着,他看見前頭路上出現的一個斜坡就突然來了興致,嘴一勾就揚起一抹邪肆的笑,眼底潋滟地望着我嘟嘟嘴,指了指我們面前的推車說:“丫頭,坐上去呗!”說着,還瞅着我眨眨眼。
我看了看推車,就警惕地說:“你想幹嘛?”
莫諾雲嘿嘿一笑,挑挑眉也不解釋,伸手拉着我就把我拎上了車,拉着我的手放在車把上,也沒和我通個氣,喊了句;“抓穩咯!”就開始推着車子往下沖,這一沖我就給呆了,前面那麽大一個斜坡啊!這直線下去簡直和過山車有什麽區別啊!?
我急得大吼一聲:“莫諾雲,你有病啊!”就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PD拍也不怕了,眼一閉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臉往莫諾雲懷裏一埋就任他鬧了。可人一閉上了眼睛,聽覺和觸覺就變得異常清晰。我只感覺莫諾雲的身體很溫熱,胸前硬硬的很有安全感,而他就這麽像個皮孩子一樣一路推着我往坡下俯沖,我也像個二貨一樣摟着他的腰縮成了一鴕鳥。
完了之後,PD跟在後面直跑岔了氣,那回亥和阿輝已經目瞪口呆了,他們站在坡上死杵着沒動,只低頭看看自己的車,又擡起臉來看看我們。
而我感覺車子停穩了,就從莫諾雲懷裏探出了頭來。這時我仰起臉,就正對上莫諾雲滿是笑意的眼底。他低頭望着我,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我的發頂。因為大半個身子擋着我,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捏了捏我的鼻尖笑。這時,莫諾雲俊朗的臉上掩藏着絲絲狂野的氣息,滿是妖孽蠱惑,但偏偏這種狂放中卻又帶着幾分內斂沉穩。他氣也沒喘,昂起下巴抹了把額角的汗珠,就扭頭對着坡上的回亥他們哈哈笑,那笑毫無城府,清澈得像個孩子。
而阿輝憋了半天,突然就捧着肚子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吼了一聲:“來來來,我也來。”說着就也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推車,三下兩下像個樹袋熊一樣一把抱住了回亥,鼓搗了兩句滿是廣東話的英語,就仰着臉讓回亥也有樣學樣就這麽推他下坡。
我拉着莫諾雲的一只手從推車上下來,就見那二貨摟着黑紅了臉的回亥,哇哇叫着也沖到了我們旁邊。這時候PD的臉已經扭曲了,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你們可真會苦中作樂的!”
PD大人你是不是想說你們可真幼稚的?我摸摸鼻子,趕緊低頭找事做,掏了掏口袋裏的濕紙巾遞給身邊的莫諾雲,又轉身給了回亥一張。回亥接過濕紙巾拿在手裏左看右看,又擡起眼仔細瞅了瞅莫諾雲是怎麽用的,可最後他卻還是沒有用,只是把濕紙巾揣進了懷裏。然後默默擡起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又很斯文地站在一邊一句話不說地等着我們。
這一幕莫諾雲也看見了,他愣了愣,把用完的濕紙巾裝回袋子裏又揣進了口袋裏。臉上雖然有笑,但卻多了一抹嚴肅,他擡眼看了看還在自嗨的阿輝,不容置喙地堅定開口說:“好了,快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後來,節目快結束的時候我悄悄問回亥:“當時我給你濕紙巾你怎麽不用的?”時候,回亥只是紅着臉摸了摸頭說:“我老婆沒見過,我帶回去給她看,給她用。”這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可我聽着卻只是深深的感動,又側過臉在人群中尋找正在忙着整理垃圾裝船帶走的莫諾雲。
也許是因為有經驗了,節目組來坦桑尼亞帶的那些救助物質還算是充足。我們找了找,物資裏砂紙,水泥,油漆,地磚,防蚊的紗窗紙等等都有,只是水泥這玩意需要水和沙子,這些節目組卻沒有準備。
莫諾雲看着為數不多的十幾箱礦泉水微微蹙起了眉頭,這時他的眉目清亮,漂亮的眼底只有沉思沒有雜念。
然後,我聽他淡淡道:“島上缺水,這些保障基本生活的礦泉水我們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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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眉目一動想了想,就轉身問正看着我們的礦泉水發呆的回亥說:“回亥啊,我們在哪裏可以找到淡水和沙子啊?”
