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秋獵
十月深秋,燕山獵場。
落日融金,雁鳥南飛。枯木成堆的樹林裏,一支箭飛速射向遠處的梅花鹿,射箭的是身穿紅色戎裝的楚辭,她墨發如瀑,松松散散的盤在腦後,用一支銀制素釵固定着,把她整個人襯的慵懶了幾分。
她的眉眼極其漂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着,柳葉眉輕輕一挑,下巴一揚,未施粉黛的臉就這麽沐浴在日光下。她朱唇微動催促着侍衛去把那只獵物拿過來。
侍衛小跑過去,地上的枯枝被他踩斷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剛把梅花鹿拿拿起來轉身,就看到了楚辭搭着弓箭看着自己這個方向。
霎時間,侍衛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被凍住。他唇瓣微微發抖,腿不自覺的抖了起來,發出的聲音也是抖的,“殿、殿下。”
“噓——”楚辭用示意侍衛閉嘴,然後漂亮的丹鳳眼極為認真的盯着侍衛身後。
侍衛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想殺自己。與此同時,他轉身想看看身後有什麽獵物被楚辭盯上時,發現背後不是獵物,而是一個模樣極其俊郎的男子。
那男子眉眼深邃,帶着與中原人不同的俊朗,看着兇,此刻正在和幾個黑衣蒙面人對峙着。正是雁北王長子雁北世子阚欽。
侍衛瞬間覺得,還不如殺自己呢。
楚辭是大周的淮安帝楚珏最為寵愛的小女兒,也是大晉皇室唯一的公主。雖然她的母親出身卑微,是個舞姬出身,而且英年早亡。但楚辭卻是極為受寵,在皇宮裏楚辭幾乎橫着走,做事從來不計後果,随心所欲,淮安帝也樂意慣着她。
于是,在淮安帝的寵愛下,她長成了随心所欲的性格,而且很瘋。
就在楚辭拿着弓箭對準阚欽的時候,看清也剛好轉過頭看到了拿弓箭對着自己的楚辭。
衆人冷汗直流,楚辭這個公主惹不起,但阚欽也惹不起。畢竟他可是北雁王的王世子,雖然現在在大周,但以後及冠了還是要放回去的。更別說北雁王極其重視這個兒子。
楚辭挑釁的沖阚欽挑了下眉,阚欽也沖楚辭挑了挑眉。
目睹一起的侍衛們突然覺得這氛圍怪怪的,明明前一秒還劍拔弩張,怎麽他們這一挑眉就感覺是在調情?
楚辭估計也是感覺到了這樣不對,散漫地放下弓箭,在馬上伸了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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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剛剛還相隔甚遠的阚欽突然來到跟前,二話不說拉着楚辭的腳朝下拽。
在楚辭身後,一道冷光一閃而過。
楚辭被這一下拽的挫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已騰空,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
盆骨傳來刺激的痛感,楚辭五官扭曲,聲音帶着委屈:“你幹嘛?”
阚欽不答,而是從楚辭的馬上放的箭囊裏抽出五支箭,手腕發力,猛得射向林子四周。
這時楚辭才意識到不對,她看向四周,随行的侍衛早不知什麽時候被殺了,而她背後有顆樹,樹上插着的,是一支箭。
楚辭一驚,她自小生活在皇宮,雖然各宮娘娘們暗地裏害人的法子不少,但都不會放到明面上。而且她有淮安帝護着,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就連磕磕碰碰都很少,真正和死亡擦邊的,這還是第一次。
林子裏響起了什麽掉落地上的聲音,許是阚欽那幾箭真的射中了。
林中安靜幾刻,但這種安靜之下暗藏危機。楚辭的心像是被人揪着一樣,忐忑不安。她看向阚欽,不安中帶着乖順,她知道現在只有靠着阚欽這一個辦法了。
阚欽見楚辭難得露出一次的柔軟,像一只躲在窩裏瑟瑟發抖生怕被天敵殺害的兔子。
阚欽心一軟,“別怕,我護着你。”
話音剛落,林子裏跳出幾個人,他們統一穿着黑色的衣袍,帶着塊黑布蒙臉,一看就是別人買的死士。
阚欽讓楚辭躲到草叢裏,畢竟這裏太亂了,打鬥起來容易誤傷嬌氣的小公主。
楚辭含着淚,可憐巴巴的對阚欽道:“阚、阚欽,只要你護住本公主,以後在大周,我保證沒人能欺負你,我回去之後,會、求、求父皇早日放你回北雁,不、不用等你及冠了。”
阚欽今年十八,離及冠不過兩年的時間。但他在大周畢竟還是北雁王送來的質子,大周人表面不說什麽,但背後把他貶的低的不能再低,只為襯托他們大周有多厲害。
阚欽輕笑,看着淚眼汪汪的小公主只覺得有趣,想欺負一下,便順口調戲:“回什麽北雁啊?大周的公主那麽嬌,看的我都不想回了。不然,我把你救了,你嫁我,到時候一起回北雁?”說完,去跟刺客對質,不再逗楚辭。
畢竟命要緊,小公主什麽時候都可以調戲,但命卻只有一次。
楚辭傻了,她現在也不顧害怕了,就這麽傻乎乎的坐在地上,身後的打鬥聲似乎不存在似的。
半晌,楚辭臉憋紅了,這、這個登徒子!等我回去立馬奏請父皇把他關天牢裏,讓大理寺的人好好教訓一下。
可、可他是救命恩人啊!娘說救命恩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畢竟他救了我的命。
那,我要嫁給他,聽娘的話!
正在和刺客生死搏鬥的阚欽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随口調戲就有了個媳婦,他現在只覺得有點糟,他的手臂剛剛不小心被一個刺客的利劍劃中,剛開始還不在意,誰知才一會的時間受傷的手臂就提不上力氣了。
電光火石間,阚欽用從楚辭箭囊裏拿的最後兩支箭解決最後兩個刺客,然後跑到楚辭藏身的草叢拉着她就跑。
刺客都是死士,而且數量應該不少,這片林子已經不安全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楚辭被阚欽拉到了一個山洞裏,一路的疾跑把她折磨的着實不輕。
楚辭剛被阚欽拉到山洞就虛脫的靠着大石頭坐下。
阚欽動了動被劃傷的手臂,發覺已經麻了,壓根提不上力氣,他笑了,有氣無力的叫楚辭:“小公主,過來,幫我看看我的手臂。”
楚辭像是怕急了,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把混進肉裏的衣服弄出來。
“嘶——”阚欽痛呼出聲,“小公主,你不能溫柔點嗎?”
楚辭臉蛋瞬間漲紅,又結結巴巴又兇巴巴的道:“我、我已經夠輕了,是、是你太嬌氣!”
阚欽氣笑了,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人說嬌氣,還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嬌氣的小公主。
“別人都說我糙,就你,就你說我嬌氣!”阚欽故意兇巴巴的,為了吓唬一下說他嬌氣的小公主。
楚辭委委屈屈的說:“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活了十六年,還沒伺候過什麽人呢!你一上來就讓我給你看傷口,我哪會啊,給你清理傷口你還嫌棄我手重,就該疼死你!”
嘴上雖這麽說,但手上動作還是放輕了不少。
阚欽笑了,他壓根沒感覺有多疼,剛剛不過是逗小公主而已,豈料這小公主嬌氣,随便逗逗就委屈上了。
阚欽妥協:“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不溫柔,你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好不好?”
楚辭立馬換了副嘴臉,輕擡下巴:“你知道就好。”
阚欽輕笑,這小公主,逗過了生氣起來就行張牙舞爪的小奶貓,恨不得給你一爪子。受到誇獎後又像只神采飛揚的小貓,真是,太可愛了!
幫阚欽随便處理好傷口,已經亥時了。
月光皎潔,星辰漫天。微風穿過山林,偶爾有鳥雀從樹枝上離開,留下晃動的樹枝在夜風中搖曳。
阚欽看着在另一邊石壁上縮成一團的楚辭,蹙眉心想,山間夜涼,這麽嬌氣的小公主呆在這一晚上估計會得風寒。
“小公主。”阚欽試着叫了楚辭一聲。
大概是困了,楚辭的聲音略微沙啞,聽起來有點軟綿綿的:“什麽小公主,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阚欽:“我喊你小公主你不樂意,但喊你名字又不符合你們大周的禮儀,你說你怎麽這麽難伺候呢?”
楚辭:“……”
楚辭嗫嚅半晌,估計是在猶豫讓阚欽喊自己什麽,但喊什麽似乎都不符合禮數。她索性閉眼:“你直接喊我公主,別加‘小’,省的顯得我不倫不類。”
阚欽笑出聲,聲音被夜色襯得格外溫柔:“好,那公主殿下,您冷嗎?”
“我不冷。”楚辭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的縮了縮。
看着恨不得把自己團吧成球的楚辭,阚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這小公主怎麽感覺傻裏傻氣的?明明冷的要死,卻偏偏嘴硬的厲害。
阚欽嘆了口氣:“冷的話就過來,咱倆擠擠,會暖和一點。”
楚辭蹙着眉,“這不符合禮數。”
聞言,阚欽嗤笑:“都這時候了還在意什麽禮數啊?”
在他們雁北,什麽男女有別,什麽禮數都不存在的,自小無拘無束慣了,也不理解大周那麽多禮數禮節幹什麽。
楚辭皺眉思忖一會兒,然後看了阚欽一眼,別別扭扭的朝他那邊挪。
阚欽最看不慣慢性子,他一把把楚辭拉懷裏,一本正經的說:“你們大周人都這麽墨跡嗎?”
楚辭被阚欽突如其來的動作吓的身體一僵,然後又被阚欽這句話說的怒氣一下子竄了上來:“我們大周當然和你們這群草原蠻子不一樣,我們這叫君子,哪像你們,粗魯!”
說完還悄悄看了阚欽一眼,小聲嘟囔:“難怪大周女子都那麽怕你。”
淮安帝在阚欽十六歲的時候給他選過妃的,雁北王世子身份相當于大周太子了,嫁給雁北王世子以後就是未來的雁北王正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尋常有心思攀龍附鳳的女子按理說早該圍上來熱情自薦的,結果阚欽選妃那天,人來的倒是不少,就是女子沒幾個,還都是被家裏人逼着來的,看到他都吓成了鹌鹑,說話都結巴,倒是來的男子不是一般的熱情。
當時在場的權貴不少,楚辭就是其中一個,至今她還記得阚欽那張鐵青的臉和男子們看他熱切的目光,還有那些男子們風騷的身姿,真的是,太辣眼睛了!
阚欽被她那麽說也不惱,反而是拍了拍楚辭的頭,笑容中帶着威脅:“你要是再說,我回去就去求娶你信不信?”
聞言,楚辭一怔,看着阚欽的目光有點複雜,半晌她說:“那也行啊。”
阚欽一笑:“別鬧,你年紀還小。”
楚辭眼神躲閃,語氣有點別扭的反駁道:“不小了,過了這次生辰,父皇就要給我尋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架空,不定時修改如有bug歡迎指正純純的大女主文,男主死的早作者沒腦子,邏輯感人,不能細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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