回亥眼底希翼地盯着我們的礦泉水,半晌才回過神來,呆呆地點了點頭說:“島上有沙子可以挖。”過了一會,他才緩過勁來,又說可以帶我們去島上居民的取水點找水。我聽了松了一口氣,莫諾雲只站在一邊默默朝我點了點頭。接着,大家就轉身裝了兩推車滿的物資又往學校拖。
回去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因為車子裝了東西就變重了,路上老長一段路又動不動就是沙坑,手動推車一陷在裏面那是半天也出不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得人工擡,于是一路沙坑我們就一路擡着那重死人的水泥油漆地面磚。我這個女人全當男人用了,莫諾雲這個男人也全當巨人用了……
擡車的時候,莫諾雲每次都站在重的那一頭,他用的力氣特別大,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好像他多用些力,我就可以少吃力一些一樣。可莫諾雲雖然心疼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讓我偷懶,他寵我,卻又願意吃着苦陪我成長。手推車一路陷進沙坑的時候,莫諾雲就會笑得痞痞地朝我聳聳肩,二話不說就先蹲□扶着車子等着我,然後開始喊一二三。即使後來全身是汗,他的表情裏也沒有一點累,只是依舊的漫不經心,依舊只淡淡的表情就美得動人心魄。
這力氣活一幹就是一整天,搬好了物資,我們又轉身到教室裏去挖那些引誘白蟻的坑。阿輝見莫諾雲和我流了一身汗,和他一樣賣力,和他一樣累得和條狗似的卻笑了。他說參加這個節目好開心,他終于知道明星和豪門也是人了!我為此額頭飛過了無數只烏鴉……莫諾雲卻稱兄道弟地過去拍了拍阿輝的肩膀,一臉淡定地點點頭說:“孩子啊,你真相了。“
今天輪到唐漸秋他們那組做飯,結果那頭送來的午餐還是方便面火腿腸,人餓慌了什麽都會變得好吃。我們幾個拿了午飯都窩在教室牆角下,一個個和流浪漢似的滿手灰就抱着個方便面袋子開始吃。因為要趕緊跟着回亥去找水,我和莫諾雲幾乎連面咽都沒咽,就直接往嘴裏塞,那個氣血上湧,簡直像遭遇了饑荒似的。
後來,跟着回亥走山路的時候,莫諾雲趁PD不注意拉了拉我的衣袖,低頭悄悄把随身的麥關了。才終于可憐巴巴地側過臉,桃花眼眨了又眨,對我撒嬌說:“丫頭,哽死爺了。回去我要吃餃子,餃子,吃包了很多肉的餃子!”
我聽着笑,點點頭說:“好好好。”
莫諾雲見我點頭,才終于吸了吸鼻子,一臉可憐相地咧嘴笑。可PD把攝像機一轉過來,他又一臉正經地只低着頭走山路,翻臉比什麽都快。
回亥最先帶我們去了一個用木頭和鐵絲攔住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很大的黃泥巴坑,坑裏很髒很髒,螞蟻,小蟲,蒼蠅什麽的全在裏頭飛。回亥看着那個黃泥巴坑,眼底滿是遺憾地和我們解釋說:“我先帶你們看看這裏,原來島上的居民都是在這裏取淡水的。但是前兩個星期這裏就開始幹涸,現在已經完全取不了水了。”
我聽着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那坑裏猛往外冒的一股惡臭味,也已經讓我忍不住伸手掩住了鼻子。這個時候,我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受了,一路上PD都在說這裏沒有水沒有電,可當我真真去直視地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是去過中國最貧困的地方的,就是莫諾雲的妹妹妹夫開的慈善基金,為缺水地區建母親水窖的開井現場我也去過,那裏整個村子就只仗着一口母親水窖過日子,但即使這樣,我也沒見過這麽髒的淡水源。
這個小島被海水包圍,周圍都是水,可這些水卻不能喝,這種憋屈的感覺我真的是無法形容了。海裏的水上岸的時候我們就都試過了,這裏的海水鹽度特別高,甚至似乎還含有微量的腐蝕性的物質。
因為,就是在我們剛到不久後,在海水裏搬東西泡久了的部分男隊員,一直泡在海水裏的小腿轉眼就紅彤彤一片了。莫諾雲也是,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我看着莫諾雲的小腿那麽紅,還以為是他自己不要命地搓紅的。我為此還關了麥偷偷小聲罵他說:“叫你別那麽用力,這回真可以買火腿了真是!”那時候,莫諾雲的表情特無辜,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地看着我一股子委屈勁。不過他也沒委屈多久,因為後來張醫生夜裏一個個過來給大家上藥,我才知道那海水是真毒。
作者有話要說:攤手,每日一更木有存稿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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